奇怪的江明心

奇怪的江明心

“殿下,属下和陆耳在万庄赌坊看到了铁甲派的人,那人与知县江恒的关系有些古怪。”

“不过那边守着大宗师,我等也不敢轻举妄动……”陆羿将自己所见都一一道出,只是距离太远没听到那俩人在房中聊了什么。

“江湖中人也牵连进来了?”西宫谨眉头微蹙,此案怕是牵连甚广不好查,眼下她又没有处置那群人权利。

西宫谨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她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西洲知府沈常青,沈厌景的叔父。

此人比起沈厌景的父亲还要刚正不阿,文武双全却不受明德帝也就是西宫谨的父皇喜欢。

他太刚正了,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责明德帝,完全不给明德帝台阶下。

所以就被明德帝寻了个由头贬出了京城,送到西洲做知府去了。西洲本身也是富庶之地,沈家也觉得沈常青这性子不适合待在京都,便也没做过多的抗议。

想到这,西宫谨转头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厌景,沈厌景该不会也是和他叔父学的吧。身子骨弱,脾气却不小。

“殿下看我作甚?”沈厌景被西宫谨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出口询问道,他发觉自己只要对上西宫谨这人就越发没有耐性了。

“你知道的我是不能插手此事的,但有一人可以。”西宫谨感觉胃有些烧,又喝了几口茶水。

沈厌景顺着西宫谨的话想了想,能确认身家清白又比知县权利大的那人他很熟悉,他的叔父沈常青。

“那殿下希望我怎么做?”沈厌景又忍不住看了眼西宫谨手里的茶,心道西宫谨的两个亲卫也太粗心了。

“你去寻知府过来,我守在洛水继续调查。”

“不可,殿下……”

“有何不可,你和文仪都不会武,留下来才是给我添麻烦。”西宫谨将已经空了茶碗放回桌面,不留余地站起身离开沈厌景的房间。

门外的的听墙角的文仪见有人出来立刻直起了身,怎么回事?公子的房间怎么多了那两个莽夫?他们不会欺负了公子吧!

第二天一大早,沈厌景洗漱完便去敲了西宫谨的房门却没有任何动静。

从院外走进来的陆羿端着一盘食物,见沈厌景站在自己殿下屋外便开口询问道:“沈公子是来找殿下的吗?”

“是,你家殿下去哪了?”沈厌景还想和西宫谨商量昨晚的事。

“殿下早早便起来练剑了,方才吃完早饭便带着陆耳出去了。”陆羿回答道。

沈厌景心中有些苦闷,看来谨太子这是铁了心要自己离开,明明他可以修书一封让行止送去给叔父,西宫谨却要让他亲自去知府处……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好像被谨太子当成了累赘。

陆羿看沈厌景的神情有些怏怏,便开口解释道:“此事疑点重重,还有江湖人士干涉其中。您万一出了什么好歹,叫殿下如何与沈家交代?”

沈厌景礼貌地点了点头,朝陆羿抱拳后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离开了。

那边西宫谨带着陆耳招摇过市地去了知县府,生怕知县不知道她要来了。

知县江恒从探子耳中得知谨太子正往他的府邸去时冷汗直冒,这煞星怎么还没有离去?

西宫谨手持折扇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了知县江恒的府邸,护卫们都收到了上头的命令,谁也不敢拦她。

在厅堂内守着的知县江恒一听到外头的动静连忙扶了扶头冠,又让下人整理好了衣裳才着急忙慌地出去。

知县江恒见到西宫谨正在院子里看着那些齐齐绽放的海棠花,脸上迅速换上谄媚的表情,脚步加快迎上前去。

“下官叩见太子殿下。”江恒低着头他的头,跪在地上。

“这海棠花开得真是娇艳。”西宫谨随口说道。

“殿下见笑了,都是贱内无聊种的。”江恒跪在地上回答道,西宫谨不叫他起身他也不敢起来。

“哦?能种出如此明艳的海棠花,想必江夫人定是个妙人,不知江知县可否引见一番?”西宫谨唇角带着笑,语气也让人纠不出错处。

江知县脑门上出了些细汗,他明明只是客套一番罢了,根本没有料到西宫谨会有这样的反应。苏月月那贱人要是见了这位不知道会胡言乱语些什么,想到这他眼神暗了暗。

“殿下,贱内今日身体不适,偶感风寒,怕是会冲撞了您……您看这真是太不巧了,要不改日?”江知县脸上依旧带着谄媚的笑容。

西宫谨心中冷笑一声,那名名唤许荞的女医果然没骗她,这江夫人苏月月果然被囚禁了。

微风拂过院内大朵大朵开放的海棠花,似乎在倾诉什么。

“美人哥哥!”院外跑进一个身穿翠绿色锦衣的少女,正是昨日趴在墙头叫她救人的那孩子。

还跪着江知县看着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女儿有些恼怒,他不是吩咐了那些人看住小姐吗?他们是怎么做事的!

“爹,您怎么跪在地上啊?”江明心面上天真无邪地问道。

“这位是太子殿下,还不快跪下行礼!”江知县连忙扯了扯自家蠢女儿的裙角,却连头也不敢抬,“禀殿下,她是爱女江明心。”

“美人哥哥,明心可以不行礼吗?”江明心挣脱了江知县的手,扯着沈厌景的胳膊撒娇道。

站在西宫谨身侧的陆耳若是没看到自家殿下的眼神怕是下一秒便要上前护主了。

“当然可以,孤自然是会给小美人这个便利的。”西宫谨笑着摸了摸江明心的发旋,她从许荞口中得知这孩子过得也不顺,心里便多了些同病相怜的怜惜之情。

“明心还不快谢过殿下宅心仁厚!”跪着的江知县又忍不住开口命令道,他这女儿今日怎么和以往懦弱的样子有些出入?

“那明心便谢过殿下了。”江明心行了个万福礼后又拉着西宫谨的胳膊不放了。

西宫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江恒说道:“江知县怎么还跪着呢?快起来吧。”

“谢殿下。”江恒俯首起身。

“江知县你公务繁忙,便让明心带孤逛逛吧。”西宫谨拂袖带着江明心走远,一点也不给江恒留说话的余地。

“这可如何是好!”江恒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唉声叹气道,赶忙找人暗中看住西宫谨一行人。

西宫谨察觉到有人跟着她,眼神暗了暗,这江知县可真是贼心不死。看来这苏月月也必定是因为知道了他和旁人做的那些龌龊生意而被囚禁了起来。

方才还和西宫谨撒娇的江明心此时也沉默了起来,她一言不发地带着西宫谨在这偌大的知县府里逛着。

几人穿过亭台楼阁、水榭长廊,来到了小湖边。湖面上的荷花还未开放,几尾色彩鲜亮的锦鲤从湖中跃起。

精致小巧的拱桥横跨了小湖两边,一边生机勃勃,一边萧条荒凉。

江明心站定在原地看着湖对面的建筑,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又因为身边有人撑腰,眼泪便忍不住顺着姣好的面容流了下来。

“明心求殿下救救我娘吧……”江明心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只是轻声更咽着,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内敛。

“她在那里?”

“是。”

小桥前只守着两名普通的护卫,湖对面的院子大门紧闭着,门口也站着两个护卫。看来江恒认为苏月月不可能在这样的戒备中逃走。

西宫谨摇了摇折扇,面色不显。

江明心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又笑着对西宫谨说道:“明心什么也没有,只有这张还算漂亮的脸蛋。若是殿下肯救下阿娘,明心愿一辈子为奴为婢照顾殿下。”

西宫谨唇角弯了弯,合拢折扇抵了抵江明心饱满的额头无奈说道:“孤身边的婢女多了去了,不需要你。”她心中微叹,江明心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一道黑影在湖对面闪过,陆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刚想出声告诉自家殿下,便看见那江明心有些神色慌张地拉走了西宫谨。

陆耳跟上西宫谨离开的脚步,忘了想和西宫谨说什么。

西宫谨、陆耳主仆二人在江知县窃喜的目光下离开了,回到客栈租下的院子里才知道沈厌景一大早就走了。

幸好沈厌景没那么倔,西宫谨心中微叹道。

刚吃完午饭,女医许荞便敲响了院门,“殿下,那位姑娘醒了!”

那个被谨太子救回来的女子因为伤口发炎一直发烧昏迷,许荞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时时刻刻地守在那女子身边,一天一夜愣是没休息过。

几人刚到医馆便看见孙怡正着急忙慌地从医馆里跑出来,神情急切。

“孙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许荞见自己的病人不顾伤势乱跑,有些心焦,连忙去拦住她。

“许大夫,我祖父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呢!”孙怡眼眶中蒙上了水雾,她瘦弱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倒了。

西宫谨在远处听见后,想了想偏头对陆羿说道:“你去准备辆马车。”

陆羿也没多想,领命道:“是,殿下注意安全。”说完便去准备马车了。

“谢殿下!”孙怡声音带着哭腔,恨不得现在就长对翅膀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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