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翌日清晨。
卧室窗帘有一条缝未拉,光便从那一隅铺进房间,岑桑从睡梦中醒来,宿醉后脑袋格外得疼。
但更头疼的是,她没有傅戌时喝醉酒的破烂记忆,她记得昨晚一切。
记得恍惚看到的记忆碎片,记得说过的醉话,记得傅戌时背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走——他的背脊宽阔,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岑桑能闻到傅戌时身上好闻的冷松香,一切足够让一个醉鬼“咚咚咚”心跳加速个没完没了。
最后的记忆是傅戌时俯身吻她,然后……
她吐了傅戌时和自己一身。
有洁癖公主低头,身上换了件白色衬衫,衬衫应是傅戌时的,穿在身上格外宽大,里面贴身衣物则没更换。
辛苦傅小狗没有嫌弃一身酒气的她,还帮她清理身上狼藉。
岑桑垂眼看身上被睡皱的衬衫,如是想。
卧室门被轻敲,公主默默心动的那位叩门进入,清俊脸庞出现在门边上。
他抬眼望向岑桑,深邃视线正正和岑桑对上。
岑桑刚睡醒没戴眼镜,但很奇怪的是,她把傅戌时的灼灼视线看得一清二楚。
她又想起昨晚的事,想起他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岑桑抿了抿唇,把毯子往身上拢了拢,手指攥上自己指关节。她思考如果傅戌时问起,她要坦诚布公地表露心迹,还是直接装断片。
但傅戌时没问。
他迈步走到岑桑身边,递给她一杯蜂蜜水。
蜂蜜水温度刚刚好,喝下去熨帖被酒精烧灼的胃。
傅戌时开口道:“该起床了公主,上班时间快到了。”
他不问就好。
岑桑咕嘟咕嘟地喝水,她把杯子塞回傅戌时手里,又躺回去,“不想起,我昨天跟平夏姐提了离职。”
“那先下楼去吃早饭,我煮了粥。”傅戌时道。
岑桑抬了抬眉毛,“你煮的?”
“是啊,”傅戌时点头,抬眸故作不满地瞪了眼岑桑,“公主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煮的东西?”
又是他们往常的相处模式,傅戌时好像忘记了要岑桑答复他的喜欢、要岑桑记得说过一切的话。
岑桑胸口闷了闷,明明应该感谢傅戌时没刨根问底、锲而不舍,她却有些怅然若失。
为什么呢?
岑桑没想明白。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准备好了肯定回答,傅戌时却没再提出那个问题。
回答就在梗在喉间,有些发涩。
“公主。”傅戌时喊她。
“嗯?”
傅戌时没心没肺地问道:“你竟然没反驳我,公主你今天好奇怪。”
岑桑看了眼傅戌时,有点不想理他,她把毛毯掀开,从床上起来预备洗漱,糊弄应答傅戌时的话。
“头疼,不想说话,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语气冷淡。
傅戌时抬眸看了眼岑桑,目光沉静,岑桑读不懂他漆黑眼底的情绪。
他似乎不觉岑桑有些不高兴,“哦”了声便走出卧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那我在楼下等你。”他说。
岑桑喉间梗塞感更重,赤脚走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镜子显映出岑桑的脸,因为宿醉她的脸略有些浮肿,但仍旧漂亮好看。
岑桑盯着自己看了看,排除傅戌时因为听到白岛过往而选择离开的可能——他会同情、会怜惜,但不会因此而厌弃离开,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为什么呢?
岑桑想不明白。
她简单洗过一把脸,赤脚走下楼。
厨房,傅戌时听见岑桑的脚步声,从书里抬眸看她。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岑桑赤着的脚,蹙眉问道:“怎么不穿鞋?”
“不想穿,不冷。”岑桑拉开椅子坐下。
“不冷也要穿,我地又拖得不干净,万一扎到点什么怎么办?”
傅戌时一如往常地念叨,他合上书往外走,去玄关处取了岑桑常穿的拖鞋过来。
他怕岑桑自己不愿穿,蹲下身子替她套上小猫拖鞋。
岑桑垂眼,傅戌时的脑袋就在自己跟前,他专心替她穿鞋,神色温淡,没用那双深邃的眼紧盯她,眉目却依旧蛊人。
傅戌时替岑桑拂去脚上灰尘,小猫拖鞋套在脚上,脚底接触到实物,莫名觉得安稳几分。
岑桑抿了抿唇,“傅戌时。”
“嗯?”
傅戌时从地上站起来,应她的话但没看她,转身洗了手给岑桑盛他煮好的粥。
岑桑抬眸看傅戌时高大身影,又抿了抿唇,“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