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圣山雪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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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进到大歌厅，正遇有人刚刚唱了歌下来，很多人在鼓着掌。一会儿后，点歌台又在报下一个演唱者的名字了。服务小姐把我们带到了座位上，是一个双排四人的小包间。原来所谓的大厅，除了演唱台和中央的舞池，客人其实都是在各自的包间里的。包间有大有小，供客人挑选。每个包间里都是只亮着一盏很暗淡的小壁灯，座位中间的茶几上还点着一只盛在水杯里面的红烛。大家都可以看得到舞池和演唱台，台上的镭射屏幕上放映着VCD画面，包间跟包间之间却是互相看不见的。
服务小姐送来了饮料和茶点，为我们斟着茶。另有专事点歌的小姐过来为我们点歌服务。熊老板请我和雪莲先点歌，我跟雪莲让他们先点。龙秘书说：“还是我们先给客人献上一首歌吧！”就在点歌条子上写了起来。原来所谓的点歌，不是点了以后听别人唱，而是自己点的歌自己唱，众人欣赏。
扬声器里在说了：“12号台的龙小姐，为来自××的虢律师和虢女士演唱一首台湾著名歌手邓丽君小姐的名曲《何日君再来》，祝二位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并欢迎二位他日再来北海！”欢迎词还在镭射屏幕上给打了出来。龙秘书就走上台演唱去了，她的歌唱得还真不错，只是我觉得这首歌没有什么个性，唱不出个人的风格来。要是换上一首别的什么歌，我想她可能会唱得更好的。不过看她唱歌的样子，倒还让人真的想起邓丽君来了。龙秘书一唱完，很多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有人甚至在喊：“好——！好——！”龙秘书就飘下台来了。
熊老板也唱了一首歌，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里的主题曲《万里长城永不倒》，他祝来自××的二位客人发财、幸福！熊老板的歌唱得有点走了调，但气势很强，甚至是歇斯底里了，他唱完下来的时候满头是汗。我们都给他鼓掌，表示感谢。
我点了电视连续剧《雪城》的主题歌《心中的太阳》，扬声器里响起了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来自××的虢先生为大家演唱一首著名歌手刘欢的代表作《心中的太阳》，献给他心中永远的太阳！”镭射银屏上打出了相同的字句。随着旋律的响起，我走上台去，乘着酒兴，很有感情地高唱起来。
“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一个更圆哪一个更亮……
……
心中有个恋人，身外有个世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应该属于属于哪一个……
……”
一曲终了，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我回到小包间，雪莲站起来，把手伸给我。我拉着她重新坐下，她说她不知道我的歌原来唱得这么好，是个富有感情的人呢，她感动得都要掉眼泪了！我看着她，雪莲可真就泪盈盈的了呢！
我要雪莲唱一曲，雪莲不肯，她说她唱不好歌。我激她说：“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小时候就是学校合唱队的领唱，你是不要我有机会听你的演唱！”
雪莲就点了一首歌，是李玲玉的《情网》。她朝歌台那边打了个手势，服务员把话筒送了过来，雪莲不愿上台，她就在座位上唱。她唱得真好，声音声调就象她的人她的情感，那么凄美那么委婉那么柔弱那么动人。我闭上眼睛欣赏，眼前却有一朵盛开的雪莲！雪莲的一曲旧歌《情网》，一改歌厅里高亢激越，几乎就是在比谁的嗓门高的演唱风格，以她的柔美圆润，清甜低婉，凄恋情迷，而博得了满场热烈的掌声。
我对雪莲说，你要是上台演唱的话，一定会令观众倾倒的。你是藏在包间人不识，单凭那声音就折服了听众。你这么一唱，就如一个丰满的文学形象，留给听众一个想象的空间，给人家一个再创造的机会。不过，任凭人家在脑海里怎么创造，也创造不出我眼前的美丽与高雅来的。文学形象再丰满再栩栩如生却也是模糊的，就连作家本人对自己笔下最最满意的形象也是不能画出一副素描图来的。文学形象的模糊性恰恰造就了审美的无极限性。我是想说，被甜美歌声倾倒的听众，因为惟闻其声而未见其人，想象中的美女即使至美，也是模糊不清的，一百个人也说不清到底什么个模样。只有我眼前的莲花才是真真切切，可感可触的！我说话的时候揽着她的肩膀，雪莲听了说声：“我叫你‘感触’，叫你‘感触’！”一巴掌将我的手打了下来。
雪莲打走我的手了还说：“你呀，要老实死老实，要油滑一派胡言信手拈来，尽蜜人！还搬来理论一大套呢，知识分子就是不好对付，知识越多越反动这句话我看是说绝了！我还要给你补充一点，知识越多骨子里越不老实！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委屈地说，其实我根本不会“蜜”人，我是有感而发呀，而且发的是真情实感！雪莲不跟我说了，要拉我去跳舞。我被她牵进舞池里，我们就掺在一对对的舞伴当中转了起来。我是第一次跟雪莲跳舞，她跳得那么幽雅，令人折服。我的酒意还没有全消，步子有点乱，雪莲总怕我跌倒似地，不是我搂着她跳舞，倒是她连牵带搂地护着我在转。灯光暗下来以后，雪莲就将我抱紧了，把她的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她说你的脸好烫呀，心跳得也很厉害，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感冒了吗？我说没有，我是兴奋的缘故！她还问真的还是假的？我说当然是真的，绝对没有感冒，就是头还有点晕，是晕酒，也是晕莲！雪莲把我搂得更紧了，头紧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钻进我的颈窝里。
一曲下来，刚刚坐定不久，龙秘书邀请我跟她合唱一曲罗大佑的《东方之珠》，雪莲立即替我说，他只会唱一些老歌，唱不了流行歌曲的。龙秘书说《东方之珠》也算是老歌了。雪莲说他只会唱很老很老的歌的，比《心中的太阳》还要老，象他本人一样老的歌曲。你看他显得年轻，他其实很老了，他的思想更老的！
但龙秘书的歌已经点了，她只好拉上熊老板一块唱了。
龙秘书唱完歌，又提出来请我去跳舞。雪莲赶紧说他酒还没醒，根本跳不了，你以为他刚才真的是在跳舞？他是在打醉拳！他把我的脚都踩痛了！但龙秘书说那没关系，她扶着我就是了。说着她就站起来，硬是把我拉走了。
我承认龙秘书的舞也确实跳得好，但她那过甜的话语太多，使我很不适应。我一面被她带着转，一面应付着她的问话，就巴不得一曲早点结束。但是一曲还没完，灯光却暗了下来。我奇怪这个舞厅怎么每一曲都要熄一会儿灯呢？灯光一暗，龙秘书就贴我越来越紧了，脸也贴了上来，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恰好我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我说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就溜出了舞池。我看也不看来电号码，边走就边打开了接听键，对方却把电话挂了。我虽然有点不快，但也乐得找个机会下台，就赶快回到小包间来，雪莲一把就搂紧了我，好象是很久不见了似地。
龙秘书下来的时候，我赶紧给她递上饮料，连说不好意思，请她谅解。龙秘书心中肯定不快，但嘴里却说你大律师公务太忙，连个舞也跳不安生，累呀！
接下来熊老板要请雪莲跳舞，雪莲说她跳不好哟，想推辞。熊老板说：“我还不知道你的舞跳得棒，莫谦虚了，来，给个面子！”雪莲再也不好推却，被熊老板拉到舞池去了。
龙秘书很快就跟我攀谈起来，我却没有心思跟她说话，我眼睛看着雪莲被熊老板拥着在舞池里转着圈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有一种莫名的难受。我正如坐针毡地难熬着，却见场里的灯光同样地又暗了下来，我身上立即象是有一群蚂蚁在爬，心里好似在流着血。我再也坐不下去了，更受不了龙秘书的聒噪，借口要上卫生间，就走出了包间。我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却拨了雪莲的电话。我听见电话是拨通了，但就是没人接，也许雪莲的手机没带身上呢？我百无聊赖地又朝小包间走去，却看到雪莲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正跟龙秘书说着话。雪莲见我回来了，问我到哪里去了，我嗫嚅着说上卫生间去了，心里却一下子明朗开了。
熊老板下来的时候，雪莲也跟他道歉，熊老板说没什么，还请大家用茶。下一曲响起来的时候，熊老板跟他的女秘书跳舞去了，雪莲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她说：“你好傻哦！”我却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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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进到大歌厅，正遇有人刚刚唱了歌下来，很多人在鼓着掌。一会儿后，点歌台又在报下一个演唱者的名字了。服务小姐把我们带到了座位上，是一个双排四人的小包间。原来所谓的大厅，除了演唱台和中央的舞池，客人其实都是在各自的包间里的。包间有大有小，供客人挑选。每个包间里都是只亮着一盏很暗淡的小壁灯，座位中间的茶几上还点着一只盛在水杯里面的红烛。大家都可以看得到舞池和演唱台，台上的镭射屏幕上放映着VCD画面，包间跟包间之间却是互相看不见的。
服务小姐送来了饮料和茶点，为我们斟着茶。另有专事点歌的小姐过来为我们点歌服务。熊老板请我和雪莲先点歌，我跟雪莲让他们先点。龙秘书说：“还是我们先给客人献上一首歌吧！”就在点歌条子上写了起来。原来所谓的点歌，不是点了以后听别人唱，而是自己点的歌自己唱，众人欣赏。
扬声器里在说了：“12号台的龙小姐，为来自××的虢律师和虢女士演唱一首台湾著名歌手邓丽君小姐的名曲《何日君再来》，祝二位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并欢迎二位他日再来北海！”欢迎词还在镭射屏幕上给打了出来。龙秘书就走上台演唱去了，她的歌唱得还真不错，只是我觉得这首歌没有什么个性，唱不出个人的风格来。要是换上一首别的什么歌，我想她可能会唱得更好的。不过看她唱歌的样子，倒还让人真的想起邓丽君来了。龙秘书一唱完，很多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有人甚至在喊：“好——！好——！”龙秘书就飘下台来了。
熊老板也唱了一首歌，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里的主题曲《万里长城永不倒》，他祝来自××的二位客人发财、幸福！熊老板的歌唱得有点走了调，但气势很强，甚至是歇斯底里了，他唱完下来的时候满头是汗。我们都给他鼓掌，表示感谢。
我点了电视连续剧《雪城》的主题歌《心中的太阳》，扬声器里响起了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来自××的虢先生为大家演唱一首著名歌手刘欢的代表作《心中的太阳》，献给他心中永远的太阳！”镭射银屏上打出了相同的字句。随着旋律的响起，我走上台去，乘着酒兴，很有感情地高唱起来。
“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一个更圆哪一个更亮……
……
心中有个恋人，身外有个世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应该属于属于哪一个……
……”
一曲终了，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我回到小包间，雪莲站起来，把手伸给我。我拉着她重新坐下，她说她不知道我的歌原来唱得这么好，是个富有感情的人呢，她感动得都要掉眼泪了！我看着她，雪莲可真就泪盈盈的了呢！
我要雪莲唱一曲，雪莲不肯，她说她唱不好歌。我激她说：“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小时候就是学校合唱队的领唱，你是不要我有机会听你的演唱！”
雪莲就点了一首歌，是李玲玉的《情网》。她朝歌台那边打了个手势，服务员把话筒送了过来，雪莲不愿上台，她就在座位上唱。她唱得真好，声音声调就象她的人她的情感，那么凄美那么委婉那么柔弱那么动人。我闭上眼睛欣赏，眼前却有一朵盛开的雪莲！雪莲的一曲旧歌《情网》，一改歌厅里高亢激越，几乎就是在比谁的嗓门高的演唱风格，以她的柔美圆润，清甜低婉，凄恋情迷，而博得了满场热烈的掌声。
我对雪莲说，你要是上台演唱的话，一定会令观众倾倒的。你是藏在包间人不识，单凭那声音就折服了听众。你这么一唱，就如一个丰满的文学形象，留给听众一个想象的空间，给人家一个再创造的机会。不过，任凭人家在脑海里怎么创造，也创造不出我眼前的美丽与高雅来的。文学形象再丰满再栩栩如生却也是模糊的，就连作家本人对自己笔下最最满意的形象也是不能画出一副素描图来的。文学形象的模糊性恰恰造就了审美的无极限性。我是想说，被甜美歌声倾倒的听众，因为惟闻其声而未见其人，想象中的美女即使至美，也是模糊不清的，一百个人也说不清到底什么个模样。只有我眼前的莲花才是真真切切，可感可触的！我说话的时候揽着她的肩膀，雪莲听了说声：“我叫你‘感触’，叫你‘感触’！”一巴掌将我的手打了下来。
雪莲打走我的手了还说：“你呀，要老实死老实，要油滑一派胡言信手拈来，尽蜜人！还搬来理论一大套呢，知识分子就是不好对付，知识越多越反动这句话我看是说绝了！我还要给你补充一点，知识越多骨子里越不老实！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委屈地说，其实我根本不会“蜜”人，我是有感而发呀，而且发的是真情实感！雪莲不跟我说了，要拉我去跳舞。我被她牵进舞池里，我们就掺在一对对的舞伴当中转了起来。我是第一次跟雪莲跳舞，她跳得那么幽雅，令人折服。我的酒意还没有全消，步子有点乱，雪莲总怕我跌倒似地，不是我搂着她跳舞，倒是她连牵带搂地护着我在转。灯光暗下来以后，雪莲就将我抱紧了，把她的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她说你的脸好烫呀，心跳得也很厉害，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感冒了吗？我说没有，我是兴奋的缘故！她还问真的还是假的？我说当然是真的，绝对没有感冒，就是头还有点晕，是晕酒，也是晕莲！雪莲把我搂得更紧了，头紧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钻进我的颈窝里。
一曲下来，刚刚坐定不久，龙秘书邀请我跟她合唱一曲罗大佑的《东方之珠》，雪莲立即替我说，他只会唱一些老歌，唱不了流行歌曲的。龙秘书说《东方之珠》也算是老歌了。雪莲说他只会唱很老很老的歌的，比《心中的太阳》还要老，象他本人一样老的歌曲。你看他显得年轻，他其实很老了，他的思想更老的！
但龙秘书的歌已经点了，她只好拉上熊老板一块唱了。
龙秘书唱完歌，又提出来请我去跳舞。雪莲赶紧说他酒还没醒，根本跳不了，你以为他刚才真的是在跳舞？他是在打醉拳！他把我的脚都踩痛了！但龙秘书说那没关系，她扶着我就是了。说着她就站起来，硬是把我拉走了。
我承认龙秘书的舞也确实跳得好，但她那过甜的话语太多，使我很不适应。我一面被她带着转，一面应付着她的问话，就巴不得一曲早点结束。但是一曲还没完，灯光却暗了下来。我奇怪这个舞厅怎么每一曲都要熄一会儿灯呢？灯光一暗，龙秘书就贴我越来越紧了，脸也贴了上来，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恰好我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我说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就溜出了舞池。我看也不看来电号码，边走就边打开了接听键，对方却把电话挂了。我虽然有点不快，但也乐得找个机会下台，就赶快回到小包间来，雪莲一把就搂紧了我，好象是很久不见了似地。
龙秘书下来的时候，我赶紧给她递上饮料，连说不好意思，请她谅解。龙秘书心中肯定不快，但嘴里却说你大律师公务太忙，连个舞也跳不安生，累呀！
接下来熊老板要请雪莲跳舞，雪莲说她跳不好哟，想推辞。熊老板说：“我还不知道你的舞跳得棒，莫谦虚了，来，给个面子！”雪莲再也不好推却，被熊老板拉到舞池去了。
龙秘书很快就跟我攀谈起来，我却没有心思跟她说话，我眼睛看着雪莲被熊老板拥着在舞池里转着圈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有一种莫名的难受。我正如坐针毡地难熬着，却见场里的灯光同样地又暗了下来，我身上立即象是有一群蚂蚁在爬，心里好似在流着血。我再也坐不下去了，更受不了龙秘书的聒噪，借口要上卫生间，就走出了包间。我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却拨了雪莲的电话。我听见电话是拨通了，但就是没人接，也许雪莲的手机没带身上呢？我百无聊赖地又朝小包间走去，却看到雪莲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正跟龙秘书说着话。雪莲见我回来了，问我到哪里去了，我嗫嚅着说上卫生间去了，心里却一下子明朗开了。
熊老板下来的时候，雪莲也跟他道歉，熊老板说没什么，还请大家用茶。下一曲响起来的时候，熊老板跟他的女秘书跳舞去了，雪莲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她说：“你好傻哦！”我却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