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裕固野人现真身(2)

第30章 裕固野人现真身(2)

他们走在营地的帐篷之间,一些士兵在修兵刃,另一些准备给马匹加草料,他们边走边小声谈话。

子虚从王衡帐篷里出来,在静枫的住处生了一会闷气,便拎着水桶去打水,准备洗漱一下。静枫,紫云和李淳风都不在,她在这边没有一个熟人,不免心中有些慌张。虽然王衡对静枫冷漠,但毕竟也说过帮子虚到刺史府中寻住处。子虚思忖着,实在不行,还得找王衡,让他在饮食起居方面安排她与惜蕊一处,能方便一些。她不喜欢惜蕊,可是这里只有这一个女人。两个女人在一起,总比孤身一人好很多。

想着想着,她差一点撞上前面军营周遭的栅栏。不觉一愣神,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贵族公子装束的人,面目虽不十分英俊,也足够风流倜傥。其实不是别人,却是吴王恪。

吴王恪正与亲信子羡出来溜达,低声密语。吴王恪说:“我与长孙无忌大人在出发前密谈,他的话我现在还时时想起。武媚娘想看我的笑话,没那么容易。”

子羡深知吴王恪好面子,心胸又有一点拧巴。便只是一味地奉承,免得言语有失,又让吴王恪不快。

一个人太没成就感,就容易把心思放在搞破坏上。

他们走着走着,对面子虚这么一愣神,竟被吴王恪看个清楚。子虚本是富家女出身,姿色不差,虽然身穿道服,还是能看出粉面桃腮的美人形容。吴王恪奇怪,这军营之中,怎么会有一个坤道?可是他猛然想起,王衡的二夫人曾入道门修行,前些天,不是有人说这二夫人带来男男女女两三个道士么?那这个坤道,莫非是王衡内人的师姐妹?

想到这里,他便决定上前戏弄一番。

他走到子虚跟前,子虚一只手拎着水桶,只能用另外一只手竖起,向吴王恪行礼,然后让到旁边,想朝另一个方向离开。吴王恪却一把拦住她,对她说:“道姑妹妹别走。”

子虚一愣,没说话,身体却在闪躲,仍想赶紧离开。吴王恪却张开双臂拦住,凑到她身边,勾住她的下巴。子虚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问:“你要干什么?”

吴王恪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妞,本王今天高兴,你若肯从我,我可以准你留在我身边做侍女……”

子虚气得面色发紫,对他说:“堂堂王爷,竟如此无礼,你,你就不怕王副总管怪罪?”

子虚说完立刻后悔了,因为她不小心把王衡卖了出去。不听王副总管便罢,一听子虚说出王衡的名号,吴王恪愈加暴怒起来,拽着子虚让她跟自己走,还说如果是王将军的人就更好,他正想找王将军要一个人陪侍。子虚与他挣脱一阵,无奈力气还是敌不过他,被他纠缠脱不了身。

正在这时不可解的当口,子虚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子虚?是你!”

子虚循声望去,看见说话的人,顿时又惊又喜,原来是她的丈夫法号纯阳子的道人出现在她眼前。

纯阳子喝住吴王恪:“住手!你要干什么?”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抓住吴王恪的袖子,吴王恪并未将手从子虚身上松开,三人就这么你抓着我,我抓着你,纠结成一团。纯阳子问吴王恪:“你是何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欺侮道家弟子?”

吴王恪说:“你又是什么人?敢质问本王,还对本王动手脚!”

纯阳子说:“我是她丈夫!”

子虚怂了怂吴王恪抓着她的手,也大声说:“他是我夫婿!”

这时,迎面走来正在巡查的王衡和梁建方。王衡一看,子虚和吴王恪离得很近,互相拽着,中间还夹着一个道士,场面十分怪异。他便和梁建方一起来到吴王恪等三人面前,吴王恪这才将手松开。

王衡向吴王恪抱拳施礼,然后问:“王孙,是不是我内人的师妹有得罪之处?你为何如此?”

吴王恪啈了一声,将袖子一甩,说:“王将军,你还是让你的二夫人好好管教一下她同门师妹吧!”

子虚气不过,上前指着吴王恪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先拉扯非礼我,干嘛反咬一口?”

王衡皱着眉对子虚说:“子虚!退下!”

子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王衡严厉地眼神盯着自己,便把已经到口边的话又咽回去。

吴王恪说:“王将军,你不要护短。本王今日饶了她,是看在你的面上,若下次再被我遇见,一定要她在我帐篷外跪三天!”

王衡心想,好恶毒的言辞。便对吴王恪说:“王孙,如今大战在即,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到处惹是生非,免得影响了士气,对皇上无法交代。”

吴王恪咆哮道:“王衡,我就知道你会拿皇兄来压我!你走着瞧!日后一定有你好看!”

梁建方在一旁生起气来。对吴王恪说:“王孙,你岂可有公报私仇之念!如果你对行军打仗有什么不利,不要以为我们不能把你如何。毕竟上面还有朝廷。”

吴王恪气急败坏:“好,你们人多势众,欺侮本王。我先不与你们理论,日后再见分晓!”

子羡也在一旁帮腔:“二位将军,你们对王孙不敬,就是对先帝大不敬!”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踉踉跄跄朝他们的营帐走去,边走边骂,王衡背着双手,连连摇头。万几待理,还要应付这不成器的王爷。武后想治吴王恪,其实无非是假几位将军之手,却给将领们平添负担。

梁建方叹气道:“唉,堂堂王爷,如此不堪,真是有辱皇家颜面。”

子虚还是勉为其难地谢了王衡,然后看着纯阳子,问:“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叫人给我送信,说你在庭州府吗?”

纯阳子回答:“说来话长。”

王衡问子虚:“这位是?”

子虚回答:“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我出走多日的丈夫,道号纯阳。”

王衡和子虚的丈夫互相寒暄几句,王衡又引荐了梁建方。

梁建方便请王衡和子虚夫妻二人到自己帐中一叙。

四人落座,王衡问子虚刚才的事,子虚如实禀告,和王衡想得差不多。梁建方说:“这个吴王恪真是品行极差,今日若我们再忍,他一定会得寸进尺。”

纯阳子说:“他是王爷,得罪了本不好,怕麻烦闹大。”

子虚也说:“王将军,我怕他会对您不利。要不然,我向他认个错?”

王衡说:“怎么认错?难不成我真给他找一个侍女?得罪就得罪了。我不得罪也是得罪。”

梁建方叹气道:“王将军,奸人当道,你要多加小心。”

王衡说:“不怕。我自有安排。多谢梁将军提醒。”

这时,静枫派回来的侍卫已经到得大营,匆忙求见王衡,王衡在梁建方这里,守营的官兵知道他位置的,将侍卫带到梁建方营帐内,侍卫惊魂未定,气喘吁吁,把静枫他们的情况告知王衡,王衡皱眉,问侍卫貔貅怪兽和狼群是否有人带领,侍卫回答有,是一些蛮人,好像是裕固野人。王衡面色凝重,因为他知道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否则在去接法图麦的这条隐蔽的路线上,不可能有阿史那兄弟的伏兵。裕固族是阿史那这一支西突厥的盟友。他感觉自己的猜测似乎被印证,尽管他并不希望如此。

梁建方说:“这种情形,不派兵增援恐怕不行。因为别说前进,在不知敌人确切兵力的前提下,哪怕是后撤都不确定会成功。”

王衡很担心静枫的安危,可是法图麦必然要去接,撤回来是不可能的。所以,派兵增援是唯一的选择。那么谁去呢?梁建方说他可以去,但王衡摇头。因为梁建方需要跟着大部队打主力,不能把他派到一个小分支去执行接应任务。周智度已经走了,总部只有梁建方和王方翼是得力的将领,缺一不可。

怎么办呢?王衡想起辰锟。实在不行,把辰锟再要回来执行任务也未尝不可。可是还没等他做决定,子虚自告奋勇地说,她和纯阳子可以去。

王衡问:“什么?你和你相公去?”

子虚点头称是。

王衡说:“纯阳道人刚来这里,你们还没好好相聚,就要去增援,这怎么行。而且,你们也没有的带兵打仗的经验啊。”

子虚说:“将军,我和师姐情同姐妹,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而且紫云道人和李道长也都是我的同门前辈或师兄,我不能坐视不理。”

王衡看看纯阳子,纯阳子见子虚这样说,没办法跟她唱反调,便也说要去。王衡说:“这样吧,我给你们派一个主将,你们分别为副,带领一千兵马,前去增援,任务执行完毕,凯旋归来,都会记功有赏。你们看如何?”

王衡于是派庭州刺史张弘义差遣给他的一员副将,名叫齐天磊,与子虚和纯阳子夫妇同去。他们皆领命而去,并一千精兵。待他们走后,王衡一直低头思索。

梁建方看见,问他为何忧虑。王衡虽否认,但心里其实是有怀疑的。因为他派遣静枫等人去接法图麦,走的是鲜有人知的小路偏路,又是单独让静枫他们入帐,单独交代给他们,怎么就会如此凑巧,在半路遇上似乎早已安排好的伏兵?看来,事情必有缘由。然而,他还是希望不像他怀疑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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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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