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灭口(上)

第9章 灭口(上)

赵全领着徐刺邪火急火燎地赶到关押丘小乙的柴房的时候,李子昂已经站在门口恭候多时了。两边见了面,徐刺邪也无心跟他闲话,劈头问他道:“丘小乙怎么就死了?”

李子昂耸了耸肩,作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指着躺在柴房角落里面的丘小乙的尸首,轻描淡写地说道:“方才我带着几个弟兄来柴房要提审案犯,一进门就是这个样子了。正巧赵都头也过来伺候,我就让他赶紧去通知你。方才,问了一遍在屋外看守的差人也并不曾听见柴房内有什么异常响动。这该不会又是厉鬼杀人吧?”

徐刺邪的鼻子都给气歪了,大声骂道:“这真是活见鬼了!如此重要的案犯,你们就应该派出得力人手寸步不离其左右才行。如何这般疏忽大意,只用这些粗蠢汉子看管,至于为凶贼有隙可乘!”

李子昂给他好一顿责骂倒也不恼,只是摩挲着腰间的刀柄,不紧不慢地说道:“事已至此,骂也无益,还是想一想有什么补救之法才是顶要紧的。”

徐刺邪还在气头上,没有搭他的话茬儿,径直走到丘小乙的尸首旁边蹲下身子来察看。丘小乙的脖颈几乎被利刃从中间斩断,脑袋歪在一旁,只靠着丁点皮肉与脖颈连接着,那切口处还有已经开始凝结的血液缓缓涌出,鲜血四溅得到处都是,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血腥气。徐刺邪看了好半晌也是不得头绪,呆在那里愣了半晌,问道:“叫仵作了没有?”

李子昂说道:“已经派人去州府找靠得住的仵作来,估计得明天能到。”

徐刺邪气道:“等州府的仵作来了,黄花菜也凉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县衙?”

“这个……”李子昂轻轻挠了挠头,说道:“这清远县知县刘昭远原来是陈少卿家的家奴,我怕他不老实……”

徐刺邪对此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看这里的情形,凶手也是一个使刀剑的好手,能悄无声息地斩断一个成年男子的脖颈,没有个二十年的火候是决计练不出来的。你们在四下里可曾探察过了?”

李子昂说道:“嗯,我已经差人在柴房周围仔细巡查凶手踪迹,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

徐刺邪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问道:“这柴房有没有密道与外面相通?”

李子昂道:“方才我已经让人柴房的地砖敲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异常。如果柴房有密道的话,我觉得丘小乙也不会老实待在这里束手待毙。”

徐刺邪起身说道:“真是活见鬼了!我看丘小乙死去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辰。这凶手纵使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这个院子去。”

“你是说凶手就在咱们这些人当中?”李子昂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几个差役,摇头道:“不可能,在这里的人物当中有几个能有这样的杀人功夫?”

徐刺邪道:“他们自然没有杀人,否则衣服上面不可能这么干净。但我们当中若无内鬼替他遮掩,凶手断无可能在如此森严的警卫之下做到不漏丝毫踪迹的。劳烦子昂兄把来过柴房的差役都叫到这里来,我要挨个儿问话。”

正在周围摸鱼的众差官听得此言纷纷围上前来,不快道:“少总镖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诽谤官差,蔑视官府吗?”

李子昂倒是不以为意。他止住众人的抱怨,说道:“国事为重,皇命难违。我觉得少总镖头思虑得周全,这里的事情是应该好好地问一问。既然少总镖头要盘查,我也不能例外,

那就从我这边开始。”

众差役见李子昂如此态度,也就不好再抱怨什么,只得乖乖排着队候在柴房门前,等着徐刺邪挨个问话。

丘小乙被害的消息如同在清风阁中刮起来一阵旋风,不多时就闹得满府上下鸡飞狗跳。非但三清宗的一干徒子徒孙并住在阁内的各派掌门赶来一探究竟,甚至连住在清风阁附近寻常百姓家的阿猫阿狗都扒着墙头看热闹,嚷嚷着清风阁惹了官府要满门抄斩的小道消息,任凭官军如何驱赶都赶不走。

司马长风带着司马修之并七八个心腹爪牙站在庭院当中听候官府差遣,听得墙头上面一帮闲人们的指指点点,心中更添几分烦闷,问道:“阁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阁主怎么还不来?”

司马修之道:“方才派人去请。平之兄弟只说昨日大阁主被李子昂的火铳打伤,今儿上午吉庆堂上一场争执又急火攻心,这会子伤势愈发沉重,是断断来不了了。这里事情就劳烦父亲主持裁决。”

司马长风叹息道:“唉,想当年咱们清风阁得势之时,这些泥腿子哪里敢正眼看咱们门前石狮子一眼。现在……哼哼,真是树倒猢狲散了。”

司马修之听他如此说话,赶紧劝道:“父亲大人何必出此悲观言论?若依孩儿拙见,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方诚、丘小乙虽然被徐刺邪查出身份底细,但如今都成了死人,这就叫死无对证,一了百了。那徐刺邪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术。”

“住口!”司马长风厉声呵斥他,“你呀,我本指望你走明经取士的道路,却不想你如此的不成器,跟方诚、丘小乙这些家伙整日厮混。如今做下这样天大的罪孽,祸事及于我们清风阁上下千余口人。”

司马修之直为自己叫屈道:“孩儿也不过是酒后的几句戏言而已,哪里知道方诚他们就当了真,去口外把鞑子们上贡的秘药给劫回来了。不过,方诚他们也是为了父亲辛苦打下的这一份家业着想。现在,司马平之他们如此强势,倘若您哪天不在了,我们这些人哪里守得住这份家业呢?所以,方诚他们才会铤而走险,劫此神药,以求父亲老人家可以延年益寿。”

司马长风才不信他的鬼话,冷笑道:“你该是为了我吗?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取那蒙古秘药,不过是想靠着医好祖师爷的沉疴来取悦小萍子而已!但我实话告诉你,你们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就乘早死了这一条心吧!”

司马修之登时涨红了脸皮,垂了脑袋嘟囔道:“可您以前不还讲,咱们家跟陈姑娘缘分不浅吗?如今却又作如此说,儿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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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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