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 忠义在心不为名
上回说道慕容明答应为玉灵公主杀掉先锋部队的首领,让大金的两千兵马退去。慕容明细细推敲,思索思慕,觉得除去将领也是无法让其撤兵,反而会诱发大军杀来,于是献策于玉灵公主,让她将计就计,瓮中捉鳖,最后除掉了两千人马的先锋队,也迷惑了大金的兵力,让其不敢攻来。
就在玉灵想感谢慕容明之时,他已携同紫渝,红菱,留信离去。
红菱奇异说道:“婢子听客栈几位看守的女子说,公子会等到西夏兵归才会离去。怎得昨夜就赶着走呢?”
紫渝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这快活日子过了几日,便不想跋涉啦?”
红菱精神抖擞的说道:“姐姐,我早就不想在那呆着了,心里无时无刻想上天山。只是婢子害怕公子落得个不守信用之名。”
慕容明笑道:“我从未说过等西夏兵归才走,我只说了大金的兵一撤,我便算是完成这第二件事。此时离开不违诺言。”
紫渝奇异说道:“西夏兵未归,慕容哥怎得知道大金的五万兵力会就此离开呢?”
慕容明说道:“还记得来西夏的路上吗,有大数乞丐往汴州的方向迁去,稍一打探,便知大金正在攻打汴州,由于这先锋队没有得逞,因此大金为保兵力,定会撤军。”
紫渝点头说道:“天一亮,西夏的街道戒备也渐渐松了下来。可见慕容哥真是料的极准。”
红菱失望说道:“据说汴州是古老的城镇,打仗的话,定是被破坏许多,真是可惜。”
慕容明叹道:“兵荒马乱,能保性命就已不错,哪里有余心思虑其他。国与国之间有战争,而我与江湖之间也有战争。如今便是要上天山,所谓来者不善,至时难免干戈。让你俩陪着受累,实在是……”
紫渝说道:“慕容哥,我们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家的仇就是我们的仇,怎是连累呢。”
红菱急着说道:“就是就是,公子,出庄时你不是说了嘛,我们都是一家人,公子的事就是奴婢们的事。如今战事连连,往后的日子也不知会如何,我等应该珍惜当下,做该做的事。不管何时,都应高高兴兴。”
慕容明笑道:“红菱说的对极了,你们放心,虽说大宋兵微将寡,国事脆弱,近些年来,全赖武林人士,江湖中人,外抗强敌,内除奸人,匡扶至今。眼下汴京状况虽危急,但有丐帮前去助阵,此次危难,兴许可解……”
事实的确如此,汴州战事紧急,大金大举来侵,十几万雄狮,扎营城外,一声令下,便会兵临压城,大宋江山,可谓岌岌可危。
汴州将军孟昌云此时焦急万分:“援兵未到,汴州很快便会撑不下去,该如何是好。”
孟昌云对着众多副将,眼里无神说道:“你们可有法子应对?”
众位将领均低下沉思,示无良策,孟昌云瞧着他们的神情,大失所望,转身望着城外,看着远方大金的庞大阵容,心里悲愤填膺,突有一名魁梧士兵站了出来,眼神自信墩定:“属下有一良策。”
孟昌云听后,如沐春风,转过身来,不免再次失望,心想道:“一名校尉,能有何良策。”于是便轻声说道:“且说来听听。”
那名校尉说道:“这次大金有十万雄狮,而我军却是不足五万人。且大多数都是刚投军的汴州百姓,训练不足,上场打仗,定是不敌。”
一名副将大声喝道:“你说的这些,谁人不知,形势无需你分析,
你只道你有何良策便可。”
校尉说道:“敌众我寡,要想破釜沉舟,我军只能采取先发制人之策,方可出奇制胜。”
孟昌云惊讶道:“你要这五万不到的兵力,先发制人?”
校尉神情坚定说道:“如今这般形势,大金一到,我军定难以守住,只能反其道而行。将军主动出击,把自己的部队带入死局,来破敌人的散局。”
副将说道:“荒唐,敌军出动,我军五万兵力依旧能守,如今等待援军才是上上之策,而你却是要将军主动出击,敌众我寡,岂不以卵击石。且你又是如何断定,敌人会以散局出战。”
校尉自信说道:“敌方兵力,多于我们数倍。且以汴州地形,敌人必定是散布兵力,作重重包围,如此一来,让我军插翅难飞的同时,金兵也能阻止援军的到来。敌人可是志在必得呀!”
孟昌云兴一起:“往下说。”
校尉又道:“而我方主动出击,能让敌人出乎意料,以为我方采取玉石俱焚之策,岂料到我军是为了周旋敌方为辅,派兵入侵敌方粮草为主,只要能成,对方粮草一失,大军无法支撑,必定退去。”
孟昌云听后疑虑,说道:“敌方的运输部队,又岂是随意便能能攻破的。”
校尉慷慨激昂:“敌方马耳东风,瞧不起我军实力,运输部队必定设防不多。”
孟昌云道:“依你之见,这偷袭娘草之计,须得多少兵力?”
校尉道:“将军带兵周旋,须得留有后手,且要守住汴州,这五万人马又是重中之重。偷袭粮草仅能派去一千人。”
副将大笑道:“一千人能摧毁敌军粮草,你是喝酒喝糊涂了吧。将军,切勿听信……”
孟昌云朝着副将摆起了手,眉头紧凑道:“一千人便可摧枯拉朽?”
校尉喊道:“属下愿意带领这一千精兵,势必将敌方粮草毁掉。愿立军令状。”
校尉的眼神坚定无比,副将欲要言语之时,孟昌云摆手道:“现下已无良策,人马我可以给你。可你要思虑清楚,这几乎是个笑话,除非有神助。如此一来,你还要立下这军令状?”
校尉说道:“属下愿意,同时,属下恳请将军,主动出征,与敌军周旋,而属下便可带人前去北约二十里,奇袭车粮。但有一点,属下不得不说,敌方军心大振,而我方却士气低落,因此将军带兵出征,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副将大骂:“混账东西,方才才劝将军出征,如今尚未开始,便说会败,从头至尾,你都在戏弄将军吗!”
校尉说道:“副将且听属下说,我军虽节节败退,但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因此,如今最要紧的,便是重振军心。”
孟昌云淡然问道:“言之有理,那么怎样重振这散涣军心呢?”
校尉笃定言道:“军中士气,很大程度,是受将军的影响,可将军自始至终,都显得信心不足,手足无措。这样军心是无法崛起的。”
副将急切喝去:“笑话,将军以往带领大家,一向都是勇猛非常,节节胜利,你在军中,难道不知将军的威名吗?”
校尉听副将不断的出言为难,便怒气说道:“副将也知那是以往,与如今这形势怎能相比。将军是整个军队的心,若心都不听使唤,患得患失,又怎能带得好兵,更别谈那万夫莫敌。副将如此蒙蔽将军,是想我军溃败吗?”
副将朝着校尉,怒目而视:“你!”
孟昌云大喝:“住口!军心最不稳的便是你们俩个,大敌当前,是想我军法处置吗!”
俩人顿时失声拱手,孟昌云盯着校尉:“谁言本将军信心不足!你一个小小校尉,竟敢对本将军出言不逊,言本将军心脑不听使唤,我带兵多年,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简直不知所谓。如今大战在即,本将军也不与你个般见识。我给你一千五人马,奇袭敌方军粮,其他一切本将军自会安排,无需你管。军令状可是立下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校尉自信拱手:“属下领命。”
大金这边,可谓兵强马壮,此次由大王子亲自带兵,可说是志在必得。他在军中欣喜无比,心想这次拿下汴州是易如反掌,到时便可掌握开封,大宋灭亡,指日可待。
大王子高兴说道:“众位将军,这次若大胜,本王定给尔等加官进爵。大宋富裕,可让大家享尽荣华富贵。”
一位将领说道:“这次我军采取散局,定将汴州围个水泄不通。即便援军来到,也是无力回天。”
大王子听完后,更是桀桀笑道:“天助我大金,此次挥军一攻,必定能夺取大宋江山,统一天下。”
一位士兵走了进来汇报:“禀报大王子,据探子回报,敌军派出兵马出城。目测有三万之多。”
大王子奇异:“什么!这点兵力还敢与本王硬碰硬?简直不知量力!”
将领说道:“大宋可谓是无计可施,只能采取玉石俱焚,如此兵力,无疑以卵击石,可笑之极。”
大王子喝到:“众位将领,整装待发,全力出击,歼灭宋兵。”
募然间有一人出现在帐营中,众人道他是从地底下钻出一般,缓下之际,才发现此人身穿华丽服装,肥头大耳,他身形拱下一揖:“参见王爷,王爷此举,并不高明啊。”
大王子见他突然出现,且不服自己的行动,便怒气喝问:“没有传召与你,是谁让你此时出现的,这里是战场,你来这里是要作什么?”
华服人急切说道:“宋兵采取这样迎击,有违兵法,想必是在谋取何事。王爷定不要上当。”
大王子笑道:“笑话,宋军此刻援兵未到,我挥军一下,他如何能挡,现下出来与我交战,尚有一线生机,这如何是不符兵法,你畏首畏尾,如此胆小,怎能谋事。”
华服人担忧说道:“王爷,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蹊跷,宋兵为何不坚守城池,那样不是更能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为何要出城抵御,以卵击石,敌方怎会做出这愚蠢不堪的战策?”
大王子笑道:“呆在城里,迟早是要被攻陷,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换作是本王,也是会行这险着。你久在江湖,战场之事,想必渗透尚浅,你只要将本王交于你之事,办妥便可。其余的无需多言。”
华服人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心想:“这大王子真是迂腐不堪之人,这次作战若是失败,大宋援兵一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掌握开封。”
大王子道:“你且离去吧,战场之事,不用你插手,将本王吩咐的事,速速办妥。”
华服人愤愤不平,拱手后离开帐营,他细细一想:“敌方如此做,到底是在图什么?”
片刻后,华服人顿时惊讶,大叫一声:“不好”。声一落立即施展轻功,急往山边冲去。
在城里的一家破院中,丐帮帮主熊旭盛与白幕霜正在商议。
熊旭盛说道:“白长老,这次丐帮共来了多少人。”
白幕霜回道:“这次共有弟子约两千多名,来自五湖四海。其中一二袋弟子,一千人数,三,四袋弟子数百人,五六袋弟子三百多人,七袋弟子一百多人。”
熊旭盛大叫好:“这次定要守住汴州,绝对不能让大金攻入,敌方有多少人马?”
白幕霜思虑后,脸色难堪说道:“敌方有十万兵力,我方人数与其相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啊。”
熊旭盛脸情为难:“即便不敌,也要誓死守城,我丐帮数百年来,均以保家卫国自居。大宋若亡,我等沦落番邦,又有何面目示人。”
旁边的一位老何尚道:“阿弥陀佛,熊帮主心系天下,此等雄心壮志,大彻大悟,老衲佩服佩服。”
熊旭盛摆手道:“慧智大师莫要这样讲,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不知慧智大师现下可有良策?”
这一老和尚便是少林的达摩院首座慧智大师,他受方丈的吩咐,前来相助丐帮,退去金兵这大敌。
慧智大师说道:“阿弥陀佛,熊帮主,以此形势来看,硬碰是毫无胜算,贵帮不妨可前去二十里外的山头,奇袭敌方粮草,金兵无粮草支援,必定不支,既使不退兵,也强攻不来。至时汴州援兵一到,便可守住无碍。”
熊旭盛点头:“妙极也!大师果然智慧过人,那我等速速行动,跋山涉水,今晚就到达山头,截取粮草。”
慧智回道:“阿弥陀佛,贫僧听从熊帮主调遣。”
宋军兵营中,校尉钦点了一千五士兵,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如今国难当头,城门外,十万兵马将至,大宋可谓岌岌可危。大丈夫死又有何足息,但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于其坐以待毙,不如冲出杀敌。如今将军将你们分配与我,吾等将跋山涉水,连夜奇袭敌方粮草,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大战一场!”
一千五百兵众,大声呼喝,士气震天。校尉瞧着他们士气如此高涨,心里激动不已,大声喊道:“出发!”
入夜,校尉带的一千多人马,已到达山头,准备偷袭敌方输运,烧其辎重。
校尉在山头瞧着金兵的运输队伍,谨慎说道:“果不出所料,大金真是兵多自负,如此大的输运,也仅派这么些人押送。这处黄草旺盛,恰好隐蔽。你们先备好柴草,子时行动,想必对方赶了一天路,疲惫不堪,那时是防备心最无之刻。”
一名士兵说道:“是,那属下吩咐下去,让弟兄们潜伏在这。”
校尉站于山顶的岩石上,俯瞰金兵的粮草。月影之下,即便金兵们停下休息,个个谈笑呼喊,但埋伏在周围的宋兵,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可见此刻情形,着实紧张。
校尉心想:“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次的胜负,大大的决定汴州是否能守…”
此时他沉着冷静,等待子时的到来,同时想到汴州城里的百姓,若是大金攻进城内,势必生灵涂炭,他忆念起城里的老少妇孺,思绪万千,口里吟道: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忽然之间,敌军竟有了动静,只见他们举着火把,将周围的黄草烧将起来。
校尉瞧着这般情景,大为惊讶:“敌军此举,想必是以此来确定是否有人潜伏,防备偷袭。”
旁边将领亦是深吸一口气,可此番见金兵点火,自方的兵又不能声响,情况可谓间不容发。
校尉此时胆战心惊:“火一点,潜伏的兄弟们,定会烧着,如此一来定会给敌方瞧见,则奇袭便会失败。这下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金兵已然点燃黄草,顿时火焰蔓延,潜伏的宋兵被火焰缠身,山头的宋兵们以为此时既要冲下战斗了,但眼前出现的场景让人瞠目结舌,潜伏的士兵们竟不发出丝毫声响,个个咬紧牙关,硬是挺住了这火毒攻心之苦。
周围除了火声‘呼呼’外,依旧毫无人声,面对这熊熊火焰,炽热温度,士兵们竟也能熬住。校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拳头紧握,心中想到:“有你们这帮铁铮汉子,我军今晚定当成功。”
他害怕士兵们经受不住,便急切吩咐:“敌方糊涂至此,竟自行制造火焰,真是上天助我大宋,下令,行动!”
突然山顶火光一起,草丛顿时起来多位士兵,大声吆喝,声音震天,将金兵吓得肝胆俱裂。潜伏的宋兵们干脆利落的将黄草摘断,缠于箭头,沾上火焰,对着粮草射去。
被火烧着的宋兵,不顾一切,站起往粮草方向冲去,扑向粮车,因其全身是火,敌方士兵也不敢冲前拦阻。
顷刻间,敌方便有十几架粮车已然着火。此时金兵欲想救火,山顶的士兵有些往下投石,有些英勇冲下。借着地形的熟悉,士兵们声动浩天,势如破竹,片刻便下到山下,与金兵刀剑相斗,
火箭不断的往粮车袭去。金兵们被杀的措手不及,闻声失著。校尉也冲了下来,参与作战,一边杀敌一边大喊:“大丈夫死不足惜,能烧一辆便是一辆,冲啊!”
宋兵们见一些伙伴带火冲去,此等英勇,天下何人能比,心想着输人不输阵,立时心潮澎湃,抛开性命,奋力杀敌,刀在火光中,显得金光闪闪。
校尉见此情形,更是精神大振,瞬时便砍倒了七八位金兵。举火草投到两辆粮车,让其着了起来。
就在宋兵势如劈竹之际,一人影急速闪来,拳挥脚踢,便击飞了数位宋兵。顿时,金兵后方冲来数十人,身穿劲装,人数虽不多,但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每一人都能以一当十。刹那之间,被砍翻的宋兵就有数十多。
校尉见状,身形急切地跃向劲装众人,抖出拳法,刺、拦、拿、挑、劈,瞬时便是击倒四名劲装武士。
校尉继续出招之际,蓦然双手被人锁住,无法动弹,他抬头一看,是一位戴着面具,身穿华丽服装之人。校尉感觉此人动作极快,非常人能比,便是抖出大半功力,双拳一翻,挣脱掉擒拿,向后退了开去。
华服人大笑道:“我料到你们会来偷袭粮草,果不其然,我岂能让你们如愿的,受死吧。”
校尉也不跟他废话,举拳攻去,拳招杂而不乱,变化多端。一连攻出十八招,招招气势逼人。十数招中,拳、掌、钩、爪回旋变化,步法精妙。沉稳处似象止虎踞,迅捷时如鹰搏兔脱。
华服人见其拳法精妙,强劲,敏捷这两点就胜于少林大金刚拳。便一边接招一边笑道:“未想到宋军中竟有如此高手,真是十分有趣。”
校尉对华服人能接自己的拳招,且迎刃有余,轻松自如,因此大为吃惊,便更是抖出拳法的精湛招数,立时跃地猛击,气势犹如排山倒海。
华服人嘴型一咧,趁着他跃起,骤然运功与掌缘,朝着校尉劈出。掌劲强横袭去。校尉顿感气流极强,随即收拳护身。
他立时身中掌劲,向后退了开去,身一落地,华服人便是一闪而来,使出的竟是少林的大力金刚爪,搭上了校尉的左肩,此时只需劲力稍吐,校尉左臂立时便断。
华服人笑说道:“见你还是一人才,此刻若肯降服于我,我便不杀你,且重用于你。”
校尉怒气说道:“我呸,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说废话。”
华服人眼露狰狞,欲想发劲,就在这危急之刻,一人在空中迅速飘来,与华服人相隔七八丈之时,那人就已双手齐推,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地压将过来,待到双方相隔三四丈,袭来的劲道则越来越强,是要比校尉的拳劲强不知多少倍。
只一瞬之间,华服人便觉气息窒滞,来人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挡,又如一堵无形的高墙,向着他自己身前疾冲而至。
他大惊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要废去校尉。面对如此庞大之掌劲,此时如若出掌,必定臂断腕折,更重可能全身筋骨尽碎。这情急一刻,他便也只能松开校尉,立即足尖着力,迅速飘身后退。
来人落地后,朝着校尉抱拳道:“英雄,我来迟了。”
校尉甚感奇异:“为何会有高手前来搭救自己,难道真的是有神助力?”
华服人退后,大声喝道:“何方宵小之辈,竟敢偷袭,若你以为武功高强,便可前来此地,奇袭我方粮草,可谓是痴人说梦。”
来人也大声喊道:“番邦之国,竟也敢觊觎天朝。痴人做梦的是你这贼子,今晚的粮草,我志在必得,你且看看我这边有多少人。”
黄草那边,蓦然冲出一庞大人群,声音盖天,让人不知数量。
华服人火光下一看,认出了来人,此刻心里大为惊讶,故作镇定:“没想到丐帮来了如此多人,看来今晚粮草要守住,极为不易。”
原来迅猛而来,以掌劲击退华服人的这位魁梧壮汉,便是熊旭盛。
他大声喝道:“各位兄弟,奋力杀敌,夺取粮草。”只听那庞大阵势一喝:“丐帮帮主之令,乞丐们领命!”
熊旭盛大喝完后朝着校尉说道:“英雄,敌军如此众多,你仅有这一千不到的人马,竟也敢来奇袭粮草,可见你胆识过人,我熊某佩服你。”
校尉说道:“原是丐帮帮主,小人不知,请恕罪,今夜多谢帮主相救,如若不然,别说奇袭,全身而退都难。”
熊旭盛摆手道:“哎,我乃一介武夫,只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敬重英雄,英雄又何必以小人自称,岂非瞧不起熊某。”
校尉拱手欲言,华服人却抢先说道:“哼,你只道丐帮来临,今晚便能成功吗?痴心妄想!”话一完身形急速冲前,使出的起手式是少林的魔爪功。
熊旭盛见招式来势汹汹,大喝一声:“退开。”顿时打出降龙十八掌的‘羝羊触藩’,倚掌力内功和着全身的体重,以极快之步伐,向前猛冲,此掌足以让敌人无处可躲,威力相当惊人。
华服人方才领教过他掌力的厉害,于是转爪为掌,双掌齐出,全力抵御。竟未料到熊旭盛此掌劲道如此深厚,四掌相碰,华服人被震退了去,熊旭盛不等他落地,使出‘神龙摆尾’顺势一带,将华服人的身体引了过来。接着掌力急速回旋,同使降龙二掌,‘密云不雨’,‘损则有孚’,双掌来的极快,如左右互搏之术。
华服人见状,立即抖出少林快掌,空心中攻出十八招,快如电闪,且虚实难辨。双人立时拆了十多招。
熊旭盛心里奇异:“怎得这人竟懂得如此多的少林绝技。且能挥洒自如,出招不着于形。难道是…”
熊旭盛一旦犹豫,就被华服人有机可趁,只一刹那,华服人招式一变,使出擒拿十八打,一招‘夜叉探海’抓向熊旭盛的膻中穴。
熊旭盛反应极快,立时抖出‘时乘六龙’,抢先之际,一掌劈下。‘时乘六龙’乃降龙十八掌中力道非常之大的一招。若华服人不收爪,此掌定能劈断他的手臂。
华服人见势,立时收手,熊旭盛乘胜追击,一招‘见龙在田’,猛击过去。华服人闪避不开,中了这一刚猛一掌,向后飞出数丈,腰板一挺,脚一蹬地,才停了下来,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熊旭盛微微吃惊,心想:“这‘见龙在田’何等威猛,他竟然还能站立。可见其武功已达武林一等一”想到这,熊旭盛大喝道:“何必戴着面具,即便你不是姑苏慕容,也与他有着不浅关系。”
华服人狞笑不语。蓦然间,又有一人迅疾飘来,凌空点出一指,指劲直取华服人。他虽身受熊旭盛强劲一掌,但也只是内息稍乱,反应依然强烈,见一指劲袭来,也是不慌不乱,同时以指劲相对击去,眼力之准,犹在慧智之上。两股力道在空中一碰,慧智向后飘了一丈开外。华服人也退了一步,脸上隐隐透出一股青气,一现即逝。接着他便急施轻功,向后逃去。后又传来一阵狂声:“降龙十八掌果然非凡,熊帮主,咱们后会有期,哈哈。”
熊旭盛也不追去,因今夜主要乃袭击粮草,他心想:“受了我这一掌后,不单止还能接住大师的高招,还能如此快奔去,虽带有面具,但方才的冒气显然是那自行疗伤,此人武功可谓极高。难道真如范长老所言,姑苏慕容并非一人?不管如何,眼下先拿下这粮草为要紧。”
他即时飞奔到金兵群中,奋勇杀敌。此时兵将们的吆喝之声,声声震天,兵器相碰之音,处处回响,此番纠缠,足足厮杀了三个时辰,方将金兵全数击退。控制了大金十万兵马的粮草。
熊旭盛见金兵此刻落荒而逃,顿时仰天大笑。校尉见此战已胜,呼出一口大气,如释重负,心中想到:“终究是完成这任务了,大金此时没有粮草,只要将军撑住数日,大金势必要退。汴州算是守住了。”
慧智大师道贺:“贺喜帮主,今晚得胜,实乃解去了大宋为难。”
熊旭盛立时回道:“全赖大师计谋,我帮才得以守住汴州。”
慧智道:“没想到敌方带头的却又与姑苏慕容相关,若真是他,那江湖仇杀之事,也渐有眉目了。”
“大师意思是?”
慧智双手合十:“熊帮主想想这大宋局势,这惑便不难解了。”
熊旭盛低头沉思,似依旧不明。慧智思虑一番,又道:“贫僧也不敢断定,后再言于帮主,此时先请处理战场。”
熊旭盛应是后,朝着校尉走来,豪情一笑:“英雄奋勇杀敌数小时,依然神采奕奕,着实难得。”
校尉疲惫一笑:“与帮主一比,我这算得了什么,帮主才是铁铮铮的汉子。我这一生甚少佩服人,如今便是有一个。”
熊旭盛一笑:“英雄不畏强权,被人胁迫依旧不投降,士可杀,不可辱,此等豪情壮志,世人少有,且英雄能想到要来偷袭粮草,足见有勇有谋,熊某佩服。”
校尉叹气道:“帮主过奖了,此番能胜,还是多得丐帮众位弟兄出手相助,否则我自当是周郎在世,今夜也是难逃一死。我这一计太过鲁莽,以致弟兄们,死伤无数,实在惭愧”
慧智走了过来:“阿弥陀佛,汴州城外,大军压境,施主能审时度势,当机立断,足见智谋过人,老衲佩服。”
熊旭盛向华服人说道:“这位是少林的慧智大师,奇袭粮草之策,便是这位大师所献。”
校尉向慧智大师行了礼,双手一揖:“大师过奖了,我这一粗计,哪里能比及大师的智慧。”
熊旭盛笑道:“此番大获全胜,自该好好庆祝,英雄来,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上几口。”
话完后,熊旭盛接着运功喊道:“各位兄弟,将军说道,如今收获敌军粮草,自是可喜可贺,兄弟们奋勇杀敌,个个都是我们大宋的铁铮汉子。咱们现下揭开几坛,先喝个痛快。犒劳各位兄弟之余,也为死去的弟兄们敬酒。”
士兵们与丐帮弟子们,均大声附和,熊旭盛直接举起两坛,与校尉对喝了起来。一夜厮杀,周围血流成河,日头一出,顿显霞光万丈。
校尉望着这般场景,心里顿觉大义凛然:“此番生灵涂炭,着实让人寒心,可大敌未退,我大宋不知要死上多少人,损耗多少物。”
熊旭盛喝了口酒:“世间并非事事如意,朝中之事也非我等能管。只道尽己所能,保家卫国。便算对得起天地!”
校尉道:“帮主说的是,吾对天起誓,在有生之年,定要竭尽全力,守住大宋江山,退去大金这大敌。”
熊旭盛一边喝一边道:“英雄的武功着实了得,熊某赶来之际,远处所见你打出的拳法甚为精妙,不知这是何武功。”
校尉笑道:“说来惭愧,在下七岁学武,甚爱耍拳脚功夫,前几年未投军之时,在下曾到处去拜师学艺,结合家传的手法,到今日为止,也就创出了这套拳法。”
熊旭盛惊喜说道:“哦?竟是英雄自己所创,能创出这般精妙的武功,英雄着实了得。不知英雄打出的那几招叫何名堂。”
校尉听得武功绝顶的熊旭盛赞扬,顿时满面春风:“我打出的那数拳,均有招名,分别是‘商羊登枝脚独悬’、‘回头望月凤展翅’、‘白猿偷桃拜天庭’、‘吴王试剑劈玉砖’,这都是些无聊之时想的名字,过于繁杂,帮主莫要见笑。昨夜看帮主杀敌之时,我的武功与您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
熊旭盛举手示意,几口酒下咽,道:“哎,熊某一介武夫,行军打仗,那是一窍不通,只会耍耍拳掌。英雄这次奇袭粮草,立了大功。回去定能升官。可喜可贺啊。”
校尉叹道:“如今大宋为难,我又有何心思寻求加官侯爵,只想要为国家出点力。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忠义在心不为名。又何必在意这些虚有之事。”
熊旭盛听后,再举起酒坛,大喝数口:“哈哈,瞧英雄二十出头,年纪轻轻便有这等胸怀,想到我身为一帮之主,都是比不上你,我大宋若是早有你这等将才,又怎会弄到今日之地步。”
校尉眼睛放芒:“我大宋虽岌岌可危,却也未必就要落入金人之手,数百年的基业,岂会说毁便毁。我定当会为我所能,精忠报国。”
熊旭盛大欢:“英雄有此志气,甚好。既然如此,英雄更是要加官侯爵,只有身居要职,才能谋取大事,兵权在手,方可保家卫国。我祝英雄前程似锦。”说完又是大喝几口。
校尉此时慷慨激昂,陪着熊旭盛几口下肚后,心里甚是舒适,便说道:“时日不早,我还得回城助战。帮主,我们就此告别,他日有缘再聚,我定要好好跟帮主共谈国事。”
熊旭盛扬手道:“英雄快人快语,日后有任何事,可街边找一乞丐说清,待他汇报于我,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定会前来相助。”
校尉道:“多谢帮主,这些敌方粮草,便交由丐帮收下。”
熊旭盛摆手道:“我丐帮乃乞讨为生,无需这些粮草,英雄放心,这粮草不日便会送到大军中,至时援军一到,加上这粮草,定如雪中送炭,士兵们士气一齐,便如虎添翼,再者便是城中的百姓也不用再挨饿。”
校尉感叹道:“置生死度外,且不贪一丝一点,非豪杰亦不能为之。”
熊旭盛大笑:“说什么豪杰不豪杰,在下熊旭盛。我等英雄终有一日,退去这金兵大敌。不知英雄能否告知姓名?”
校尉大笑道:“能与熊帮主认识,真是大快人心。我的名字不足挂齿,叫岳鹏举,后会有期。”
话一完便转身离去,熊旭盛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岳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