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回 离魂缥缈生死寥
命似繁星,性如朗月,浊然独见辉辉。灵光普照,何时不思归。常在无明之处,任逍遥,斗转星移。通真理,两俱无有,动静应神机。其间多少事,皆是方寸,或是或非。在仁智运用,志见高低。悟者头头具是,未明时,处处皆迷。修真士,观天行道,功满步云归。
峰峦如聚,密林葱翠,缥缈之巅,空山鸟语。身在此中,诸多现状,万般情景,均一览无遗。
慕容明携同紫渝,红菱,一同上天山缥缈峰。越攀上去,山峰越发若有若无,飘渺无际。
慕容明尚不知情,当年慕容复曾带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人来过此处,并进行过一场大厮杀,灵鹫宫的女奴们死伤无数。只是时过境迁,也随着这云层一般,无影无踪。
红菱说道:“方才还是一番美景,怎得越上山峰,迷雾越多。”
慕容明道:“此峰终年云封雾锁,以致若隐若无,才叫做缥缈峰。”
望着这迷雾般场景,慕容明的脸色苦了起来,心中寻思:“与丐帮,少林的误会尚未解开,如今又是要与灵鹫宫打交道,若到时再引误会,武林中可就当真无自己的容身之所了。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行即便是凶险万分,也绝不能后退半步,只是两位妹子……”
紫渝看着慕容明在冥思,心里也清楚些许,柔声道:“慕容哥,即便是龙潭虎穴,我等也要追随与你,决不后退半步。”
慕容明见紫渝如此道来,心里默默欣慰。神色也是恢复过来。
片刻后,迷雾中突然出现一群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她们急速走来,并排好阵状,其中一位年龄较大的对着慕容明喊道:“哪里来的小子女娃,竟敢擅闯缥缈峰!”
慕容明心里清楚,这帮女子定是缥缈峰的部下,便拱手道:“久闻缥缈灵鹫宫势力庞大,有九天九部的手下。五十里内若有不轨之人上山,便逃不过众位的耳目。”
一位较为年轻的女子喝到:“既清楚灵鹫宫规矩,那为何还要上山,是活腻了不成。”
慕容明笑道:“非也,非也,天山缥缈峰,云行无迹,犹如仙地一般,世间有何人不想一睹这神仙之境?且缥缈灵鹫宫,是谓有缥缈峰先,灵鹫宫后,因此在下来游览缥缈峰,跟灵鹫宫是一点关系也说不上啊。”
年轻女子怒道:“放肆!哪来的歪理。尔等速速下山,否则待会受皮肉之苦,便是流泪也后悔不及。”
性直爽快的红菱喝问道:“占领这么一处地方也就罢了,还不准让人瞧,岂不比皇帝老子还要霸道!且你看我们像是不轨之人吗?”
年轻女子自信说道:“我家主人,德配天地,这块地方,也只勉强配得上,就算整个西夏,也可说是我主人的。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主人的地方岂能随意让人踏入。”
慕容明有礼一笑:“灵鹫宫主,确实得天独厚,非我等能比,在下姑苏慕容,想求见灵鹫宫主一面。”
听完慕容明这话,众位劲装女子愕然相视,年龄为大的那位终于动了口,道:“你就是姑苏慕容?”
慕容明笑回:“在下便是…”
这四字一出,数位黑衣女子瞬间拔出了剑,快速攻来。紫渝见状,立时挥出衣袖,劲力向着数位女子击去,女子们举剑一挡,顿觉力道深厚,退了开去。
年纪较大的那名妇女,脚尖一蹬,身形飞快,举剑直道飘来。红菱亦拔出了剑,身形一闪,便到了妇女眼前不到三丈之脚处,
横剑扫去,使妇女回身闪避,阻断了其攻势。
妇女向后退去几步,大声喊道:“快给我擒住他们。”声音一落,背后的众位女子均拔出了剑。
慕容明心里快些想到:“灵鹫宫守卫深严,这十数名女子,倒不难应付,倘若再来几十,便情况不妙了。”
思索后,他立时施展逍遥玲珑步,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飘向个个女子的身前,身手奇快无比的点了她们的穴道,十数名缥缈峰的女奴均动弹不得,妇女惊讶之余,也从容淡定:“说此人武功高强,并非假言。”
慕容明只道是误会,便也不伤她们,只点着穴道,连哑穴都未点。不料妇女竟口哨一吹,一只雄伟庞大的鹰应声而来,飞向妇女身旁,脚爪抓住她腰间一物,便冲了上天。
刹那间,天空响起了一灿烂烟花,声音震天,在这崇山峻岭中,响彻不断。
慕容明见状,大感不妙,喊到紫渝红菱,施展轻功,往山峰冲去。
慕容明一边往前,一边想道:“为何灵鹫宫的人乍听自己是姑苏慕容,便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般?难道是因自己在武林中的种种误会,以致灵鹫宫也要对付自己?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一切等见到宫主再说。”
冲到山顶,慕容明三人发现对面有一峭壁石洞,瞧来虽是一道石洞口,却仅有一条危险异常,如立锥之地的石阶穿过,再无其他小径可达,且此处上接千仞石壁,下临万丈悬崖。
慕容明心中感叹:“这般天险,怪不得武林中无人敢来侵犯,若是一等一的高手,踏桥而过,也非难事。但只要有人阻拦,也是不能过得去这石阶,到达对面,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上山下山只有这一条路了,方才烟花,定是发难信号,即时人多势众,前又不行,退又不是,便麻烦大了。”
慕容明转身对着紫渝红菱急切说道:“一过石阶,便无退路,尔等可想清了?”
紫渝红菱坚定的点了点头。慕容明转身对着石阶道:“趁无人,我们快速过桥。”
话一落,三人施展轻功,迅速奔去。到达一半之际,石洞口顿时飞出数支箭,迅疾的射向慕容明等人,慕容明出手更快,将箭全数接住,并对着紫渝红菱喊道:“尽管向前!”
紫渝红菱听后,便也不顾箭来,跃过慕容明,不缓一瞬,迅速往前奔去。刹那间,又是十数支箭快速射来,慕容明手腕一抖,将手中之箭激射发出,准确无比的将袭来的箭击下大半,同时又攻出数掌,打下剩余。
紫渝,红菱轻功颇俊,两拨箭过后,便已到达洞口,紫渝一袖拂去,劲道攻向射箭的女子。红菱亦拔出了剑,幻影十八变身法倾数抖出,身形极快地闪到弓箭手中,举剑疾攻。
凭着两人的攻势,瞬间便瓦解了对方阵容。慕容明随即来到,瞧见周围,大感惊讶:“未想到石洞后,竟是另一番天地,花红柳绿,风景幽美。灵鹫宫果然神秘莫测,落踏之地真如世外桃源。”
瞬间之势,周围聚满了灵鹫宫的部下,一眼瞧去,不下数百人。若轮番上战,可谓双拳难敌四手。
慕容明放声喊道:“在下姑苏慕容,只想求见灵鹫宫主,若是不允,吾等走便是,各位又何必如此阵状。”
一老妇站在块石顶上,沉稳不动,可见其武功不弱。她笑道:“断魂崖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灵鹫宫宫主又岂是随意可见的,更何况是你这贼子。”
红菱听后,怫然不悦:“我家公子求见,是给他脸面,不允也就罢了,为何要出言辱骂,灵鹫宫的人都是些不懂规矩,以多欺少的无耻之辈吗!”
老妇哪里容她这般厉语,冷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一完,她身形一跃,便来到了红菱的面前,不屑地再说道:“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红菱哼道:“不敢,我看还是前辈先出手吧,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老妇见她如此小瞧,顿时勃然大怒,立即出手攻向红菱。紫渝欲要上前助阵,慕容明搭住她,说道:“她的招式,虽说强劲,却也不过是寻常的擒拿手法,红妹应付绰绰有余,此刻尚未见到宫主,若是伤了人,待会定是误会难解,先莫要出手。”于此紫渝便收回脚步,严正以待。
言语后,慕容明又立即用传音入密之功说与红菱,顿时她的耳边响起一蚊呐之声:“红妹,你只道闪避,不可伤她。”这传音入密甚是巧妙,言语唯独那叙之人耳方可听到,旁人无法得悉。
红菱听后,便是凝神静气的瞧清老妇的擒拿手法,攻来之际,用幻影十八变的身法闪开了去,老妇见一招不灵,更是快速的抖出数招擒拿法,均被红菱一一闪过,众人只见红菱应付老妇的擒拿,轻松至极,不费精力,且是一招不发,只管闪避。
闪开十几招后,老妇收手不攻,神情极为惊讶。红菱也停了下来,见她表情,微微一笑:“前辈擒拿手法当中的‘风行草偃’,‘灵蛇出洞’,和‘后顾之忧’等招式,甚是高明,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老妇心里清楚:“自己又哪里有留手,擒拿手法已全数抖出,却是奈何不了她,她不仅懂得自己手法的招式,且身法轻灵飘逸,变化多端,一个丫鬟竟有此武功,可见姑苏慕容定是难以应付。还是全数齐上,擒住为妙。”
老妇放声大喊:“大家齐上,擒住他们。”
众多女子纷纷涌来,一个个刀剑出鞘。慕容明见状,不由大喝一声:“在下奉劝各位,万万不可乱来,吾等只想求见灵鹫宫主,不希望刀剑相碰,发生流血之事。”
慕容明这一大喝,显示出内力的深厚,中气充沛,音达数里,声浪震的人耳膜发痛。在场灵鹫宫的部下,均惊震不已,深感此人的内力深厚,也只有宫主方可匹敌。
老妇神色惊异,冷冷说道:“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卖弄拳脚,真当我们灵鹫宫无人吗?全给我上!”
众位劲装女子听令后,将慕容明三人团团围住,招势一摆,举剑齐攻。
慕容明见状,瞬时身形转圈,腾地冲起,周围形成一股无形之劲,震退攻来的四方女子,同时她们手中的剑均脱手飞起,在半空盘旋飞舞,交错相碰。剑刃耀眼之势,明光烁亮,金铁相碰之声,响切云霄。只因盘旋的剑快速无比,使得劲装女子们均不敢向前一步,否则定会被剑划伤。只稍片刻,盘旋之剑瞬间飞落,且分别返回到原人之手,毫无分差。
慕容明落地后,神情自若的瞧着灵鹫宫众人。在众人惊震之际,突然响起一人声:“斗转星移,数十年未有瞧见了,此番景象,不减当年啊。”
声音虽不大,众人却均听得清清楚楚,可见发声之人的这份功力,已达夺天地造化之能。
不一会,一人影如流星般飞来,轻而无声的飘落下地。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穿青袍的道士,不论面容,肤色,神态,都十足是个仅是三十出头的青年人。神韵更是甚为平凡,让人瞧去,只道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并不晓得武功。
灵鹫宫等一见此人,全数半跪,齐声喊道:“拜见尊主。”
只见他有礼摆手,和气回道:“阳天部,钧天部,昊天部,赤天部众位姊妹,不必多礼,起来吧。”声音依旧不大,却均传到众人耳里,清楚无比。
紫渝,红菱瞧着这般场景,甚是惊讶,心中想到:“这位年轻人竟然是他们的尊主?瞧他举止话语之间,如此的轻描淡写,与他相隔数丈,但自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便是灵鹫宫的宫主虚竹子,他这半辈子的经历,可谓是跌峦起伏,本是一位少林寺‘虚‘字辈的和尚,三十多年前的奇遇,使得他身怀逍遥三老的功力,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从一个少林派的小和尚,一跃成为了逍遥派的掌门人,灵鹫宫的宫主。身手可说是当今武林中鲜有的绝顶上乘高手,且福缘深厚,找寻到了他的梦中姑娘文川公主,结为连理,成了西夏驸马,三十年前雁门关一役后,他便隐居宫中和西夏皇宫里,陪伴文川公主,不涉江湖之事。
慕容明心中感叹:“瞧他神情,内力定是已达化境,返璞归真,才会不露于色。可虚竹子前辈是段誉前辈的二哥,年龄定是应有五十之多,而他模样却是仅显而立之年,这是为何?”
慕容明不知虚竹子的事迹,自是不清楚他功力深厚已达震铄古今的地步,除了怀有他师父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七十余年的北冥真气外,还有他师伯天山童姥数十年的不老长春功和师叔李秋水的小无相功,凭不老长春功,便可永葆青春,虽已中年,相貌却是仅有三十岁的模样。
慕容明抱拳拱手:“晚辈姑苏慕容,拜见虚竹子前辈。”
这话一出,林中突然出来了一男一女,但见他们双目无光,走路时手无足措,脸容是怒形于色,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杀人一般。
虚竹子瞧去,甚是急切:“阿齐,菊剑,你们需得好好休息,怎的出来了。”
原来这两人便是在天山路上,被面具人击伤的巴齐跟菊剑,只见菊剑怒不可歇,愤然说道:“尊主,我一听到姑苏慕容来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又如何能躺的安静。”
巴齐怒喝道:“姑苏慕容,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今天我定要手刃了你贼子。”
红菱见他如此无礼,便发作起来:“我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无礼大骂,眼睛看不见也就罢了,还口无遮拦,不知所谓!”
巴齐痛不欲生的嘶声道:“姑苏慕容杀我妻子,兄弟,这般叫无仇无怨?我呸,我恨不得你这贼子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话一完,竟不管视野,举掌攻去。红菱见状,便闪身至前,一招擒拿施展,俩人快要交手之际,一股劲道无故袭来,如同骤风突起,且力道如浪,将他二人同时击退数步。此劲力乃虚竹子所发,用不到半层的功力。
虚竹子和言说道:“啊齐,此事交由我,你且先退下。”
慕容明也说道:“红妹,不得无礼,退下。”接着朝着虚竹子再说道:“虚竹子前辈,这位兄台所说之事,我并未做过,这当中定有误会。”
菊剑声俱泪下,疾言厉色说道:“你敢做不敢承认吗?我铭哥跟兰剑姐姐死的好惨,就是你,杀害了他们。”
紫渝急切说道:“前辈,你说我家公子杀害了他们,可是有人亲眼瞧见。”
巴齐大笑了起来:“我们的眼睛就是被这贼子弄瞎,又是如何瞧得清你的样貌,且你带着面具,更是不为人知。但这世间除了姑苏慕容,又有谁会与我家主人有着深仇大恨。”
菊剑说道:“不错,当年之事,历历在目。姑苏南慕容在少室山上,身败名裂,与我家主人争夺西夏驸马,又是失败而回,想来可笑,卑鄙无耻,沽名钓誉之人又怎得能与我家主人争锋。如今你祸害武林,残害各门各派的人,便是报当年慕容复的仇。”
慕容明瞧她如此说自己的父亲,便顿生怒意:“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来报仇的,那为何还要留你俩一命,为何从山下到这,灵鹫宫一人的性命我都未曾伤害。你觉着这是一个仇恨之人所为吗?”
菊剑愤声说道:“尊主在这,你焉敢放肆,至于我两人,你便是要让我俩心如刀割,痛不欲生,这比杀了我们还要难受,这样的报复手段,令人发指。”
此时,又有一人从空中飘来,众位瞧去,来人是大理世子段霁云,他一落地便大声喝道:“姓慕容的,这件事乃我亲眼所见,岂容你抵赖,你杀我家人,今日有伯父在,定将你碎尸万段,受死吧。”
慕容明横眉冷对,愤然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今日上灵鹫宫,求见虚竹子前辈,尚有一事要问,十年前,三十六洞的白木道人,吴坤风,钻地鼠和七十二岛莫殷仇为何要来燕子坞夺取我家绝学,屠我山庄,杀我家人,害得我父亲葬身于火海之中!”
虚竹子顿感奇异,心中说道:“这二十几年来,我都未出过西夏,宫中之事全数交于余婆婆打理,又是何时叫人去燕子坞抢夺何武林秘籍。”
此时众位女子中,转出一古稀老人,便是灵鹫宫的主事余婆婆,她嘶哑说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虽是我们统辖,但他们在外的行为,却是不归灵鹫宫管。作了何事,当然也是不能算到我们的头上。”
慕容明讥笑道:“好一个不归你管,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管辖的人犯了伤天害理之事,即便不算在灵鹫宫的头上,但尔等也有义务将他们交出来,虚竹子前辈,晚辈不信您会叫人去前夺取我家绝学,并加害我父亲,但此事关乎到杀父之仇,也请虚竹子前辈将他们给交出来。”
余婆婆说道:“他们四人这十年来,均未上过缥缈峰,我们也在寻找,前段日子得知白木道人自立门户六合门,我们本来有意前去问罪,但回报道他已被人杀了,而此人便是你姑苏慕容吧。”
慕容明正色说道:“莫殷仇屠庄之时,已被我父亲一掌击毙,而白木道人在大半年前,也被我给除了,现下就剩钻地鼠跟吴坤风,请前辈将他们两个交出来。我们之间的仇恨,由我们自己解决。”
段霁云喝到:“姓慕容的,别跟我们扯别的,你以为这样,便能抹去你的罪孽么,别痴心妄想。”
紫渝喝到:“此事千真万确,慕容哥和我差点陷生在那场屠杀中,又岂是扯出的。倘若不信,便叫那俩个贼子出来,当场对质。”
段霁云讥笑说道:“余婆婆说了,他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不在人世都是无人得知,你以为你随意捏造,便想人相信么?”
喝话后段霁云朝着虚竹子接着说道:“伯父,姑苏慕容危害江湖,前前后后杀去了少林,丐帮众多高手,如今更是杀害了铭哥跟兰嫂嫂,今天绝对不能放虎归山啊。”
菊剑凄惨说道:“尊主,我夫君与兰剑姐姐死的好惨啊,请尊主为奴婢做主,杀掉这慕容贼子。”说完后竟立即跪了下来。
虚竹子过去将她扶起后,便朝着慕容明说道:“十年前的事,我自会查清,若此事确切,定还你一个公道,但你的罪孽也要今日算清,你自废武功吧,留下一命,日后在灵鹫宫内忏悔。”
红菱怒道:“我家公子敬重于你,而你却不明是非,污蔑于人,还要我家公子自废武功?休想!”说完便是冲前数步,举剑直指虚竹子。
段霁云见状,出手如电,抖出六脉神剑的少泽剑,打向红菱,剑气快速无比,红菱闪避不及,右臂的中府穴中剑,顿时受伤,连剑都拿不稳。慕容明身形奇快的闪去,扶住红菱,点了她右臂的两处穴道,止住流血。
紫渝也急切的过来扶住红菱,恨道:“姓段的,不打招呼出手,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段霁云恨道:“跟你们这些贼子,还讲什么道义。”
此时慕容明怒气冲天,双目如电一般的瞪着段霁云,他最关切的便是家人,是以无法原谅伤害她们的人,他喊道:“紫渝,照顾好红菱。”
话一落,身形一闪,迅疾无比向段霁云冲去,段霁云再次打出一剑,慕容明早已懂得段霁云的六脉神剑套路,脚步轻挪,便轻易闪开,接着瞬间到达段霁云的面前,一掌攻去,段霁云见此掌雄厚无比,便用凌波微步闪去,却未料到慕容明的逍遥玲珑步,乃是凌波微步的改良,因此慕容明早已料出他即将要到的方位,这一掌便是用白虹掌力打出,转换攻位,在段霁云闪开后着地,立即中了这一掌,口吐鲜血,跌飞开了数丈。
慕容明喝道:“让你也试试被剑气穿过的滋味。”说着已经运气于少泽穴,欲要打出一剑。
虚竹子见状,喊道:“休得放肆。”顿时打出一掌,击向慕容明,此掌劲道雄厚无比,威力堪比降龙掌,慕容明也不躲开,右手施展斗转星移,将此掌劲挪移而开,左手少泽剑依旧攻去,顿时剑气准确无比的射向段霁云右臂的中府穴,使得他被剑气所伤,神情痛苦。
慕容明这一记斗转星移,使用的巧妙无比,不但挪移了强厚掌劲,还能施展六脉神剑,就在他收势之际,顿时虚竹子奇快闪来,抖出天山六阳掌中‘白日天辰现’,不但掌影重重,人影也重重,仿佛虚竹子从四面八方压将而来,令他避无可避。
慕容明第一次碰上这般奇招怪式,逍遥玲珑步竟也无法施展。虚竹子掌影盘旋飞舞,着着进迫,慕容明闪避不已,便也只能抖出怜星摘月手应对,双手翻飞,招式行云流水。
逍遥派的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而怜星摘月手则是据逍遥派的武功精髓而创出,与虚竹子抖出的手法武功异曲同工,大同小异。
慕容明与虚竹子这一交上手,但见一个白衣俊秀,宛若仙人,一个道袍飘逸,冷若御风。俩人均是掌动人移,一沾就走,宛似两只蝴蝶,蹁跹不定,将‘逍遥’二字使得淋漓尽致,掌法招式,大同小异,招招凶险,攻敌之要害,却偏偏姿势如此美观,直如舞蹈,与众多武功路数迥然不同。
这般举重若轻,潇洒自如的掌法,在场众人大都数均未有瞧过,一个个看的心旷神怡,感叹不已。
虚竹子的天山六阳掌乃天山童姥所传,当时童姥只授了九种手法,之后虚竹子又是在灵鹫宫后山的石壁上学会了剩余招数,此掌法中的“六“字其实代表易经中的阴数,故此其也可称为“天山阴阳掌“,威力极大,与白虹掌力俱是逍遥派最高深的掌法。白虹掌力乃劲道曲直如意,游走不定,方向各异。而这天山六阳掌,则是讲究劲道运用,出掌之时左右双掌可各运阴阳不同之内劲,对敌因人而异,使之措手不及。
拆下数十招后,虚竹子稍感惊讶:“这是小无相功?白虹掌力?他何以习得的我师叔李秋水的武功?”
转眼间,俩人便拆了百多招,这百招当中,慕容明的手掌只和虚竹子的极快地触上数次,立觉自身内力向外急速奔泻,就此无影无踪,而手臂手掌也不由得一麻,登时惊讶:“这便是北冥神功么,天下内力,为其所用,果真强横。”
慕容明发觉此番现象后,便将怜星摘月手与白虹掌力配合施出,尽量打出劈空掌力,不与其手掌想碰。
虚竹子也是瞧出对方的打法,瞬时一招‘阳春三叠’攻去,发出巨大的威力。慕容明用斗转星移挪去后,虚竹子不等喘息,接着迅速抖出‘落日熔金’,左掌逸于右掌之上攻击敌人,乃虚实结合的一招。
慕容明见来势极快,哪里容得闪避,朝着虚竹子凌空打出数掌,岂料‘落日熔金’奥妙无比,左掌纵横挥舞,将击来掌力全数接下,右掌又招招进迫,疾速压将袭来。
慕容明无法闪去,只能举掌硬接,双方手掌一碰,顿时爆发巨响,周围树叶纷飞,岩水激荡。
此时慕容明已无退缩余地,全身内力,径从掌中送出。慕容明大感惊讶:“虚竹子前辈的武功,果然天下无敌。自己全神贯注,避免相碰,这事到临头,仍难躲过,此时若运功抵抗,不论多强内力,都会尽数被吸,不多时便会功力全失,等同废人,若是抱元守一,劲力内缩,他掌劲一吐,我必定又会身受重伤,无法还击,此刻当真进退两难。”
正当惶恐无计之际,众位灵鹫宫的女子见虚竹子与慕容明二人一动不动,而慕容明神情难看至极,心中肯定他已被自己主人的神功摄住,一位女子便对着紫渝,红菱喊道:“你们的公子已败,快些束手就擒。一起受死吧。”
话完,便是举起剑,极为迅速的攻将过去。紫渝,红菱此刻情形,可算危险至极。
慕容明听见她这般叫喊,并瞧着这番场景,心中一急,左手迅疾施展摄物掌,将方才言语的女子吸将过来,让她的手掌与自己左掌一碰,立施斗转星移,推气换劲,将她换作自身。顿时北冥神功的效力竟是施展到那名灵鹫宫女子身上。慕容明情急之下,无暇顾多,冒险施展,竟然生效。于是他左掌摄物掌倾力抖出,现场虽辽阔宽敞,但也人数众多,慕容明这一吸,便有十数名女子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举掌接去,瞬时场景让人十分惊讶,情景可说是慕容明一人拉着十数人,与虚竹子拼内力一般。
当年慕容复也是曾用这样的法子,应付星宿派老怪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斗转星移转换有形的兵刃拳脚容易,若要转换无形无质的内力气功,那就极难,当年慕容复尚未练成,就已可以使用,而慕容明早已将斗转星移修炼至登峰造极之境,此刻自是得心应手。
虚竹子见所吸的内力竟是自己的部下,此时轮及他不知所措了,他心中急道:“若是放开,要再抓住他便是很难,但若不放开,姊妹们辛苦修炼的功力又会全数尽无,这该如何是好。”
慕容明见虚竹子依旧不放手,便再吸来两个,同时举掌黏住原先最后一位女子。顷刻之间,已有三名女子内力全失,瘫倒在地。慕容明说道:“虚竹子前辈,若还不收手,恐怕你的部下们,便会内力尽失,形同废人。”
就在虚竹子想撤掌之际,段霁云忍痛站起,右臂小指打出少冲剑,直击慕容明,紫渝,红菱俩人已来不及往前阻止。刹那间,慕容明的小腹已然中剑,斗转星移无力施展。
虚竹子见状,立时刚柔并出,将慕容明左臂中触碰的众位的女子击退而去,同时慕容明也身中掌劲,往后退去数丈,口吐鲜血。
只一瞬,虚竹子再向岩池中击出一掌,顿时水柱突起,水花四射,虚竹子身转一圈,手上沾满水滴,逆运真气,将水滴制成数块薄片,射向慕容明。
霎时之间,虚竹子的冰块准确无误的击打到慕容明的缺盆,天枢,伏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处穴道,慕容明早已施展斗转星移的移经转穴,此门武功虽高深无比,但慕容明深受六脉神剑及北冥真气所伤,未能全移,因此顿感天枢,伏兔,天泉三穴麻痒难当,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这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虚竹子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了慕容明的穴道经脉中。
此乃天下第一暗器生死符,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虚竹子不欢慕容明施展这般手段,使得众多部下内力尽失,因此便是用这生死符制服于他。
慕容明到底内力深厚,苦苦撑持,缓缓站起,脚步踉跄,若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痛苦难当。
段霁云见他已被制服,脸上露出一奸诈笑容。紫渝红菱瞧见,迅速奔跑过去,紫渝边跑边舞动双袖,看似劲道十足,实际招式瞧来,便是乱了套。这寒袖拂穴本就是以劲道巧妙,封人穴道为主。紫渝能将其修炼至运气灌输双袖,挡刀挡剑,挥绸成刃,内力也实然不容小觑。可这番乱了套式的进攻,在灵鹫室这么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可以说是激出了一发冷笑。
段霁云凌空打出一阳指,因红菱心系慕容明,未有防备,中了一阳指,穴道已被封。而紫渝更是不管不顾,奋力想要冲向慕容明,虚竹子瞧着这乃当年李秋水曾用来对付他的武学,也实属感叹这落败的慕容家与逍遥派间的种种联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番使寒袖拂穴,定会身子受损。念其护主之心,虚竹子亦不忍心她受伤,便也以那莫测的手法,出手封其身子,动弹不得。她俩瞧着此时慕容明神情恐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泪如泉涌,心头滴血。
也就在这一刻,石洞又是冲来两位女子,在这全数都是黑衣劲装的人中,这两位女子,显得明媚无比,一位清新靓丽,身似精灵。一位高贵富丽,宛若天仙。她二人瞧见慕容明这般痛苦之状,顿时惶恐失措,大惊失色。
慕容明见来人是段絮莹和玉灵,更是失魂落魄,心想竟被他们瞧见自己这般窝囊形象,立时急气攻心,压制不住生死符,痛的倒地叫嚷。
段霁云瞧见这般情景,更是大快人心,心里恶道:“你不是很威风无比么,此刻就让所有的人看看,姑苏慕容是何等的不济,玉灵妹妹再也不会心系于你。”
虚竹子本是宅心仁厚,即便是当年的弑师弑兄的叛徒星宿老怪丁春秋,他也不忍杀害,于是便凌空点了慕容明的数个穴道,让他暂时疼痛减轻。段霁云见状,急切说道:“伯父,此人留他不得,还是早除去为妙。”紫渝红菱听后,更是心急如焚。
虚竹子摆手道:“他已被我制服,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留他一命吧,囚禁在宫中,让他忏悔吧。”
玉灵惊异之余,立即说道:“爹爹,女儿有一请求。”
虚竹子与文川公主相濡以沫,仅得一女,自是疼爱无比,便和颜悦色说道:“灵儿,你且说来,爹爹无一不允。”
玉灵心中想道:“此刻若是叫爹爹放了他,定是难以服众,相反会让情形更为严厉。”便急切说道:“爹爹,女儿行走江湖,收拾六合门之时,与他有众多恩怨,请爹爹囚禁他,并交由女儿处理,让女儿了结与他的恩怨。”
虚竹子本就想如此,见女儿这般道来,自是同意。而段霁云生怕日后真相大白,欲想言语,-段絮莹走到他面前,急切说道:“哥哥,他到底还算是你的表弟,你怎可这般对他,即便有千般不是,也应该请示爹爹和伯父,听从他们的发落才是。”
段霁云听后思索:“既然伯父这般安排,自己若再苦苦相逼,倒有可能被人怀疑。”于是扶着伤口,往后走去,段絮莹见段霁云不再进言,便过去扶着离去,一边走着,一边转头看向慕容明,心里甚是疼痛不已。
灵鹫宫的人将慕容明和紫渝,红菱分别囚禁在不同地方,由于慕容明武功深不可测,便将他困在更加深入的囚牢。
虽虚竹子减轻了慕容明的生死符之痛,但他依旧是受着折磨,在囚牢里过了数日,他面如死灰,想到自己出道以来,受尽诸般侮辱,误会,杀戮,他自己竭尽全力,寻找真相,报当年之仇,却是未有一事做成。
身体受着生死符之痛,心里更如万箭攒心,锥心泣血。他喃喃自语:“父亲,娘亲,孩儿无用,不能实现你们的遗愿。还落得个遍体鳞伤,失了我们慕容家的威风,江湖中无人不对自己嗤之以鼻,误会已是无法解清,如今被困这地底之下,怕是不能再见天日。”
此刻他终于理解到阿碧说过的话,一山还有一山高,并非武功高强便能应对一切。事已至此,明白已是无用。
就在万念俱灰之际,囚牢中来了一人,慕容明艰难地抬头瞧去,见来人竟是段絮莹,心里更如刀绞一般…
身向云山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来苦为情,一抹声泪切肤痛,半竿斜日照黑墙,江头慕日云外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