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骗
这古灵精怪外加深藏不露的苏紫紫,到底在跟我玩什么游戏?怎么时而黄土高原翻山越岭,时而又蹦了回来,话也没说几句就离开了?”杨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欲跑回去再睡上一两个小时,毕竟生活空虚,醒着就得没头没脑的生活,可是这时杨军那山寨iphone又随着马林巴琴在口袋内颤动。
又是陌生号码。
“喂,请问你是?”杨军略带客气地问。
“德雨森。”
杨军心头一动,虽然这名字是头一次听到,但是对方略带老气横秋的口气,却深深地烙印在杨军心里。
对方是三爷手下的德叔。
德叔:“杨军啊,三爷有任务给你,你小子有福了。”
有福?杨军微微自嘲一笑,杨军很有自知之明,德叔向来都心底下瞧不上自己,原因自己就似小白脸般依靠女人而进入门道。
倘若没有苏紫紫对三爷的死缠烂打,三爷自是正眼也不会瞧他一瞧。
杨军道:“什么事情,还请德叔明说?”
“哎,这个……今天下午,你来天仙楼,三爷亲自跟你讲。”
“好!”杨军挂了电话。
杨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心里微微发毛,毕竟前途一片昏暗,也不知道三爷会交给自己什么任务?如果是打家劫舍,奸淫掳掠,那自己可成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了。杨军自嘲道:“还是当鸭子安全,薪资高,只要锻炼好老二,自然吃它靠它,万事悠哉。”
公寓门口左侧的林荫下,驶来一辆雪亮的甲壳虫车,从车子内走出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那女人刚走出没两步,身前就跳出一两鬓如雪的老道人。
老道人大啊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道:“不妙呀,不妙呀!”
有道是女人信邪,男人心邪。男人若是瞧见了这一幕,直接将老道人踹飞不说。
女人心头一沉,估计着这几日还真是事事不顺心,关切地问:“怎么不妙啦?”
老道人右手一横,将‘赛神仙’三个黑色大字的挂布放在眼前,长须一稔,暗暗叹了三声,道:“女老板,你眉头间有一道黑气窜出,似被散财夺命二鬼盯住,老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人心头一动,道:“老道人,你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老道人食指掐着中指,道:“你家中是否有先人病逝?”
女人怔了一下,随即直把头点。老道人偷偷瞄了那女人一眼,见她信了七七八八,不忍窃喜,继续装出一副世外高人,深不可测的模样,道:“你老公对你不忠,近来又有离婚之兆?”
女人又是一怔,随即直把头点。老道人见女人信了十有**,随即放言道:“哎呀,这二鬼为祸人间已有多年,但凡被这二鬼盯住的人,定是如此厄运连连。”说着,便转过投去,回到算命摊铺前。
那女人被这老道人三番四次说中,早已把这老道人当成是算命活神仙,连忙走上前去询问免灾的办法。
这一切,杨军瞧在眼里,不由暗骂道:“骗子!大骗子!没想到现在还在这当众行骗?城管怎么不发挥一下他那丧心病狂的美德,把这骗子狠狠教训一顿?”
眼看那女人与老道人越聊越投机,越说越对老道人所言所语深信不疑,杨军走上前去,冲着那老道人微微一笑。
老道人忽看杨军前来,心头一寒,方才那夸夸其谈的口才也一瞬间哑然失色了。
女人正欲从钱包内掏出一叠红灿灿的钞票出来,却被杨军一把手给截住,杨军道:“你被骗了,婶婶!”
那女人刮了杨军一眼,两眼瞪大:“骗?怎么回事?”
此时老道人已经坐着不敢动弹,曾经有言在先,杨军见这老道人行一次骗就暴打一顿,杨军虽然浑噩了些,但是言出必行,当下就嗖的一拳打掉了老道人下巴山羊胡,老道人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骗子!”杨军哼了一声。
女人大惊失色,道:“可……可他都说对了,我这几天,确实是……”还没等女人说完,杨军就抢先道:“婶婶,如今社会,骗子各种行径无所不用,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算什么?”
女人两眼瞪大,还是不相信老道人是骗子,道:“他算出了我生辰八字。”
杨军惊了一下,别过脸望着跌在地上叫苦的老道人,冷哼了声,道:“看来多日不见,这骗子的道行倒是精进了不少。”
女人又道:“她还能算出我儿子的生辰八字,还说中了我儿子八岁那年得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最后于哪一年那一月好的。”
杨军这会儿,的的确确是对这老道人刮目相看了,才几天呐,功夫就做得这么足,若不是杨军这等有受骗经验的人,还真会被这老道人糊弄得不见天日了。
杨军揪着一撮老道人的头发,呲的一声,老道人那满头干枯而苍白的长发连根拔起,露出那头秃了一半的头出来。
杨军愣了一下,道:“哇靠,你这老道人,大骗子,你连头发都装。”他别过脸,望着嘴巴错愕半张的女人道:“瞧见了没?这种人怎么会是世外高人。”
女人结结巴巴,双手捂住胸部,满脸无所适从,好似遇到了强盗,被人给非礼了一般,但凡有眼睛的都不会选择非礼这样一头上了年纪还满脸雀斑的老妇人,因此,非礼这种顾虑是可以消除的。
女人吞吞吐吐地道:“可……可这一切,怎么解释?”
杨军微微一笑,道:“解释?还能怎么解释?这骗子手段高明,老早就暗地里弄清了你所有底细,等你一来,引你上钩呗!”
杨军此时揪着老道人那头上仅有的一撮小白毛,杨军对待这种偷蒙拐骗的社会渣滓,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哪怕对方是满是高龄的老人也一样。
女人盯着老道人看,还是对他存有一丝信任,问:“是真的么?”
老道人虽然很不情愿,但迫于杨军的紧逼,还是点了点头。
“呸!”女人啐了一口唾沫在老道人脸上,鉴于那女人双唇肥厚有力,唾沫星子飞溅而出,杨军脸上也沾了许许多多。
杨军心头一火,想把这怒气洒在老道人身上,拳头一握,目光与老道人目光相接,老道人满脸悲怆,眼里甚至喷出一股怒火,他道:“打死我,你打死我吧。”
杨军放下老道人,冷哼了声,道:“打死人是犯法的,我可不做,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可不是现在这么客气了。”
老道人瘫软在地,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满脸褶子宛若浪花般颤动,这老人一哭,那是何等惊悚的场面?杨军心头涌出一股愧疚,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把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给继承下来。他嘴角动了一下,“喂!老头,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那些被你骗的人,那才应该哭呢。”
杨军虽然这么说,但是声音还是软了下来。
老头忽然把头扬起,眼里一团怒火,加上那张异常‘惊悚’的脸,让杨军不由身体一缩。
老道人道:“我不骗他们,我哪里来钱救我孩子?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宝,我家的孩子却连草都不如,没钱喝奶算了,还偏偏得什么白血病!”
老人说完,悲愤站了起来,抓着那‘赛神仙’的算命挂布就乒乒乓乓一通乱砸,宛若野兽一般,砸完算命布挂又对着算命面摊上的瓶瓶罐罐一通乒乒乓乓再砸,一发不可收拾。
砸完之后,老道人呜呼一声倒在地上,两眼痴痴望天,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如君,如君你要撑住,老爸我很快给你弄钱救你性命。”
杨军怔怔立在原地,瞧这老道人悲愤地将自己骗人的东西都砸得稀巴烂,绝不似演戏。杨军咽了一团口水,慢慢探过身去。
老道人身体一动,怒目相视,朝杨军吼道:“来呀,打死我呀,一了百了。”
老道人将胸前那道服一扯,露出一团黑中带白的胸毛,道:“朝这打,打死我啊。”
吼得青筋突兀,满脸悲怆。
杨军善意一笑,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刚才说,你孩子得了白血病?那个……是不是真的?”
老道人忽然又站了起来,两眼瞪得球大,他愤怒地拍了拍自己的胸部,道:“我黑老头虽然心术不正,但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行骗。要不是生活压力,谁他娘的还来这当算命的。”
杨军见他说得异常真切,虽信得七七八八,但是还得眼见为实才行,毕竟现代社会,骗子的演技拿个奥斯卡最佳演员奖都不为过。
杨军对老头说,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杨军或许能帮到他。
老道人便是如此带着杨军到了浦东大医院。
所谓大医院,其实是一不入流的小医院而已,无论师资还是医疗设备都异常匮乏,如果真是患了白血病,怎么到这种小医院来?刚跨进医院的杨军生出一丝疑虑。
但是当她看到才刚满九个月的女婴躺在床上哇哇大哭,在她面积不大的手背手臂上,插满了针头的时候,杨军的心动了一下。
“黑老头我没用,没钱把孩子送进大医院,只能在这里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