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第51章

羽林卫乌泱泱一群人进来的时候,永乐宫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昨天查了一整天,有人竟然胆肥到在宫宴上下毒,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羽林卫在永乐宫院子里停了下来,各个金刀斜挎,身披甲胄,气势骇人。

赵公公从羽林卫首领的身后出来,陪着笑进了主殿请示这里的主人。

“泠香?”萧白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声音了,现在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由的轻皱眉头,她之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赵公公在一旁笑咪咪的道:“是其他地方做事的,人已经被带过来了,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问清楚,还要跟娘娘借个人。”

要借的人是小九,昨天泠香手里拿来的壶酒就是经由她的手拿去宫宴的。

审讯的过程就在永乐宫院子里。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聚集在院子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丝杂音,只有羽林卫首领冷冷的质问声。

后来被拖出来的泠香已经没了人形,被拖行在地上进来的,一看就是用了重刑。

萧白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等到事情问完,泠香又被拖了出去。听着怕是活不成了。

窗户被放下去,遮住了外面的一切,萧白心里沉沉的,坐在桌前思绪乱飞。小九推门进来,又将在外面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还请娘娘责罚,都是奴婢一时失察,才……”小九跪在地上,眼睛通红,她原本也是要被责罚的,五十板子下去,在这个宫里她不一定能活过这个冬天。多亏娘娘求情,才替她免除了责罚。

“小九愿意去辛者库,一生一世为娘娘祈福。”

辛者库做的活计都是宫里最脏最累的,一般都是犯了错,但罪不至死的宫人才会被罚到那里受苦。

“起来吧。”萧白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小九言辞恳切,满脸的后悔和自责。

萧白心下一动,问道:“之前说让你在这养伤,如今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你可愿意就此留在长乐宫?”

小九抬起的脸上满是泪痕,听见萧白的话,忍不住怔愣了一下。萧白等了一会,见她眼中又有泪水流淌下来,但这回却是喜极而泣。

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立刻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头,激动道:“谢谢娘娘,小九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娘的!”

“嗯”萧白挥手让她退下去先梳洗一番再过来伺候,一只手抬起撑在脸颊,安静的看着门外的院子。

因为刚刚的威慑,现在整个永乐宫都安静极了,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祁璟给她扯了一块虎皮在她面前,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宫人。可真正令她惆怅难过的,却不是无缘无故就被人下毒这件事情。

而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

萧白想起祁璟告诉她的调查结果,忍不住又蹙起眉头。

想了半天无果后,她烦躁的把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桌子上。

苏太后是给了祁璟生命的人,可现在她想要夺走她儿子的性命。

如果那酒不是被小九上错了,最后被她阴差阳错的喝了,恐怕现在……

哎呀——烦死了!

萧白起身出了房门去散心。

她实在想不明白,虎毒尚且不食子,苏太后不是祁璟的亲娘吗?哪有这样的娘亲,会在自己儿子的酒里下毒的!

回想起来,萧白现在只觉得无比的庆幸,还好那酒最后是被她喝了,而不是祁璟。

不过总归这件事情以后,郁松院整个就被祁璟派人严格监|禁了起来,现在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件事情后宫里的气氛也压抑了许久,一直等到元宵节过后,随着气温才一起稍稍回暖。

于此相反,元宵后的第一次上朝,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

“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历国借着敬献玉玺的机会竟然公然在朝堂行刺,甚至还伤了龙体,刘大人岂还能说出一个忍字!你这是置王上于何地!”

被怼的官员立即出列恭敬的对着上座的祁璟道:“王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只是那齐国于十日前突然陈兵,在两国边界操练兵法,此举就是在明晃晃的挑衅。其心昭昭,只等我朝派出去历国的军队,他们好趁虚而入,还请王上三思啊!”

两方朝臣争论不休,从昨天起就分为两个阵营,一直争吵到现在。

一方主战历国,以报之前的暗杀之仇;一方主和,理由就是齐国公然在两国边界陈兵,意图不轨。

祁璟掩在冕珠后的神色不明,只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人慷慨激昂。

等到他们都说完了,才淡淡的看了一眼同样像是在看猴戏的萧玠,“左相,你怎么看。”

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的一方,不过都是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

天下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不就和看戏一样看谁演的更像一些,谁的欲望更大一些。

萧玠站了出来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犀利,“两位大人的看法臣都不赞成,臣倒是还有另一个观点。”

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等着他的下一句。

“臣的办法是——出兵齐国。”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乱。

“怎么放着历国不管,还要去攻打齐国。”

“齐国与我朝隔着阴山,要打谈何容易。”

“师出无名,名声上也落了下风。”

……

说来说去,都是反对的意见。倒是站在他右侧的宣威将军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也出列陈情道:“臣,赞成左相看法,出兵齐国。”

随着宣威将军的出列,众人也噤了声。宣威将军继续道:“其一,齐人故意操练士兵,入我朝边城,毁我城池,是为挑衅,作为大周的铮铮男儿,理应保家卫国。其二,历国小国,不过伸伸手的事情,如何用得着出兵如此麻烦?”

听到最后一句话,众位大臣均是一噎。就算是事实,被你这样大大剌剌的说出来就不太好了吧。

历国能把玉玺和舆图都送了过来其实也是表明了臣服的意思。如果没有后来出现的刺客这一骚操作,现在也应该成了大周的附属国。

而不是现在的里外不是人。

历国从来不知羞耻为何物,至于被抓住的使者历国的君王甩锅说他们自作主张,任祁璟打杀。只不过他们也有失察之罪,愿意再送粮二十车以平怒气。

祁璟当然是收下了。

打仗的时候粮食可是硬通货。

争论了两日的事情有了结果,最后派谁去又是一个问题。朝堂上的争吵眼看又要进入白热化阶段,萧玠和祁璟对视一眼道:“臣倒是有一良将。”

良将进来,众臣一看,这不就刺杀王上的猛汉!

怎么?竟然还没有死?

“罪人林蒙,甘愿为前锋,替我王攻下齐国!”

*

冬日里的太阳是直直的白。

午饭过后,萧白倚着窗边的软榻眯缝着眼睛,静静的享受午后的静谧。

房门被打开,“吱呀”一声,萧白迷迷糊糊的想着应当是小九进来点香炉。

果然,窸窣的穿来香炉的瓷盖子和木桌碰撞的声音。萧白迷糊着想要下一秒就奔赴周公。却断断续续的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像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嗯?男子?

永乐宫只有太监,哪来的男子?

思绪断断续续的转了一圈,她想到,或许是祁璟来了。

可这会困意上来,她懒得动,不过一会儿,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她听到祁璟压低着声音在和小九说话。

“出去,把门也带上。”

小九怯怯的屈膝行礼,还没走到门前,就又被喊住。

祁璟走到香炉旁边,他指着高案上还在飘渺冒着白烟的麒麟样式的香炉,“这是什么香。和平时闻着有些不太一样。”

小九回道:“回王上,是益神香,娘娘最近浅眠,奴婢又在里面加入了茉莉和枣籽,有助眠的作用。”

祁璟嗯了一声,敲打到:“好好照顾娘娘,寡人自有赏。”

小九低着头,闻言一顿,低声应是后出了房门。转身关门的空隙,她起抬头只在门缝里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消失在珠帘的后面。

听了这半天萧白也醒了,正一手拄着脑袋,手肘垫在软榻的枕头上面,斜斜的看着他进来。杏眼还带了一些困倦的迷茫,弯弯的,冲着他笑。

祁璟进来的动作一滞,走到软榻的的一角坐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吵醒你了?”

萧白眼睛转动一圈,思绪有些回笼,她笑着道:“本来就没有睡着。”

祁璟的手掌顺着鸦黑顺滑的头发滑落,在发尾处用小手指勾起一缕,在食指上绕了一圈。

“出发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八,司天监说是吉日,宜出行。”

他摸着手上冰凉的发尾,心中一动,继续道:“等回来,我们就成亲。”

萧白也坐了起来,从他手里把头发抽出来,又把自己的手递了进去。她手指捏了捏祁璟的掌心,感受到上面茧子带来的麻麻的感觉。

“真不让我也一起去?没准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祁璟略一思索还是拒绝了她,“左右不过两三个月时间,我很快就回来。”

明明是去和另外一个国家打仗,祁璟说的却像是出了一趟远门,连回来的时间都能提前预测。

萧白知道他有十足的把握,可心里还是不太放心,“那你一定要把玉玺随身带着,如果想你了,我就和你说说话。”

这是萧白从古书上学会的法术,可以千里传音,只不过需要借助玉玺原身作为媒介。

“嗯。”祁璟像是在安慰萧白,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不过是两个月,我尽量提早一些。”

按照他和萧玠原本的计划是半年的时间,这样更为稳妥。虽然最后让他生生缩短到了两个月,但此刻看来还是太长了些。

大手揽过萧白的肩膀,两个人的肩相互依靠着。

祁璟说:“不成就让让司天监改个二月的日子?”

“……”

萧白靠近一些,用脸贴贴他,劝道:“你自己也说了不过两三个月就回,正好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赶着和阿花他们一起成婚。”

如果祁璟真的改了日子,就着几天的时间准备,她估计司天监和言官们又要烦他了。帝后大婚一般都要准备半年甚至更久。他只给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够为难人的了。

“他们也要成婚?”

“嗯,前几天见到阿花姑娘,她与我说的。”

祁璟歇了提前婚礼的心思,两人一起挤在窄小的软榻上睡了了囫囵的懒觉。

*

祁璟御驾亲征的那天,萧白站在邺城的城墙上看他。

天色惨白,下面的人马带起的黄沙,打着旋儿与冬日饿急了眼的乌鸦相呼应。

身着红衫银甲的士兵从城墙下起,一直到天边,红色的打底,银色的甲胄,黑色的头发,像是一块巨大的画布。而当最前面骑着白色高大战马的玄色人影一个振臂,巨大的画布就开始抖动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也似股热浪向她迎面扑过来。

“必胜!”

“必胜!!”

“必胜!!!”

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中,萧白只看见了最前面那抹玄色的身影。

玄色身影似有所感,转过头和萧白的目光遥遥的对上。跨过城墙和人群,萧白冲着他做了一口型“我等你回来!”

隔得太远,萧白不确定他是否能看得见,又向着他挥了挥手。

祁璟深藏在铠甲中的下颚紧绷,嘴唇轻轻的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转身一拉缰绳,不再迟疑,向着远处走去。士兵自动从中间散开一条通道,让一人一马通行,接着,他身后的宣威将军和林蒙,也跟在祁璟的身后。

地下红浪涌动,又激起一片黄沙,人群慢慢有秩序的动了起来。

拔军向着蓉城而去。

而另一边,一群同样穿着大周士兵衣服的小队人马,正在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邺城的时候,偷偷来到了皇家狩猎场的密林深处,下饺子般跳下进一个黝黑的洞穴,

地上的洞穴比着之前祁璟和萧白掉进去的时候又挖大了一圈,在四周墙壁上还有被凿出距离差不多的小洞,有一掌宽。

之前的士兵已经下去了,他后面的一个紧接着一手拉绳,也跳入了洞内。他脚下在墙壁的凹槽上向上一蹬,减缓了下去时的速度,等到速度起来就又冲着墙壁上的凹槽一蹬。洞穴内的空间足够大,这样下去既快又稳,很快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下一个。”

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这才让人注意在绑着绳子的大树下站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只是全场的官兵没有一个敢造次,特别是在领略过她腰间鞭子的滋味后。

“人都下去差不多了?”萧白来的时候密林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王后娘娘你来了!”阿花眼睛一亮,身上绷着的锐气立即就少了几分。

萧白被这称呼喊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她拉过阿花背对着众人小声道:“都和你说过了,你叫我小白就好,你再这样叫我可就要闹你了。”

阿花身子本能的一趔,满脸的拒绝,“你可别,我不叫你娘娘就好了,小白,小白。”

听她妥协,萧白收起玩闹的心思,问到:“这是第几批了?”

“第三批了,前两批已经传信过来一切顺利,他们都已经安置妥当。”

“嗯。”萧白拉着阿花往前边偏僻的地方走了一点儿,“后面还有几批,还要你在一旁看着点,我在宫中不好经常消失。”

见阿花点头,她复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和林蒙前锋的事情我已经和王上说过了,只要战事一结束,他就为你们下旨赐婚。”

阿花眼中迸出光亮,摇着萧白的胳膊害羞的说了句谢谢。

萧白弯了眼睛,每次看见武艺高超的阿花一提起林蒙变得娇弱不能自理,她就忍不住想露出姨母笑。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边关每天都有消息传过来,或好或坏。等萧白站在湖边无意看见已经抽出嫩芽的柳条时,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她和祁璟用玉玺沟通也已经有三天了。

三天前他说要去办一件事情,可能中间无法和她联系,最迟不过三天。

祁璟说话一向算数,他说三天就是三天。

远处天边的晚霞铺满了整个湖面,漂亮的有些过分耀眼。

明天定然是个好天气。

萧白转身回了永乐宫,暂时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开始翻起赵公公送过来的折子。等看到重要的地方就誊抄到另一张平铺的宣纸上。宣纸上此时已经写了不少东西,都是她前几天写下的。等和祁璟联系的时候,再把朝中事情说给他听。

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她的字已经勉强能入眼。

一行字写完,萧白将笔重新放在笔托上,可那刚刚还好好的毛笔突然就从中间断裂开。玉质的笔杆在桌面上碰出清脆的声音。

萧白听着这声音心中却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她站起身,丝毫没注意到雪白的袖子上沾染了一大片墨迹。

来到室内,吩咐小九守好门,她急忙在床上双腿盘膝,掐起法诀。可无论她如何呼唤,平时那个几乎秒回的人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一个时辰后。

丹田内的法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所剩不多,萧白莹润白腻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汗珠,可她的每一次联系都像是石沉大海。

祁璟出事了。

收了法力,萧白起身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祁璟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时间不等人,她急忙唤赵公公去偷偷找萧玠入宫商议。

可话刚刚说道一半,萧白突然感觉有人在拉着她的袖摆往屋内去,那力道还不小!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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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玉玺,和皇帝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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