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进宫
“你说什么?”秦良夜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站了起来,又问了一声,“儿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秦真笑道:“我说,楚沉最好,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秦良夜忽的感觉眼前一黑,连忙抬手扶额。
他冷静了片刻,才转身问一旁的秦无恙,“为父大抵是昨夜没睡,耳朵不太好使了,你阿姐方才说什么,为父愣是听不清。”
秦无恙看了秦真一眼,笑意温和道:“那我再同父王说一遍,您可要听好了。”
秦良夜放下了扶额的手,撑在了石桌上,“你讲。”
秦无恙温声道:“阿姐中意楚王楚平澜。”
“我……”秦良夜当下便站不住了,直接坐回了石凳上,眸色复杂万分地看着秦真,“儿啊,你这、你这怎么了啊?怎么过了一晚上这心思就全变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从前秦真同楚沉不和这事,在京城是人尽皆知,连远在封地的各方的诸侯都在传信说着两家小子日后必然会掐的你死我活。
但……这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秦良夜百思不得其解,盯着自家女儿看了许久,忽然想出了一个可能来。
他皱眉问道:“真真,昨儿夜里楚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秦无恙不说话了。
秦真一时间也是很是无奈,“他没给我灌迷魂汤,这事吧,他……”
她这话刚说到一半,不远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宫里来旨意了,要召郡主进宫面圣!”
“这怎么又来了?”秦良夜有些头疼地起身,朝那小厮来的方向看去,低声道:“这前天刚去过宫里,晕着出来的,今日又要你进宫,这安的都是什么心?”
秦无炎低声提醒道:“父王谨言。”
秦良夜面色纠结道:“是得谨言,我这不是……”
“不妨事。”秦真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转身道:“暖玉,你把我的药取来。”
“是,郡主。”随侍一旁的暖玉连忙应声,转身进屋去取了。
“又要吃那药啊?”秦良夜闻言,面色越发复杂,“儿啊,你别嫌为父啰嗦,这是药三分毒,你得少吃那个……”
“我知道,这不是得进宫吗?”秦真朝他笑了笑,又开口让一旁的燕儿去去取外衫。
说完之后,又同秦王道:“我昨夜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还有些晕,待会儿进宫若是说不了几句话就撑不住就不好了。”
她说着话,唇边就带了笑,“上次就是晕着出来,若是这次再晕一回,只怕宫里那位要起疑心了。”
秦良夜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恰好这时候,进屋去取药的暖玉也出来了,走到秦真跟前,双手递上一个白玉瓶,“郡主,药来了。”
秦真打开白玉瓶,倒出一颗就扔进了嘴里,又端起一旁的香茶饮了一口。
霎时间,药丸就下了肚。
燕儿取了外衫来,她伸手让小侍女伺候着穿上了,这两样事做完,那几位来传旨的内侍也到了跟前。
为首的那位年过四十,面白无须,是元珏身边的大内侍李扬。
这一位是混成了人精的,上来便笑着几人寒暄,“哎呀,见过秦王、见过郡主、世子爷,今个儿是皇上的口谕,特意吩咐奴才来接郡主进宫去。”
秦良夜原本还想多问两句,被秦真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当了皇帝的人,让你去你就得去,问或者不问,有什么区别?
李扬见状,笑道:“王爷且放心,郡主啊同皇上那是好些年的交情了,这些进宫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今早楚王把王太师家的公子绑了送到大理寺去了……”
他说着,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说啊,楚王让人把王公子压在水里泡了一整夜,王公子整个人都给泡发了,那什么也……不行了,怕是能从鬼门关拉回来,也就是个废人了。”
秦良夜倒吸了一口凉气,侧目看向秦真。
秦真满脸无辜道:“这事我不知道啊。”
她生怕父王拉着李扬问个没完,温声安抚了几句,就匆匆同人一道进宫去了。
楚沉这人吧,这几年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这是在京城,把权倾朝野的王太师之子搞得半死不活成了废人,着实是件麻烦的事情。
元珏忽然让她进宫八成就是为了解决这事。
秦真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事,有一搭没一搭同李扬说了几句话,后来进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还忍不住走神。
李扬是个话多的,再三同她说:“郡主也不必太过担忧,王公子这事是楚王做的,同您没什么干系,皇上不会怪罪到您头上。”
秦真面带三分笑,如今她同楚沉是什么关系?
皇上要是怪罪楚沉,那同怪罪她有什么不同?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只不咸不淡地敷衍了几个字,跟着内侍走着走着,却到了皇帝的寝宫。
没错。
就是寝宫。
她先前对宫里还算熟悉,站定之后,确认了好几次,不由得心中起了疑云。
元珏这有事不在正经地方说,让李扬把她带到寝宫来干什么?
“郡主怎么了?”偏生李扬还一副自然地不像话的模样,回头看向她,笑道:“皇上在里头等着您呢,早就吩咐过了,您来之后直接进去就好,不必再通传了。”
秦真听到这话,心里感觉更加怪异了。
偏生前头的小内侍们已经伸手推开了殿门,齐声道:“郡主,请。”
李扬也伸出右手朝她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郡主别站着了,请吧。”
“好。”秦真笑着微微颔首,揣着满心的不自在,迈步走了进去。
殿中弥漫着龙延香,挂的是明黄色的罗帐,珠帘攒动间光华流转,陈设摆件都充满了天家贵气。
她也无心多看,只扫了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珠帘后饮茶的元珏。
“来了。”元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淡淡道:“到这边坐。”
“谢皇上。”
秦真朝他行了一礼,便伸手掀开珠帘,走到他对面盘腿而坐。
不知道为什么,元珏这寝殿里也不留伺候的宫人和内侍。
眼下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
气氛莫名地有些奇怪。
秦真心中思量着,却并不急着开口问他。
“尝尝这茶。”元珏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之后,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朕记得你以前只爱饮酒,嫌茶太苦,现在还是如此吗?”
秦真不知道他说这些做什么,笑着回答道:“现在喝不了酒,倒是觉着茶挺好的了。”
元珏闻言,幽深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缓缓道:“是了,你早就喝不了酒了。”
她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仿佛完全不是在说自己一般,风轻云淡道:“话是这么说,偶尔偷着还是能喝两口的。”
“你啊。”元珏都被她逗笑了。
秦真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明明身处困境,旁人都在愁苦都在哭,只有她完全不把那些困苦当做一回事,该笑笑该闹闹的,总是过得欢欢喜喜的。
他凝眸看了秦真许久,看着她低头饮茶,忽地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今日朕为何要把你叫进宫里来?”
“因为王家胖子那事吧?”秦真也不同他打哑谜了,含笑道:“你若是觉着为难,只管将我和楚沉一并处罚了便是,不必过多烦恼。”
元珏微微皱眉,“你以为朕要处罚你?”
“额……”秦真心道:不好,说错话了。
她沉吟了片刻,连忙改口道:“不是,我就是怕你难做,这次这事,真不是我挑起来的,我就出了个门,进了个巷子就被打晕绑了……”
元珏道:“朕知道不是你的错。”
秦真听他这样说,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也知道不是我的错,那你把我叫到宫里来做什么?
她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不想再和王家争什么,要是太师非要为他儿子讨个公道,你就罚我,我不怕罚。你要是罚楚王吧,这事肯定就没完没了。”
元珏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秦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楚王势大,王太师的女儿如今又是你的皇后,你夹在中间必然难做得很,我就不一样了……”
元珏又道:“朕已经禁了皇后的足。”
秦真顿时:“……”
这事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偌大个寝殿里也没旁人,她用眼角余光扫了四周一圈,心下越来越奇怪。
“那什么……”秦真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皇后也没做什么,你好好地禁她的足做什么?”
元珏道:“她那般为难你,你还说她没做什么?”
秦真抬手摸了摸鼻尖,笑道:“美人嘛,脾气大些也是应该的,你既娶了她,就要多宠着她让着她一些。”
她忍不住想,皇后被禁足了这一次,下回再见她会不会直接下死手。
元珏像是不太想接这话,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昨夜王锦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楚沉怎么忽然出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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