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最后看了眼小健的妈妈,她被亲属们扶着泣不成声,音遥不忍心再看,踱步离开了灵堂。
心里乱糟糟的,站在大街上,他掏出手机翻出那个熟悉的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条消息:“你家地址发我。”
那边很快回了电话,听声音司容好像刚起床,还有些微哑。
“你把你的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西尔贝S停在路边,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熟悉的男人。
司容接到电话就从家里赶了过来,头发也没来得及打理,随便套了浅蓝色衬衫,音遥看着他和上次不一样的豪车,感叹有钱人换车和换衣服一样勤。
看着音遥在炎炎夏季依然一席黑色西装,司容问:“刚去参加了小健的葬礼么?”
音遥点点头,目光沉然:“宋律师的事怎么样了。”
司容把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原本见到喜欢之人的愉悦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廖垣宇他爸出了上亿的费用请这个宋康打官司,这个人很不简单,不单是和我爷爷是挚交,很多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和他扯上了关系,所以他才敢这么造次。”
司容声音沉了沉,继续道:“我和爷爷试探性地探过口风,他老人家对宋康做过的事心知肚明,但是宋康背后牵扯的人太多,轻易动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对于小健的枉死,我们只能认命?”音遥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下,没有质问的意思,更多的是无奈。
他知道宋康本身风评就不好,很多人都掌握着他的黑料,但没人敢公之于众,毕竟就算他最后以坐牢收场,但他那些藏匿于各处的党羽不会轻易罢休,这些人真要是狠起来,黑.社会都得让步三分。
沉默了很久,司容点点头。
音遥攥紧了手,指尖掐进掌心:“可是我不想认命。”
重活一次不是为了重蹈覆辙,而是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扳倒一个廖垣宇,后面还有许许多多,这些人一天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像小健的母亲一样生活在黑暗中,器官.买卖、杀人.越货这种事也一天不会罢休。
司容并没有劝音遥放弃,他也知道爷爷虽然宠他,但一旦触及到他老人家所谓的原则问题也不会轻易让步,毕竟这是一张庞大的利益网,为了Y.S日后走得更远,必须要和这些人打好关系。
反而会和音遥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音遥很清楚,凭借他现在的身份无法接近宋康半步,唯一的方法就是真正加入Y.S的财团家族,并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才有说话的资格。
考虑了很久很久,音遥慢慢直起身子,认真地看着司容:
“我想成为你们家族的一员。”
司容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咀嚼音遥这番话中的深意,接着就听音遥继续道:
“我想和你结婚,认真的。”
一瞬间,司容的双眸不断睁大,睫毛震颤着写满了不可思议。
“但我必须告诉你,和你结婚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想利用你完成自己的计划,但在此期间,你可以向我索取任何你想要的报酬,不管是什么我照单全收。”
音遥自己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为了报仇什么都敢做,不管付出什么也不在乎。
“音秘书,我想知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值得么?”司容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不是开心。
“值得。”音遥抬起眼,望着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天际,平静说道,“你从小生在财团,所以你不明白,如果有人肯为这些底层人民发声,他们至少还能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我这么做不单是为了小健,更是为了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那些出生起就被人以杂种诟病的劣性人群、那些无权无势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掌权者欺凌致死却连报复的勇气都没有,余生只能活在自责和痛苦中。
资本是造就这一切苦难的源头,但所有人却又拼了命挤破脑袋想要在资本的世界中获得一席之地。
“那我呢。”司容忽然没头没尾问了这么一句。
音遥别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对我,哪怕有一点点的喜欢么?”司容唇角含笑,但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节却透着一抹惨白。
音遥眨了下眼,随即也露出亲切的微笑:“从现在开始,我来做你的狗,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或者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反应我都会照做。”
音遥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对司容到底有没有过一丝丝的喜欢,但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真的对司容动心,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只会阻碍自己前进的步伐。
司容慢慢呼吸着,心头钝痛,气息都有些阻滞。
他忽然伸手掰过音遥的脸,对着那张嫣红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音遥习惯性抬手要推开他,但却在手指触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顿住,最后缓缓垂下。
司容的嘴唇贴着音遥的嘴角,轻声道:“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也让我认清自己有多卑微。”
良久,他放开音遥,望着前车窗外霓虹绚烂的大街,声音冷了几分:
“我对你没什么要求,我想要个孩子。”
音遥皱了皱眉:“我是个劣性O,怀孕的几率几乎为……”
话没说完就被司容生硬打断:“那我就天天草你,一直到你怀上我的孩子为止。”
本以为音遥听到这句话肯定要连扇他N个大耳刮子然后怒骂他变态,但意料之外的,音遥只是平静地笑:
“可以。”
司容猛地挂了档,一脚油门轰出去,无视下班高峰期大摆长龙的车辆,擦着缝隙疾速驶过,马上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几个交警骑着摩托跟着一路追,在后面拿着扩音器狂喊让他停车。
最后司容将车子开到海边,打开车门,将音遥从车里拽出来。
夏季夜晚的海边热闹非凡,沙滩上人潮挤挤,还有在这BBQ的。音遥看着海滩上的热络,忽然笑了。
这是他很想看到的场景,希望有一天,大海对人们来说只是散心纳凉的避暑胜地,而不是被生活逼迫到无路可退的最后选择。
“你说原因是它,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司容怔怔地看着那片在夜色下翻腾的大海,看着周围人的欢声笑语,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你告诉我好不好,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以前无意间做错了什么,我愿意用余生去弥补。”
音遥望着海面,眼中的角膜被海风浸湿产生了强烈的异痛感。
他捂着眼睛,手指发颤,强烈的疼痛迫使他微微弓起了身子,唇色苍白的像张纸。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司容也顾不得心中窝火,赶紧扶住他:“没事吧。”
音遥揉着眼睛,摇摇头。
“角膜排异么?”
“最近排异现象很频繁。”音遥从口袋里摸出放角膜的盒子,也不顾手干净与否赶紧把角膜摘下来。
排异频率从几天一次到一天几次,他觉得这角膜不能再继续佩戴,这种人工角膜终究不能和真人角膜比,看来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先来我家处理一下。”司容扶着他穿过人群回到车边,看着七八个交警正围着他的车,他乖乖认罚,并没有拿身份来压迫他们。
毕竟音遥还是挺反感这种事的,司容也尽量不去触他霉头。
司容现在住的地方位于市中心的临江楼盘,这地方风景奇好,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非常方便,他住的房子是他爸送的一栋三百多平复式大平层,反正这边房价一直很吓人,音遥也不去多嘴过问。
“你如果真的打算和我结婚,就跟我一起住在这边吧。”
司容手下房产很多,但这边是他最喜欢的位置,从这里望过去就能看到Y.S总部大楼,并且楼层也正对音遥的办公室,架个望远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本来这层已经被别的住户买下了,还是司容多给了双倍的钱把这里给买下来的,就为了能随时看到音遥的一举一动。
“但我还是要说明,结婚只是协议式的,事成之后我还是会选择离婚,你能接受么,如果不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音遥过于冷静的模样就像商场上的谈判高手,目的清晰明确也不和他整些弯弯绕绕,但直白的实话有时就是很伤人心。
司容坐在沙发上,双手摩挲着,半晌,垂着眉眼点点头:“知道了。”
他抬起眼,看着音遥站在偌大房间里稍有些拘束的模样,低声道:“过来。”
音遥循着声音的位置向前挪动两步,膝盖碰到了司容的腿。
“坐过来。”司容示意他坐进来。
音遥也很听话,手指在他腿上摸索两下找到位置后乖乖坐进了他的怀中,马上,他就伸出双臂将音遥禁锢在臂弯中,下巴搁在音遥肩膀上,嘴巴轻轻蹭了蹭音遥那处脆弱的腺体。
音遥被触碰到皮肤,身子轻轻颤了颤,下意识瑟缩了下,抬手捂住脖子。
他的脖子生的又白又直极漂亮,后脑的头发也修剪的整齐有层次,柔软的小毛边蹭在司容鼻尖痒痒的,他不禁加大手上力道。
音遥被他抱得有点不舒服,抬腿想换个姿势,但司容固执得很,音遥动一下他都不依,使劲抱着。
“音秘书,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果是我向你索取报酬,可不仅仅是X爱这么简单。”
司容的手滑到音遥的下巴上,稍稍一用力,迫使他别过头,随即嘴巴就被堵住了。
旁边是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整个商圈的繁华景象,包括对面楼层的住户,他们在做什么也看得一清二楚。
音遥看不见,但听到司容在他耳边小声道:“对面的住户就站在阳台打电话哦,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音遥一听,心里猛地一跳,立马使劲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想在这里做。”
司容笑眯眯地拒绝道:“那可不行,你现在没有拒绝我的权力。”
就在音遥还想说什么时,下一秒朱唇又被封住。
他看不见,所以身体的感觉愈发明显敏感,只是被碰了几下身体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司容忽然又问:“音秘书,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听到这话,音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以为司容打算放过他,目光不自觉向一旁的落地窗探去,生怕那边真的有人正欣赏着这幅春.宫图。
“橙汁吧。”音遥道。
司容抱着他前倾过身子,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罐橙汁,单手打开易拉罐环,凑到音遥嘴边。
音遥伸手想抱住橙汁,但手很快又被按住了。
“我喂你。”司容继续笑道,纯良无害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坏心思。
音遥皱着眉,不知道他这是在玩什么鬼情.趣,但想到那一纸婚约,还是伸长脖子将嘴巴凑到瓶口。
只是下一刻,瓶身一歪,橙汁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流下落进衣襟里面。
“你做什么,要喂就好好喂。”音遥不耐烦地推开橙汁罐,手指在桌上摸索着像找湿巾擦拭。
司容按住他的手将他推倒在沙发上,欺身上去,高高举起橙汁。
淡黄色的橙汁打在皮肤上冰冰凉凉,音遥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要躲,但身体被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知道司容想做什么,音遥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卯足了劲儿挣扎起来,脸颊烫得厉害,声音也软软发颤:“放开我,我不想这样。”
司容并没有理会他,抬手抚上他的腰带,像是开玩笑一样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时不时还要抬头观察下音遥的表情。
音遥紧咬牙关,很想在他脸上邦邦来两拳,但想到自己曾亲口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照单全收”,一瞬间,颓靡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的十指死死抓住司容的衣摆,指节透出一抹苍白,眉头委屈皱起,眼里的水光一点一点扩大,最后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看着俨然已经崩溃哭出来的音遥,即使这时候也在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为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勉强打开双腿,司容攥紧了手中的易拉罐,罐子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形状。
半晌,他将罐子随手一放,伸出双手将音遥从沙发上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想吓唬吓唬你,别哭了,是我的错,别生气。”
司容觉得他这辈子都被音遥吃得死死的了,明明确实想欺负他看到他掉眼泪的模样,但真看到了又心疼的不行。
“狗杂碎……我恨你。”音遥重重一口咬在司容肩头。
司容疼得皱了皱眉,但依然维持着温柔笑意:“我真的错了,不做不做,那你喊我一声老公听听好不好。”
“滚一边去!”音遥使劲推搡着他,手无助的到处乱摸着。
“明明说好照单全收,到头来还是白期待一场。”司容佯装无奈叹了口气,痛斥这个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没信用的。
音遥可听不得这种话,言而有信是他的生存原则,这下裤子也不找了,往他身上一骑,手指摸索着他的裤腰带。
*
黑漆漆的夜晚,安静到只能听见司容轻微的呼吸声。
音遥裹在被子里,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痕迹,他支起身子听了听司容的呼吸,确定这货真的睡着后才试探着动了下身子,哪知这人睡觉也要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就算隔着被子也固执得很。
“音秘书,别走。”倏然间,音遥听到司容低低呓语了声。
他赶紧停下动作凑到司容面前,司容紧闭着双眼,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微微蹙起。
听着司容平稳的呼吸声确定他没醒后才轻轻掰开他的手臂想要下床找手机。
下身酸胀得厉害,到现在还有异物感,音遥扶着墙,踉踉跄跄在房间里搜寻。
“遥遥。”突兀的,一声奇怪的称呼从床上传来。
音遥停下手中的动作,循着声音转过去脸。
司容睡梦中还用手臂在床上试探着想要找到音遥的身体,摸了半天没摸到,就听到他委屈地说:“遥遥,别走……”
音遥叹了口气,手机也不找了,默默坐回床上,那只手立马找到位置揽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小腹里后才安心地继续睡下去。
他本以为司容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有时候的确会开小玩笑但也知晓分寸,但他根本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还迷迷蒙蒙没睁开眼,就感觉身体被人打开了,随着不停的摇晃,音遥觉得他快吐出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明媚的微笑脸覆在他身上,还恬不知耻地微笑道:
“音秘书早安,昨晚睡得好么?”
“你这……死狗,是到了……发……情期了么。”他甚至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双手无力地扶着司容的胳膊生怕他一个使劲儿给自己送到床底。
浑浑噩噩吃完早餐,司容已经整理好着装,看音遥还穿着睡衣,从自己的衣柜里给他找了几件尺码最小的衣服。
可尺码最小的衣服对音遥来说还是很宽松,看着宽松男友衬衫下露出那截若隐若现的腿根,司容刚穿好的西装再次遭了殃,没两下脱得一干二净,然后把人压在餐桌上,撕开宽松衬衫。
“够了!”音遥抵住他要亲过来的嘴唇,“我上班要迟到了。”
司容这才肯放过他,把他从桌子上拉起来,随手给他扣好扣子,亲了亲他的嘴角:
“一会儿公司见,老婆。”
这声“老婆”可把音遥膈应坏了,浑身往下掉小米。
音遥穿着司容的衣服,卯足了劲儿把下摆全塞进裤子里这才看起来板正一些,但是袖子有点长,只能卷起来压平整。
这一次他来到公司时却享受到了意外的待遇,前不久他还是大家怀疑的那个杀人犯,现在却成了手刃杀人魔头的大英雄,并且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失明的事,非但没有嘲笑他,还在感叹就算失明都能有如此作为,简直就是开了外挂一样的人生,也就无人在意他当初到底怎么通过的简历初筛。
司年倒还是一如既往,看到他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平静地说了句“来了”。
“司总,这些日子我忙着廖垣宇开庭的事,都忘了问你,手臂怎么样了。”因为频繁的排异,他决定先暂缓几天不戴角膜,所以也看不见,无法判断司年的伤势。
司年慢慢晃了下胳膊,看也没看他:“没什么大碍了。”
音遥点点头,拿出司年的今日计划表。
刚离开办公室,就接到了司容的电话轰炸,张嘴就问:“我老婆在做什么。”
音遥笑得青筋暴起:“不许这么叫我,还有,现在上班时间没事别给打电话,挂了。”
“今天请半天假吧。”
就在音遥要挂电话时,听到司容在那边说了这么一句,虽然隔着手机也能明显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笑意。
“为什么。”音遥语气生硬。他最不爱请假,每次请假就觉得像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去你现在的公寓收拾下日用品,你嫌麻烦也可以丢那我给你买新的,然后今晚,我爷爷想见见你。”
音遥顿住脚步,睫毛微垂:“会不会太快了。”
“我怕夜长梦多。”司容笑道,“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挂断电话,音遥在原地愣了许久,默默攥紧手机。他能理解司容现在的想法,也知道结婚的事,即使是假结婚也草率不得,肯定要先在Y.S财团里被那群人打磨一番再送出来见人。
只是突如其来的面见家长还是有些太快了,音遥有点手足无措。
没办法,刚从司年办公室出来的他转头又回了去。
司年见到他有点诧异:“还有什么事?”
音遥低下头:“司总,下午我想请半天假。”
司年头也不抬,看着文件冷声道:“理由。”
音遥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要请假去和会长见一面。”
司年抬眼,稍显凌厉的眉宇蹙起来:“为什么。”
音遥索性也不再继续和他藏着掖着,直言道:“我要和司容先生结婚了,所以走个婚前流程,面见家长谈谈婚礼细节。”
一刹那,司年手中的钢笔应声落地。
他微张着嘴,眉间蹙成“川”字形,瞳孔疾速收缩。沉默了很久,他才终于如梦初醒一般胡乱翻动着桌上的文件,似乎在掩饰什么。
“司总?”见司年一直没有回应,音遥又问了一遍。
“是因为司容标记了你?”司年攥紧拳头,“如果当时标记你的是我,那和你结婚的会不会是我。”
音遥耸耸肩,莞尔一笑:“没有如果。”
“你真的喜欢司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司年的询问很小心,甚至屏住了呼吸等他的回答。
“不知道。”音遥也诚实回答他,“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的打算是什么!”倏然间,司年猛地站起身,死死凝视着眼前这个始终平静的男人,“攀附上Y.S最大希望的继承者,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音遥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又被打断。
“那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就因为他比我多了一个继承人的头衔?”
事实的确如此,因为不管老爷子怎么修改遗嘱,司容是继承人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比起司年,他能为自己带来更高层次的身份,说话也更有分量,音遥觉得说他是处心积虑的小人他也认了,毕竟倒台一个廖垣宇远远不够。
“司总,或许你没有考虑过,你能给我的,是不是我不需要的。如果你打算继续保持这种心态,我觉得这份工作我也没必要继续做下去,早点辞职对双方都好。”
司年冷笑一声:“怎么,有了司容这个大金主连工作都不需要了?”
音遥也不甘示弱回敬道:“司总,我双目失明都知道不要从别人那里听信谣言,眼见都未必为实,难道你还不如我一个瞎子?”
司年也知道自己的确因为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语气软了三分,目光闪躲:“我只是气话,别放心上。”
“什么气话,冲动之下说出口的往往都是心里话。”音遥深吸一口气,“我会提前写好辞职报告,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您赶紧物色一个不错的秘书吧。”
他觉得自己没有在使小性子,也没有仗着司容这座大靠山随意辞掉来之不易的工作,他只是在践行誓言,如果和老板谈恋爱,一定会事先辞职保证不影响工作,而司年这句带刺的言论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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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遥收拾好自己的所有家当,仅用两只行李箱就全部装下,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带了也多余的就干脆挂到网上便宜处理了。
他正式搬进了司容家。
回想过往,每次他望着第三区那破不避风的老旧城寨时就会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住上干净整洁起码不会漏风漏雨的房子呢。
但真的住进来了,还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大平层,他似乎又觉得期盼中的家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
司容正在家对着电脑和外商们进行合作洽谈,听到音遥回来的声音后,最后说了句再见就匆匆下了视频。
音遥看起来很疲惫,牵着小司还拖着几只大行李箱,一进门就坐在了玄关处抱着腿休息。
“搬东西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司容轻声询问道,随手将他打横抱起带着走到沙发旁,还贴心给他倒了杯橙汁。
音遥闻到橙汁的味道就想起昨晚的耻辱,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是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司容托腮瞧着他,眼睛里是淡淡笑意:“倒是没有这种想法,只希望你感到恶心是因为孕吐。”
“滚滚滚。”
司容笑笑,站起身:“我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穿穿看合不合身。”
音遥抱着腿瞥了他一眼:“干嘛买新的,现在的又不是不能穿。”
司容从房间里提出几个奢侈品包装袋,随手展开一件白色淡蓝暗线的衬衫:“虽然我老婆披个麻袋都好看,但总不能让人看了以为我亏待你。”
他将衬衫覆盖到音遥身上比划着看了看,白皙的脸搭配着清新精致的衬衫,更衬托的音遥气质出众,他抬手解开音遥的衣服扣子,笑道:“我的眼光果然很好。”
音遥也没力气和他折腾,只能任由他像给娃娃换衣服一样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换好衣服,司容上下打量一番,看着音遥疲惫卧在沙发中像个睡美人一样,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角:“要是很累就睡一会儿,爷爷那边可以等。”
音遥摇摇头,强撑着坐起来:“让人等不好,走吧。”
虽然是见自家人,司容还是精心打理了一番,其实是想打扮给音遥看,奈何他根本看不见。
司容开着车,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音遥。
他好像有点紧张,明明刚才困得不行,这会儿又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戴角膜了?”司容问道。
音遥摇摇头:“戴着很痛。”
“新一代的人工角膜正在研制,会解决排异性这个问题,我也会多方帮你打听着有没有参与角膜捐献的志愿者。”
司容说着,悄悄看了音遥一眼,见他并没有多大反应。
“其实我盼望这一刻很久了。”司容轻声道。
音遥眯了眯眼,依然没做出任何反应。
“想带你回家以结婚为名义见我的父母亲人,然后商量婚礼的细节,为了拿什么样的捧花这种无聊的小事吵吵闹闹。”
他看向音遥,眼中藏匿着闪闪星光:“开始的时候因为是契约结婚确实觉得恼火,但现在看来,能每天看着你的脸都觉得很幸福,我不在乎所谓的名分了,能守着你就好。”
“说什么傻话。”音遥轻叹一声,“我说过吧,太在意别人会失去自我的。”
司容抬起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已经失去了,所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
司容的老家是古时的王府翻新下来的宅邸,这种遗产式建筑基本是有钱也买不到,足以彰显前人显赫的身份,不是王爷也是个皇子啥的。
刚下车,就听到门口迎上来两个中年大婶,语气却很严肃:
“司先生,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进去洗漱准备用餐吧。”
对于司容身后的音遥她们倒是没多过问,好像见怪不怪,也好像本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