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寒
()童蒙听后,迅疾来到杜潜住处,二人经过一番摆弄研究,惊觉此书所绘的星空与当代科学所探测出来的星空截然不同。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书的末尾两页已被撕去。
翻了一遍,已然不见照片所现星空图案,二人一阵颓然。“据此书所述,当时的星空分布与现代不同,但此书成于宋代,据今尚不足千年,何以星空变化如此之大,难不成当真有甚神异未知力量能移星换月?”童蒙双手托住下巴,低思忖道。
杜潜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脸,用手指轻揉了脑部诸多清神穴位,又拿起书翻了翻。“啊呀!”童蒙听到杜潜的惊讶之声,不禁问道:“何事惊慌?”“此书所载星空图案乃临摹而成,书中有夹层!”童蒙猛的探过头来,果见书后页封面里层是一夹层,里面有一落款:沈梦溪于神宗元年临摹于朱雀石上。此书逾数百年,其纸sè枯黄旧,初时不曾注意,及至杜潜再次重阅时才现。
“沈梦溪是何人?”杜潜问道。“姓沈,单一括字,宋代有名的科学家,著有《梦溪笔谈》。”童蒙答道。“哈哈,原来是老沈啊,干脆注上沈括嘛,何必弄个沈梦溪呢?”童蒙并没答话,只是紧紧思索,脑海中时时浮现那无法否定的画面:怪异的星空,古老的声音,以及无边的孤独。尤其是各个星宿连线而成的“天道”两字,更是令他一阵窒息。
杜潜看了一会书,忽的道:“不知那朱雀石在何地方?如果能找到那块奇石,想必可以解开若干谜团。”童**个儿正在思索间,听他这么一说,忽触动了灵机,便道:“现今距宋代也不足千年,想那朱雀石必定还存于世,此《太古星空辑录》想必当时并未刊行于世,只此一本,应是沈先生的后代保存至今,若不然,那块石头恐怕早就毁于庸人之手了。”
又问杜潜道:“给你书的那位好友姓甚名谁?”“沈寒!”杜潜回答道,忽又笑道:“你是疑心此人便是老沈的后代了。”童蒙点点头。杜潜深知童蒙平时沉默寡言,内敛呆滞,但思虑却很周详,只是为何他应聘屡次被拒,且二十八年来从无一次恋爱,从无一个女子青睐于他,就不甚清楚了,直至后来听他说起那次误入太空的奇遇后,才瞧出些端倪。
“要不我约一下沈寒,三人一起参详参详,或许有些眉目。”杜潜说道。童蒙立即道:“如此甚好!”三rì之后,三人相约在一家酒吧见面。照例又是杜潜先到,又是他买单。童蒙转了两趟公交,花了六元钱,才到达目的地,此时正值盛夏的午后,酷热异常,在车上闷了一个半小时,弄得他脸sè蜡黄,天旋地转。
走进茶吧,转了三个拐口,就望见杜潜和一妙龄女子对坐着。杜潜微笑着招了招手,又向服务员要了三杯茶。童蒙挨着杜潜坐定后,杜潜就向双方互为引见。童蒙斜睨了一眼对面的沈寒,只见她唇似樱桃,齿如编贝,两道柳眉斜飞入鬓,特别是那双眸子,如一泓秋水,清澈晶莹,不禁暗赞道:“好一个容华绝世的沈寒!”
童蒙虽然心里称赞,但脸sè仍旧是木然内敛,只生硬的说道:“沈姑娘是沈梦溪先生的后人,也可说是书香门第,沈姑娘本人更是容华绝世,英气外露,真可谓是女中大丈夫!”沈寒听他一赞,顿时一阵脸红,羞涩的笑了笑。杜潜笑道:“哈哈,一见面就说了这么一大推溢美之词,你还以为在相亲啊,来,喝茶解解渴吧。”
三人各执茶杯,“叮”的碰了一下,便细细的品味起来,茶香沁人心脾,清神醒脑,直将这酷暑的炎热之感埋入九霄。品了一会茶,只听童蒙说道:“此《太古星空辑录》的纸sè枯黄旧,字迹有常年显现的压痕之感,想必是沈寒姑娘的祖传之物吧?”
沈寒朱唇微启,声若银铃,静静的道:“确然如此,此书是先祖宋代沈括所遗之物,当时并没有刊行于世,天下间只此一本!”“那怪不得史书仅记载令祖沈先生单著《梦溪笔谈》了,世人却不知还有一本《太古星空辑录》。”童蒙道。
杜潜望了望窗外的rì光,那rì光好似在将空气燃烧,直将那街道旁树枝上的叶儿炙烤得颜sè白,他快的收回目光,又品了几口清茶,忽的问道:“那《梦溪笔谈》已然刊行于世,此书却为何只手抄一本,倘若两书一齐刊行,老沈之名,岂不更噪当时?哈哈,跟你相识两年,居然还不知你藏有奇书,可笑得紧。”
童蒙道:“杜兄何以玩笑沈寒姑娘,其祖沈先生名贯当时,又留名千古,此书既只此一本,当然弥足珍贵,以沈先生之名,纵然只是在书中题字,也是一件艺术瑰宝,况且如今书中所绘的是奥妙无穷的太古时代星空图案,即令当今最尖端的探测仪器,也没摸到此些星辰的边缘,其价值之巨,其内容之珍,可想而知,此书简直就是一件绝世奇珍!”
杜沈二人望着童蒙,竟插不进话。童蒙喝了口茶,又续道:“此种宝书,莫说是相识两年,即便是相识数十年,也不一定会示于人前。”杜潜知童蒙虽一向命运不济,但慧心犹存,才气横生,更兼他洁身自好,从不沾污,似蓝天碧水间的闲云野鹤,兀自高鸣飘逸,想到这,顿将散漫嬉笑之状收敛,正sè道:“童兄所言,自有道理,只是还有些许疑难,尚待考究:其一:为何末尾两页被人撕去?其二:为何如此奇书,老沈只手抄一本,而不刊行于世?”
三人听后,俱各沉默不语,三个年龄相若的人,俱凝神锁眉,各作思想。不知不觉,斜晖落地,天sè苍茫,晚霞生辉,披红戴绿,仿佛那暮霭苍穹也是妙龄的姑娘,爱好装扮。
沈寒猛的抬起头来,道:“其实童大哥对此书过誉了,原本这话不好说,只是据杜大哥说起童大哥的遭遇,实是奇异非凡,小妹要说的,虽比不上童大哥的奇异,但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小妹本命沈星寒,自从家人帮我取这名字开始,我便屡遭不顺,虽然每次皆有惊无险,办事之时总有某种神异力量阻碍,令我事事不顺,后来家人带我去一座大寺院拜佛,顺便请了一位得道高僧释疑,那高僧星目一闪,眉心隐隐放出一道奇特的金光。他只看了我一眼,便闭目凝神,缓缓道:“尔等祖上曾有人显名于当时,因其颇具慧根,且又以其深厚的学问福泽苍生,功德无量,上天垂怜,将些许天机置于朱雀石上,让其jīng研,然其先祖以笔墨将此天机临摹于纸上,并集结成一书,已见罪于上天,故此书业已通魔,凡后辈中,名讳中夹有‘星’字者,皆流年不顺,事事难成,直至寿终。家人见高僧如此言说,立即将星字去掉,改名为沈寒。”
童蒙喜道:“姑娘何不及早言明,如此一说,便有道理了,沈先生不愿泄露天道机密,故没将此书刊行于世,故而能避开天谴,才得善终,后两页可能极为致密,故而只能忍痛撕去了。”
此时三人皆点点赞同。“倘若那块朱雀石还留存至今,我们便可亲睹了。”杜潜歪着头道。“我是闲云野鹤,既无事业,又无配偶,家中父母年岁也不甚高,了无牵挂,正好可去寻朱雀石了。”童蒙朗朗说道。
杜潜见童蒙如此说,心中也有探寻之意,便望了望沈寒。沈寒知道杜潜想邀自己一起探寻,我本是极为愿意去寻祖上所言的朱雀石,但奈何自己是一孤身女子,同两男子一起出远门,总是有些许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