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山
第二层台阶，威压更重。
方宇已经不看身侧少年，他试着努力地抬头，想要看清上方的虚影。
抬不起来，方宇放弃地低下头，让自己的脖子轻松些。
随后第二步，方宇抬起了脚。
走上去看看，方宇心中做了决定。
威压越来越重，但脚下却有力量不断传递而来，三阶、四阶、五阶……
直到十五层台阶，方宇才再也迈不动一步，脚下也没有半点力量传递而来，但威压同样消失了。
身旁的少年早就换了一副模样，第三层台阶时，少年就失败了，但是少年消失前，方宇看见少年脸上依旧是带着喜悦。
随后出现的是长大了些的少年，少年意气风发，淡然走到了方宇看不到的地方。
羡慕啊，方宇是真羡慕。
不过，想想自己一口气走了十五阶，方宇心中又是有些骄傲。
“这感觉，真不错。”
余下六阶，轻松而上，方宇总算能够近距离看见威严的王座、看见那个虚影。
仿佛间，虚影模糊的面孔有那么一瞬清晰。
细微处略有不同，但那不就是此前所见少年长大后的模样。
是相由心生，这虚影依据自己心中猜测所幻化？还是就是那少年。
“你运气倒是不好，这众多仙殿里，唯有我这好处最少。”
虚影消散，王座上再无一人。
方宇眨了眨眼，目光下意识就开始在这只剩下几根石柱的仙殿内打量。
望虚道者神叨叨站立在下方，双手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还说是我师尊？”
方宇不再看望虚道者，回想刚才青石踏阶的感受，只觉此刻意气风发，心中有股豪情滋生。
铿锵之声突然响起，王座右边扶手之中吐出一根三尺黄竹。
历经考验后，总要有些奖励。
方宇也没多想，一手将黄竹抓在手中，登时有股细微电流窜进方宇身体。
酥酥麻麻，挺舒服的。
“弟子告退。”
望虚看着方宇手中的黄竹，见一切都已完成，当即也不愿叨唠师祖，选择离去。
“师尊！呃……”
方宇见望虚要走，紧忙想要跟上，谁知脑中突然一阵恍惚，随即一阵剧痛袭来。
剧痛转瞬即逝，方宇却是满头大汗，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又是昏倒过去，昏倒时更是一头磕在王座扶手上。
……
“这大梦今古诀背好你可要记清楚，一步错、步步错。我们这一脉，代代一人的优良传统可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
望虚盘坐青石上，周围一片云雾飘摇，遮掩了两人的踪迹。
“老师，大致情况我是清楚了，但我真的不能换一门功法吗？”
方宇看着自家宗门血淋淋的修炼记录就是一阵胆寒，自宗门传承至今，传承三千八百六十七人，不知所踪者两千六百五十一人，第一阶段死亡者三百六十七人、第二阶段五百七十二人，第三阶段两百七十三人，第四阶段一人，第三第四阶段之间者三人。
而今存世者，唯有望虚一人，也是唯一一个修行到第四阶段之人。
而这些传承者，除去少数机缘巧合修行者，大多都是当世人杰，是能够修行至这天地间巅峰之人的资质与心性。
甚至这门传承还断代数次。
“我只会教你这一门功法，其他的，如果你想要修行，
只能依靠你自己。”
方宇倒也不是真的不愿修行，只是总觉得自己对这世界一切了解都是太少。
“这储物戒指中有我所有积蓄，你带着下山吧。以你的情况，应该是可以使用了。”
云雾散开，露出一条路径。
一枚满是锈迹的青铜戒指飘到方宇面前，同时脑中飘过一段口诀，方宇看向青石上的望虚，这时的望虚面色惨白，整个人盘膝坐着身躯都微微摇晃。
“你这样子还面带微笑有些瘆人啊，我鸡皮疙瘩都一手了。”方宇咧着嘴，举起双手狠狠甩了甩，随后收敛笑容，恭恭敬敬对着望虚鞠躬，“多谢老师，还不知老师名号。”
“望虚。储物戒中有能够联系我的玉圭，若是有疑惑可联系我，只需要输入法力就行。”
“那我走了，老师。”
方宇沿着云雾散开的小径向外走去，每行一步，身后云雾便弥散而来，遮掩了后路。
“路是自己选的，我不会强迫什么，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修行大梦古今诀，到时候你就能够明白。明白为什么世间千万法门，我复生一脉却死抓这门法门不放。”
望虚在云雾中自言自语，身影模糊，整个人浑身笼罩一种看得见的凄凉。
方宇彻底走出云雾时，以望虚为中心，无数名字浮现云雾之中，密密麻麻，至少数万人。
这些，都是复生一脉门人，此前给方宇所看的，不过是复生满门失败后，世间再续传承的零零散散的一个个失败者。
“我复生一脉之志，志在天下。我望虚一代英杰，岂会认输。”
神秘之地的仙殿内，“你们看到了吗？”的呢喃声不断循环，那被望虚认为早就回归本界的存在不知何时又回到了王座之上，他看着怀揣兴奋下山的方宇，又看向隐身云雾之中闭死关的望虚。
“是我的错。”
……
“这里是青松山，那么最近的城镇是要往东走。”
方宇按照储物戒中得到的地图，确定了方向后，又是回头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青松山顶后，这才离去。
望虚给的储物戒蕴藏空间足有硕大的空间让方宇就足够吃惊，其中所放置的东西所稀少的更是让方宇面容扭曲。
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一大瓶的辟谷丹。
方宇还认为是望虚太过扣扣嗖嗖，给弟子的出门礼就只有一块看去较为贵重的储物戒，却并不清楚这其实就是望虚的全部家当了。
在没有其他东西，书架上的内容除去大梦古今诀的修行法门，就只有基本用书五本，分别是《东洲图志》《妖怪图录》《现今历法》《各国律法》《东洲贸易基本体系》
方宇按照《东洲图志》的内容，确定了自己目前是在东方齐国之地，距离一处无冬镇的地方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