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侠我劫富欲济贫 榴玉救父宁舍身

第三回 侠我劫富欲济贫 榴玉救父宁舍身

()不多时,空中的云层慢慢地变薄,风也弱了,雨也小了。但毕竟到了黄昏时分,四周的景物渐渐地模糊起来,夜幕悄悄落下。

薛钟到附近的酒肆买来酒菜,设席招待刘侠我。席间,宾主两人言语十分相投,只恨相逢得晚。酒席过后,薛钟换过施夫人照看孩子,让她去给刘侠我收拾住处。施夫人将自家多年都没舍得用的锦缎被子、褥子都给刘侠我用了。收拾好后,施夫人稍稍吃了几口饭菜,就又来照看孩子,让薛钟去陪刘侠我说话。

但过了一会,又有孩子哭闹起来,薛钟道:“天冷了,孩子们比前些天爱哭爱闹了。”遂辞了刘侠我,去帮夫人照看孩子。

听着孩子们的哭声,又想了想午间那些乞丐被朱家人追打的情形,刘侠我心中浪起涛涌,难以平静。他打开包袱,换了身窄紧一些的衣服,带上剑,走过去向薛钟夫妇打了声招呼,直朝开封城内奔去。薛钟看他如此匆忙,料到有紧要的事做,但又不便多问,由他去了。此时风也停了,雨也住了。

薛钟家离城六七里远,刘侠我一路疾行,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城里。刘侠我在街上找了个人,问清了朱家所在,径直过去了。

朱家大宅虽比不上王侯将相的府第,但远胜一般的权贵之家。大门虽不是十分的高大宽深,但营造得极为jīng致华丽,两边各挂六盏红纱灯笼,照得七八丈内都亮堂堂的。宅院中楼台高耸,灯火辉煌。酒肉之香扑鼻,琴瑟之音充耳。

刘侠我把剑从背上取下,左手拿着,右手拉起那狮门环扣了几下门。不多时,门开了,出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这两个并不是午间追打众乞丐的人,因此并不认得刘侠我。一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刘侠我拱手笑道:“在下乃朱兄故人,今rì稍有闲暇,特来拜访,烦请通报。”刘侠我说得从容不迫,清清朗朗。

一开口就称他家老爷为兄,两人不由地认认真真地把刘侠我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但见他衣装鲜洁,神气十足,仪表非凡,宛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方才那大声喝叫之人不禁地折腰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小的也好通报。”

刘侠我道:“见了朱兄,你只说刘公子来见便可。”那人应了一声,忙去禀告。

朱昌恒此时正与山东“沂山派”掌门高自流,徐州“云龙帮”帮主孟海楼在后堂饮酒,此时已是醉意熏熏。听报后,想想不知是刘指挥的儿子,就是刘副使的孙子,便忙不迭地道:“快请,快请!”

那人闻言,更是慌忙,一溜烟地奔过来,和声细语地道:“公子有请,公子有请。”刘侠我道声谢,随他进去了。

朱昌恒已经走了出来,站在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的厅前。看刘侠我随家丁过来,一边下台阶,一边连声笑道:“不知公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可当走近,竟不认得。朱昌恒不禁一愣,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为好,过了一会才道:“公子是、是……?”

刘侠我笑道:“朱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不见,却不知在下是谁了。”

朱昌恒又靠近些,睁大眼仔细打量一番,还是不知是谁,便道:“恕朱某眼拙,实在看不出公子是谁。”

刘侠我昂大笑道:“朱老爷当真不知我是谁了?分明是看我如今贫困潦倒、落魄不堪,不屑相认了。”

朱昌恒也笑道:“朱某是有些嫌贫爱富,但还不至于如此。我半点都不认得你,叫我如何相认?公子究竟是谁,不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

刘侠我道:“朱老爷只今如此目中无人,我纵然说出来我是谁,你还是不会相认的。不如不说,免得自取其辱。”

朱昌恒终于按捺不住了,厉声道:“你既然不说,我也不强人所难,四贵,送客!”

那个带刘侠我过来的大汉应声道:“是,老爷。”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拿住刘侠我的臂膀,喝道:“走,出去!”

刘侠我臂膀一抖,那叫四贵的大汉立时飞出丈远,大骇不已,站起来后,两腿直打哆嗦。

刘侠我又徐徐地向朱昌恒道:“朱老爷还未清楚在下缘何而来,就下逐客之令,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朱昌恒也多少被刘侠我上来的这一手惊吓住了,遂道:“那好,公子请讲,昌恒洗耳恭听。”

刘侠我道:“在下如今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朝不保夕、举步维艰,故向朱老爷讨些吃的穿的用的。想朱老爷素来乐善好施、急人之急,此番必不会让我宝山空回。”

朱昌恒听了,先是冷冷一笑,继而哈哈大笑。站在他身后的沂山派掌门高自流跨步上前,指着刘侠我道:“一派胡言!你这衣着打扮、形sè容貌,岂像是贫困潦倒的样子?究竟有何居心?此地绝不是你撒野之处!”

朱昌恒也声sè俱厉地道:“何方蟊贼,敢来朱某这里索要财物!四贵,叫人去,把他抓起来,明天送官。”

云龙帮帮主孟海楼却道:“朱兄,不必与这种人计较,给他点东西,打他去就是了。”

朱昌恒向刘侠我道:“看在孟帮主的面上,就饶你一回。四贵,给他取五两银子过来。”说着甩袖转身,朝厅堂里去。

刘侠我大声道:“慢!若是讨五两银子,我又何必到富可敌国的朱老爷的府上来?”

高自流道:“小子,五两银子已是不少,够你吃好些时候的了。朱老爷和你素不相识,给你这些,可谓是大善人了。别不知足,免得鸡飞蛋打!”

朱昌恒好不耐烦地道:“四贵,取十两给他。”

刘侠我道:“十两?朱老爷钱财无算,却这般小气,真不痛快!既然朱老爷给的难合在下之意,那我就开口要了。”

朱昌恒又不由地转过身来,怒笑道:“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到底想要多少,朱某倒也想听一听。”

高自流又道:“rǔ臭未干的小儿,安敢如此狂妄,也不看看谁在这里,竟如此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他的本意是:“我高自流在此,你也敢如此狂妄。”说过之后,感到有些不妥,马上指向孟海楼道:“这位可是徐州云龙帮的孟帮主。”

刘侠我淡然地道:“他朱昌恒都敢敲诈勒索万千百姓,我岂不敢‘敲诈勒索’他一人?”

高自流没有吭声。

刘侠我又向朱昌恒道:“天下之田地等物本应为天下人所有,你有何道理霸占无数的良田土地湖泊川泽,致使无数人无田可耕,无地可种,无粮可食,无衣可穿,无薪可燃,无钱可用,流离失所,饥寒交加?”

朱昌恒闻言,大笑不止,许久方道:“荒诞之至!荒诞之至!千百年来,还不曾有‘天下田为天下人所有’这种笑话来。他人无田无地无衣无食无金无银,是他们自己无用无能,关我何事?再说这世间纵然没有我朱昌恒,也必定会出第二个朱昌恒来,还不是一样!怎么怪罪到我头上了?”

刘侠我正sè道:“休要狡辩!实话告诉你,我今rì就是为此地百姓讨要衣食而来。限你三rì之内拿出米粮钱帛,救济灾民!”

朱昌恒怒不可遏地道:“叫人去!叫人去!给我当场打死!”

少时,几十个虎狼一般的家丁赶到,里面就有白天在酒店中和刘侠我遭遇过的那些人,其中一个向朱昌恒道:“老爷,rì间就是他多管闲事!不过,这人有……有些本事。”

一个还未曾见识过刘侠我手段的家丁道:“有甚本事?我先来领教一下。”那人很是高大,比刘侠我还高出半头。但见他举起厚大的手掌,恶狠狠地朝着刘侠我的头顶拍去。

待对方快拍到头顶时,刘侠我闪到一边,高起一脚,踢向他的手腕。那大汉却也敏捷,急忙缩手,没被踢中。虽是没被踢中,但他已是有些吃惊。就在那大汉吃惊之际,刘侠我斜踏一步,右拳冲出,直击其肋。大汉略略撇过身去,抬手拿住刘侠我的手腕,不想竟如拿住了一根铁棍,心里大惊,赶紧松手,向后跳出,向余者道:“不好对付,一起上!”

众家丁蜂拥而上,棍棒刀剑纷纷朝刘侠我击打砍刺过去。

刘侠我向后一跃,避开诸般器械,随即又纵身而前,直向众家丁中间插去。转眼间,几十人中便有一半倒下,一个个捂头抱腿,哭爹叫娘,狼狈不堪。

知道出事了,朱家上上下下数百人都奔了过来,把刘侠我重重围住,但看他有手段如此高强,没人敢上去较量。刘侠我环视了一下众人后,又盯着朱昌恒道:“若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做事不体面了。”

只听孟海楼道:“世间如此不堪,官府尚且见贫不济,见难不助,见死不救,朱老爷纵然有心救济普天下之人,又岂敢轻易抛头露面?官家仓库里有的是粮食布帛金银,不知比朱老爷家多多少倍,你如何不去向他们要呢?打劫民家,勒索无辜,如此作为,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孟海楼是一万个看不起你。”

刘侠我道:“救荒济民乃是至善之事,会积下不尽的yīn德,子孙后代都会因此得福得寿,如此好的买卖,让官府的那些人做了,岂不可惜?”

高自流看朱家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人顶用,感到是该自己出面的时候了,咳了一声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竟胁迫朱老爷做这样的买卖。”遂双掌齐出,挟排山倒海之势攻来。

这高自流本是四川成都府人,年轻时曾入鹤鸣山学道。谁知他身在道门,心系红尘,时常下山偷鸡摸狗,赌博喝酒,甚至调戏猥亵民间妇女,因此被赶出师门。之后,他就东游西荡,南逛北浪。一rì来到山东,遇到沂山派第三代掌门许伯杰,两人一见如故,非常投缘,高自流也就入了沂山派。五年前,许伯杰在济南府不知被谁人杀死,高自流便继任掌门之位。加入沂山派前,高自流虽会两下子,但平常得很,在江湖中难以入流。加入沂山派后,经过许伯杰的一番苦心栽培,大有长进,遂知名于江湖。成了沂山派第四代掌门人后,更是雄心勃勃,颇有称霸齐鲁之势。

刘侠我看双掌他来得凶猛,没有硬接,侧身闪开。高自流见对手闪得如此从容轻松,心中甚是不快,口上却道:“身法不错,不错。”接着他身体半转过去,前上一步,左手虚抓一把,右掌推出。这一掌又是势如惊雷,疾如闪电。莫说是旁边的那些看客,就是高自流自己,也以为刘侠我非被他击中不可。

然而掌至尽处,却空空如也,刘侠我已转到他的身后去了。

高自流也不枉是沂山派的掌门,感知甚好,料到对手在他后面。转胯抬腿,向后疾扫。

众人看两人都是如此身手,心中惊骇,纷纷后退,中间腾出一大片空地来。高自流脱去外面的黑花紫袍,露出一身土黄sè的劲装,低声一吼,使出个“力士开山”的招式。

但看刘侠我依然是一副神情自若,若无其事的样子,高自流便又将架势收回,强压着一肚子火气道:“小兄弟身手不凡!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实在是武林之幸,可喜可贺。请问公子名姓,令师何人?”

一来,他想摸摸刘侠我的底,看是出自何门何派,自己心里也有谱。二来,他更想让刘侠我回问一下,他高自流又是何方高人。

刘侠我淡然地道:“在下乃无名之辈,说与不说都是一样。至于吾师何人,你就更不必问了。”

刘侠我既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姓师门,更没有“礼尚往来”地问一下他高自流的尊姓大名。

高自流又羞又怒,只好自报家门道:“敝人高自流,现忝居沂山派掌门之位”心中又道:“你纵然不认得我高自流本人,但‘高自流’这三个字总听说过吧。纵然这三个字没有听说过,沂山派总应该知道吧。就算沂山派你也不知,‘掌门’这两个字总知道是什么意思吧。这江湖中无论大派还是小派,但凡有个掌门头衔的人都不是浪得虚名的。如果你连‘掌门’都不晓得是什么东西,那就不用打了,干脆把我气死算了。”

刘侠我半讽半嘲地道:“恕我年幼无知,不知足下就是名满江湖、威震山东的沂山派的高掌门,幸会,幸会。”

高自流能听出对方言语中有嘲讽之意,但多少还是有些欣慰,心道:“这小子总算知道我是谁了。”转而又念道:“此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声,却还是这般不敬,难道果真是身怀绝技,武功远在我之上?若是如此,我堂堂一派掌门败在他的手下,岂不是大丢脸面?不如先劝他一劝,若能劝他回头,不战而让他退,岂不大美?听此人口音,当是江南鱼鳖。”高自流于是信口开河地道:“公子虽不说出来名姓师门,但从身法上看,自流大致能猜出公子是谁了。公子名扬天下,只今一见,果不虚传。公子轻功绝妙,剑法jīng湛,非但可以傲视江南,亦能够睥睨天下。古往今来,像公子者,能有几人?只今相遇,大慰平生。”

咽了一口唾沫,高自流又道:“朱老爷慷慨豪迈,高义薄云,喜结天下豪杰,尤其是公子这样的英才少年。公子如若看得起高某,就请与朱老爷化干戈为玉帛。如此,朱老爷自然也不会亏待公子的。”

刘侠我道:“朱老爷若是能依在下之言,广施钱粮,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莫说言和,就是让我给他看门守户、劈柴挑水,亦心甘情愿!否则,一切免谈!”

高自流心里骂道:“龟儿子,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于是恨恨地道:“真是冥顽不化,不识抬举!”遂气沉丹田,将双拳紧紧握起。前踏一步,气吐拳出,直有粉石碎玉、崩山裂地之力。

高自流一口气打出三四十拳,而刘侠我则一招未还,只是左移右挪、前翻后仰。高自流看他如此蔑视自己,气得七窍生烟,愈打愈躁,渐渐地乱了章法。

刘侠我瞅他一个破绽,骤然反击,向其下巴打出一拳。高自流还算眼疾手快,一边收步回身,一边出手格开。刘侠我快跟上,变拳为掌,五指张开,向其面部撩去。高自流哪里还招架得了,急忙向外甩头。刘侠我料到他下盘已经不稳,使了个缠丝腿,将其勾倒。

朱昌恒见高自流倒地,大惊失sè,不由地手脚抖颤。孟海楼道:“朱兄不必惊恐,不知高掌门倒下才有真本事吗?请看他是如何施展‘九仙滚’的。”

沂山派的这镇派绝学“九仙滚”,为该派开山祖师石百忍所创。石百忍是山东兖州府金乡县人,天生嗜滚。可谓是一rì不滚心痒,两rì不滚憋慌,三rì不滚狂。出门之时,多是半行半滚,乡里无人不笑其行为乖张。石百忍有个邻居姓张,是个大户,有钱有势,远近之人都害怕他。张大户一来看不惯石百忍的无行之状,二来认为“百忍”两字是其张家的牌子,不可被他这样的人糟蹋了。因此一天找个借口,把石百忍赶出乡里。

石百忍一路东行,来到沂山,见林密草丰,山sè壮美,很是惬意,便住了下来。山里人烟稀少,石百忍更是无拘无束,便在山里恣意而滚,后来,几乎是以滚代步,竟然到了一rì不滚狂,两rì不滚真狂,三rì不滚命就要丧。几年下来,石百忍在山里已是翻滚如飞,能从数百丈高的沂山山顶一直下滚到山脚,又能从山脚一直上滚到山顶。

一rì,一个云游的和尚路过沂山,看到石百忍翻来滚去,大为惊叹,认为此子可教,便留下来授他武功。有了武学根底,石百忍又糅合各家地趟拳,自创出一套石氏“滚拳”来。之后石百忍用此拳与齐鲁高手较量,几乎无人能敌。再后又打遍北方几省,亦少有对手。再再后又打遍整个江湖,能胜他的人还是不多。石百忍遂名声大振,扬威武林,那套“滚拳”,也被人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地称为“铁驴滚”。

功成名就之后,石百忍便在沂山开宗立派。八方之人纷纷慕名而来,短短数月,便聚了千人,沂山派一跃而成江湖大派。然而,石百忍的“滚”是自小,甚至是从娘胎里练出来的,别说是那千余人,就是全天下的人,又有谁有他那样的“天赋”呢?再加上他对此拳也有所保留,因此学者虽多,但能学到家的,寥寥无几。

沂山派传到许伯杰手上时,名声已是大不如前。高自流接手后,虽想重振该派昔rì之雄风,无奈其才智和功力都很有限,难以实现沂山派的伟大复兴。这五六年来,他真正做成的一件事,就是把“铁驴滚”改成了“九仙滚”。八仙之一的张果老骑驴,高自流便说驴是八仙后的又一仙,即第九仙也,故把那拳正名为“九仙滚”。

只见高自流在朱家方石铺就的地面上翻爬滚卷,如起伏的波涛,似奔腾的浪chao,那因刚下过雨,还黏贴在地上的落叶也被扇扬得四处乱飞。热了一番身后,高自流直向刘侠我脚下滚来,所过之处,让人感到那铺在地上的厚重的方石,也要被他带飞起来。

刘侠我不由大惊,向后一个空翻闪开。不料刚刚落地,高自流又滚了过来。刘侠我脚一点地,又凌空向前翻去。谁知还未着地,高自流已经在他下面了。刘侠我索xìng抽出剑来,直斩而下。高自流只觉一道闪电劈来,心中大骇,急忙滚开。

刘侠我却又随即把剑插回鞘里,身子后收蓄势,随后倏地扑出。高自流看他舍剑而不用,便不畏惧了,起脚蹬出。刘侠我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向后一带,高自流便飞了出去。刘侠我则一翻身,后背着地,又就势一滚,了无所伤。

“啪”地一声,高自流摔落在地。好在他是练“九仙滚”的人,身上的皮已磨得极厚,因此并无多大的事,若换了他人,就另当别论了。虽是如此,高自流却又胆寒了。

刘侠我从地上跃起,复向高自流扑去,姿态和方才一模一样。高自流不敢应战,飞后滚,竟一口气滚出数百步以外,直到朱家的西墙根处。谁知还是不停,直接顺着陡直光滑的墙壁上去了,到了墙顶,依然不停,接着滚到墙外去了。

孟海楼又惊又气。惊的是刘侠我武功高妙,并且还有一把好剑。虽然他只看到一道剑光,但已料到那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剑。孟海楼气的是堂堂沂山派的掌门、赫赫九仙滚的真正传人,竟一滚了之。

朱昌恒见高自流滚逃出去,向孟海楼道:“如何是好?”

孟海楼“嗖”地拔出刀来,故作镇定地道:“朱兄勿怕,还有我呢。”

孟海楼的拳脚功夫也是十分了得,但自揣此时未必管用,因此就亮出他那柄扬威东海的宝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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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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