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博尔德·琼森侦探の第Ⅹ章
他仿佛是从加拿大蹬着弹簧跳板,一弹至此。他拿着遗嘱招摇过市,要求享受继承权。他直言不讳地说,他不想按签订的价格把叔叔的一半遗产卖给一位前职业骑师。他自己想继承遗产,把侦探所办得更加有生机。
他想把侦探所搬进新的现代化办公室里,他对这个破烂不堪的侦探所不屑一顾,他说不愿搬的人就滚蛋。大多数原班人马都跟他干,但布斯·兰伯特和这位侄子却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布斯·兰伯特不辞而别。后来没多久,他便找到了教柔道的差事。我第一次请他助一臂之力,他便欣然答应。打那以后,似乎总是有人找上我的门,请我调查与赛马有关的案子。这就难免触怒了冈萨雷斯的侄子,据说他肺都气炸了。
布斯·兰伯特从学校的玻璃旋转门跳出来,身后的灯光在他卷曲的头发上闪出一个光环,但他一点也不像个圣人,因为圣人是不会卷头发的。
他钻进汽车,笑得合不拢嘴,说:“附近有一家酒吧。”我不情愿地把车开进酒吧停车场,跟着他走进酒吧间。送饮料的姑娘,正如布斯·兰伯特所说的那样,身材高挑,体态轻盈,对布斯·兰伯特特别热情。
我听他自吹自擂了一通,然后付了酒钱。我们坐在靠墙的长凳上,布斯·兰伯特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就喝,这大概是因为他总是锻炼、体力消耗较多的缘故吧。
“啊。”他说,把大酒杯暂时放下。“那东西不错。”他盯住我的杯子。“是鲜桔原汁?”
我点点头。“今天总算喝酒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过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
“容易得很。”
“是啊。”他喝完酒,又去斟一杯,并和那姑娘亲热了几句,然后又回到凳子旁。“让我到哪儿去?干什么事?”
“到纽马基特去,那里酒吧遍地都是。”
“太好啦!”
“你去找一名叫欧内斯特·卡尔的小伙子,他是欧文·斯宾塞的宠儿。查一下他常在哪儿喝酒,还有常谈些什么。”
“是。”
“我们想了解以前在他马厩的三匹马现在在哪儿。”
“了解?”
“他不会拒绝告诉你,至少我认为他不会。”
布斯·兰伯特看看我。“干嘛不直接问欧文·斯宾塞?那样不更简单吗?”
“目前我们不想让欧文·斯宾塞知道我们在调查他的马。”
“这事与马有关,是吗?”
“我也说不准,真的。”我叹气说,“那三匹马是德鲁、帕迪和鲍德温。”
“好,我明天去办。不会太难。要我明天就打电话给你吗?”
“越快越好。”
他斜着眼睛看着我。“假肢中心的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喂,西奥博尔德·琼森,见到你真高兴。”
他嘴里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怎么没问起你手的情况?”
“他说船漏水了照样可以继续航行。”
“有一只手总比没有强。”
“正如你说的。”
我随后驱车前往艾恩斯福特,伦道夫·王尔德知道我会去那儿。这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我一路上心里很不踏实,疑虑重重,而且越往前开,心情越沉重。于是,我就一心想着午饭时济科打电话说的有关纽马基特的消息,以摆脱精神上的困扰。
“我找到他了,”他说,“他已有老婆孩子,每星期五晚上把薪水交给老婆,怕老婆怕得要命,患严重‘妻管炎’。但他刚刚溜出去喝酒去了。酒吧就在马展的隔壁,方便得很。
你要是能听得懂他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爱尔兰方音浓得很,和他说话像和外国人讲一样。一句话,三匹马都被送到种马场去了。”
“他知道具体地点吗?”
“那当然。德鲁被送到了格洛塞斯特郡的加维种马场,另两匹马就在纽马基特附近,这地方欧内斯特·卡尔称为‘法拉利’,至少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刚才说过,他说话吐字不清楚。”
“是法拉第。”我说,“乌利亚·法拉第。”
“哦?好,那他说的其它话也许你能听出名堂。他说,帕迪有风湿性肝炎,鲍德温有病毒,都是保罗·尤金干的坏事,他干这勾当比鬼还快。”
“帕迪有什么?”
“风湿性肝炎。”
我脑子里试图用爱尔兰口音反复读这个词,得出结论:帕迪有风湿性关节炎,听声音这种可能性较大。我对布斯·兰伯特说:“保罗·尤金干的是‘勾当’。”
“噢。”他说,“你听懂了。”
“你从哪儿打来的电话?”
“街上的电话亭。”
“你还有功夫,可以去喝喝酒。”我说,“查查看,这个叫保罗·尤金的人是不是欧文·斯宾塞的兽医,是的话,查查电话号码簿,把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带回来。”
“好的,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停顿了一下。“布斯·兰伯特,从欧内斯特·卡尔给你的印象看,这三匹马出毛病会不会有些蹊跷?”
“很难说。他好像无所谓,我只是随便问问他马的去处,他告诉了我,还发了一番议论,还挺有哲理呢。”
“好吧,谢谢。”
我们挂掉了电话,但他一小时后又打电话来,说保罗·尤金的确是欧文·斯宾塞的兽医,并讲了他的地址。
“要是没别的了,我得去赶半小时后的火车。有一位姑娘在温布里等我,要是我不回去,她星期六晚上就泡汤了。”
我愈想布斯·兰伯特的报告和哈罗德·特里的评论,就愈觉得艾琳·斯宾塞的疑惑理由不足。但我既然已答应她试试,就应该作进一步调查,待核查过德鲁、鲍德温和帕迪,与保罗·尤金谈过以后再说吧。
艾恩斯福特面貌未改,环境依然美丽如画,遍地水仙,香气扑鼻。但这种静谧的气氛只是表面现象。我把车徐徐停在伦道夫·王尔德的别墅前,坐在车里不想进屋。
伦道夫·王尔德仿佛察觉出我有可能掉头开车离去似的,他特地从前门走出来,快步走过砾石甬道,望着我,等着我,希望我进去。
【作者题外话】:如果大家觉得书还行,手头又正好有银票,请投在最新章节里,这样的票才算数,感谢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