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捉拿凌益
「我们回到都城时凌益已是城阳侯,手握兵权,而我们没有半点证据证明是他害了孤城。姑母年少时行事荒唐,怕我们所说的话不会有人信,被凌益说成是姑母恨极了他,教唆亲子说谎害父,便让我以凌不疑的名字苟且偷生认贼作父。」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访当年之事,我查到了雍王贪墨军械害孤城无兵器抵抗,我查到了小越侯阻拦乾安王救援。我甚至还抓住了与凌益勾结的彭坤,我就快从他嘴里审出来了,可他却被凌益毒死了!」
霍无伤愤恨不已,连捧着的灵位都与他一同颤栗,仿佛霍翀在此为儿不甘。
「那就是没有证据啊,怎知霍将军你不是为了替姑母报仇来陷害城阳侯啊。」左大人冷哼一声,招来所有人的怒目相视。
对着霍无伤的话宛如亲历遭遇的袁慎心中哽塞,恨恨望向不合时宜的左大人,责问道:「左大人可是还在记恨霍将军御史台上打过你,但陛下已是责罚,你怎可为泄私仇不顾真理来污蔑霍将军了。」
「就是。」一众武将齐声应是,吴将军却在一片应和中长叹。
吴将军道:「当初本该是我去守孤城的,但我老母身有重疾没有多少余岁,霍将军知我不愿去便请命去守孤城。孤城城破后我时常在想,若是去的人是我,在我战死可有人愿意善待我的家人,替我护孩儿长大。如今见霍无伤模样,哎......」
种种悲痛忧虑皆化作一声长叹,让所有识得霍翀的人沉默难言。
左大人见殿中无人应他一急拖着伤腿到了殿前跪下,高声道:「陛下,霍将军有罪啊,他身为霍氏子欺瞒陛下为凌氏子,分明是犯了欺君之罪,而且无凭无据状告城阳侯实不可信,请陛下治罪霍将军!」
「你闭嘴!」皇帝忍他许久终是忍不住,快步过去一脚踢翻了他,骂道:「朕先治你的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陛下息怒。」见皇帝盛怒朝臣下拜,皇后不知所措之际,越妃已是上前拉住了还要打左大人的皇帝,低声道:「还以为自己是田野间的少年郎啊,这是朝臣面前,怎能这样动手脚。」
「气死朕了。」皇帝气的叉腰喘气,指着左大人骂道:「这群御史不止一次仗监管国事之名,行报复之实,还说的如此正大光明义正言辞。」
被踹一脚的左大人见有人拦皇帝,竟然又直起身子义正言辞起来:「臣身为御史台中丞,即使陛下不喜也要尽忠直言,陛下,霍将军的欺君之罪不可不惩。」
「阿姮你听听。」皇帝气的又想打人,越妃堪堪拦住,皇帝骂道:「那你想气死朕是不是要弑君啊!」
「陛下息怒啊。」皇帝这番话不可谓不重,群臣再拜。
左大人总算识得些眼色不敢说欺君之罪了,以额叩地小声道:「陛下,那霍将军所言没有证据,也不能贸然定罪啊。」
「左大人何必急着为城阳侯辩解,陛下不是在审吗,你这般维护城阳侯,莫非你与此事也有关?」袁慎在后不冷不热说道,左大人顿时一身汗。
左大人朝皇帝叩首道:「陛下,臣与城阳侯并不熟识啊。袁侍郎,你我同为御史台谏官,你为何如此编排我?」
袁慎讥讽道:「可笑,莫非同为谏官就该不理公正事实,与左大人一同做个以权谋私之辈?」
「有证据!」
左大人和袁慎言语相激时,从坐下开始就安静不语的霍君华忽的厉声而喊。她再次跪到霍无伤身边,小心翼翼自袖中拿出那些书卷,膝行至皇帝脚前,捧至皇帝眼前。「此为凌益勾结彭坤与戾帝的书信,上面写明戾帝许了他什么好处,又是如何与彭坤联合杀死乾安王使孤城孤立无援。」
皇帝颤抖接过那些书卷,一字一句的看清上面的字,忽的将书卷砸到左大人脸上,怒吼驳回所有质疑之声:「看!你不是要证据吗!看!你给我仔仔细细的看!!」
「报!城阳侯意图率府兵突城!」
内侍的送来的急报回响殿中,无疑是坐实了凌益的罪责,皇帝被气得心口都疼,越妃赶紧扶住他替他轻揉胸口。
皇帝甩袖道:「来人,去捉拿凌氏族人,凡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陛下,请准臣领兵捉拿杀父仇人!」闻凌益突城霍无伤立即起身,将灵位交与姑母手中,心中的怒意等不及要倾泻而出了。
「准!」皇帝无有不一立即下令。「传朕口谕,东营北营今日皆听霍将军调遣捉拿凌贼,生死不论!」
凌不疑快步出宫,未脱一身重孝立即翻身上马,分派梁邱起去调兵守住四方城门搜寻城阳侯府周遭。
梁邱飞不解道:「少主公,凌贼是要突城,我们为什么要搜周遭府邸?」
疾风猎猎,霍无伤的声音混在风中越发坚毅:「他是打过仗的,都城守备何其严密他知道不可能突城成功,他必然是伺机潜出府躲藏。搜,给我掘地三尺的搜!」
霍无伤入宫诉冤时将自己的黑甲卫分成两队,一队通知朝中重臣,另一队则是围住城阳侯府,并没有动虎符调兵,反倒是给了凌益机会。
城阳侯府外血迹斑斑,显然已是恶战过一番,问过黑甲卫确认突城的人中没有凌益,越发笃定猜想无错。
府内,以往或娇或媚的女眷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独独不见淳于氏。凌盎之女见到霍无伤竟像见到了救星,喊道:「大兄救救我们。大兄快救救妹妹吧,我是你妹妹啊。」
「妹妹?」霍无伤对这个向他求救的妹妹不屑一顾,一身孝服如鬼魅站在黑夜中。「看来凌益走时并没有告诉你们,我不是凌不疑,我是霍翀之子霍无伤。我来,是向你们凌氏索命的!」
霍无伤......索命......
这五个字像重锤砸向女眷们的脑中,不知是谁先哭起来,不一会哭嚎声响起整个院子。
将凌家留下的女眷押至牢狱,霍无伤听着盔甲随着走动带起碰撞声,压制心中怒火等待着梁邱起的报信。
不一会梁邱起回来:「少主公,淳于氏偷偷跑进了汝阳王府,凌益暂时不知所踪。」
「又是那个老蠢妇!」霍无伤咬牙骂道,转身领着人直奔汝阳王府去。
北军营五百将士已至,黑压压的一片中最前的白衣最显眼,霍无伤催马上前,身后五百将士行走间轰轰声响如地震。
梁邱起随在霍无伤身后喊道:「吾等奉陛下之命捉拿犯妇淳于氏,汝阳王府速速开门。」
汝阳王府鲜艳的红绸还未撤去,随着梁邱起的声音落下,王府大门吱呀打开,新婚大喜的魏陇扶着裕昌郡主出来。jj.br>
夫妇二人对凌不疑微微欠身,随行仆妇将五花大绑的淳于氏推了出来,魏陇道:「霍将军见谅,犯妇淳于氏诓骗王妃,说凌贼欺辱于她特来求王妃收留,王妃一时心软听信谎言才将她留了下来。现汝阳王府已将犯妇交出,烦请霍将军带回廷尉府审罪。」
乌泱泱的将士让裕昌有些害怕,抓着魏陇的手望着霍无伤道:「凌,不,霍将军,我大母一直受淳于氏诓骗,并非有意要阻拦霍将军捉拿要犯,请霍将军宽宥我大母吧。」
凌不疑未理会他们,目光望向蜷在地上狼狈不堪如同疯妇的淳于氏,踢马腹又赶往城阳侯府。
待淳于氏被带走,门前不留一个将士,新婚夫妇才吐出淤在心口的气息。
魏陇扶着裕昌回去,宽阔的府门后是心有余悸的王妃和气的直哼哼的汝阳王,汝阳王白了王妃忍不住数落道:「早就让你别与淳于氏亲近你非不听。看吧,淳于氏就不是个好东西,你最好庆幸陛下不会因你与淳于氏的亲近责备汝阳王府。」
事到如今汝阳王妃还是要犟,梗着脖子道:「他敢,你怕是忘了他是谁养大的,没我那碗饭他早死了。」
「大母慎言!」亲自送人的裕昌还没从霍无伤周身冷意缓过来,听到大母这么说气愤不已,忍不住责怪道:「大母,您该看清了,陛下的感激不是随便用的。你当年对陛下如何我们都知道,您以为您提了陛下会感激你那一碗馊饭吗?陛下只会怪你的欺辱。大母若还记得您有个孙女,以后还要多个重孙孙,这些话绝不可再说了。」
于汝阳王妃而言,孙女说她一句顶老不死说她一万句,渐渐的汝阳王妃明白过来,再不敢提这些旧事了。
凌益能跑哪去?
电光火石间霍无伤猛地勒紧缰绳,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
不会的吧.....
「所有人随我去曲陵侯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