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齐宛然

“长安———”江卿白看见正在到处找他的妹妹，连忙同身旁正在交谈的同窗道歉，而后小跑着追赶妹妹。

“哥哥———”听见熟悉的声音，少女欣喜地转头，果真看见了一身银色长衫的江卿白。

“没事吧，长安。”少年刚立定就急忙绕着江卿若仔细看了一圈，确定她什么事也没有才放下心来。

“江公子，我们先生又不吃人，你担心什么？”阿三本来是奉自家主子之命送少女回来，却不想听见了这一番话，不由得开口为自家主子辩解。

闻言，少年连忙开口解释道，“抱歉，我并非怀疑青竹居士，只是临走前父亲母亲再三叮嘱我照顾好家妹，一时失语，实在抱歉。”

待阿三离去后，少年将江卿若带至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长安，青竹居士与你谈了什么？不方便便不必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哥哥，”少女踮起脚尖，示意江卿白附耳过来，“青竹居士说他是我的师伯。”

“师伯？”少年瞪大了双眼，十分不可思议。青竹居士与清平庄主竟然是师兄弟关系，不过，这样也不用担心长安能否获得青竹先生的青睐了，往后这京城中便能多一人护着长安，倒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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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白与少女说了一会儿话后，他便被几个同窗好友叫走了，为了不让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来骚扰自家妹妹，他便带着他们先行离开，留少女与春意在原地。

“这位姐姐———”一个身穿暗粉色衣裳的小姐主动上前与少女交谈，“你长得好生漂亮。”

是她，太傅之女齐宛然。

知书达理，名门闺秀，是上一世自己的好姐妹，只是———太傅一家已是太子一党，自己这一世是为了扳倒太子，怕是与她做不成姐妹了吧。

“江家小女，江卿若。”少女冷声回话。

“太傅嫡女，齐宛然。”

本以为自己的冷声回话会吓退齐宛然，却不想她还是如前世一般，黏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江家姐姐，你多大啦，我再过两个月就及笄了，你呢？”

及笄？少女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她与齐宛然认识已是在她及笄礼之后，太子为了巩固势力，让太傅替她定下了与安乐侯的婚事，那安乐侯已是年过三十，死了两任妻子，太傅倒也忍心，让宛然嫁给安乐侯做续弦。

上一世，宛然是死在她前面的，不过二十年华的女子，竟是硬生生长出了白发，从前活泼开朗的性子也变得终日死气沉沉，只记得宛然临死前来后宫见她，抓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告诉她，她恨自己的父亲，她恨自己的丈夫，她说若有下辈子她定要做个山间农女，每日坎砍树，浇浇花，不求大富大贵，能饱腹就好。

她说了很多很多，多到少女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临走前，第一次朝自己行了大礼，告诉自己皇上并非良人，她这辈子已然毁了，她不想看着她的姐妹也被这皇权禁锢。

思至此，她刚刚建立起的冰冷的心防，倒就所剩无几了。

少女只是轻叹一声，语气柔和了不少，“我刚满十四，合该我叫你姐姐才是。”

“那我往后便唤你若妹妹，可好？”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少女的回应，齐宛然显得愈发兴奋，亲亲热热地挽住少女的手开始聊些姐妹间的琐事。

“对了，若妹妹，我刚刚在门口瞧见了。”

“瞧见什么？”

“就是你舌战群儒的英姿呀———”齐宛然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什么趣事一般。

“你可别取笑我，哪是什么舌战群儒，不过是应付了个目中无人的小姐罢了。”

“噗嗤———”齐宛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若妹妹可真是个妙人，不过刚回京城，倒是将李芸的性格摸了透彻。这李芸也是，明摆着若妹妹的眉眼与江公子十分相似，还偏说人家是歌女，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成了明日京城中的笑柄。

距离诗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二人边走边聊，倒是愈发投机，齐宛然恨不得连少女去如厕都跟在她身边。她越看若妹妹越觉着欢喜。

这京城中的姑娘们，个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是若妹妹直爽大方的性格合她胃口，只是这性子怕是要吃亏，看来自己以后得多帮衬着点，别被那些个心眼子有八百个之多的世家贵女们给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