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兮长相忆.2
哒哒。
哒哒。
那女子骑着马从莫言身旁经过,同时眼角斜四十五度,居高临下打量着还在地上瘫坐着的莫言,而莫言也不甘示弱,偏过头抱着肿大如向日葵的大脸,同样斜四十五度角打量着马上端坐着的女子。赫色的粗布麻衣依旧挡不住其傲然清艳之姿,身后背着一把黄伞,虽是有南方女儿清秀端正的眉眼,却无端有一股浩然正气,英气逼人。
当然,这种相互打量只持续了几秒钟,等莫言真正回过身来时,她已站在了一家栈的门口。
人在有了物质文明的基础上,总是要追求那么一下精神文明。白了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就像莫言,翌日酒足饭饱,沐浴更衣之后,便闲不住跑出来闲逛。
莫言几乎没在这尘世里好好玩过,小时候从‘家里’偷偷溜出来过几次,不过也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又被抓回去!看到的,玩过的哪有今日的热闹有趣,自是看什么,什么好看;玩什么,什么新鲜!
看见前面有一大帮人聚拢在一起,莫言不禁好奇,拍了拍小贩的肩膀,指着人群聚拢的地方问道:“这位小哥儿,前面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围着,怎么,想打群架啊?”语气中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小贩朝莫言指的方向瞅了一眼,又回过头来,仿佛已司空见惯,叹道:“哎,大概又是些什么卖身葬父,葬母,葬全家的吧!这年头,这种事多了去了!”他看了看莫言的装束,叹息道,“一看公子你就是不懂人间疾苦,家世优渥的!哪像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命贱!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莫言不理小贩语气里难掩的羡慕,只是凑上前去,拨开人群,想看个究竟:
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披麻孝,跪在地上不停低泣,身旁还躺着一具盖着席子的尸体,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微微有些尸臭。
那少女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脸,弯下身子磕了个头,抽噎着:“小女子今日卖身葬父,若有哪位好心人肯葬我爹,奴家以后便是他的人了,此生愿为奴为婢报答他!”
听着旁边几名男子猥琐地对这个少女评头论足,莫言厌恶的皱了皱眉,蹲下来,朝那个少女道:“姑娘,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葬了你的父亲,你是不是就——”眉宇间微微有些不忍。
“公子,只要你帮我葬了父亲,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少女弱弱的道。
莫言点了点头,道:“那行,你爹的身后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命人将少女的父亲抬到少女指定的树林后,莫言正打算埋尸体,刚掀开帘子,竟现席子下竟是森森白骨。
莫言吓了一大跳,喊道:“喂,姑娘你爹死了多少年了?”
冷风乍起,少女幽幽地道:“三百年了。”
“哦,三百年了!怪不得!”莫言突然觉得不对劲,向后转身,睁大眼睛,“啊?三百年了?”
此时少女的摸样变成一个尸妖,推车的人大喊了一声:“啊!鬼啊!”便逃得连影儿都找不到一个了!
尸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莫言脖子,狰狞地:“你若不动色心,也不会落在我手里!”莫言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直翻白眼。
此时,一把黄色的伞射了过来,力道大得不仅让尸妖吃痛撒了手,还连连倒退了几步。莫言瘫坐在地上,顿时觉得那把斜插在土壤里的那把伞简直就是伏魔伞,差天就顶礼膜拜!
“尸妖,还不受死!”
此时从天而降一名女侠,莫言顿觉熟悉,定睛一看,哎呀我的妈啊,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差点和她一起去见如来佛的富有英气的女子嘛!
女侠柳眉皱紧,食指和中指指着那妖精,喊道:“妖孽!休得伤人!”一字一顿喊得莫言好想跳起来大叫一声:“好样的!鼓掌!”
尸妖被女侠给弄趴下了,随即恼羞成怒地咆哮道:“我连你一起吃了!”
女侠皱紧柳眉,口念咒语,指尖慢慢聚拢一抹光环,另一只手则抽出绑在背上的剑。指如疾风指向尸妖时,身体腾空,右手拔出剑向它猛然一挥——
一阵风吹过,伴随着凄厉的叫声,迎着骨灰让还在呆的莫言顿时清醒。她眨了眨眼睛,原来除妖就三步走索?!眼睛中冒出许多星星泡泡,崇拜的望着女侠。
女侠拔出斜插在地上的伞,准备走时,莫言猛醒过来,连忙追上去,喊道:“女侠姐姐,请留步!”
女侠果然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大衣服的诡异男子,皱眉问道:“气了,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虽然对方态度冷淡疏离,但这丝毫不影响莫言脸上灿烂如向日葵的笑容,她理了理衣服,学着江湖上侠们的样子双手抱拳,举了个躬,“小生特来感谢女侠姐姐的救命之恩。小生的拳脚功夫太差,而女侠姐姐又是独自一人,况且我们又有缘,不如我们结伴同行,路上好有个照应?”莫言觉得这是她活了到现在,得最虔诚,最礼貌的话了,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下。
不见有人回复自己,莫言直起身子,一阵风夹杂这一片树叶——别人,连人影都没了!!
莫言眺望远方,郁闷道:“有没有搞错?”正打算走的时候,一丝明黄引起了莫言的注意,她蹲下身将它捡起,一股浓浓的麝香从那个锦囊里传出。
莫言扬起一抹俏皮的笑将那个药袋收在自己的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