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桃花一渡 第19章:杨柳桃序曲(9)
为两个孩子,不是担心这样,就是操心那样。一个半月后,终于盼到了儿子们的平安信。那忐忑的心,才稍稍稳住了一些。两人这一去,硬是将她身为母亲的一颗心分割成了十五份,七上八下,如何都放不平。
柳孟氏急不可待地从周嬷嬷手里将信抢过来,满心满眼都扑在了这封信上面,无暇他顾。这是两个孩子走后第三封来信,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开心?不喜极而泣!
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紧张而微抖的展开信函,边看边哆嗦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她激动得几乎不能清晰地读出信上的内容。看着信纸上满满的笔墨,柳孟氏终于忍不住,一颗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怕泪水晕了信笺,她一手赶紧拿远它,一手忙擦拭腮边泪痕。
一旁的柳蓁见此,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酸了鼻子、湿润了眼睛。对于两个双胞胎弟弟,她也同样有着很深厚的情感。
别说身为母亲的柳孟氏,就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亦是十分想念和担忧。他们不是去外面游玩,而是去那生死未卜的战场。感同身受的柳蓁来到母亲身边,感性地抱住母亲,与她一起悲伤难过,欢喜开心。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寡淡的几笔问候,兄弟俩聊表一番对父母、姐姐的思念之情。一句一切安好,勿念。以及,对不能回来亲临姐姐的大婚深感抱歉和遗憾,但他们兄弟也是给姐姐准备了心意祝福的。并叮嘱到时,记得接收。
信里提到不少兄弟俩在大西北的所见所闻,对风土人情的介绍讲述。虽然世界于苦寒,却也天地任恣意。而让兄弟俩书写最重的莫过于跨越几千里向父亲求指教、与其评论战场的笔墨。因此,兄弟两个与父亲的书信交流比之母亲,姐姐多了不少。虽然,话题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领兵作战,军事策略这方面的话题研讨。
尽管如此,也不妨柳蓁、柳孟氏娘俩心里头偶尔泛酸。可她们也都知道,这事嫉妒不来。同时,也高兴父子三人感情好。
“走,娘亲,我们去找爹爹,也让爹爹和我们一起高兴高兴!顺便,也给爹爹找些事做,别让他老人家那么清闲!”
柳蓁见母亲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于是对柳孟氏提议道。
“好,我们去找你爹爹!”柳孟氏拿帕子擦拭着眼角,不禁点头附和。
柳蓁微笑着挽上柳孟氏的手臂,同母亲一脸幸福地去大书房那里找父亲柳楼了。
荣王府·嘉和院·毓秀阁
杨菁哭过、笑过之后,就不再萎靡,带着对男人的恨意和对权势的野望,她重新振作。
下午申时中,紫珠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关好门窗,另派红珠守在外间,以防隔墙有耳。
“回庶妃娘娘,事情是这样的――奴婢用一些小钱买了一些酒食,借着求她们关照的引子,和大厨房里的几个大嫂吃喝了一顿。奴婢怕暴露庶妃娘娘,所以不敢明着打听。于是,奴婢就试着旁敲侧击,引领着她们说,如此,方才得到的消息。原来,昨天未时许,卫国侯夫人前来荣亲王府登门拜会。荣王妃和卫国侯夫人闭门在会客厅里,大约谈了半个多时辰。但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奴婢却打听不到。王府虽未明令封口,但也发话不准妄议。”
紫珠小心地觑了一眼杨菁,停顿了一下,见杨菁没有出言打断她。于是,她又接着前面的话,斟酌说:“通过种种迹象,以及多少传出来的那一丝似是而非的风声,都在明示暗示着,卫国侯夫人的到访――就是因为世子纳庶妃进府的事情!显而易见,两府在某些事情上已经达成协议。恕奴婢大胆猜测,世子忽然对您态度转变,很可能症结就在此处!”
紫珠跟了杨菁十年,本身就聪慧敏锐,且又在侍郎府那个妻妾成群、美人无数的大染缸里浸染过,她早已练就了一身看事、断事的能力,她对事情的洞察力非常好,会根据各方面大小枝节,综合判断出事情的本质。
杨菁听罢,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她忽地凄惨一笑,只觉浑身的血都是冰的,一直冰到了心肺,冰到了骨头缝儿。
她以为她不会再流泪了,可她却明显高估了自己。原来,她还是没有彻底死心,还对那个男人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呵呵……杨绿妩啊杨绿妩,你听到了吧?这下,你该死心了吧?事实胜于狡辩,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放下吧,不要再犯傻了!但是,她不甘心啊!她从小就看好的男人,却在自己眼中被看丢了!她如何能甘心,在他的心里……没有她驻留的位置?尤其,她还输给了柳若秾,那个她从小到大一直讨厌的小表妹!她怎么可能会服气!怎能甘心?
不,她不承认!绝不承认自己输了!因为只要承认了,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出现在柳若秾面前,对她耀武扬威,奚落贬低!怎么可以?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情何以堪!不,她绝不能认输!甚至……让她输给任何人,她都不会这么难受。可那个人,唯独不能是她柳若秾!不行,她不接受!
杨菁被一连串的打击,震得已经有些思维混乱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理智?人又是否清醒?现在的她只知道,这个结果她不服!她要再战!就算开局不利,她也要中途逆转!
她看好并千方百计谋划来的男人,凭什么要便宜给柳若秾!而让她更为扎心的是,那个男人竟然为了她,而选择伤害自己,她柳若秾凭什么!凭什么?为了那个男人,她的目标一退再退。从正室嫡妻到侧妃。最后,只能屈居庶妃之位。杨菁抬手抹去眼角那淌不完地珠泪,嘴唇都被她咬破了皮,见了血。血腥味迅速弥漫她整个口腔,痛感让她神还现实。
“紫珠,去备水,本庶妃要沐浴!”杨菁哑着她那如风寒病人一般的嗓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