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故事(八):来世不生帝王家
听到这个消息,苏泽脑子嗡嗡地叫,花瑶的话不停地在自己脑海中回响,难不成那人怀疑铜鼎后的是五皇子么?可老五分明是太后一党啊。
苏泽恍然大悟,突然起身:“消息传出去了?”
“没,但皇后。。。”
“皇后夺权不是为了老五。”
“殿下,您去哪?”
“去见皇后!”
晴阳宫内,皇后已然在向那人发难。
“你为什么杀他?!”
“皇后难道后悔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宫里把他杀了!你知不知道这宫内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见你出入晴阳宫,那我做这么多准备又有什么用?!”
“皇后放心,深某虽用的毒针,但针上的毒会把针腐蚀掉,除非是像大宫女这样的高手,就算是太医,也只能查出他是中毒而亡,至于怎么中的毒,我想除了你我和大宫女,不会有人知晓。”
“那你也不能。。。”
“皇后,这可是你的命令,我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若不是你那晚去见什么义女,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严格来说,我算她师叔,只是为了亲切称她为义女,若不是她,皇后怎么会知道五皇子已经发现我了呢?”
“你就不怀疑你那义女?”
“怀疑她?哈哈哈,这世上我唯一不会怀疑的人,就是她了。”
“这么说,连我你也怀疑?”
“我不需要怀疑皇后。”
“哼,大宫女,查出来那晚的人是谁了么?”
“回皇后娘娘,没有。”
“是什么人能让你都抓不住?”
“回娘娘,我怀疑一个人。”
“谁?”
“太子身边的那个老太监。”
“他?那日你不是已经试探过他了么?”
“试探过了,确实只是个普通的老头,但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不对劲?那这如果是太子的手笔,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深先生觉得呢?”
皇后转头看向深先生,发现他正在调试控偶的工具,便不再理他,刚准备开口问大宫女一些事情,深先生却打断了她:“皇后,你可要加快步伐了,再过几日,你的把戏就会不攻自破了。”
深先生的话让皇后盛怒,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还有用,就强行压住怒火:“此话怎讲?”
“你自己闻闻。”深先生超一旁正在机械地晃动手腕的皇帝,努了努嘴,皇后凑过去,轻轻吸了吸鼻子,一股恶臭从皇帝身上传来。
“这什么味道?”
“尸臭啊,人死了尸体会慢慢腐烂,然后发出臭味。”
“你不是有药么?”
“我的药只能稍微遮住臭味,时间越久,药的作用就越差,即便药真的能把臭味全部遮住,那之后腐烂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皇后沉思不语,计划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个尸体半途而废,可现在就发动政变的化又太过仓促,一切都要等诏书拟好才能开始行动。
“大宫女,宰相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后,已经准备妥当,奴婢明日就去取。”
“别明日了,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是,皇后。”
大宫女转身出宫,但她刚踏出宫门,又匆忙折返回来。
“怎么了?”
“回娘娘,太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
“估计是五皇子的事。”
“消息挺灵通的么,你不用去了,在这等着他,如果老太监在,你就再试探试探。”
“是。”
深先生已经提前藏好,正在主仆二人谈话之际,苏泽带着老太监就冲了进来,苏泽看着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滞,皇后显然没有料到苏泽会直接冲进来,虽然内心慌乱,但表面还是十分平静。
“怎么了太子,进我这晴阳宫不需要通报么?”
“回皇后,方才来的路上看到大宫女,以为她已经禀报过了。”
“有什么事说吧。”
“儿臣叩见父皇。”
无人应答,这是苏泽早已料到的结局,皇后见苏泽突然向皇帝行礼,一时间搞不明白他在唱哪一出。
“儿臣叩见父皇!”
苏泽又说了一遍,皇后这才明白,急忙示意身后的深先生控偶让皇帝出声,深先生早已看破苏泽的小伎俩,但不论他怎么操作,都无法实现,他想起刚才正在调试的工具,正是发声的装置,苏泽来的太突然,他还没调试好就藏起来了。
坏了。深先生心乱如麻,低声耳语告诉皇后发生的状况,皇后心里一凉,但还是没有将慌乱之情浮于表面。
“儿臣。。。”
“休要再喊了,起来吧。”
“回娘娘,儿臣只是在行礼,父皇不说话,我不敢起。”
“你父皇近日耳朵不太好,凡是有事都由我代为耳语,你说便是。”
“多谢皇后,皇后这些天,日渐操劳,儿臣不敢麻烦皇后,就让我亲自告诉父皇吧。”
说罢,苏泽一个箭步冲上去,到了皇帝身边,一旁的大宫女想要出手阻拦,却被一旁的老太监出手拦下,大宫女恍然大悟:“是你?!”
“大宫女这是何意啊?”
“你还在装蒜,我可没心思再陪你闹了!”
“诶,大宫女把话说清楚再走,我何曾与你闹过啊。”
大宫女功力虽在老太监之上,但在老太监的全力缠斗下,三心二意的她丝毫无法占据上风。
“你,你要干什么?!”
苏泽没有理会一旁惊恐的皇后,装作与皇帝耳语,顺势瞄了一眼皇帝身后,一根根细线犹如透明一般,不停地在抖动着,屏风后的深先生一脸惊恐地盯着朝屏风方向看来的苏泽,深先生知道苏泽看不见自己,但他依旧感到恐惧。
看到那些细丝,那双眼睛里虽然蕴含着醒悟,但却没有一丝的讶异,反而是透过屏风的对视,居然让苏泽产生了一丝得意和杀意。
若真是这样,虽然是花瑶的师叔,但此人,必需死。
苏泽又看了一眼皇帝,浓重的药味传入鼻腔,夹杂着一丝臭味,苏泽知道,那是尸臭,这得死了多久才会有这么浓重的味道,即使是一丝,也让苏泽感到有些头晕。抬头瞧了一眼满脸惊恐和挫败的皇后,苏泽飞身退去,示意老太监收手。
“看来父皇公务繁忙,并无心听我叨扰,儿臣告退。”
皇后没有吭声,任由苏泽离去,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苏泽停下了脚步。
“对了皇后,五皇子今晨薨了,您已经知道了吧。”
皇后没有回应,苏泽便自顾自的说下去:“听人说,他是中了毒,差人查了昨夜的饭菜,也并无异样,也无人进宫刺杀,应该是宫里人下的手,我与五弟向来不和,怕父皇第一个怪罪到我,所以前来解释,既然父皇无心听,那就有劳皇后代为转述了。”苏泽看了一眼呆住的皇后,“皇后娘娘,父皇该洗澡了。”
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把一直紧绷着的皇后彻底压垮了,无助感,挫败感,恐惧感统统向皇后涌来,苏泽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似乎已经有一把大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压得皇后喘不上来气。
苏泽走后,深先生从屏风后走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大宫女急忙跑到皇后身边:“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诏书,快,快去拿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