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我向来就有赖床的习惯,不睡到日上三杆是不会起床的,更何况昨夜我睡得晚,今早起来时头昏沉沉的。

晴姑姑可没打算管我这么多,一大早的就带着一帮丫头咚咚咚地拍我的房门,一边拍还一边叫我,我将被子拉过头顶捂住耳朵也挡不住这声音。

要不是萧景荣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惹事我就要揍人了。拍门声一直持续了很久,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只好挣扎着起床开门。

萧景荣上早朝去了,清欢苑里的掌事宫女还没有分配下来,我身边现在是一个人也没有,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开了门,晴姑姑便带着俩个宫女进屋了,指挥着宫女将扫洒收拾。一众人从进门起都未行过一个礼,看样子柳如初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请夫人洗漱更衣,一会儿该去给皇妃请安了。”

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在梳妆台前坐下,力道之大,掐得我肩膀生疼。

我恼怒地拂开她的手,厉声喝道:“放肆,好歹我也是这清欢苑的主子,你进来时未行礼也就罢了,我就当你是没规矩,但谁许你在我的地方撒野了?”

她们大概没料到我会对她们发火,两个年纪稍小的宫女当即就愣在了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见状,晴姑姑不得不拉下脸来不情不愿地给我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夫人训斥得是,还请夫人快些更衣,皇妃可还等着呢。”

前面我也说过,我想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都说“敬人者,人恒敬之”,用我的话来说,你敬我一分我便还你三分,你若不敬我我也必当百倍奉还,很明显,晴姑姑属于后者。

“这不着调的语气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唱大戏的呢。”

这话是我故意呛她的。并不是我想惹是非,而是我才刚入宫,现在就让她们骑在我头上了日后的生活保不齐难过,我必须得让她们知道我的底线,否则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也懒得应付。

晴姑姑的脸突然就变得难看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看出了她的窘态,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摆摆手就让她退下。我只是想挫挫柳如初的锐气罢了,犯不着真为她生气,现下目的也已达到,再揪着不放就没多大意思了。

一番梳洗过后我就去了柳如初的宫里请安。我进去时她闭目倚在榻上,晴姑姑守在她身边执一柄团扇为她扇风。

我站在清和殿门口等宫女来通传,等了半天也不见有理我的意思。

日头渐盛,阳光落在身上生出一丝灼热感来。我怕热,以往稍有点暑气唯恐避之不及,哪遭过这样的罪,于是在心里暗自将她问候了数百遍。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极度不耐烦之际,萧景荣上朝回来了。许是有小厮向他告了状,他一回宫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清和殿而来。

一踏进清和殿的门就见我站在门口,他陡然变了脸色,宫人正欲通报就被他给拦下,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我踏入了清和殿的门口。

他的手劲很大,拽得我手腕生疼,我吃痛地皱眉,试图挣开钳制反倒被他拽得更紧。

“萧景荣,你给我放开。”

我低声提醒他,又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他回头给了我一个带了警告的眼神,我立马就安静了,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进了内殿。

许是闹的动静过大,扰了柳如初的清静,她微微蹙眉道:“晴姑姑,本宫不是说了吗?就让那小贱人在外边儿站着,站到本宫满意为止。”

晴姑姑看了看沉着脸的萧景荣,一时提醒也不是,不提醒也不是,萧景荣立时就开口了:“皇妃好大的架子,连本王也要在外站着不是?”

他依旧笑着,一双眸子里尽闪寒光。

柳如初慌忙屈膝一跪,颤着嗓子道:“臣妾不知殿下到临,冒犯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萧景荣拉着我径直走到内室坐下,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道:“身为皇妃,当众说出这等市侩之言,皇妃处在深宫,不知是谁教了你这些粗鄙不堪的话,还是说,你这礼仪嬷嬷做得太失职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别人指着骂我清颜宫没有规矩?”

晴姑姑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惶急跪下:“是老奴没有好生教养皇妃,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还请殿下不要迁怒于皇妃。”

“确实该罚。”萧景荣忽地变了脸,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又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我,“既然是她冲撞了你,阿枝,不如你来说说该如何罚?”

柳如初霍然抬头,一霎时惊怒交集,紫涨了脸色,不可思议地望着萧景荣,身子微微颤抖。

这话一出一下子就把锅甩给了我,大有宠妾灭妻的架势,摆明了要我做这个祸水。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时候阿姐带我偷偷看了不少话本,里面有许多勾人的精怪,一些情节我记得尤为清楚,虽不能实打实的还原,但七八分我还是能模仿下来的。

我微微笑着,并不理会柳如初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眼神,徐步走到萧景荣身旁,蹲下身,下颌抵在他的手上,无辜地眨眨眼,道:“殿下,晴姑姑跟了姐姐多年,是宫里的老人了,姐姐身份尊贵,我这做妹妹的哪有惩罚姐姐的人的道理?姐姐方才那些话想必也不是故意的,只在清颜宫中说说无妨,只要不让有心人听去了便好。”

说罢,我对柳如初挑眉一笑:“姐姐,你说是不是呀?”

我看见她将拳头攥紧,目光凌厉,仿佛要讲我生吞活剥似的。

柳如初是柳巽的长女,萧景荣原本也没打算真正惩罚她,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消作出一副风流无度的假象来迷惑他人便可。

于是也就就坡下驴,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一指抬起我的下颌,略略俯身,眼中流露一丝笑意:“还是本王的阿枝明事理。便依阿枝所言,这次就算了,若下次再犯,本王定将新账旧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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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诀之南风吹梦到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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