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遍一遍在我脑子里回响,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难堪,全然不顾往日形象,破口大骂起来,什么恶毒的话都骂尽了。

周遭猥琐的笑声一遍一遍传进我耳朵里:“听说这个锦妃在跟大宸那皇帝进宫前是青楼的花魁,早就听闻长安城出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水灵灵儿的,可比咱们那些女人细皮嫩肉多了。”

长孙攸宁捏着我的下巴,凑到我耳边轻语,声音如同鬼魅:“洛鸢歌,我会慢慢折磨你,你且等着吧,你欠我的,我全都要讨回来。”

“来人,将锦妃娘娘送入军妓营,吩咐下去,好好伺候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可别让她死在这儿了。”

“慢着。”

说话的人是鄜国那位少年将军鹿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长孙攸宁,道:“古今女子最是注重清白,她并非营妓,今日若是在我军中被侮辱了传出去还说是本将军做的,你让本将军的脸往哪儿搁?”

时柒见状也道不妥:“我二人带兵打仗最是重礼,古人都说先礼后兵是为君子,你这样设计引他们前来本就违背了道义,若再让她在我军中失了名节岂不是让人说我军中没有规矩。”

长孙攸宁悠悠一笑,掩唇道:“既然哀家在这儿,哀家就是规矩,二位将军可别忘了,是贵国的陛下亲自下旨命哀家督军,怎么,二位将军这是要抗旨?来人,带下去!”

语音一落,立刻就有两个人解了我的束缚压着我往一间营房里走去。

软骨散的药效还没过,刚才又挨了那一顿鞭子,我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只能由他们押着进了军妓营。

这里面比我想象地还要糟,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上面用了些破布盖上,已经隐隐发黑,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数了一下,里面大概有十来个女子,年长的应该有三十来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这些女子大多形容枯槁,几乎没有人束发,头发散落在肩上,衣衫半敞,已经寒冬了也只着一件单衣缩在帐边瑟瑟发抖。

见我杵在门口,身后的人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站不稳,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稻草的梗刺进我的伤口里,疼得我几近窒息。

我翻了个身避开那些尖锐的稻梗,转移到一个稍微软一点的地方侧躺着。

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子踌躇了一下想来扶我,立刻就被另一个年长的女子拉回去了,对她耳语了几句她就没再动了。

那两人走后又进来一个人,我费力扭头一看,是我先挟持的那个人,我警惕地看着他,他蹲下身来扔了瓶药给我,低声道:“刚才多谢不杀之恩,这药你拿着,五更时会有一轮换岗,那时守卫最松懈,你自求多福吧。”

没一会儿就进来了几个人,率先进来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他一进来就开始脱衣服,嘴里还说着各种污言秽语,我别开眼,费力地往旁边挪,刚动了一下伤口就被牵扯地疼,那个男子霎时将我的腿一拽就拉到他身下立即就倾身压下来。

他力道很大,我挣扎不开,刚骂了一句我就挨了一巴掌,打得我脑袋嗡嗡作响。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外衣已被粗暴地撕开,我本来就穿得少,他手劲也大,“嘶啦”一声响后我的衣服就被扯开一大道口子,裸露在外的肌肤霎时一片凉意。我抬脚预备踹他被他躲过了,又接连甩了我两巴掌,这俩巴掌他是下了狠手,我呛出一口血,呕在身下的稻草里,有血水倒流进喉中,呛得我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下我是真的没力气去反抗了。

江无尘,我再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见你了。

就在下一声撕裂声响起后,紧接着就是一道痛呼,好似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刚一睁眼,一件荼白色长衫就落在我身上,有人俯身抱起我,墨发垂散下来落在我的额头上,随着步子一颤一颤,撩拨得我心尖儿痒痒的。他的脚边,是一把黑色长剑,剑尖还在淌血,剑鞘上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无垢。

江无尘,他终于来了。

阔别近四年,他终于来了。

鸦色的鬓,眉若熏风,两片薄唇紧紧抿着,眼里是狠厉的神色。

“哪只手扇她的?”

他站在那个高高壮壮的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戾气大盛,我鲜少见到他气成这样。那个将领捂着胸口的伤口惊恐地看着江无尘,哆嗦着不敢说一个字。

江无尘皱了眉,抬脚朝他伤口踹了一脚,歪头一笑,吐出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说?那就两只手都废了吧。”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无垢晃动了几下从地上凌空而起,剑锋上缠绕着屡屡黑气,直直插在那将领的手掌心,哀嚎声不绝于耳,只一瞬间,两只手均已成一滩烂泥。

他将我抱在怀中,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我忘了所有疼痛,呆呆将他望着,努力在他怀抱里寻找一丝慰藉。

我怕啊,我怕我一眨眼他就变成别人了,我怕我一眨眼他又不见了。他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他,他一直都在躲我。

在柴桑城,他明明就看到我了,他还是躲开了,后来我在小铺前拿回的那盏灯上有他新题的字——“阿鸢平安喜乐”。没了他,谁稀罕要这平安喜乐,只因是他写的,是他念着,我才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安歌苑,我遭人袭击,我故意引发大火,救我出火海的人,也是他,尽管我那时五觉尽丧,但我永远不会错认他的怀抱。

四周被重重傀儡围着,他怀里抱着我,低头对我柔柔一笑:“阿鸢,你累了吧,先睡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我点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听他的话。

刀剑相碰的声音格外刺耳,剑刃映着清冷的月光,摇曳的烛光照在我脸上极不舒服,惨叫声不绝于耳,我却异常安心。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心的感觉了。

------题外话------

洛鸢歌终是食了言,许清涟却如约守了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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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诀之南风吹梦到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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