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弧形
李衍被拉进林子里,膝盖后面被人一脚踢中,向前扑了下去。
二狗冲进来想要护主,被后面的人用袋子围着嘴筒绕了一圈绑住。再用绳子将它四条腿捆住,丢在地上。
李衍躺在地上和二狗眼对眼,竟然有点觉得对不起二狗,陪他遭了这样无妄之灾。
他抬起头看了一圈,身边大概围了有五六个人,最前面的树桩上坐着一个人。
有人递了个火折子递过去,接着飘忽的光,李衍一看,这不就是他在村口遇到的那个丧尸兄弟。
才过了一天,这个大兄弟变得更加神经了。
火折子才移过去,他就大叫一声,一把把火折子打翻掉。拉着旁边人的手臂的抖得像筛糠。
神经兄弟旁边站着的那个人身材高大,他出声了。
“李衍,你老实交代,你那天在饭菜里给我们大哥下了什么毒?你要照实说,解了我大哥的毒。我保证今天晚上留你一个全尸。”
李衍躺在地上,脑筋飞快的转动。
“他能叫出我的名字。说明他认得我。他们特意把我拉到这个昏暗的林子里,不想让我看见他们的样子,说明我也认得他们。说白了,估计就是同村的对头。他们所说的这个大哥估计就是眼前的神经兄弟。”
他头皮发麻,腹诽道“我都不认识他,我哪知道我给他下了什么毒。”
李衍慢慢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挺直身子不卑不亢。
“李某行的端坐得正,你说的下毒,我可不清楚。我与他能有什么泼天的仇恨值得我给他下毒?你们与其拉着我在这玩什么恐吓威胁的把戏。还不如趁早带你们老大去找大夫,我看他可是病的不轻啊。”
眼前大汉哼了一声“你敢说不是你下的毒。那天遇到你,要不是老大给你面子,吃了你食盒里的几嘴饭,怎么会第二天就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还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他这么一说,李衍突然想通了,更是理直气壮。
“那我倒是疑惑了,我想问问这位兄台,我食盒里的饭好端端怎么就吃到你大哥嘴里去了?”
大汉自知理亏,没有吭声。
旁边一个公鸭嗓就迫不及待的叫嚷了,“吃你的就吃你的,哪轮得到跟你说道理?你们李家上下都是这种德行,从搬到我们村子来就天天趾高气昂,装模作样,谁也不理,也不知道拜拜山头。
你真以为你们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如果真是这样,你们还怎么会沦落到我们村子里窝着,我看啊,难说就是你父母在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避难了。
要不然怎么会死的这么早,男盗女娼的东西,活该。我呸!”
李衍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公鸭嗓的方向,心中一把火烧了起来。
他虽然不认识原身的父母,但是既然第二次生命是原身给的,那他到死都欠他们家一个天大的恩情。他的恩人容不得任何人去侮辱。
他借着黑暗的遮掩,悄悄地把早上出门时以防万一藏在身上的匕首摸了出来握在手里。
“我家是什么样的人,与你何关?我父母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指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家此生未受你恩,未害你人,你哪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再不把嘴巴放干净点,我便是舍了这条命去,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说着向前面带头的人大声说道,“我大概知道诸位为何今日把我留住,
我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你们,你们兄弟的怪病与我无关。我也未曾有过谋害他的行为。便是他平时与我有什么纠葛,但我总不会因为一些口头官司就害人性命。”
前面的大汉又出声,“你与我说这些也没用,实话告诉你,我们也不是毫无证据。
平哥发病前一天只碰过你食盒里面的饭菜,我们去镇子上的药房问过,你确实前一天去买了一些巴豆,我等虽不知道巴豆如何会害人至此,但平哥的病始终是因你而起。
我们可以不杀你,但你今天需在我们众人的见证下,给平哥磕20个响头,赔50两白银。如此我们方可放你归去。”
李衍一听气笑了。“我李某人上跪天地父母,下跪恩人亲师。哪轮到他?反正我与你们也说清楚了,此事与我无半点关系,你们要是不信大可报官。自会有衙门的人来查清真相。其他的我与你们再无话可说。”
黑暗中又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谁知道你和官府是不是一伙的?你怕不是想把我们骗到衙门里去再一网打尽。你再如此哄骗我们,莫怪我们下点狠手让你吃吃苦头,才知道我们是在认真跟你说话。”
李衍看着稀疏的月光下面一闪而过的刀锋,心跳加速。
他现在才明白这群人本不是为了打嘴仗和侮辱谁来特地走这么一着。
今晚要是不妥当处置,难说真要见血了。仅凭他一个人,绝对无法在这些人都包围之下全身而退的。
他紧了紧袖子,想起大汉刚刚说原身买的药,又联系起之前他说食盒饭菜,一个猜测在他脑海里形成了。
据他所了解,原身父母双亡之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他根本不需要食盒去给别人送饭菜。
难道那天的饭菜里面真的被原生下过药?
听他们的口气,这样类似的刁难肯定未曾少过。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原身才会故意装作送饭菜的样子遇上他们,然后让他们吃一个暗亏。
但是谁知道那天之后眼前的平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巴豆也没听说有这么大的功效啊。
难不成这么倒霉这个所谓的平哥对巴豆过敏,怕不是过敏引起的系统性免疫疾病。
但是这些话也不可能对眼前的这些人说,还是要想办法先破局再说。
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李衍以退为进,“我已经跟各位兄台说清楚了。你们也自己心里也清楚,你们的平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既然如你们所说此事因我而起。那不如你们先让我回家去。取些银两给平哥压压惊。”
李衍打的主意自然是在回家拿钱的过程中想办法逃跑或者求助,总比现在单打独斗好的多。
但是对方并不上他的当。“哼,让你回去,然后被别人发现吗?你当我们是那么蠢的吗?”
身后的公鸭嗓迫不及待的响起“我看他就是要吃点苦头,才会学乖一点。”
说完身后一阵风声响起,李衍看着视线边缘有一个木棍向他袭来。
他用尽生平最快的反应速度弯下身子躲过了这一击。公鸭嗓看一击未中,直接向他冲来。
李衍之前观察好,这群人围成一个扇形站在他的四周。他打定主意就往最大缺口的那个方向奔去,想着使劲一冲把人撞开怎么都能有一线希望逃出去。
但没想到站在缺口最近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从后腰带里拔出一把断了一半的柴刀。抡成个弧形,向他砍来。
眼看又要再次重复上一辈子的死亡轨迹。
李衍绝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