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探
他们罪有应得,死了活该!吴扁心里咒骂着,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那个绿衣女人朝着吴扁抱过来,「之圭,还好你也没事,算是老天有眼,只是可怜你娘了……」
吴扁好奇地看着她,「你是?」
女人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看样子傻病还是没好啊,这样也好,没有什么痛苦。」
之夏走过来说道:「阿娘,哥哥他好了。」
「你叫她阿娘?她是钱苍林的妾室?」
听到这里,女人对着钱苍林的尸体再次嚎啕大哭,「你这个负心汉啊,还骗我说,等过了今年,就把我扶正的,没想到啊,你就抛下我们母女俩走了啊……」
吴扁问之夏:「她是你亲娘?」
之夏点点头,然后陪着她娘,跪在地上大哭。
吴扁这下更生气了,这个臭小子,娶了梦芸还不知足,竟然又要了一个妾室。
「死了活该!」吴扁控制不住,朝着钱苍林的尸体骂道。
众人吃惊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宅院外传来马匹声响。
「飞龙镖局的人来了!」
只见一岁左右、仪表堂堂的男子带着一个三不到、腰间佩着双剑、英姿飒爽的女人冲到院内。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之夏看到男子,便朝着他跑去,「阿爷,阿爹死了,大娘子也死了,老黄和青樱姐姐都死了……呜呜……」
男子抱起之夏,安抚着她。
吴扁仔细一看,此人便是钱苍林的父亲——飞龙镖局副镖头钱兆达,而那个英武的女子,应该就是钱兆达的大女儿,人称红缨双剑钱苍蔓。
钱苍蔓仔细查验了尸体,又和仵作、衙差交谈了一会儿,然后来到钱兆达面前说道:「父亲,我问了几位衙差大哥,共有二十三具尸体,除了之圭和之夏以外,宅子里的人应该都死了。每具尸体都已查验过,看样子凶手是杀了人之后,又放了一把火试图毁尸灭迹。」
「你弟弟的武功虽然不及你,但也非泛泛之辈,而且,好几个护院也是在镖局里干过的,身手都不错,怎么会……」
钱苍蔓低声地说:「应该是高手干的,我看大弟弟的身上也就两三处伤痕,说明对手武功远在他之上,我猜测是职业杀手。死法很是残忍,从表情上看,放火的时候他们应该都还活着。」
「难道是仇家寻仇?那些人是冲着我们飞龙镖局来的?」
「我们虽然有不少对头,但实在也想不出,有哪个仇家会下如此狠手!」
「要是能想到,也不至于如此毫无防范了,可怜我儿……」
「没错的话,是昨晚半夜发生的事情,衙差说,周围的邻居好像在子时二刻听到过几声惨叫,接着有人在快到卯时看到火光冲天……」
这时吴扁不由自主地说起话来:「子时打斗声,卯时才看见火光?怎么会这么久……」
钱兆达诧异地看向吴扁:「之圭,你不结巴了?」
钱苍蔓像是想起了什么:「父亲,之圭说的没错,杀人到放火之间整整有两个时辰,莫非凶手杀完人之后,还在院内寻找什么东西?」
钱兆达似乎想起什么事,朝着钱苍蔓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接着钱苍蔓便招呼几个侍卫进来,开始在废墟中找什么东西。
钱兆达心情沉重地看了一眼儿子、儿媳的尸体,叹了一口气,对着钱苍蔓说:「把你弟弟和弟媳的尸体收敛好,进家族祠堂,两人的祭奠也安排在钱府上。」
钱苍蔓眼神稍许有些迟疑,「这会不会……?」
「你弟弟都死了,还不能安排进一回府邸么?」
「知道了,那我要不要去给葛姨娘、之圭和之夏安排个住所?」
「不行,我不放心,凶手要是知道他们三人还活着,说不定还会再动杀心,你还是把兰芝、之圭和之夏安排在府上吧,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这个姑姑了。」
钱苍蔓看了一眼三人,然后勉强地说了一个「是」。
三人被送上马车,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来到河头镇北面一处僻静的庄园。
透过车窗,只见一排暗红色、整齐的长围墙出现在他们的眼帘。两座一人半高的石狮子威武的伫立在府门左右,门头由四根一丈半高、漆着红漆的古木作为柱梁,门牌上赫然写着「飞龙镖局钱府」,极其精美华丽。
三人正要下车进门,这时一个紫衣嬷嬷拦住马车,引着他们从侧门走。
葛兰芝低声骂道:「这钱府就是事多!要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俩,我可不要进这个钱府!」
吴扁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想,我可不需要你们照顾,等我找到父亲的下落,我便离开了!
三人的马车停在侧门,紫衣嬷嬷面无表情地领着他们来到西面厢房。路上碰到的其他仆人看到紫衣嬷嬷,都毕恭毕敬地喊她「王妈妈」。
葛兰芝低声对吴扁说:「这王妈妈是苍林他爸正房何大娘子的陪嫁妈妈,现在更是整个钱家的管事妈妈,你们以后得多听她的话。」
王妈妈停止前进,瞥了一眼葛兰芝,「自己都不知道的规矩,就不要教给孩子们了。」
这句话声音不响,语气也不严厉,但却像是冬天的冰棱穿入了嗓门,冷得三人说不出话来。
三人住两间房间,葛兰芝和之夏一间,吴扁单独一间,院子一共有两名婢女一名护院,房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
吃午饭的时候,钱苍林的生母陶姨娘,哭哭啼啼地过来,和葛兰芝对哭了许久。
接着王妈妈带着众仆人再次来到西厢房,瞥了一眼陶姨娘和葛兰芝,大声道:「你们两个先别在这里哭了,接下来几天有你们哭的时候,快,赶快给他们换上丧服!」
一群婢女上前给四人换上丧服,然后领着他们来到钱苍林的灵堂。
吴扁、之夏跪在前面,葛兰芝和陶姨娘跪在后面。
吴扁看着灵堂上钱苍林的灵牌,气不打一处来。娘的,这个钱苍林,我上辈子是欠他什么了,媳妇被他抢走,现在还要给他守孝?真是活见鬼了……
吴扁看向后面哭得厉害的葛兰芝,好奇地问之夏,「你母亲哭得很伤心啊。」
「哥哥这话好奇怪,难道你不伤心么?」
「我伤心,但没他那么厉害啊,小娘和爹很恩爱么?」
「那是自然,阿爹多数都是在阿娘别院里住的。」
吴扁心里又开始大骂,要是真心相爱,我倒也……算了真是太高估你们了,还是找个机会逃出去好了。
钱苍林是钱兆达的私生子,除了几个钱家族内的人,来祭拜的人少得可怜。
夜深人静的时候,葛兰芝自顾自地哀怨起来:「苍林啊苍林,你说好的,过了今年就要把我娶进门,把我扶正,还说要带着我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现在倒好,把你的这对儿女丢给我,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啊!」
陶姨娘好奇地说道:「苍林要把你扶正?」
「是啊……他说只要过了今年,简梦芸就会和他和离,带着之圭远走他乡。」
「其实我也觉得苍林和梦芸貌合神离,每天客客气气,根本不像是夫妻。我老早就听下人们说,他们很早之前就分房睡了。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过了今年才把你扶正啊!会不会是梦芸不想和离,然后雇凶杀人啊……」
「这不可能,简梦芸对我也算是客客气气的,而且她自己也被人杀了啊!」
吴扁听得入神,没错,钱苍林的房间里面根本没有梦芸的东西,说明这两人确实是分房睡的,难不成这两人成亲是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