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郑中里眼中露出神往之色,缓缓说道:“要说这六分祭才,首先得说到这创出祭才幻剑之人,谢剑枫。此人是个不出世的奇才,他自幼习法,十岁时已是小有名气,十五岁时放眼天下已鲜有敌手。十八岁时,一身道行登峰造极,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场其余四人听在耳中,皆是齐齐吃了一惊,这天下竟还有如此能人。
叶倩心地善良,顺口问道:“那这谢剑枫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郑中里看了叶倩一眼,心中暗自点了点头,说道:“问的好。要知这天下习法之人有分仙魔二道,一方为正,一方为邪。而这谢剑枫本是个魔道遗孤,后来被仙家好心收养,抚育成人。可说是介于仙魔二道。”
楚星仁奇道:“介于仙魔二道又是甚么意思?”
郑中里解释道:“只因此人行事不拘正邪,单凭一己好恶。若说他是正道,他却做下不少错事,双手更是沾满血腥。而说他是邪道,他却曾在仙家弟子危难之时全力施救,是功是过,至今还无定论。而这谢剑枫又是个剑痴,一生无妻无子,却不能无剑。便是在他年愈七旬之龄时,他忽有了想法,若是能将剑化为人体真元,再以真气凝出,便可做到人剑合一,无人能及。”
洪思妍道:“将剑化为人体真元?这怎么能做的到呢?”
郑中里点头道:“不错,这若是换了别人,莫说是做,便是想都不敢想。要将一柄真实的剑,化作无形的真元,这种做法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论别的,单是要将剑化作真元,便已是难如登天。但谢剑枫却不同于常人,要知此人道行之高,无人可想象。他这么想,必是有他的道理。”
叶倩问道:“那他当真做到了?”
郑中里点头道:“的确做到了。他踏遍千山万水,终于在大雪山之上寻到一柄有质无形之剑,以自己无上道行,花十年功夫,终于将那剑炼为自身真元。”
楚星仁奇道:“甚么叫有质无形之剑?”
郑中里道:“只因此剑虽确实存在,却无人见过其形,说白了便是透明无形。只是握在手中方可感觉其存在,此剑锐利难当,削铁如泥,若得到这剑,说是天下无敌也不过分。”
洪思妍道:“那他为何偏偏要找这种剑呢,他自己是个剑痴,难道自己就没有好剑么?”
郑中里点头道:“他之所以寻这有质无形之剑,乃是因为他觉得这有质无形之剑与寻常之剑不同之处在于,此剑的剑意极纯,一旦炼成,必定是当世无双。加之他为人孤高冷傲,眼高于顶,虽说自己拥有无数神兵宝剑,但宝贝多了,却觉平庸不堪。于是便要找一柄配得上自己的剑,这自然便是那有质无形之剑了。他寻到那剑后,花十年心血,才将剑炼为自身真元,与体内真气合而为一。之后真气自手臂凝出,渐渐形成剑状。”
楚星仁想起自己与方天灵凝出祭才剑时的样子,不由望着自己手臂道:“那、那便是祭才剑么?”
郑中里道:“不错,那便是祭才幻剑。很多人都奇怪为何祭才明明是一股真气,为何又称为剑。他们却不知这真气其实本就是绝世神剑化成。而且一旦祭才真元隐于体内,那祭才剑便与人合而为一,无人可将其破坏。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后来,谢剑枫遇到了一个落拓少年,他一见那少年,体内祭才真元便蠢蠢欲动。他觉得那少年或许与这祭才剑有缘,便将其带在身边,教其修炼法术。那少年自然便是后来名动天下的‘凝幻神通’方天灵。”
楚星仁听到方天灵出现,不由竖起两耳,心中想着:“原来师父与那祖师爷也是偶遇呀。”
郑中里又道:“方天灵二十岁时,谢剑枫仙逝,临死之前将祭才剑传与方天灵,并说:‘你要记住,祭才剑有自身意识,遇到有缘之人时,便会对其反应。但你将祭才剑传与那有缘之人时,便是你自己生命走尽之时。’”
楚星仁恍然大悟道:“难怪师父要将祭才剑传于我时,说甚么‘死是迟早的事’,原来他是有心以自己一死来让我得到祭才剑。”说到这里,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
洪思妍却又问道:“为何将那甚么祭才剑传与徒弟后,那谢剑枫便死了呢?”
郑中里摇头道:“这一点我原也不懂,只因方兄在说及这里时,也是心中疑惑不解。如今想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祭才剑气一旦入得人体,便与身上奇经八脉以及十二正经连成一体,有似浑然天成一般。而祭才真元再传于他人时,便会将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中的精气一并带走。世人皆人体一旦缺了精气,便是回天乏术,死尸一具了。是以谢剑枫传与方兄将祭才真元传出体外后,便溘然长逝了。”
这话虽是猜测,却也极为在理,加之这郑中里医术天下无双,他所说之话自然是经深思熟虑后才说出的。众人皆是点头信服。惟有那楚星仁仍觉有些不明,但他生性优柔寡断,不知自己不明之处该不该问。不问便不清楚,问了又恐郑中里嫌他笨拙,那区区道理别人都懂了,惟独他没懂。想到这里,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郑中里继续说道:“我与方天灵相交甚深,据他所说,谢剑枫还曾对他说过,这祭才剑还有一三六分之别。”
众人皆不解道:“一三六分又是甚么?”
郑中里道:“据方天灵解释,这祭才剑威力大小,并不似普通法术那般,道行越高,威力越大。而是全靠剑主的资质,而这资质又与其他天赋不同,说的直白一些,便是剑主与祭才幻剑的缘分。”
洪思妍不解道:“缘分?师父是说人与剑还有缘分?”
郑中里耐心解释道:“拿谢剑枫本人来说,他虽神通盖世,天赋异凛,未炼成祭才剑真元前便已傲视天下。但对祭才剑的资质却极低,甚至无法控制住祭才真元,真气在周身上下乱冲乱撞。若非他道行深不可测,加之早有准备,做出祭才剑元来,只怕还未将祭才剑传于方天灵,便要死在那祭才剑的绝强真气之下了。”
楚星仁想起方天灵给自己的那把小小木剑,便是那化在他手中的祭才剑元。他便是想破了头绝想不通那小木剑怎会有如此威力,竟还能制住这名动天下的祭才真气。
想到这里,不由叹道:“那剑元看上去不过是一把小木剑,怎的会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镇住祭才剑的真气?”
郑中里笑笑说道:“你别瞧那剑元不起眼,若无那剑元,要将祭才真气归到一起可谓是比登天还难。却说那谢剑枫以祭才剑元制住祭才真气后,才能勉强使出祭才剑来,那便是一分祭才了。说白了,那祭才剑的威力在他手中最多不过只能发挥不到三成。”
楚星仁不禁苦笑几声,只觉那谢剑枫甚是遗憾,自己创出祭才剑,却无法熟练驾驭自己所创之物。
但一想到自己那时得到祭才剑之情景时,心中又多了个疑问。为何那祭才真气一入自己体内,便有种如鱼得水之感呢?
尚未细想,便听小玲说道:“若是如此,那谢剑枫岂不是极为遗憾?花了那么多功夫才炼出祭才剑来,结果却只能发挥不到三成的威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郑中里却道:“这你便有所不知了,谢剑枫虽说对祭才剑的威力只能发挥不到三成,但他极富天资,对这幻剑应用自如,便以是这不到三成的祭才幻剑都能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若非他晚年心思较为沉稳,无心江湖事,只怕他一出手,便要引起天下的一番惊涛骇浪来。”
小玲听在耳中,有意无意看了楚星仁一眼。其余三人均是面面相视,想不到那谢剑枫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心下皆是嘘唏不已。
郑中里对楚星仁说道:“而那谢剑枫自炼成这祭才真元后便心有所悟,知道自己虽说是创造出了祭才剑,却未必是祭才剑最合适的剑主。于是走遍千山万水,要找一个较之自己更加合适的剑主。这人自然便是你师父方天灵了。”
顿了顿,又道:“再说你师父方天灵,他对于道法的天赋一般,加之又无显赫出身,若论常理,那谢剑枫眼高于顶,若无显赫出身的人,是决然不会收他为徒的。”
洪思妍问出楚星仁心中不解:“那谢剑枫又为何收了方天灵为徒呢?”
郑中里想了想,叹道:“这也许便是缘罢。那谢剑枫满世界寻找祭才剑主,一日正午,在一个小酒楼外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年纪不大,却是一脸傲气,头发蓬乱,衣衫破烂,分明是个落拓少年。但那面上却是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表情,这倒是与那谢剑枫有些相似。谢剑枫觉得有意思,不由多看了两眼,谁知这一看倒好,体内祭才真元似是一头睡狮一般,突然觉醒。在体内周身流走,有似排山倒海一般,连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众人奇道:“这却又是为何?”
郑中里说道:“想来便是因那祭才真元感应到新的剑主,是以作出反应来。要知那祭才真元有似元婴一般,说那祭才剑有自己的思想,却是一点也不过分。”
郑中里说到这里,楚星仁不由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祭才剑若是果真有自己的思想,为何他一点感觉也无呢?
那郑中里仿佛看出楚星仁想法一般,对楚星仁说道:“若是换作别的修法之人有了祭才剑,定能觉察出祭才真元在体内周身流动,似有意志一般。但你之前未曾修法,完全是突然接受了祭才真元。这就好比一个婴儿还未学走,就先会跳了,躯体反应不过来,人家用走,你却用跳。人家常走,一跳就觉累,而你常跳,却不知跳比走要费劲。”
他生怕楚星仁听不懂,便以比喻之法说了。楚星仁再笨也听得懂其中意思,连连点了头。
郑中里这才又道:“谢剑枫觉出体内真元异常,便走向那少年,开口便问那少年道:‘你叫甚么名字?’”
小玲忽然道:“那方天灵若是性子与谢剑枫一般孤高冷傲,想必是不会答郑中里问题了。”
郑中里略略一笑,一双赞许目光望着小玲,说道:“你的洞察力倒是极佳,脑子转的也快。确是如你所说,方兄见有人上前便问姓名,自是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路。那谢剑枫一生纵横天下,他问话,谁敢不答?想不到一介少年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心中自是不高兴,但寻遍千山万水才找到这么一个与祭才剑有缘之人,就这么放了实在可惜。于是干脆将真气透体而出,将方兄缚住。”
这最后一句话在其他人耳中没甚么,但小玲听到,却是大大吃了一惊。世上居然还有能将真气透体而出,将人制住的法子?她今日倒是长了见识了。
只听郑中里又道:“谢剑枫让方兄走不开步子,又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儿。’”
洪思妍笑道:“那谢剑枫真怪,要收个徒儿也要硬逼着人家做他的徒弟。”
郑中里却道:“不过方兄后来当真成了谢剑枫的徒儿却是事实,他得到了祭才幻剑也是无可质疑呀。至于当中发生了何事,我却是不知了。方兄未曾提起,我也未曾问过。方兄得到谢剑枫真传后,不过数十日便以那祭才幻剑名动天下,也让所有修法之人得知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神通。而方兄自己曾说过,据他所知,他所能用的祭才幻剑的威力,不过六至七成而已,但是六七成威力便能纵横天下,若是有人能发出其十成威力,结果可想而知。”
说着,目光便落在了楚星仁身上:“这便是为甚么方兄见你将那剑元融入体内,大笑不止的原因。他终于找到了谢剑枫所说过的六分祭才,也就是能将祭才剑威力全部发挥出来的人。只可惜他遇到你时已是太晚。若是能早些遇到你,定能先帮你打好根基,才将祭才剑传与你。这样你便不至于不懂真气运行法门,无法随心所欲控制那祭才真元了。”
楚星仁想了想,却道:“可是在青丘山上,那小芳姐姐分明教过我真气运行之法。若非她教我,只怕我现在还无法顺利凝出祭才剑来呢。”
郑中里轻摇其头道:“你所说的那小芳只知祭才剑需要将真气控制自如,却不知这祭才真元与普通真气不一样。她本是好心,按着普通修法之人的修行法门来教你,却不知这正是害了你。普通真气只存于丹田之中,而祭才真元却是存于周身百骸,换句话说,人体三百六十五个穴道尽是丹田。普通真气运行法门,是将真气收归丹田之中,待用之时再引向周身经脉,而祭才幻剑却是要用之时,直接自周身穴位中引出。你依常法去收归并纳,等于是将整整一湖水弃在身后,而去挑一个井中之水。辛苦不说,还浪费了身上那有如澣海一般的无尽真气。”
郑中里说的句句在理,楚星仁不由点头道:“难怪那祭才剑在师父手中威力无穷,在我手中却没了那般威力。”
想了想,又道:“不过师父说过的剑魔入心又是怎么回事呢?”
郑中里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若我没猜错,那祭才剑乃是上古神兵,自然杀意与戾气均是极重,而那镇剑心诀便是用以镇住那戾气的,要知你的周身经脉中皆有真气,而那真气又有自己思想,若是真气入了心脉,定要制住心脉。心脉被制,你的整个人也就随之受那祭才真元所控制了。”
说到这里,楚星仁忽然咳嗽几声,身子软了下去。
郑中里为其把脉,但觉脉象平稳,便说道:“是时候了。”
洪思妍连忙摆出药物医具,一一拿至郑中里面前。郑中里在楚星仁身上奇经八脉上施针之后,楚星仁只觉疲惫不堪,不知不觉睡了。
晚饭过后,郑中里又为其施针拔罐,忙碌至夜色如墨,方才罢休。
郑中里望了睡梦之中的楚星仁,说道:“他有祭才真气护体,是以身上虽说伤痕累累,却不妨事。只消好好调理,不出半月便可下床了。”
众人皆喜。
两日之后,楚星仁身体逐渐好转。身上数之不尽的更是伤痕在两日之内消失无踪,这倒是在郑中里意料之外。他哪里想的到那祭才真元竟还有如此奇效,但见楚星仁身上原本密密麻麻的伤竟是好得连痕迹也无,不由连连点头,喜在脸上。
这一晚,众人睡下后,郑中里欲要再查看楚星仁情况。正走至床前,却见楚星仁忽然自床上坐起,两眼发直,不言不语。
郑中里觉出有异,眉头一皱,小心叫道:“楚小兄弟?”
楚星仁却手指窗外,痴痴地道:“看,那里有个人,他穿着白色的衣服,他、他叫我去——”
郑中里顺他手指望去,窗外哪有甚么人,别说是人,便是树影都不见。
“那窗外甚么也没有,”郑中里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楚星仁也不答他,下床便欲冲向窗口,郑中里大惊之下伸手去拉,谁知楚星仁力气竟是奇大,他几乎拉不住。忙道:“楚小兄弟,你做甚么?”
楚星仁置若罔闻,只是双眼紧盯窗外,口中说道:“快,他穿着白色衣服,他在找我,他要走了,快、快点。”
郑中里无奈,唯有将他紧紧抱住,楚星仁挣扎着走向窗外,也不去掰他双手,任他抱住腰间,毫无知觉。只是口里急急念着:“快,他要走了,要走了……”
郑中里欲要伸手去摸他的脉,谁知那手方离开楚星仁腰间,楚星仁趁势一脱,又向窗口近了几步。郑中里只得将他绊倒,抱住双脚。
楚星仁并不全力挣扎,只是望向窗外,欲要起身向窗外走。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郑中里双手几次欲脱。这郑中里虽说正值壮年,也有一些功夫底子,但在楚星仁面前却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般。若是不是他死命拉住,只怕楚星仁早已冲出窗外。
二人便这么在地上挣扎许久,发出声响不断,自然惊动隔壁房间三位少女。赶忙前来,却见郑中里抱住楚星仁双脚在地上翻滚,楚星仁口中念念有词。
郑中里见三少女来,便道:“快,快来帮我制住他——”
三少女吃惊之余,连忙上前与他一齐将楚星仁按在地上,谁知楚星仁的力气竟似又大了几分,口中直喊:“快,他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我要去,他叫我呢。”
“窗外有甚么?”三名少女一齐望向窗外,却甚么也没看见,又见楚星仁两眼空洞,有似深潭一般,竟是毫无半点生气,不由心里发毛。
叶倩只觉脊背阵阵发凉,洪思妍更是又惊又怕,不知所措。
“楚星仁,快醒醒,你在做甚么?楚星仁,快醒醒……”
小玲与叶倩不断叫着楚星仁名字,但任她二人如何叫唤,楚星仁也是闻若未闻,兀自挣扎着欲要爬向窗外。
眼看着楚星仁越挣越脱,小玲急中生智,霍地将窗关上。她关上窗户之时,楚星仁正好挣开其余几人,冲向窗户,但方欲伸手开窗,小玲却自身后将其顶在墙上,那窗扇向内而开,楚星仁被顶在墙上,上身靠着窗户,自然不得打开。
郑中里等人随后赶上,一齐将楚星仁按在墙上。用绳子将其捆了放在床上,令其弹不得。
郑中里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小玲姑娘机灵过人,这一着欲擒故纵用的甚妙。”
小玲道:“郑先生过奖了,我只是耍耍小聪明,哪比得上先生博学多才。”
洪思妍眼见楚星仁仍旧眼望窗户,口中念念有词。不由急道:“师父,楚哥哥这是怎么啦?他一直说甚么窗外有人叫他,那窗外分明连个人影也无呀。”
郑中里于是为其把脉,但觉他经脉并无异常,但双目无神,魂不附体,症状却是奇怪。再三思虑,才缓缓道:“想必是方兄与三魔刹对决时,那鬼刹唤出的万千冥灵。那些冥灵怨念极深,怨戾之气极重,一般人若是遇到,不疯也痴。而楚星仁却在关键时刻得到方天灵传授的祭才神通,祭才真元制住他浑身经脉,却也掩盖了那冥灵所留下的怨戾之气。我这两日全力治他,哪料的到那祭才剑的戾气竟有一部分是冥灵留下。我理清了他的经脉,哪知却因此给了这戾气开了一条通道,于是才会出现如此情况。”
叶倩心有余悸地道:“那先生有法子治他么?”
郑中里双眉紧皱,许久才道:“有倒是有。他这戾气虽只有几日,但已毒入肺腑,加之他曾使祭才真元入心,且又重伤太深,数种原因才造成今日之势。如今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封住他周身经脉,使真气无法在经脉中任意流走。”
洪思妍“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那股戾气隐于祭才真元之中,真气走至心经,他便会被那戾气制心。封住真元,便是封住那戾气。真气不在心经中流走,戾气便无法再夺他心魄。”
郑中里点头道:“其实并非没有其他办法,但他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只有此法可行。”
于是很快施救,先用麻沸汤让其睡下,之后在其经脉上一一施针。封其奇经八脉,待到所有经脉封尽,已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