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红绸衣角(上)

第六十七章 红绸衣角(上)

高俟谅与曹良不料他竟是说出手就出手,连个招呼也不打,还好此二老身手敏捷,生生躲过那剑。高俟谅指着南宫益道:“小子,你这么突然出手,分明欺我二人年老反应慢。出手不分轻重,莫不是因这么一块破布,便要取了我二人性命?”

南宫益却不答他,右臂一挥,又是一剑当头向高俟谅落下。高俟谅口念真诀,脚下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脱出剑芒外。同时手中多了一件物事,却是个灰不溜秋的物事,上有数个锯齿,大小不一,乍看之下便似个难看的大锯子。

高俟谅道:“小子,你倒是真够狠,老头子我数年未曾与人动过手脚,今日不过是想领教一下你的神通,你竟想杀了老头子。嘿嘿,取老头子的命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得先问问我手中的老伙计——乌索锯肯不肯。”

说着手中催势,乌索锯亮起灰褐色光芒。他将手指划过一片锯刃,指破流血。只见他以血指在乌索锯上写写画画,转眼写好,他掐个手诀,又念起咒语来。接着只见那乌索锯光芒大作,不可逼视。

待那光芒散尽,高俟谅已变作了两个,一左一右立在原处。南宫益愕然之余,两个高俟谅人影一闪,双双消失不见。

曹良见高俟谅露出这手,叫道:“好你个高老头儿,竟还藏着这么一手分身绝活,古人有言‘分身乏术’,你这倒是分身有术了。嘿嘿,你会留一手,我也不笨,一会儿也叫你瞧瞧我的绝活。”

话音刚落,手中亮出那三足鸟来,略一催势,鸟嘴通红,喷出火来。那火便似活物,落地竟能自行化作一道火墙,如蛇游走,蔓延开去,转眼将南宫益围在其中。火光熊熊,将南宫益前前后后映出了数个影子。

祭才神通虽强,南宫益却不知如何以神通灭火,当下便欲纵身出火圈,哪知脚下一紧,竟是无法跳起。低头一看却无异样,但双脚却如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挪动半步。

便在他低头的当儿,破空声响,他右手祭才剑不由自主挥舞起来。接着便有数道细火如箭射到,均被祭才剑一一挡下。

敢情是那曹良在施法,他借火圈作掩,施出火箭术来,若是一个不小心,便要被火箭打到。但南宫益身负神通,祭才真元反应极快。他与人比斗之时,脚下会不由自主真气散出,感应四周异动,一有异动,祭才真元便即作出反应。是以能未见曹良,却知他施术。

要知那祭才真元如元婴一般有自思自察之能,与南宫益身心合一,故此南宫益虽不聪明,但每一次比斗都能令祭才真元与身心更加融合,便如吃一堑学一巧。从当初六年前在天道村外神通不熟,险些被李秉辉三人所杀,到后来能从容应对鬼刹,再到接下来每一役,他与祭才真元俱都精进不少,只是他从未知觉过。

曹良火箭被挡,“咦”了一声道:“小子倒还挺机警,哈哈,敢情你是瞧着傻傻笨笨,其实不笨呐。”

说话间,又有数道火箭与火球自四方射来,南宫益默默无语,仍是一一挡下。但他心在高俟谅,那红绸还在高俟谅手中。此时不见了他,南宫益心急如焚,偏又无法可施,真不知如何是好。

曹良笑道:“好小子,再来看我的。”

腾空而起,身下火云成圈,一圈一圈结成个大圆。落向南宫益头顶。地上火墙便似一口大锅,那火云就成了锅盖,紧紧盖下。

这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南宫益一见曹良,还不知他意欲何为,右手便又伸起,剑芒暴长,刺向曹良。

曹良身在空中,无可凭依,且他御起那么大一片火云,要躲闪便极是费力,眼见那剑便要刺到。忽然,南宫益手臂一震,幻剑刺偏。他放眼却不见何人来动自己手臂。正欲再袭曹良,忽然手中一紧,竟似被绳索捆住一般。

南宫益大惊,接着便见高俟谅突然出现在面前,笑嘻嘻道:“小子,不知道自己为何动不了罢?我来告诉你,是你的影子将你捆住的,方才老高略施小计,将你的影子定住了。医者有云:‘发为血之余’,便是说头发其实乃是人血所成,气血好,发便好。而修法之人也有这么一句:‘影为身之末’,其意最是明白不过,影子便是人身之末,人在哪,影在哪。人不动,影不动。反之亦是如此,影不动,人亦不能动。”

原来这高俟谅方才突然隐迹,南宫益虽负神通,却也无法觉出他在哪里。而高俟谅躲在暗处,便施法定住了南宫益影子,只是南宫益道行太高,一口气要定住他全身是万万不能。于是便先定其脚,待时机成熟,他出剑击曹良时又定住其手。而那曹良早知他心意,是以明着以火墙困住南宫益,实则却是以火光映出南宫益影子来,好教高俟谅更好下手。

曹良在空中道:“我方才还道六年不见,这小子学聪明了,原来还是那般笨。枉废了他一身这么高的道行。若是换了他人,六年间早已闯出名声来,只怕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高俟谅打趣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仙帝都没这么威风呢,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若是想闯出那么大名气来,除非去做了魔尊。”

这时便听有人愤愤的道:“高老头,你忘了么,咱们可在佛前立过誓,不再涉足‘他们’之事的。”

这人便是齐海了,他才一回来,便见这里火墙熊熊,他知这火定是曹良放的,想到自己进了村子,这二人却自与南宫益动起手来,也不等他。不由大骂他二人没义气,急匆匆赶来,恰逢高俟谅话说到最后,他只听得“做了魔尊”四字,便以为他们又谈起魔道中事来。

高俟谅扯起嗓子道:“齐老头你这话可说得没理,我们甚么时候涉足‘他们’之事了,我不过是说这小子蠢笨。顺便就拿那人来闲扯,明明是你自己没听见,却来这里训我。”

南宫益一心取回红绸,见他们在一旁乱侃,气道:“快把叶倩还我。”

高俟谅奇道:“小子,你失心疯了么,你的叶倩甚么时候就在我手上了。你一口一个叶倩,一会儿说叶倩死了,一会儿又说在我身上,叶倩到底是甚么东西?”

其实他不知,南宫益留着叶倩衣角作为念想,一见那衣角,便似看见了叶倩。将其带在身上,便似与叶倩形影不离了。但他嘴拙,解释不清,更不愿解释,是以将那红绸衣角唤作了“叶倩。”那高俟谅哪知其中曲折,只当他犯了痴,便拿来调侃。

南宫益不知从何说起,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只叫道:“还给我,快还我叶倩。”

高俟谅似乎明白了甚么,自怀中掏出那红绸在南宫益面前晃来晃去,说道:“你说的叶倩便是这个么。小子,我看你是真傻了,这明明是一块破布,你却拿它当宝贝,还口口声声叫着甚么叶倩。再这么下去你可要疯啦,我看还是我帮你将这块布收拾了罢。”

高俟谅随意将手扬向身后火墙,但未马上松手。南宫益当他真要将那红绸烧了,顿时怒不可遏,暴喝一声,真气源源不断冲击周身,不多时便生生破了定影之术。脚下轮转,向那红绸抢至。

高俟谅这下早有防备,见他来夺,当即收手。南宫益不依不饶,幻剑如影随行,但此老毕竟身经百战,虽说多年未曾再与外人比斗过,但根基不失。只见他身子一软,有似柳条一般以不可思异的方法生生折弯。

南宫益幻剑自他身子上方掠过,下一刻,他突然弹起,手执乌索锯欺向南宫益。

与此同时,齐海也亮出那御雷法器,略一掐诀,便有一道闪电打来。二人一左一右,不分前后,且来势极快,欲防难防。

那时间,也不见南宫益如何动作,身子微偏,状苦醉酒,站立不稳。恰逢电光与高俟谅同时而至,他将幻剑反手向后拍偏电光,紧接着幻剑化去,另一手早早伸出,幻剑凝出,横削向高俟谅。

此时高俟谅距南宫益尚不及三尺,他只消身子一低,以奇险手法便能击向南宫益要害,能否伤得了南宫益自是另当别论。但这几人毕竟只是寻常比斗,若是豁出了命来斗可就难免流血伤亡了。好在此老明理,关键时刻身子一曲,又以不可思议之法折弯身子,同时左手蓄力点向南宫益腰间“带脉”一穴。

这一点倒是堪堪点中,但南宫益体内祭才真元不御而动,“带脉”一穴又正是奇经八脉中的要穴,真气较足,真元反应极快。他这一点非但未能占得便宜,反是如中钢板,二指生疼。

曹良赞道:“好小子,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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