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因果
石漫撒娇撒得自然,她知道孔知晚吃这套,无往不利惯了,也就是被孔女士□□一番,最过分也就是闹到床上,还能怎么着?
这次还真怎么着了,孔知晚一路都有些沉默,石漫说起什么,她仍然有问必答,但兴致不高。
石漫只是雨天怠慢,又不是傻,一来二去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去哪?”石漫撑着脸看窗外,眼睛却一直盯着车窗反射里孔知晚的脸,“好像每次坐你的车,我都得问这句,可能我潜意识里怕你把我卖了。”
孔知晚神色淡淡:“嗯。”
石漫:“……”
完了,事情有点大发了。
她稍微坐直了点:“我知道前面有家咖啡一绝,正好我也想喝点热乎的。”
“你最近休养期,不能喝这些,回家喝蜂蜜水吧。”孔知晚说。
石漫抓住机会就上:“你给我弄吗?”
“你也弄不明白。”
“我又不是残废……”石漫看孔知晚的唇张开,好像要说“那就算了”,立刻说,“顶多半残,麻烦您了孔老师,没您我可怎么活啊孔老师。”
孔知晚关闭了所有幽默雷达,又是一声“嗯”。
石漫坐立难安,她想了想,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攥在掌心里,严肃地伸到孔知晚旁边:“你猜这是什么。”
“我在开车。”孔知晚没有避开,但语气让石漫知难而退了,毕竟小石队长还不想麻烦兄弟去交警大队取车。
石漫绞尽脑汁复盘今天的全过程,寻找她惹人生气的细节,孔知晚余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叹了口气,把车停在了路边。
石漫懵了,小声说:“这么生气吗,不至于把我扔在路边吧……啊。”
孔知晚靠过来,亲了一下她的发侧,还带着未散的叹息,贴着她的柔软也不离开,低声:“抱歉,我有点情绪化了。”
石漫现在的兴致不会比她高,却因为她莫名其妙的脾气,还要强打起精神哄她,猜她的心意,这并不是孔知晚的初衷,她把人追回来,不是为了让她更累的,本末倒置了。
“没事,就是你一直没回家,担心你,又听你说在公墓过夜……是叔叔刚去世的时候吧。”
哪怕石漫看不见孔知晚此刻的表情,但落在发侧的吻都是孔知晚的心疼,石漫噗嗤笑了:“那不是没对象了吗,现在有人管着我,我有家可回,干嘛和一个老头守墓园啊。”
她抓了抓孔知晚的手,窗外就是商场:“这里也有咖啡店,走。”
孔知晚这次也“嗯”了,不过没有别扭的气氛了,两人买完咖啡,顺便还逛了超市,买了点大虾回去做,好喂惹人生气还贪嘴的猫。
再回家的路上,石漫捧着章鱼小丸子吃得香喷喷,时不时递一下咖啡,为辛苦的驾驶员女士解渴,等简单地吃饱喝足,石漫又开始犯困了。
“马上就到家了,别睡,看会儿手机,玩会儿游戏也行。”
“我现在手机一打开全是工作,戒了。”石漫靠着车窗,侧头看她,“其实刚才被商场的人气儿‘熏’醒了,现在又犯困了……你是真能忍啊。”
孔知晚瞥了眼懒洋洋的石女士,白到能透光的小脸,精致又有点乖觉,唇是嫩生的粉,像她喜欢的白桃乌龙,欺骗感十足。
“我也这么觉得。”
石漫察觉到孔知晚目光的侵略性,愣了一下,没忍住拍她:“不是这个……我想明白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问什么?”
“你不只是因为公墓的事生气,顺带而已。”石漫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份长相的乖觉被她灵动的狡黠冲散了,眼睛在窗外一晃而过的路灯下,映过惑人的光,“你问了我会说的。”
孔知晚顿了下,却没说话,石漫等了半天,也学她叹了口气:“我的错,是我以前太混蛋了。”
都是她的种种劣迹,才会让孔知晚这么没有安全感,她家学神以前哪用这么“小心翼翼”?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石漫忽然凑近了,孔知晚不知怎么竟然想躲开,被石漫一把按在心口偏上的位置,孔知晚一瞬间的停滞感令石漫眨了眨眼睛,不客气地笑了声。
难得看孔知晚吃瘪,多久没有过的辉煌战绩了?
她退开,将听过孔知晚心跳的手攥紧,拳头停在孔知晚眼前:“猜,有什么?”
孔知晚想到石漫刚才中道崩殂的魔术……疑似魔术:“纸蟾蜍……?”
“那也太没情调了吧,我变一只癞□□出来干什么?”石漫眯起眼睛,“还是你在嘲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种事情不容含糊,孔知晚不沉默了,低头亲了她的脸颊:“那也是我想吃天鹅肉。”
石漫恨铁不成钢地用指骨抵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不能俩天鹅谈恋爱,非得来个两栖动物捣乱吗?”
她把拳头停在孔知晚唇前:“吹一口气。”
孔知晚照做,不过唇低过了,几乎蹭着石漫的手背吻了一下,轻柔的气流撒在石漫的肌肤,留下一片温热,她立刻感受到有咒令在拳头里成型。
石漫展开手掌,是一个折纸,一颗爱心,里面镶嵌一块石头,在石漫的掌心上凌空旋转,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
迎着石漫得意的目光,孔知晚缓缓解读道:“你在嘲讽我‘心如铁石’?”
“——是心里有我!‘石’啊,我啊,提起‘石’你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我……有什么好笑的,啊,你又逗我,别笑了,我要咬人了!”
“抱歉……”虽然这么说,但是孔女士低笑的样子完全没有收敛,反而在石漫的炸毛下愈演愈烈,“我只是觉得我们很般配,我不擅长讲笑话,你不擅长变魔术。”
“天桥卖艺都得被赶出来的水平是吧?”石漫没好气地说,“你不懂我的浪漫。”
“也只有我能不懂了。”孔知晚珍重地收下石漫超前艺术的折纸,并把杨东白镇店宝之一的金八卦罗盘换下,把说精致不精致、说怪很怪的折纸挂上,“什么时候再送我一束你亲选的花?”
“哈,你等吧。”石漫推开车门,哒哒哒上楼了。
孔知晚将车锁好,站在原地安静片刻,不禁失笑,慢了一步上楼,石漫就已经正襟危坐在餐桌,一手放在桌面的符纸,一手抓起旁边的葡萄就往嘴里塞。
孔知晚懂事地坐在了石女士对面,然后被滑过一把刀。
“照着我手背来一下。”
孔知晚面不改色地没收管制刀具,看了眼表:“现在是苹果树乐园时间。”
石漫不明所以,苹果树乐园是一档儿童节目,很受小朋友们喜欢,在现在真人秀等各种综艺里仍然长青,还是周末的儿童台黄金时间播出。
她失眠的时候虽然也会看这节目催眠……不对,这么羞耻的事情,除了队里一起加班的队员,谁还能知道?
石漫谨慎地问:“什么意思?”
“少儿不宜的意思。”孔知晚弹她脑门,冷静又正经地说,“如果知道秘密还要你受伤,那我宁愿自己不知道,石漫。”
“……麻烦,明明想知道的也是你吧?”
石漫不容置疑地穿过孔知晚的指缝,十指紧扣立在鲜红的咒令之上,她静静地注视孔知晚的眼睛,而体内血液的鼓动却震得孔知晚手臂发麻。
比任何一次的窥探都要清晰,千万冤魂不绝的起伏……
孔知晚闭眼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破旧废弃的城,令她下意识抿住了唇,然后手就被松开了。
她睁开眼,手里又被放了朱砂手串,同样的震感传来,只是比刚才淡一些。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吧?”石漫说,“我感受的到,你书房里有我的血。”
“……你的血?”孔知晚注意到石漫只提了“我的血”,而不是“朱砂血和我的血”。
“就是你想的那样。”石漫摊开手,还在孔知晚手中的朱砂手串忽然融化,流回石漫的手腕,再凝固成朱砂手串的样子,“我体内的血才是朱砂血,朱砂血原本没有固定的形状。”
孔知晚真的愣住了,哪怕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仍然觉得荒谬,咒具再是使非常降临寻常的手段,也是物件,怎么可能装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非常道的事,究其根本是因果,所以道中人总喜欢前世今生来世的美谈,光是为我编造的故事就有诸多版本——一个一直以来的寻常人忽然跨过了界限,一定是被哪方的因果拉到了另一侧,就像蛇戒之于你,他们这样想。”
“但那都是假的。”石漫说,“我是没有任何因果的人。”
“不可能。”孔知晚皱眉,紧紧抓住石漫的手,“任何人都有因果,只看这份因果会不会找上门,在步入死亡之前,所有人都有成为‘非常人’的可能性。”
“朱砂血碰瓷我是真,但也说,但是孔女士低笑的样子完全没有收敛,反而在石漫的炸毛下愈演愈烈,“我只是觉得我们很般配,我不擅长讲笑话,你不擅长变魔术。”
“天桥卖艺都得被赶出来的水平是吧?”石漫没好气地说,“你不懂我的浪漫。”
“也只有我能不懂了。”孔知晚珍重地收下石漫超前艺术的折纸,并把杨东白镇店宝之一的金八卦罗盘换下,把说精致不精致、说怪很怪的折纸挂上,“什么时候再送我一束你亲选的花?”
“哈,你等吧。”石漫推开车门,哒哒哒上楼了。
孔知晚将车锁好,站在原地安静片刻,不禁失笑,慢了一步上楼,石漫就已经正襟危坐在餐桌,一手放在桌面的符纸,一手抓起旁边的葡萄就往嘴里塞。
孔知晚懂事地坐在了石女士对面,然后被滑过一把刀。
“照着我手背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