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要命的虫子

第172章 要命的虫子

原来祝南星只是猜测,那热毒的来源是边南,如今看到这些壁画,这才真正确定下来。

步凉方才念道的药品,都被画在一页残章之上。

而通过其页脚的特殊标记,祝南星轻易就认出,这壁画雕刻着的正是南毒秘钥下半册的毒方内容。

「怪不得见过的毒方也都是残页,原来真正的下半册竟然被当成壁画藏在了这里。」

祝南星多少有些激动,但随即又感觉不太对劲。

南毒秘钥的上半册大多数可都是南慕文字啊,怎么这下半册的毒经却是中原文字呢。

萧暄看她的表情一会儿一变,上前问道。

「怎么了?」

祝南星将自己的顾虑一说,在场的众人都无从解答。

而萧暄到底思路比较开阔,眉头一皱说道。

「也许,利用毒蛊邪术在引起苗疆战乱的,就是中原人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人人提到巫蛊之术,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边南苗疆。

因为毒蛊的制法,就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蝎子蜈蚣等,放进同一个器皿之内,使之互相啃食、残杀。

最后剩下唯一存活的毒虫,就是蛊。

边南由于气候原因,极其利于毒虫毒草生长,而且种类繁多,具有炼制毒蛊的先天优势。

最有代表性的例如有蛇蛊、犬蛊、蝎蛊、虫蛊、飞蛊等等。

曾经有一个传说,讲的是在苗地有一位身上带蛊的母亲,由于她的蛊看上了自己的儿子,昼夜撕咬不休,没有办法不得不妥协将自己的儿子献给蛊。

但是这位母亲的怪异举动引起了儿媳的注意,于是赶紧跑到了正在村边割草的丈夫那里,告诉他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吃母亲给的任何食物。

说罢儿媳先行回家烧了一锅的开水,等丈夫回来之后,果然他母亲端上来一盘炒得喷香的饭菜。

儿媳却说在丈夫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饭菜早就凉了,还是热一下再吃的好。

说着就把桌上的饭菜倒入滚沸的开水中,而后盖上木盖死死地压住。

只听锅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儿媳即便害怕,却更是不敢松手。

等到力气即将用尽,锅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揭开锅盖一看,只见里面是一条皮都被烫掉了的大蛇。

这个传说在中原流传得相当之广。

虽然蛊表面上是有形之物,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被有心之人加以邪术炼化之,变成了人们印象里能够变幻、发光,或者像鬼怪一样能够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邪法。

死在巫蛊毒术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人们一提到苗疆或者苗地,都会不自觉地带上一层异样的眼光。

无论黑苗白苗,南慕亦或者是怒族,都会被中原人认为是只会放毒蛊的野蛮之人,所以苗疆还有一个别称,就是南蛮之地。

现在经过萧暄一说,有些颠覆众人的认知。

祝南星摸着下巴。

「无论怎么样都好,当下的首要目的是找到解热毒的办法...」

她顿了顿,指着壁画上面一处地方继续说。

「这药方中的药材并不是什么难寻之类,只是最后的药引处,让我有些看不懂。」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药引那一栏既不是中原的汉文,也不是南慕那晦涩令人难以看懂的文字,而是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

这如果不是真的要用人的眼睛做药引的话,那就是在指一个长得像眼睛的东西。

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几个人都是毫无头绪。

司墨有些泄气。

「这个雕壁画的人也真是的,要么就不要告诉人真正的解药是什么,既然都告诉了还装模作样的在这里打哑谜...」

祝南星却从来都是乐观的那个。

她毫不客气地撤下萧暄外衣,撕了一片下来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管怎么样,先记下来再说,毒既然能被控制住,那么有的是时间查清楚这个眼球样的东西代表着什么。」

萧暄如今身上的外衣只剩下了半边,在祝南星专心记录之时,叫司墨从包袱里重新拿一件换上。

他环视四周,就听司墨收拾包袱的时候「哎呀」一声。

「何事?」萧暄问道。

司墨摆摆手:「没什么,被一个小虫子叮了一口,还怪疼的。」

「什么样的虫子?」

祝南星突然出声,让司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夫人你记完了?」

祝南星的声音明显带了些急迫:「可是一种透明的小虫?」

司墨低头去看自己脚背,弯腰用指甲盖捏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

「还真是,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刚问完,就见祝南星变了脸色。

她指指墙壁上的画。

「噬魂虱,快跑!」

她话音刚落,就见脚下地板的缝隙间,涌出无数刚刚那样的透明小虫子,用极快的速度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司墨一边跑,一边被小虫咬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这是什么东西,小小一个咬人竟然这么疼。」

祝南星回忆刚刚壁画上的介绍,一边跑一边说。

「画上说这小虫专吃活人活物身上的生气,要是被它们追上,只怕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给咱们留下。」

萧暄也是头一回听说竟然有这种虫子。

见有几只跳到祝南星身上,挥袖将它们赶下去。

不小心被叮了几口,除了好似被钢针抽取骨髓样的疼之外,更是每疼一阵,身上的力气就跟着减少一分。

等到全身萎靡再也动不了的时候,估计就是大限将至的时候了。

刚刚几人所站的位置,瞬间被盖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壳子,好似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远远看去还挺壮观。

不过身在其中的几人,此时没有一个有心情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致。

饶是祝南星提醒得及时,几人动作够快,还是被这些冰屑一样的虫子围在了大殿中央。

它们似乎是有着统一的指挥枢脑,并不是全然无意识的行动,还知道将猎物两头堵死,断了退路在慢慢享用。

三个男人把祝南星围在当中,萧暄带头抽出鱼剑,以内力灌注,朝着虫群劈过去。

祝南星从司墨的包袱里,找出一壶烈酒,倒在萧暄的剑锋上。

他会意往地上一划,火蛇窜起一丈多高,朝着汹涌而来的噬魂虱潮就烧了过去。

火焰噼里啪啦声中,一部分的虱虫被烤出了焦糊的味道。

三人轮流上阵,算是暂时阻挡了它们包围过来的步伐。

不过几人心里也都明白,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眼下虫子虽然进不了身前,但是远处仍有源源不断的虫潮涌来。

等到火光燃尽,就是毙命之时。

只是片刻的功夫,萧暄等人的气力就已经不如方才。

司墨更是胳膊和腿上,都有透明的小虫在肆意撕咬,疼得他抓着兵器的手格外用力,指甲盖都陷进了肉里。

该死,这些虫子也太多了些。

祝南星暗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四处观望寻找着逃生之路。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还真叫她发现了可退之处。

在大殿的正中,有一个粗铁条搭建起来的架子,缝隙处以铁汁进行浇筑,顶上的圆台中,有一个小小的泉涌,此时正在呼呼地冒着水。

虽然她不知道陵墓的宫中放泉眼有什么讲究,但看那些噬魂虱都躲着水走,灵机一动。

也许这些东西怕水?

眼下的局势容不得她考虑太多,能不能行试试就知道了。

噬魂虱一波被烧焦,另一波就已经又围了上来。

几人所在之地,与殿中的高台尚有距离,而中间隔了一地的噬魂虱,就算以祝南星的轻功,都不一定能够提着一口气不放地跃过去。

「萧暄,步凉!」

祝南星决定拼一把。

两人闻声回头,就见她已经将裙摆全部系在腰间,冲着两人一指高台。

「那什么,肩膀借我踩踩。」

说罢,步凉先一个箭步跃了出去,一脚站在了噬魂虱群中,将黑剑横在肩膀上,朝还在原地的祝南星点点头。

萧暄则是饮了烈酒一口,喷在还有火星的剑刃之上,趁着高涨的火势,给祝南星暂时拼开一条路,抱着她的腰,将人朝步凉就扔了过去。

步凉见祝南星到了身前,将黑剑举过头顶,形成一架稳固的桥梁,更是在她足尖儿点到之处,用力抬了一下,以防止其上升的力道不够。

司墨一边摘着自己身上的虫虱,一边感叹三人之间的默契。

但凡其中有任何一个节骨眼不对,他家夫人就会掉落在虫虱群里,死无全尸。

不仅需要各自过硬的本事,还有彼此互相的信任。

王爷不是一向视步凉为情敌么,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就在司墨胡思乱想的功夫,祝南星已经单臂挂在了高台的边缘。

她一个收腹抬腿,后翻站上了高台,而后没有半分停留地踢起旁落的一根精铁所制的长柄,对着泉眼就敲了上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泉眼周围的石块应声而落。

可预想中的清凉并没有袭来。

祝南星望着水流愈发小的泉眼,绝望地闭了闭眼。

其余三人见她颓然的样子,也都咬紧了牙关。

由内而外被抽干灵魂的痛苦,不亲身经历是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可是英雄气概如萧暄,如步凉,却不想就这么被虫子给吃了,双双拿出仅剩的一点烈酒,一仰头倒入口中。

步凉的情况尤为危险,此时小腿上已经爬满了晶莹的小虫,正在一点一点撕咬他的裤靴。

等到外面这层衣物被啃食殆尽,或许他连站立的力气都不会再有。

不过也正因为他在包围圈里,虫虱更多被吸引了过来,使得萧暄和司墨那里的情况好了许多。

于是,他将外衣也一并点燃,任由火焰劈啪作响而纹丝不动。

他这是想用自己当诱饵,宁愿被烧死也要给众人争取那么一点点无望的生存时间。

「步凉!」

祝南星大声喊道:「快把衣服扔了,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步凉听到了她的喊声,可是依旧不为所动。

这是他能为众人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萧暄想要提剑冲到近前去帮他,可是手里的酒囊最后一滴已然在方才耗尽。

噬魂虱群如波涛般疯狂卷动,别说分开路进去了,就是靠近一点都会被吃的连皮都不剩。

祝南星深知步凉的脾气,劝是没有希望了。

忽然,她摸索着身上,虽然有些许痛楚,而且衣角上也爬着些噬魂虱虫,但除了疼痛,似乎并没有那种脱力的感觉。

她又看看萧暄和步凉,他们额头的虚汗明显,而且颤抖着的手已经出卖了他们苦苦坚持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

祝南星联想到自己所谓的抗毒体质。

也许这所谓的噬魂虱,并不是真的能吞噬人畜的魂魄。

而是口器中含有麻痹神经的毒素,一旦咬上一口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就如同麻药一般。

可是痛感仍在,所以死去的时候备受折磨。

如果是这样,祝南星看看那锋利地铁管,随手抄起向着步凉的方向一跃而下。

「夫人...」

听闻司墨抽气之声,萧暄看着祝南星从天而降,想要伸手去拉,已然拖不动脚步。

步凉身前的噬魂虱已经叠起了一座小山,眼看着就要朝自己倾倒下来。

祝南星在电光石火间飞身落在了两者之间,一扬手,铁刺划破了手掌,鲜血飞溅出去。

步凉人是冷峻,可是面对死亡不可能做到毫无动容。

尤其还是这么个痛苦不堪的死法。

可是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之际,周身的尖刺之感少了很多。

抬目就看到祝南星的身影挡在前面,指缝中淌出的鲜血滴落在地,有如盛开的鲜艳蔷薇。

而蔷薇盛开之处,噬魂虱避之不及。

祝南星见一切如同自己所想,更加坚定了信念。

举着划破的手掌,一边架着步凉,慢慢地往萧暄的方向移动。

好不容易两厢汇合,萧暄和司墨接过步凉,看着祝南星的神情复杂而犹豫。

祝南星却笑了笑。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我省着点用,没准能支持到咱们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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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恋恋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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