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章 挥泪墓前誓 拍卖池畔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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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说:“你突然冲上坡,把我吓的。(。”
“原来你和赵莓一样的胆小。”
江湾宾馆自称五星级,实际上新建宾馆尚未正式定星级,不过它比三星级金橘宾馆设施建全。它设有保龄球室、室内游泳池、网球场等运动娱乐场所,更吸引外国客人。宾馆占地很大,宽绰的停车场,花园式的接待室。涛骑和江帆乘电梯上十二楼,服务员小姐彬彬有礼地告诉他们,刘先生和刘小姐在十八楼会议室。现在到了九点半,江帆埋怨涛骑换衣服磨蹭,耽误了时间。
涛骑笑道:“不要来得早,只要来得好。”
江帆说:“他们被湘岳领导缠住了。你不要小看了林安元,他鬼点子最多。他重用许筑家、刘宝贵,很可能把刘福兴拉过去。”
涛骑说:“我们利用恒昌的资金生产芙蓉,他们去做他们的生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帆说:“关键就在这资金上。”
他们到十八层楼。吴闯从铺设枣红色地毯的楼道的另一端走过来:“马先生、刘小姐,你们好。”他干巴巴地握了刘江帆的手,像从来不认识她。
江帆看出他在这里把门:“刘先生和宝华小姐在吗?”
吴闯说:“他们正在与湘岳公司领导会谈。会谈期间不见客。请能谅解。”
江帆讨厌他这样装腔作势。
涛骑问:“会谈什么时候结束?”
吴闯拉扯了一下上衣下摆,随后耸了一下肩。江帆看出这动作是在模仿西方人的派头。他挺直脖子,目光抬得在他面前两人头顶上的水平:“刘先生和宝华小姐是湘岳公司请来的客人。他们春节前这几天发生的费用由我公司承担,当然他们的一切活动也由我们安排。在这一期间只与我公司接触。”
江帆不耐烦听他说话,转身问柜台内的服务员小姐:“借电话用一下。”
吴闯说:“会谈室内没设电话,刘宝华小姐的手机也关了。”
涛骑说:“我见她只问一声好不行吗?”
“我说过的话不再重复。”
涛骑气愤得嚷起来:“岂有此理!”
会谈室一侧的房子里走出公安处副处长武挺。他穿身笔挺的毛料公安服,腰间系的皮带和油滑的脸一样放出光亮。他用森冷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来访者,像忘了江帆是刚过世的刘镇将军的孙女,拉腔拉调:“你们在这里喧哗什么?”
晚上十一点宝华脱身,骑红辣椒来见刘江帆和马涛骑,她在门口出现时,让他们喜出望外。他们一天没能够见她一眼,以为今天没希望了。
宝华埋怨他们早上没按约定的八点钟见她。涛骑说:“要知道你仅这么一点自由时间,说什么我们也会提早赶到。”
宝华笑道:“可真是身不由已了。”
江帆说:“只怪你在香港惹得一身铜臭,招青头蝇。”
“爸爸以礼待人。人家这样盛情,我们不好不听他们安排。”
涛骑诉说为见她受湘岳的气。宝华说:“他们做得过分了。你伯母是一肚子的主意,过去一点没看出来。”
涛骑问:“他们想拉你们搞些什么?”
“项目很多,比如在江湾市房地产开发,在河东建设高科技开发区等。你伯母主要是想借助我们的资金和利用我们的渠道做汽车进口贸易。她对全国汽车市场摸得很透,认为进口豪华汽车有大利可图。”
江帆道:“小心她把你们的骨髓都吸干了。”
“她太精明了,算得上湘岳一个人才,可惜发现得晚了一点。”
涛骑说:“你自由时间有限,我们言归正传。你打算如何帮芙蓉?”
宝华说:“我不在湘岳,除非有几个钱,你叫我如何帮法?”
江帆介绍了目前芙蓉生产形势和涛骑就职厂长面临的困难。宝华听这情况难过得哽咽道:“真没想到刘爷爷刚过世,芙蓉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
江帆说:“我与你电话联系不上,涛骑恨不得到美国去找你。”
“那是我爸叫人不接电话的。我也着急,怕病拖着不能回国来喝你们的喜酒。”
江帆搭下眼皮说:“这一向为芙蓉搞得焦头烂额,哪还想着去结婚。”
宝华说:“现在你们抓紧准备。芙蓉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解决。至于马博士提出的与恒昌公司合资生产芙蓉或是给芙蓉货款,你可与爸爸商量。”
涛骑问:“什么事候能与你爸谈?”
“这个星期你就不要凑热闹了,我明天从我妈妈账户支一百万给涛骑发工资和办年货。”
“这样,你要到春节那天才自由?”
“我们有时间谈。不过我先说清楚,我爸爸这个人,人情是人情,做生意归做生意。”
“有你帮着说话,事情总好办。”
宝华说:“生意难做,尤其在香港那地方。我还在向爸爸学。要让爸爸接受一个项目,首先要让他感兴趣。”
江帆说:“芙蓉漂亮,刘董会一见钟情的。”
接连四天磨嘴巴皮,湘岳和恒昌就机械加工和汽车贸易方面达成协议。宝华显得厌倦,撅起了小嘴。刘福兴心痛女儿,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利用国内便宜劳动力和湘岳机加工的能力,生产双管猎枪、体育器械、木叶吊风扇等几种产品,我包销东南亚和欧洲一些国家,利润会可观的。”
“爸爸,你不觉得累?”
“我们回香港到夏威夷去休假。”
“你说过几次休假,哪次兑过现?”
“这次一定算数。”
宝华声音又嗲又甜:“爸,我也不去夏威夷,只想在湘岳多停留几天。”
刘福兴六十岁的人了,没有肥肠便腹的大老板派头。一张朴实颧骨略突出的脸。双眼在谈生意时,闪出沉静而机警的光亮;平时与亲友在一块时,那目光又变得温和亲切。他听女儿这话,笑道:“这里有谁拖住了你的后腿?”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朋友。”
“那好,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
宝华提出明天上午到长沙湘籍将军公墓,去向刘镇将军爷爷拜个早年。刘福兴说:“我和你一块去。说起来,刘镇将军长兄刘锚和我生父刘俊益是至交,在大革命中一个领导农民运动,一个领导工人运动。刘将军功德无量,我对他敬仰之至。”
第二日刘宝华谢绝了李湘娥要派车的好意。他们由涛骑和江帆陪同,乘齐师傅开的老“上海”。这辆车按将军遗愿交还省军区。马涛骑想买,军区刘司令员最后赠给了附属工厂,齐师傅对车有感情,随车调动了单位。在车上涛骑讲述了将军菏湖逃生参加红军故事。江帆说起爷爷消灭五分钟差距的遗愿。宝华向父亲提起将军爷爷对会夫池芙蓉的特殊感情。
刘福兴说:“会夫池这块地是风水宝地。我小时候听说,当地两个财主争占这块地打了几年官司,后来县府下文将此地充公。”
宝华灵机一动,建议道:“爸,我们买下这块地怎么样?以后回老家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刘福兴说:“好主意。不知现在的产权属谁?”
江帆说:“地皮属工厂。这房子军区建的,住过了三十几年,刘司令员没要了。”
到长沙,刘福兴买了一个大花圈和一席祭菜,摆在刘将军墓前,焚了钱纸和黄香,向墓三叩首后,悲切地哽咽道:“刘俊益的不孝男儿刘福兴沉痛悼念刘镇老将军。”
宝华跪在坟前热泪满腮:“你孙女宝华向爷爷拜年。在新春之日我向你侬家发誓:我决不辜负你的重望,为发展芙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帆和涛骑叩拜在坟前,也挥泪立誓。
回来路上,他们自然地谈到芙蓉摩托。宝华江帆涛骑你一言我一语,似是无心胜似有心,向刘福兴宣传发展芙蓉的艰难和湘江儿女的壮志。
刘福兴最后感慨道:“我原先也听说过江湾有个芙蓉摩托,却没留意过。听你们这样一说,芙蓉发展史真是一曲英雄颂歌了。出生在芙蓉之国,我们都有责任让芙蓉流芳不绝!”
刘宝贵代伯父交给林安元一份购买刘镇将军旧居及其地产的意向书。林安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类问题,有些把不准,便打电话请示刘河松。
刘河松明示:“现在沿海早有建房卖给港澳台同胞的,大块土地出租或卖给外国人做商业和工业区的也有。你这是一宗小买卖,工厂完全有权处理。不过会夫池畔是神仙赏花的宝地,绝莫便宜卖了。”
林安元没想到有这种从天而降的意外之财,常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手中有钱,厂长就好当。现在办企业,要善于打洞子,广开财源,多渠道创效益。旁边的白莲机械厂发不出工资,那个厂长还抱着一本“靠生产吃饭”的老皇历,哪还有不饿肚子的?
林安元召来湘岳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到办公室,让大家看了刘福兴的意向书,传达了刘河松的指示,最后说:“我看以湘岳公司名义与刘福兴商签协议较合适。”
许筑家表示赞同,说:“这次以李副总为主谈。欧总过两天才能从上海回。李副总既有外交家的口才又有经商的头脑,我看刘福兴见李副总都有点胆怯了。”
刘宝贵以为他这位野父没必要这样抬举李湘娥,他不以为自己的嘴巴比她笨。恒昌公司的业务应以他为主才相宜。他是小字辈,不便硬去逞能。他附和道:“我伯伯夸李副总,说湘岳公司有李副总不会吃亏。”
李湘娥听这类恭维话多了,能做到脸不红来心不跳。刘宝贵想透露一点伯父的考虑,听李湘娥发出两声清嗓的“空空”声,知道她要说话了,而且从她突然变得明亮的目光,猜她有了“一点小建议”,他杀住车让道。
林安元说:“李副总有什么高见?”
“我有一点小建议,”她习惯要停顿一下,让别人有足够的时间洗耳,作好恭听准备,“我想会夫池前这块地可采用公开拍卖的方式。”
许筑家说:“果然李副总有新招,只怕没第二家来竞争。”
“我们可以造出几个对手来。拍卖会上有得几个唱对台戏,价就能抬起来。”
林安元明白了李湘娥这个“造”的意思,不禁哈哈笑起来:“妙。”
会夫池畔刘镇将军旧宅公开拍卖,在省报上打出广告。省市电视台来了摄影记者采访。拍卖会在俱乐部举行。李湘娥穿一身枣红色西装套裙,围一条白色真丝巾。她执槌向大家宣布:“湘岳贸易公司拍卖会夫池北岸原刘镇将军住宅和前后花园,占地面积三十亩。开价每亩二十五万元人民币。”
刘福兴立即回应:“我买。”
李湘娥:“香港恒昌公司董事长刘福兴先生以每亩二十五万元价买……”
一位气盛的年轻人站起来:“三十万。”
李湘娥:“澳门八达公司代理人吴先生愿出每亩三十万,第一遍;每亩三十万,第二遍。”
有位叨烟斗的中年人站起来:“三十五万。”
李湘娥:“好,台湾赵老板愿出三十五万。每亩三十五万第一遍,每亩三十五万第二遍。”
李湘娥左右顾盼,摇起了槌子。宝华用手时碰了爸爸一下。刘福兴忙喊:“四十万。”
李湘娥提高了声音:“刘董四十万,四十万第一遍,四十万第二遍。”
卸烟斗的中年人:“四十五万。”
厅内一阵咂舌声。
李湘娥兴奋地喊:“四十五万了!还有加的没有?四十五万第一遍。”
刘福兴真像是豁出来了:“五十万。”
以刘福兴每亩五十万一槌敲定。
刘福兴想推翻旧宅按自己意图重新盖一栋三层楼别墅。宝华喜欢这栋绿树掩映的红砖青瓦房,喜欢门前那两棵武士一样威严的塔松。这是一幅很美丽的画,与会夫池整体风景很协调。更重要的是这里曾诞生过一个梦,一位将军用一双赤脚画出来的梦。她深受这个梦熏陶,从小心中有了一朵芙蓉,并与赵莓刘江帆结为姐妹,树立了为实现这个梦奉献一切的志向。
宝华求父亲暂时保存老屋。刘福兴理解女儿这种感情,同意了她的要求。她请几个工匠略作装修,配置了家具,很快就搬进去住了。
这日涛骑在江帆家吃过晚饭出来,路过老屋,习惯地走了进去,发现厅屋摆设变了时,意识到这里换了主人。他转身出来,听到清脆的喊声:“涛骑哥,怎么进来了不坐坐就走?”
“晚饭后,我习惯来看看爷爷。”
“现在就不想常来看看我?”
涛骑见宝华穿一件淡红色三角领羊毛衣,外罩一条下摆绣花的宝石蓝背心裙,浅红色长靴,肩上披一件粉红色大衣,头上戴一顶与上衣同色的小绒帽,一眼看去宛如出水芙蓉。她目光顾盼有情,朝涛骑喊道:“进来呀!”
“你像要出门。”
“爸爸刚从宝贵哥那边打来电话,说黄市长请我们吃晚饭,玩保龄球。”
“你快去,不早了。”
“你坐,我去不去都没关系。”
宝华取了帽子,给父亲去电话:“我有些不舒服,晚上就不去了……我有药。一点感冒,没关系。你带哥哥去吧。”
宝华放下话筒,去关了过道通院子的门,转身脱了大衣,在涛骑身旁坐下:“推掉了。我和爸爸想安静地休息两天,可总有人找上门来。”
“现在国内很多企业都想引进外资。”
“外商不会随便投资的。”
宝华打开酒柜:“我们喝点酒还是咖啡?”
“随你。”
“我们来一杯sader?”
涛骑应了一声oK,说:“刘董说你现在英语说得很流利了。”
“那是夸我的话。不过学外语要有个好环境。”
“的确,我去日留学前,仅在速成班学过三个月日语。”
宝华端杯喝了口酒。然后打开一个精致的食品盒,拈了一块罗莎蛋糕:“你吃吧?”
“你还没有吃饭,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爸爸知道我好吃零食,买了很多吃的东西放在家里。你在家给江帆做饭?”
“她常带她妈妈做好的饭菜来吃。”
“你们过几天要结婚了,怎么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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