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33不要三娃不要三娃
33不要三娃不要三娃
在出口这里临近沼泽的边上是最后能够安静休息的地方,所有人都默认了在这里要做好修整之后再进入沼泽,鉴于昨天晚上两位蛇哥提供的经验,没有人想在这里搭帐篷,在帐篷里只能保证睡眠时的舒服,但是不能解决面对突发事件时能不能及时跑路。
充沛的雨水相对而言带来的就是周围环境湿度过高,这种环境下容易让人有自己的汗腺罢工的错觉,最典型的例子可以看手里拿叶子扇风没断过的胖子,胖人大都怕热。
我手里拿着塑料袋套着的一小包驱蛇粉开始洒,一小包的量算不上多,只能勉强把几个人睡袋的位置洒好。
洒完药粉之后,坐在大石头上凑在吴邪旁边说话的胖子,一边扇风一边拍了拍还在看自己被水泡得发白的脚上的泡的吴邪,示意人先起来,就把压在底下的衣服抽了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抖了抖,就发现被强行变压缩包的衣服从一开始像皱皱巴巴的抹布,变成了现在形状能隐约看到两个屁股轮廓的抹布。
然后我就把目光从衣服上挪到在一边的水里,在余光能看到石头上用老大爷姿势坐着,脱了鞋正晒太阳的张大族长的身上,这衣服再让他老人家坐一下就是铁三角的三个男人都坐过的衣服,四舍五入就是周边可以卖钱了。
“二狗小兄弟,来一口?”
我听了声音看了过去,是潘子开始翻出来他仅有的那两根烟,半根叼在自己嘴里,半根拿在手里,在石头上坐着的胖子和吴邪一人手里夹着半根烟。
潘子看我只是看过来,就又解释了一遍:“我看你刚才在走神怕是没注意听,这地方太湿了,容易落病,有烟多少能去去湿气。”
我摇头道了声谢,潘子也没多纠结,换了个方向准备把烟给其他人。
半根烟在胖子嘴里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灰,潘子在向着离这里第二近的坐着的张起灵那边走,突然就来兴趣了,问道:“你们说那小哥他会不会抽这烟?”
吴邪摇了摇头,侧着头把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吐出去之后才说,“你觉得他像吗?”
“不知道。”我开始扯手里依旧皱皱巴巴的衣服。
这种没伤没痛的时候,大张哥会不会嚼烟叶这种问题得去问薛定谔,没到他本人作反应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接不接那半根烟。不过这趟走到现在,我发现这位业界大佬张家领头人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没必要开口的这几天半个字都不会出口,手势也好眼神也罢,没看到他老人家表过态。
那边的潘子用同样的话问了出来,胖子和吴邪两个人聚精会神地看向了两个人,原本坐着晒太阳的张起灵看了这边一眼,摇了摇头。
最后那半根烟给了骨折了的裘得考招来的那个人,按之前商量出来的结果,这个人会留在这里等后面快到峡谷的队伍过来,碰面之后被送出去接受治疗。
地势偏低的盆地里天亮得晚天黑得早,无所事事的下午没过多久很快天就黑了下去,往天上看去除了数量稀少的星星之外就是大块大片的黑色,晚上多半还是会下雨。
晚上人多守夜也不会有太长时间,几个张家人守夜的时间差不多都是连着的,出于某种考量我把自己守夜的顺序排在了张起灵后面,我怕换成别的几个人这位面冷心善的大佬会替人守夜到天明。
后半夜听到张海富窸窸窣窣地把张起灵叫起来的声音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会,强迫放空头脑快速入睡是作为张家人的基本功了,当年被监护人用棍子匕首柴刀轮番强行锻炼反应的我在最后两年里甚至能掐着时间睡觉,说睡一个小时误差最多能控制在十分钟左右,而且只有左,睡五十多分钟的时候就会醒,是资本家喜欢的好韭菜。
梦里什么都有,我甚至能从上帝视角看到我自己站在了远在山西的犄角旮旯里面的道观门口,胖乎乎的大橘在门里面冲了出来一只前脚就搭在我的膝盖上,体温比我要高的小爪子隔着一层布料都能察觉出来那一小块突如其来的热量,天生像是时刻在微笑的猫脸凑到我手边就开始“喵喵”地叫了几声,就偏了个方向前爪落地,开始绕着我转圈,边转边喵。
看着脚边喵来喵去的大橘,长大了,但是没变胖。
按我当时摸鱼养猫的那段日子和大橘相处下来的经验来看,大橘也是属于会压塌炕的那种类型,能被养成这种不像猪的清秀模样只有一种解释——这意味着我得去找张千军万马好好谈人生了。
我的脑内小剧场也没有停下,即使是在做梦,我也开始脑补到时候见面要是开口直抒胸臆怼他:“好你个牛鼻子假道士连个猫都养不好,这回见面我放箭必然要搞事情。”
脾气算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道士多半得一脸懵逼,然后在袖子里摸出来符纸要往我脑门上按,还会边这么做边说:“呔你这厮,给道爷我从这家伙身上出去!”
于是房顶长草的小破道观会迎来少有的热闹。
但是这个脑内小剧场可能就这样结束了,以后也未必有后续,因为我被人捏胳膊上的麻筋给捏醒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那位是我这周目的顶头上司,是能够长达近一个世纪的时间一直默许我搞事的大张哥。
我一边揉着被捏得麻了的前臂,一边看这位叫人起床方式清新脱俗不拘一格的大佬拎着矿灯蹲在我旁边,看我清醒了之后抬头看向远处,跟着看过去,我就看到水里隐约站着一个人一样的轮廓。
“那什么玩意……臭臭泥成精?”话说出来之后,我就意识到我人醒了但是还没完全醒,脑子还没有及时开工,即使我因为睡觉刚醒没用声带只靠带动气流说悄悄话,也不能阻止蹲在我旁边的大张哥听清楚我说了什么。
根本不了解我说的梗的张起灵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比了一个手势之后,非常轻地说了一句:“是文锦。”
说完了就拎着矿灯站起来要走,脑子终于勉强上线的我一边拉开当枕头用的背包,一边伸手只来得及碰到沾着泥巴的鞋跟,张起灵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把在包里拿出来的用塑料袋缠着的纸包递了出去,做口型说是最后两包。
目送着接了装着驱蛇粉的药包拎着矿灯安静离开的大张哥,我在背包里翻出来之前没扔的小纸包的纸擦了擦手,明显被撕下来的形状其实是现在包里的那多半包里拆分出来的一部分。就算知道他在原本的剧情里出去找陈文锦只是暂时的,并且很安全,我也把多的那包给他拿去了。给少了怕被崇拜偶像的强迫症捅肾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剧情早就被扭曲了。仟韆仦哾
于是我在背包里掏出来被包好塞了棉花的青铜铃铛,把睡得正香的强迫症推醒了,“面具摘了,起来干活给你这个假身份改个脸。”
躺在睡袋里的强迫症沉默了一下,“……就这?”
我怀疑他有起床气,“这种环境里你的易容也维持不久,不想走一半就烂脸你还是得快点干活。”
摇铃铛给强迫症改设定的同时,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睡懵了的时候还漏下了什么。
哦,我忘了给大佬递饼干了。
不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好奇挺久的疑问可能只能靠观察来解答了。
我的关注点和正常人可能不太一致,说一句实话,我好奇快变成禁婆的陈文锦到底还需不需要像正常人一样每天进食维持能量已经很久了。
只是这个疑问在挥霍了大半包驱蛇粉,发现三叔带的队伍,进到西王母宫里面被情势所迫出去得给胖子两瓶血见到蜂窝煤之后,才有答案。
看到蜂窝煤的瞬间我就明白了,当初在鲁王宫摸的那个不明材质的小方片的原料和蜂窝煤是同款,现在是大张哥和陈文锦两个人垂直爬进蜂窝煤通道的第二天,我捡了几块石头开始抛匕首玩起来了嘎啦哈,吴邪第三次尝试爬到蜂窝煤里面,但是失败了。
胖子在底下给吴邪当肉垫做了缓冲,两个人摔在一起让我诡异地联想到了叠罗汉。
把男上加男这个词在脑子里甩出去之后,我看了一眼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吊儿郎当的黑瞎子,可能在思考要不要走的阿宁,这次我没再捏匕首的前面的刃尖,改成了握住把手,一边收起来匕首一边拎着包走过去帮吴邪把胖子拽起来。
有本事能在这里爬上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张海富的假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不说,再怎么算他也得排在最后当没得选择的选择,而青铜铃铛不可能一下子搞定这么多人,那么就算张景行在阿宁选择离开之后,回来也需要时间。
“从明天开始算最多再等六七天你们两个就必须得走了。”我把包递给胖子,胖子接过了包,看着这两个人的眼神,我总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在脑补葫芦娃救爷爷。
我觉得我还不算是头铁的,三娃不适合我。
胖子叹了口气,把包抱在怀里,“天真,来往边上站站。”
“二狗……”吴邪顿了顿,接着说:“小心点。”
能爬上去的这窟窿是被人工处理过的,在顺着有过人工痕迹的通道里偶尔手脚并用地爬来爬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虫子没什么区别。
陨玉的内部结构错综复杂,高速赶路的情况下只能让人记住大致的路线,爬到这里我已经折了第二根荧光棒,就是类似那种小学门口卖的圈成圈就是夜光手镯的东西,我一共装在兜里的就是四根,每根最多能发光48小时。只拿四根是因为多了可能显眼不说,还容易在不注意的情况下折掉它浪费资源。
我隐约还记得吴邪和胖子按当初的主线是在蜂窝煤底下等的时间远超六天,但是荧光棒的数量显然限制了我的活动时间,最多还有六天时间我得做到找到大张哥并且把人弄出去,否则出去的路会过分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