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第 38 章 第 38 章

下午的那场大雨南岁禾是结结实实淋了几个小时,那会儿她神思混沌,只想着逃离这个世界,耳蜗边的声音叫嚣着让她跳下去。

淋的时候挺酣畅淋漓,这会后劲上来了,鼻子被堵得结结实实,她只好用嘴巴呼吸。

想下去倒杯热水,捏在手里的手机提示收到一条微信。

妈:【什么时候回来?看乌洵的天气预报好像降温了,比不了南城这边。有没有带厚衣服?】

南岁禾眼眶一酸,鼻子堵的更厉害了。

她趴在床上拨了通电话过去,“妈?”

“岁岁啊,在乌洵好玩吗?”稀疏平常的语调,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好玩。”她强忍着那股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吸了吸小巧的鼻翼,“就是老是下雨,我都被淋了两回了。”

白韵嘉闻言倒有些责怪的语气,“感冒了?虎头虎脑的,在路边买把伞或者等雨停了再走就是,谁还像你一股脑的往雨里跑?”

“没。我想着雨不大,快点跑回去就没事了,谁知道越跑它下的越大。”

“不是因为你越跑它才越大,你跑不跑它都会下。跟老天爷较什么劲,没有雨会一直下,等一等自然就雨过天晴了。”

是啊,没有雨会一直下,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那场磅礴大雨里?

等雨停,买把伞,都是过渡的方式,她选了最笨的那种,跟这场雨较起劲来。

“妈妈。”瓮声瓮气的。

那头静着声等她的下文。

“我想你了。”

白韵嘉先是一怔,随后在电话那头嗔怪,“多大个人了还撒娇呢。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你哥也快回来了,先不跟你说了,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

“好……”

南岁禾看着屏幕被挂断的电话。

像是一个秋天的早晨起了大雾,她越是努力想看清远处的高楼大厦,雾色就越浓稠,这时候有人告诉她,不妨等雾散了你能分辨的越仔细。

她了悟过来,原来是她这是在钻牛角尖。

一时忘了原本刚才是想要做什么,门再次被敲响。

“再喝点粥吗?中午也没吃饭。”是杨姨站在门口。

南岁禾摆摆脑袋,不着痕迹的往书房那头看了眼,什么也看不到,小声问,“他吃了吗?”

“没呢,岁禾啊,杨姨不是帮宴青说话。他呀,是太在乎你了才会那么生气,下午那几个小时他没找到你,那叫个失魂落魄啊,除了他妈妈出国的那天之外,我也只见过今天他这样。”

杨姨有些想抹泪,难怪今天早上就心神不宁的,下午知道南岁禾可能做傻事,她既后悔又懊恼。

悔她怎么连个人也看不住。

南岁禾垂下了头,低着脑袋就差埋进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好在杨姨也没继续说什么,让她好好休息就下了楼。

南岁禾轻手轻脚走到书房前,门是半开着的,她半弓着身子探头看了一眼。

许宴青坐在桌案前,鼻梁上戴着黑框眼镜,剑眉下深邃漆黑的瞳仁透着严峻,眼神专注的落于屏幕上,偶尔移动着鼠标,修长的手指骨节微屈,时不时在纸上写上几笔。

南岁禾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才反应过来,她这样到底是想让他注意到还是不想?

反复几次。

里边倏而传来他清冷的调子。

“进来。”

南岁禾左右瞧了瞧,确定是在叫她。

慢吞吞挪着步子进去后贴在门边,一副随时要逃的模样。

她不敢抬眼看他,快速瞥了一眼又移开,凝着鞋尖。

“离那么远,做贼心虚?”

许宴青放下手里的黑色钢笔,她不经意扫了一眼,大概看清了个LOGO,心里默数至少五位数以上。

“……没有,韩越呢?”

许宴青睨了她一眼,依旧没什么好脸色,“那么关心他做什么?又不是他带着伤在雨里找了你一下午,也不是他给你熬的粥!”

他咬字着重放在‘带着伤’。

南岁禾往前挪了几步,他右手袖口半挽着,上面缠了好几圈纱布看不出具体伤势,离得近了倒是闻到些清冽的药味,不是很刺鼻。

她又底下头来,眼眶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夺眶而出,坠落在地面。

这速度极快,快到稍纵即逝,许宴青还是捕捉到了。

“对不起。”

他的右手算是为了她‘伤痕累累’。

怎么会看起来这么伤心,又委屈至极呢?

也没哭的多惨,只是低着头默默滴了几滴金豆子而已,许宴青看着她的发顶大概想了下,她的手段当是炉火纯青,总能让他心软。

“南岁禾,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我还不清了,那你把我卖了吧。”南岁禾带着哭腔又说。

“?”

“我可以下矿挖煤,上山砍柴,还能洗衣做饭。”

“?”

“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再逃出来就是了。”

“?”

许宴青脸黑了几度,“你当我是□□?”

南岁禾趁热打铁,“你别急着下定论,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他紧了紧眉心,似乎料到接下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他有选择不听的权利吗?

但还是动了动嘴皮子,“说。”

她始终背着的手,才终于放到前面来,白净的小手掌心摊开。

那根镶金丝玉簪赫然出现在她手心。

只不过是断成两截了的,手心里残留着部分碎小的片状物体。

“我去玫瑰园的时候泥里太滑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它从我发缝里跌了出来,太脆弱了一摔就碎。”

她低着眉眼定定的盯着手心里那根簪子,掩不住的失落。

它再脆弱有你脆弱吗?

这句许宴青没说出来,不论是发了疯般的吞药,还是今天,她做的那些事单独一件拎出来都能令他心悸。

“很喜欢?”

“嗯。”

她难得没有反驳,怎么会不喜欢?

“摔哪了?”

“尾椎骨还有……”她翻开另一只手心,白皙的掌心被园子泥里的碎石磨的一片血迹,看不出原来的肌理纹路。

许宴青眸色一沉,“该。”

他起身,高大的黑影向她笼罩而来,在她清水芙蓉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他比她高出许多,南岁禾只能微微仰头看他。

许宴青抬抬下巴示意她坐在他刚才的电脑椅上。

南岁禾咬着唇快速的摇摇头,“不要。”

“不上药容易感染,到时候发炎就拿不了摄影机了。”他以为她是在抗拒上药。

“我屁股痛!”

许宴青一怔,哦对,她刚才是说还摔到了尾椎骨?

默了几秒后,他重新坐回去,抬手拉了一把南岁禾。

许宴青力道不小,她直接跌进他怀里,衣服上一种独有的清香瞬间覆盖在她鼻尖上。

以一种怎么都别扭的姿态坐在他腿上。

说是坐吧,可是屁股又是悬空的。

南岁禾蓦的想起来那天晚上,她大胆的把手探进他衣下,手上的神经组织在那一刻分外敏感,他紧绷起来的腹肌,坚硬的触感无比清晰的回传到她的大脑,产生雀跃的荷尔蒙。

黑夜里连他隐忍的叹息也那么清晰,在她耳边低沉的蛊惑。

无人窥探的地方总是能让胆怯的人类肆意疯长出僭越的心思。

不只是她,许宴青同样也在点火。

黑夜也让她的感官愈发明朗,连他指尖的薄茧她都能感受到,引她阵阵颤栗。

南岁禾侧头看他一眼,剑眉锋利,眼眸如朗月昭昭,眉目轮廓褪去少年时代的青涩后带来的是沉稳与内敛。

他分外认真的给她处理着手上以及脚上那些被玫瑰荆棘划伤的口子。

盯的久了,许宴青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她立马回过头去,是作弊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脸红什么?”

许宴青从刚才韩越拿上来的医药箱里又抽出了根棉签,沾了沾外伤药。

她的耳朵一路从耳尖红到了耳垂。

连面上也带着红晕,较之前几天的苍白,像一朵养了多年浸足了月光与养分才终于绽放出来的绝世名花。

“太热了,夏天了得开空调。”

“是么?”许宴青放下手里的棉签,即使她偏着头,也能听见他的笑,“你确定不是因为别的?”

“什么别的?”

打死不承认就是她信手拈来的花招,他也确实常常因为这个拿她没办法。

“比如……”

许宴青在她略带着疑惑的目光下,轻啄了下她的下唇。

是想象中的柔软与清甜,像草莓果冻。

“这样。”

南岁禾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微张着唇。

给了许宴青再一次可乘之机,他俯身上前去捞她,唇舌抵着她齿间又来了一次,这次愈发张狂。

“唔……”

南岁禾呜咽着推开他,看了眼半开着的门,末梢神经的紧张与胸口鼓动如雷的心跳齐齐上阵,药香与沐浴露的甜香不断交织又融合。

“你干嘛?万一韩越上来了怎么办?!”

让她还怎么在韩越面前做人?找个地缝都不够她埋的。

许宴青沉了沉脸,似乎是不太满她总是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我家又不是他家。他爱睡不睡,别墅外面还有个红色有害垃圾桶,他也可以自由选择。”

许宴青准备继续,书房的窗户打开了一扇,晚间风吹进来南岁禾有一瞬的瑟缩,一只鼻子突然通了气痒痒起来。

她一个没忍住喷嚏就打了出来,迎面对着许宴青那张俊朗的脸。

几乎是一瞬间南岁禾似乎看见他眼皮抽了抽。

眼疾手快用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捂住他的嘴,意欲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她手指抵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话。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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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我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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