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第 7 章 第 7 章

被撵出家后,地丁失魂落魄地爬上枣树。

“杜商,我手烫伤了,帮我上药。”

她抬起手好半天不见动静,抬头,见枣树上除了她,空无一人。

对了,杜商不见了。

地丁浑身上下的伤口同时发作,仿佛要将她切割成一片片碎片。

一定是刘平抓了他!刘平!

“刘平!”她已经疼得失去了理智,抓着一把菜刀冲到刘平家要人。

“刘平,你把杜商抓到哪去了?放了他!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地丁双手被家丁缚住,动弹不得。

刘平迷着眼望着眼前的红眼疯子,之前见过她几次,她都躲在杜商身后,挺瘦弱的样子,但上次在山上,她险些自杀,看来骨子里还很倔,不像外表那般温顺。

祁二夫人快到了,他不想弄出人命,惹得地青和赤火那两人来闹,赤火那泼辣劲,衙门都要被她掀三层皮。

于是,地丁在牢里关了三天,放了出来。

牢房外,地青在马车旁焦急地等着女儿。他看到女儿头发蓬乱,如同枯草,双目无神,脸颊浮肿,走路摇摇晃晃,泪顿时从眼眶中涌出。

他快步上前扶住女儿,生怕她走摔倒。

“乖女儿,不怕,没事了。爹来接你回家。”

地青扶地丁上了马车,撑着腰,咬着牙,才勉强爬上了马车。

“爹,您?”

“没事,不过是前晚拉车下货时不小心闪了腰。十年前,为了多挣两块灵石,爹可以整宿整宿地不休息。现如今,这把老骨头,不如年轻时中用了。”地青一边感叹,一边驾车。

“爹,你白天拉,晚上也拉,身体怎么受得住。你晚上别拉了。”

“不行,你娘的心愿就是想要根血发,给我老地家留个种。为此,她跟着我吃苦受累了二十年多年,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完你娘这个心愿。”

地丁望着爹的背影,发现在不知不觉中,爹又多了好多白发。

她和生父都欠爹娘太多太多,她没有资格任性。

地丁上前,抱住爹爹肩膀,撒娇道:“爹,您放心,丁儿再也不会乱来,让您担心了。”

此后,地丁每晚歇在院墙外的枣树上,以前杜商便是如此,他只有在树上才能睡着。即使心里再记挂杜商,再难睡着,地丁也要强迫自己合上眼。

“睡”了两个时辰后,她便下树,抓山上各种飞禽走兽来炖汤。熬汤时,她借着火光,在一旁刺绣。等到天亮,烫熬好了,刺绣也绣了满满两筐。

她给爹娘盛好汤后,挑着刺绣下山,一边买刺绣,一边向行人打探杜商消息。傍晚时分,刺绣也买得差不多了,她请别人帮她看着担子,自己跑去跟踪刘平。

如此反复了一个月。今日,是该她给娘交灵石的日子。

在她刚学会走路,还不会说话时,赤火让她兜着个筐,在街上向路人乞讨。路人见她可怜,往篮筐里丢几粒细碎的灵石,她那日便免了一顿毒打。

后来,杜商告诉她,她日日给赤火细碎的灵石,如同水滴入海,海不会有波澜,赤火不会有一丁点感动。她得把灵石存起来,存得足够多时,再给赤火,那才有冲击力。

“待水滴汇成巨流,再猛一下扑向大海,才能掀起惊涛骇浪。”

于是,那日起,无论娘再怎么打骂,她都不再把灵石交给娘,她要汇集巨浪,把娘对她的怨恨一股脑全冲散。

如今,杜商不在,她又变回曾经的样子,每个月都向赤火上交灵石。

“啪。”赤火又将碗摔到她身上,她这一个月送来的汤,娘一点也没有动过。

“你拔草去了?整整一个月,你才挣了三个月灵力的灵石!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地家绝种。这样,你爹便只疼你一个人了!你想得美!在老地家绝种前,老娘肯定先把你撵走。”

赤火气不过,将身后的枕头拽起来,打地丁。可恨她脚还不能下地,否则,非打死这丫头。

地丁任由赤火打骂,不顶嘴也不躲闪,只求娘出了气,能心情好些,病早日康复。

最后还是地青拉车回来,将地丁拽走,赤火这才消停。

“丁儿,别怨你娘,她也苦。”

“我不会的,爹。您和娘永远是我最亲、最敬、最爱的人。只要能呆在您们身边,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可能有怨?”

若没有爹娘,当年生父也偷不到血发,就不会有她。若没有爹娘养她,生父死后,襁褓中的她活不了多久也会饿死病死。她的命,是地青和赤火给的,她会一辈子孝顺他们二老。

地青见女儿如此懂事,很是欣慰,从马车里拎出一捆鱼。

“这是今一大早,你张大妈给的。你把它们炖了,也给自己补补。爹见你这个月瘦了好多。不用端给你娘了,她反正也不吃。”

地丁接过鱼,揶揄笑道:“爹,我看您是不敢让娘知道您又帮别人免费拉货了吧。”

地青急忙捂住地丁的嘴,双眼瞟向屋里,祈祷赤火没听到。

他小声解释,“张大妈、陈大爷他们年纪大了,挣点灵石也不容易,我哪好意思收他们灵石?不和你聊了,鱼我送回来了,得去拉人了,不然你娘又得唠叨了。”

下山前,地青回屋看了看赤火,她睡着了。地青被子四角掖好,默默站着看她。她只有睡着了才会这么安静,他才有机会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若她醒了,定要撵她走,催他去挣灵石。

地丁在门外看着爹娘如此温情,想到了杜商,拎着鱼去了破庐。

“林婆婆,这是别人送给我爹的鱼,我提来给您老补身体了。”

地丁来时,林羽正在晒书,见地丁来了,十分高兴,接过鱼,直接走向厨房。几条鲜鱼眨眼变成了锅中美食,地丁闻着香喷喷的鱼肉,感叹道今天破庐的孩子有口福了。

“爹说我的厨艺是江宁最好的,那是爹不知道我从婆婆这里才学了点皮毛,若爹吃过婆婆做的菜,肯定再也不吃我做的了。”

“你这小丫头跟杜商那小子学得油嘴滑舌的,你刚来破庐那会可不是这样啊。”

林羽记得,当时地丁是破庐最孤僻的孩子,不同别人讲话,别人骂她野种她也不还嘴,总是一个人默默坐在墙角,一动不动,如石化了一般。

林羽私下关心过她几次,可这小孩见到她如同猫见了老鼠一般,总是躲,好不容易逮着几次。林羽问她话,她也不答。林羽继续逼问,地丁这小孩仍是不说话,若不是地青说过她会讲话,林羽都怀疑这小孩是哑巴了。

兴许是林羽吓到她了,再次上课,林羽在墙角没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她不来破庐了。

再次在破庐见到地丁是两年后,她坐在第一排,神采飞扬地向身旁的小男孩介绍破庐。后来,林羽知道了那个小男孩叫做杜商,是地丁捡的孤儿。

“我托人四处打听了,暂时没有消息。你也别担心,杜商那家伙,只有他害别人,害他的人还出生呢。”林羽很喜欢这两个小年轻,听地丁说杜商失踪后,立马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找了。

“嗯嗯,”地丁不想让婆婆为他们担心,装出丝毫不担忧的模样,“婆婆,等杜商回来,我一定拉着他来给婆婆赔罪。让婆婆劳心了。”

“好,得带上两壶美酒。”

“好嘞。”

掐着时辰,地丁离开破庐,来到赌场外,见刘平带着他的小妾从赌场出来,去了他开的高利贷店铺,半个时辰后,从店铺出来,去了李员外家。

地丁跟了他一个月,他每日的行程差不多,不在乎吃喝玩乐嫖赌,难道他真的与杜商失踪之事无关?

地丁坐牢时行贿了牢头,杜商不在牢里。狱友也说最近一个月除了她,没人再进去过了。她买通了刘平小妾的贴身丫鬟,丫鬟也道老爷日日夜夜与她家夫人耳鬓厮磨,不曾听过老爷要抓什么叫杜商的。

刘平从李员外家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平哥,接着我们去哪玩?”小妾的声音甜丝丝的,像掺了蜜似的。

“娇娇,我带你去游湖,晚上的江景别有一番风味。嗝~”刘平打着嗝,一股掺杂着大鱼大肉的酒气涌出,熏得小妾赶紧捂住鼻子,将头扭到一边。

刘平不管不顾,醉醺醺扯着小妾的手就要上轿。忽然有个黑影冲到轿前,刘平费了好半天功夫,才看清黑影是地丁。

“你这丫头怎么,嗝,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上次行刺本官,本官好心饶你,关了,嗝,嗝,哗~”刘平扶着轿栏,吐了一地。

“老爷~”小妾一边捏住鼻子,一边轻轻拍打刘平的背,“老爷,您没事吧?”

“没,没事。”刘平吐完,直起腰来,摇摇晃晃继续指着地丁问道:“你还,还敢再来行刺本官,不,不想活,活了!”

“不,”地丁跪在轿前,目光努力避开刘平的呕吐物,“不,民女不敢。只是民女的,民女的哥哥杜商已经失踪了一个月零九天,民女担心哥哥遭逢不测,特前来报官,希望镇长能帮民女找到哥哥。”

“报官?报官你去衙门啊,大晚上跑到李府前来吓本官干嘛?分明是居心不良,心怀叵测。”m.

“禀大人,民女在府衙前等了大人足足三天,没看到过大人。”

“胡,胡说八道。”刘平敲着头,脑子一片浑浊,什么也想不起来,转身问身旁的小妾,“娇娇,你说,我们去过府衙没?”

小妾轻轻刮了下刘平鼻子,撒娇道,“娇娇才不去那呢,那儿冷森森的,闷死了。”

“好好好。我们不去府衙,去游船啊。乖。”刘平望着眼前的可人儿,牵着她娇嫩的小手就要进轿。

“大人,民女”

“好了好了,”刘平不耐烦地摆手,“本官会派人去找的,就那猴精猴精的杜商嘛,本官知道了。你快走,不要搅了本官游湖的雅兴。”

刘平带着小妾上了轿。

地丁抬头,见远处的房檐上有几个黑影,朝江边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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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吊打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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