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岳不群的心思,令狐冲初受挫
「师兄,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慌。」
宁中则虽然有了陈述给她的「合理」解释,还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岳不群的接受能力,她有些不怎么信任,所以提前给出了预防。
岳不群虽是武林中人,但也曾在儒林求过学,算是半个读书人,别的没学到,「敬鬼神而远之」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听到宁中则的话,本就有些不满的他皱眉道:
「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算什么?我是堂堂华山派掌门,怎么可能会怕!」
听着岳不群硬气十足的发言,宁中则脸上神情古怪,捉摸不定,犹豫道:
「师兄,珊儿误服蛊虫,和陈述被巫蛊之术链接,如今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可怕的蛊虫?
师妹,你就是要骗我,也该想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蛊虫,哼!你莫不是拿我岳某人当三岁小孩?」
岳不群冷笑一声,连连挥手,只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膛出不出去,挥袖一甩落到背后,背对三人。
宁中则满脸苦笑。
其实这件事情想要证明很容易,只需要找个遮掩隔绝两人之后对一方动手便是。
只是她为了降低岳不群的荒谬感,说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实际上是陈述占主导,他的伤势可以传到女儿身上,但女儿的伤势可传不到他的身上!
岳灵珊知道是自己的错,小脑袋低下,瘪着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半点也不敢插话。
陈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上前一步对着岳不群轻声道:
「岳伯父,珊儿服的是我家传的子母同心蛊的子蛊,我服下的是母蛊,我伤她伤,我死她死。」
宁中则听到陈述的话,立马瞪圆了眼睛,瞳孔微微收缩,两瓣红唇轻启,一只手下意识抬起想要阻止陈述。
可她预料之中的师兄震怒迟迟未来,让她由得有些迟疑起来。
在她看不到的岳不群正脸上,在听到陈述的解释后,一抹惊喜神色一闪而逝——
若陈述真的有这种同心蛊的话,那自己服下母蛊,将子蛊给穆人清或者风清扬服下,能否控制住二人?
岳不群心头火热,转身正欲开口,猛然瞥见宁中则脸上的困惑不解和岳灵珊的失落,急忙止住话头,压抑住心里的热切,语气放缓道:
「即是如此,那也算是事出有因。师妹,我看你们脸上都有倦色,不如你先带着珊儿下去休息吧,我和陈述商议商议有没有解决之法。」
宁中则心中惊疑不定,觉得岳不群的反应哪里不太对,但她还是愧疚作祟,外加见到岳不群神色坚定,只得抿唇点首应了一声,便带着岳灵珊三步一回头的离去。
「娘,都看不见了,你要是想夫君了,等哪天爹爹闭关……」岳灵珊见到母亲这般反应难免有些吃味,夫君二字咬的极重。
先前潭水边混战岳灵珊没多少参与感也就算了,如今她自认为要和陈述确定关系了,母亲再这样,她心里难免有些许异样的情绪浮起。
看着自己这个傻乎乎的闺女,宁中则脸上浮起苦笑,心中生出苦涩,也不知道这傻脑筋是随了谁!
如今练剑坪上只有师兄和小贼两人,万一师兄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对小贼下杀手,那她以后..咳咳,那伤势传到珊儿身上怎么办?
正在宁中则忧心忡忡的时候,一股酒味扑面而来,让她不免皱了皱眉。
如果她先前没有闻到过陈述身上好闻的味道也就罢了,可如今和对方有了肌肤之亲,再闻旁人这酒味,心中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厌恶。
尤其是这酗酒的人,从小看到大的弟子,令狐冲!
宁中则原先还当他是个孩子,母爱泛滥,狠不下心来,又见他确实是实力不俗,要求难免又宽松了几分。
可当她经历了陈述从一个普通人,一「日」之后成了内力不俗的青年才俊,对令狐冲的提升速度就不满起来。
见他又是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宁中则不知怎的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冷声斥道:
「令狐冲!你不参与晚课也就罢了,真的还敢如此酗酒,真当我和你师父不敢罚你不成!」
宁中则的突然发火,连岳灵珊都吓了一跳,更别说是饮酒有些发昏的令狐冲了。
令狐冲剑眉一耷,薄唇还没来得及张开,就见到自己疼爱的小师妹嫌弃的抬手在脸前扇了扇风,向后躲到师娘身后道:「大师兄,你身上好臭啊!难闻死了!」
他满眼愕然,小师妹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他一张口,这酒味更是浓郁。
宁中则杏眸瞪起,不知为何没了好脾气,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莫要和我解释,还不去练剑坪找你师父赔礼!」
「是是,弟子这就去。」
令狐冲憋屈的连连点头,粗粗一礼后,脚步匆匆离开了两人身边。
他有些想不通,平常对自己迁就的师娘和亲近的小师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但想到陆大有和他说的那个自称是岳灵珊夫君的人,他的心头就一股火气冒起,顾不得再管师娘和师妹的态度,赶紧戳上练剑坪。
在他走后,屏气的宁中则和岳灵珊不由得松了口气,令狐冲身上那股刚喝完酒的味道实在太冲了!
岳灵珊不满的嘟囔道:
「都是男人,大师兄和夫君差了好多!」
「你呀,别一口一个夫君叫着,还是黄花大闺女,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
宁中则见到令狐冲去了练剑坪,心中难免松了口气,多了个人在,师兄就是想要对陈述出手,也要做思忖一二。
她的心中完全没有拿令狐冲替陈述挡锅的愧疚,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只不过是将令狐冲受罚的日子提前了些罢了。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岳灵姗鼓着脸,小脸上写着不满,看着母亲双眼逐渐迷离,走神的脸颊上升起的绯红,促狭的贴过去,在她耳旁轻声道:
「娘,我不叫夫君了,那女儿叫他主人好不好?娘不会怪我抢了你的称呼吧……」
宁中则陡然反应过来,咬着贝齿,面带不善的瞪着岳灵珊,「臭丫头,我看你是越来越欠管教了!连娘都敢调笑了!看打!」说着,便一巴掌轻轻拍向岳灵珊的屁股,被后者轻松躲过。
「娘,你来追我啊,追到了人家就让你……嘿嘿嘿!」
岳灵珊不怕死的嘻笑着,温润的红唇中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脚步翩跹,向着住处跑去。
「死丫头!」宁中则笑骂一声,心情也是舒爽了许多,只是不敢再去想陈述,抬脚追向女儿。
这女儿年纪大了,也该管教管教了,最起码让她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两人气氛欢脱活泼,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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