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打劫否?
包括诸妖王以及散修正看得心旌摇荡,不能自持,哪里用得着多想?都是迫不及待大声道:“愿随真人同去!”
沉涵此时得了仙府符诏,本已经无事,正打算告辞,赵正诚忽然传音过来道:“沉道友且留步,恩师请你往行宫一行。”
沉涵有些讶然,心中微微提起,暗道:“莫不是那劫种之事被发现了?”
但又觉不像。设身处地一想,若他是陶真宏,感受到自己身上被动了手脚,绝对当时便会动手。
莫看沉涵身后是十大玄门的巨头少清派,又是洞天门下,但陶真宏已经成就洞天,也不在东华洲开派,自然不会多有顾忌。
何况,沉涵又不没有清辰子那般的身份。
沉涵念头百转,感觉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于是点点头,跟随赵正诚往山上而去。
峰顶之上有处金顶铜柱的殿宇,半隐在云雾之中,自山下望来,光耀千彩瑞霄纷呈,如梦似幻。
到了此处,陆正诚对沉涵一稽,郑重道:“沉道友,恩师便在里面。你且自去吧,我需下山安排诸多杂事。”
沉涵点点头,抬眉看了一眼,便一路飞身往殿宇方向而去。
“这沉道友的手段好生厉害,果然是少清杀剑一脉,杀心也太重了。”赵正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道,此次来袭的化丹修士大多陨落是在沉涵手中的。
自从沉涵前一日大开杀戒,这片海域便起来一层腥风血雨,除了几位化丹三重的修士,以及身怀异宝的元阳门弟子,其他人要么见机不妙,仓皇而逃,要么便是身首异处。
莫说他人,赵正诚自己都觉得有些胆寒。化丹修士不是没有结盟对抗过,但沉涵手段诡异,那些人莫名一片片倒下。而且昨日这一战便可以看出沉涵不仅战力惊人,行事也比较疯魔。
“不过,这与我有何关?”赵正诚眸中光芒一闪后,突然自嘲一笑,化作一道遁光便下山而去。
那些在山下等候的散修、妖王,以及想要投靠清羽门的势力都需要他去主持。清羽门的大弟子郭烈,因为其小金丹的缘故,许多势力并不认同他作为清门的代表。
“听闻张道友手中有七叶宣真草,到时应该可以炼出了一瓶化丹水,大师兄应该可以重新结丹。”
陆正诚到达山下,左顾右盼,却没看到郭烈的身影,心中暗叹一声,不过杂事繁忙,他与师弟师妹们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去安抚那些势力去了。
沉涵刚刚走进来大殿,只觉一张帘幕落下,天上地下俱是茫茫一片,迷迷蒙蒙的,分不清楚不知远近高下,整片空间仿佛都在混沌之中。
沉涵并不慌张,他在清虚洞天,自家恩师洞府,也常常遇到此类场景。
以洞天真人的伟力,若不想见他,他跟本就不可能渡过去。而陶真人既然要见他,便不会刻意为难。
沉涵抛出脑海中的杂念,只凭借一颗剑心,按着自己的直觉走了进去。
混沌依旧,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月,有仿佛只是一瞬,空间朦胧依旧,沉涵面色平静,心中古井无波,只往前走去。
片刻之后,一道虹桥突然出现在眼前,沉涵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柔和的牵引力带上云天。
这时,天光大亮。
沉涵只见外间环境突变,朦胧不见,迎接他的是一片钟灵疏秀之所,此地灵气浓郁,空间广阔,也不知道是幻是真。
虹光直接将他带到一座山峰之下。
沉涵拾阶而上,不多时到了坡顶之上抬眼一看,只见一道飞瀑从数十丈高处而落气势雄浑的撞下,激起无数冰珠玉滴。
清潭之旁,有一片清鸿灵光倾泄而下,一个身影朦胧的年轻道人在其中端坐,他手中掌似乎持有一柄拂尘,膝旁则蹲着一只雄姿顾盼的青鸾。
“晚辈沉涵,见过陶真人。”沉涵双手执礼,深深一拜。面前是一位洞天真人,他不敢稍有轻视,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陶真宏微微一笑,拂尘一摆,一股清风将沉涵托起,轻声开口道:“小友无需多礼。”
而后收敛了身上的神光,落出真容来,伸手一点,一个石台便凭空出现在身涵身侧:“且坐。”
沉涵一时之间摸不着头闹,却听陶真人笑道:“昨日有劳小友阻敌,为我清羽门除去一些对手。”
沉涵连说不敢,而后道:“还是占了真人便宜,否则我等也还没有机会得到仙府。这东海虽然未有东华兴盛,但也有元婴真人坐镇。平日就算有这种机缘出世,我这种小辈怎么能有机会插手其中呢?”
这仙府出世,本就有陶真宏的谋划,除了因为得到消息的几方势力刻意控制消息的流通范围之外,便是有陶真人这位实力强悍的元婴真人坐镇。
让其他势力不愿意触了他的霉头,只敢让小辈前来试探,期望分一杯羹。
陶真人看了沉涵一眼,眸中闪过些许探究,他之前与几位元婴修士斗法之时也曾瞥见沉涵大杀四方的场景,当时还以为此人不是个狂徒,没想到沉涵言语谨慎,并不见狂傲。
这也不怪陶真宏乱想,此次仙府出世,其他人那怕也是大战连连,或许还会屠戮一方,那也是为了争夺仙府符箓,目的明确。
要知道东海诸多势力身后都有大修士坐镇,他人若事不关己,便也不会轻易招惹。而沉涵好似什么顾忌都无,也不见明确目的,只凭心中喜好,嗜战好斗至极。
沉涵与陶真宏交谈两句,这才知道被误会了,但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开口道:“晚辈感觉自身有所不足,所以磨剑历练罢了。”
这道也不算假话,杀戮对敌本就是杀剑弟子进步的重要手段。以沉涵如今的手段,若是回到南海与周家那几人对敌之时,不过几招,便可将人拿下。
过得片刻,沉涵只听陶真宏顿了顿,而后轻声问道:“我见你手段独特,隐隐有一种特别的丹道影子夹杂其间。若不犯忌讳,可否请教一二。”
“不愧是洞天真人,只开一脉的存在,眼光好生毒辣。我仅仅只是用了些毒,他便察觉出来不同。”沉涵身体挺直,端端正正的盘坐石台上,面容庄重道:“既然是真人之愿,那又有何不可。”
两界丹道大有不同,沉涵还未有机会见一见此界丹道大师,也没有仔细观摩对比。他自认还算了解陶真宏的脾气以及品行,此时既然被看了出来,想要询问,那借用一下洞天真人的智慧也未尝不可。
托口古传承,沉涵将部分太浩世界的丹道理念以及他的部分猜想说出。
陶真宏手持拂尘,身上气息高远,时而颔首,时而摇头,与沉涵论道一番,只觉收获颇丰。
待沉涵下山,陶真人挥散手中的虚丹,忽然朝身后问道:“你看此子如何?”
郭烈这时从云雾之中走了出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憨憨一笑:“恩师,沉道友战力惊人,日后少清派应该会多一位大修士出来。”
陶真宏沉默片刻,突然叹道:“人家比你有头脑多了。”
从行事上看,沉涵和郭烈皆是好战喜斗之人,不过一人下手狠辣,似乎不过一狂徒,但心底却是一片清明,另一个纯粹便是暴躁好斗,连凝丹这种事都能被人挑衅而打断。
陶真宏看看自己弟子,目光多了一丝嫌弃与无奈,暗道:“那沉涵年岁虽小,资质悟性却是惊人,而且道心坚定,大胆而果决,行事虽然张狂了些,但日后若不陨落,必然有洞天之望。也不知我家这几个小子……有几人可突破元婴。”
莫看陶真宏自己已经是洞天真人,但他知道元婴不易,只看这辽阔的东海,修士怕有万万之数,但几百年年来,突破元婴的又有几人?
哪怕是那些大势力,也不敢保证每代都有元婴修士诞生。比如东海的十六位大妖王,他们皆是化丹三重的修为,但几百年来,却无一人突破这重瓶颈。
也只有十大玄门或是传承底蕴深厚的顶尖势力才可能代代有大量人杰诞生,维护宗门传承。那沉涵也好,张衍也罢,潜力无限,但却也只是门中精英之一罢了。
陶真宏看了看清羽门,只觉自己底子还是薄弱了些,他思索一会儿,对郭烈道:“你先去准备一二,我已经将化丹水炼成,你这几日边在我殿中好好调养,哪里也别去。”
郭烈面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喜色,连忙应诺。他自从凝丹被打扰,只成了小金丹之后,收了许多委屈,哪怕是门中晚辈,暗中也是对他瞧不起。
郭烈虽然一直憋在心底,但也一直渴望着重新化丹,重续大道之机。这次的七叶宣真草是张衍送出的,郭烈心中万分感激,铭记在心。
外面风云变幻,海天辽阔,却是陶真人御使着仙府正往远海而去。
沉涵与陶真宏有约,他提供理论和传承,陶真宏愿意帮他完善猜想,也算是互惠互利。既然有“免费”的高级劳动力可以帮忙,他也就不急着回东华了。
回到之前在玄灵岛上开辟的洞府之中,沉涵盘膝而着,默默运转功法,首先便是要彻底炼化着仙府符诏。
四十九座仙府原本是是一座仙宫,不过后来慢慢演化,除了主殿化为紫玉琅函仙府,偏殿便化成了其余仙府。
虽然其他仙府与那紫玉琅函仙府不可同日而与,甚至不及万一,但也可媲美一般的洞天福地。
这日,最后一处禁制散去,沉涵神识一探,之间一座仙府影像出现在脑海,铜柱金顶,琉璃覆瓦,以回廊长桥相接,金红色霞光耀天宙,紫雾瑞气承托玉阶,屋嵴之上的瑞兽齐齐喷出霞雾。
玄灵岛外,本来被陶真宏以大法力拘束在玄灵岛外的四十与座仙府突然有异动传出。
一个玄袍裹身,脚蹬云履,本在逗弄着几只仙鹤的年轻道人突然抬起来头。他愕然的看着外面一座仙府突然一震,而后化作巴掌大小,仙光大放,往玄灵岛上飞过,须臾便消失了踪迹。
“已经有人炼化符诏,收了仙府。”同一时间,一个身姿鸟娜的红衣女子从洞府中走出,她也是惊讶的看着消息的仙府,对身后之人道:“阿弟,你看如何?”
“岛上能人颇多,这也算不得意外。不过,看仙府消失的方向,应该是那位沉道友吧。”
沉涵不理会外面的动静,看着手中巴掌大的仙府,面上露出一抹喜色:“果然可以大小如意,随身携带。”
沉涵琢磨一阵,神识落入其中,一时之间却有些愣神。这仙府空间极大,比玄灵岛还要广阔几分,而且灵机充足,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吐纳天地间的元气补益自身。
不过,若是想要在其中种下灵脉煞脉,闭关修行,最好可以找一安生之所与外界灵机相融。不然里面虽然有玄奥大阵快速吸呐天地灵机,却也可能损耗过多的元气。
将仙府收入袖中,沉涵忖道:“这仙府禁制等级极高,那陶真宏都要耗费大量功夫才能彻底炼化,这座仙府虽不是紫玉琅函仙府,但也应该是可以抵抗洞天真人几次攻击的。”
若能随时待在身边,这就是一个绝佳的保命之器。
沉涵目光一闪,暗道:“灵机之事也非迫切,我若将其当做别府,又不想安置在某一处,那就需要许多灵萃蕴养了。”
沉涵心念微动,袍袖一卷,却是数以十万记的灵贝扔入其中。
还是远远不足。沉涵摸了摸下巴,毕竟灵贝之类的东西虽然富含灵气,但也不是天生地养的,总是少了些韵味。
沉涵首先便想到了灵石。此界应该保护地脉,以及天地法则的缘故,并没有灵石诞生。
但其他世界却不一定。
若能搬一条灵脉进来,仙府之中的灵机怕是许久都不用愁了。
嗯,似乎可以去其他世界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