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息鼓
郑楚清点残兵,折损十去有五,抚膝叹道:
「这军都关就是条拦路虎,再这么斗下去,我的部众可都要葬身于此!」
其下谋士献计曰:
「将军何不谴些勇士自水路偷袭,进入关沟,复掉头回攻?」
郑楚驳斥:
「你这出的什么计策!
涧内巨石乱立,涧水湍急,逆流而上如何做到?」
谋士胸有成竹,续道:
「可令一小队人马先行,轻装上阵,沿途披荆斩棘,于涧旁巨石每隔数米麻绳栓实,绳又接绳连成一道长龙。
余下主军皆可攀绳涉水,进入关沟也不是难事!」
郑楚大喜过望,赞道:
「妙计!
今夜戌时工兵小队先行,子时再遣两百勇士跟进。
乘夜攻占城门,点火为号,大开关门。
我等暗伏关外,里应外合,大功可成!」
诸事完备,按计施行。
繁星衬月,涧响虫鸣……
工兵小队如期搭建起绳阵,其后队伍缓缓爬涉。
绕过关隘,众人汇集于一处涧沟迟缓迂回处。
队首打个暗号,一齐手脚并用欲爬上关沟内的关道。
怎料这时,四下涌出兵士无数,个个张弓搭箭射来。
众人尽数暴露在敌方视野里,虽夜色灰茫,但星月辉光之下也无处藏匿。
惨叫声,落水声与那涧水激荡的声响混作一处。
转眼间,夜袭人众尽着毒手,有未中箭者也跌落巨涧,生死未卜……
郑楚带队潜伏在关外灌木丛中,屏气凝神盯住城墙垛口。
终于有火把燃烧起来,呼呼的挥动数下,接着关门徐徐展开。
郑楚一跃而起,呼啸一声,引领部众冲将过去。
一人在其身后呐喊:
「将军留步啊!」
郑楚困惑,立步回望。
献计谋士脚步惶急,飞步赶来一把拽住郑楚,急道:
「将军快快撤军,其中有诈!」
郑楚不从,反问道:
「大好良机岂可错过!
公台莫误我!」
谋士慌张,变得焦躁:
「按照约定,得事后城门舞动火把四次,刚才卑职细数却是三次便停止。
恐怕我们已然中计,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郑楚犹豫不定,身旁军士早已涌入城门。
关门立时紧闭,城内火光四起,城墙人头攒动。
接着杀声雷动,哀嚎嘶叫不绝于耳!
郑楚唉叹,被谋士拉拽上马。
「将军速退,迟则晚矣!
这关墙内设有瓮城,军士进入其中进退不能,断断没有生路!
我们还是撤吧!」
郑楚知道大势已去,扼腕长叹,两人两骑孤零零的逃回军营。
次日,军营将帐内,郑楚和属下谋士一同五花大绑跪于地上,齐齐垂头,萎靡无语。
主将位伍德兴厉声喝道:
「安逸了哇?
这下没话说了三!
你说你只是骚扰敌寇,耗费敌军装备。
偷鸡不成,蚀把米!
把自己的精锐白白戳脱不说,还涨敌人威风,挫我军士气!
想想劳资就来气!
你娃固执己见,罪不容恕!」
郑楚气短,无力回道:
「请校尉大人宽恕,我本意速速拿下军都关,好增援青州,以解青州之围。
事与愿违,非我所愿!」
禹山怒道:
「军务处置贵在奖惩分明,倘若今日轻罚于你,军法威严丧失,将士们以此为据,尽皆效仿,到时一盘散沙,自毁长城!
刀斧手何在?
给我拉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郑楚高声讨饶:
「校尉大人饶我性命。
我是太守大人亲派监军,如不信我,可传书证实!」
禹山闻言,微微一笑,果然自己猜测正确。
刘焉放权于伍德兴,但放手不放眼,早就安插眼线于军内。
他明知故问道:
「太守对伍校尉委以重任,为何放心不下?
你说你是监军,有何凭证?
为了推脱罪状,还想诬陷太守!」
伍德兴接话,喝斥:
「恶贼,胡言乱语,想蒙混过关!
今日不斩你,岂不辜负了太守重托!」
「且慢!」
同跪谋士抬头喊道:
「大人操之过急,可待验明正身后再做定夺!
今日之事乃是卑职计谋,与郑将军没有干系。
要杀要剐我一人担当!」
郑楚泣道:
「公台兄不离不弃我已感恩戴德,万万不可一人承担。
是我鲁莽行事,与兄台无关!」
禹山听闻公台二字倍感熟悉,问向谋士:
「还未请教你的名号!
其实你的计谋根据地势山貌而定,有可取之处,只是忽略了一点。
两位行事太急,交战伊始便频繁出击。
如果我是守城驻军也会严加防范,水路险恶,但也是用兵通道,不可放过监察。
换作是我,我自会在屡次攻城不下,敌军懈怠的时候采用此招。
你这计谋只是没有用在好的时段,反而打草惊蛇,适得其反!」
谋士颔首,赞同道:
「司马大人一点就破!
事情就坏在这里,是我的疏忽,我甘愿领责!
我名陈宫,字公台,东郡东武阳人,现在郑将军门下做参军。
盼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伍德兴站起身来,笑道:
「好说,好说!
内个瞒!
郑将军破贼心切,一时失手,不可盖棺定论。
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错败验证了我的策略,需待天时。
郑将军去军邢处自领十仗谢罪。
陈参军献计有功,至于结果不尽人意也是天意,责罚嘛就免了。
不过,而今往后再有人自作主张便罪加一等,决不轻饶!
各位散了,我与司马还有要事相商!」
兵士得令,解开迷茫的郑楚和陈宫的束绑,各自退开。
人众散去,帐内仅余禹山和伍德兴二人。
禹山不解道:
「老伍,你让我看不懂喃?
你这态度180度大转弯,来得有点陡哦!」
伍德兴嘿嘿笑道:
「看不懂才对三,劳资还是要耍些谋略。
那老几是陈宫,我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三。
哪天他想起我的好来,说不定就来投靠我,当我的幕僚喃!」
「老伍,你娃还知道陈宫哇?
怪求不得,你听到后马上就换了副嘴脸。」
「嘿,禹医生你当我是个憨包嗦!
陈宫瞒,就是辅佐吕布那个老几瞒。
谋划不算顶流,但还是忠肝义胆嘛!」
「呦喂!
老伍还熟读三国哦!
厉害,厉害!」
「劳资读过屁的三国演义,实事求是,我不豁人。
但我看过三国演义连环画嘛!
小时候就喜欢看这些小人书,精彩得很!」
「哦,那还好。
晓得收罗人心啰!
看来你是想在三国闯出点名堂哦!」
「能不能闯出名堂,我不晓得!
要是不能立足那才可怕哦!
朋友多了路好走三,我又不是懂不起!
走哦,又切骑马马。
昨天摔了个鼻青脸肿,勾子青痛都还没学会!
劳资不服气,劳资就不信学不会!」
「走瞒,你娃笨求得很!
啷个当上警察的哦?」
「说劳资,你又好得行嘛!
你还不是搞求不醒火,你又杂个当上医生的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