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却又低沉的有些压人。
许拾月并不认得这声音,也对自己中这个模糊的影子并不熟悉。
她不知道陆家的安保是不是靠谱,也不知道许家那边的人是不是真的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不由得紧张了一下。
接着便有一道人影从她视线前方落在,被挡住的光压过来几分浅浅的玫瑰香气。
陆时蓁挡在了她面前。
许拾月就这样被人护在身后。
那偷偷握住切面包刀的手充满了戒备,却又多了两分不易被察觉的迟疑。
她没想到这个人会过来保护自己。
窗外的日光偏侧着落进房内,将陆时蓁跟不远处的男人划出一条界限。
陆时蓁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并不认得这个男人,只是这个陌生人又是能操纵得了家里的电视,又是能畅通无阻的进到屋子里来,还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还不够让人警惕的吗?
她昨天晚上可是赌上了全部积分费把许拾月找回来,不能再让她出差错了。
只是警惕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时蓁觉得这声音有一点耳熟。
还不等她想明白这个疑问,一直在厨房的孙姨就快步走了出来,对着这个突然走进来的男人毕恭毕敬:「少爷。」
陆时蓁登时怔了一下。
这个对许拾月并不友好对男人居然就是原主的妹控哥哥?
像是感受到了来自陆时蓁的质疑,陆时泽主动问道:「蓁蓁怎么不跟哥哥打招呼?」
那声音比方才不止温柔了一个度,甚至听上去还有些失落。
陆时蓁对应付这些根本没有经验,努力设想着原主的样子,对陆时泽喊了一声「哥哥」,接着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妈妈也知道了。」
陆时泽说着便抬手按了一下遥控手里的遥控,被他暂停的电视新闻就彻底退出了界面。
漆黑的电视屏幕晃出几道仿佛在连接的电波,接着成美妍女士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中。
她去的国家跟本国有不小的时差,镜头那边的天空已经黑了。
而她不知道是从哪里逛完回来,妆容精致又笑容满面的对这边的人打招呼道:「hello,我的宝贝们,几天不见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妈妈。」陆时蓁没想到成美妍也会出现,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要知道,原主在家人面前一直都是一个伪装的很好的优秀好孩子,她万一应对过来,掉马了怎么办?
不过成美妍也不用陆时蓁应对。
她这样绕过她的女儿,直接看向了站在后面的许拾月:「拾月呀,你怎么样?下午听到这件事情吓死我了,你有没有被吓到?」
「多谢阿姨关心,我没事。」许拾月平静的摇摇头,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具。
「哎呀。」接着电视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成美妍方才还温柔亲切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紧张,眼睛直盯着许拾月脸上贴着那块医用纱布,「怎么脸上贴了这么大一个创可贴?有没有事啊?」
想着许拾月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在昏迷,陆时蓁替她解释道:「妈妈你不用担心,不是很大的伤口。秦医生昨天检查过了,伤口很浅,这是怕它被空气里的细菌感染。」
「哦,那就好。」成美妍长舒了一口气,疼惜更甚了,「吓坏了吧,拾月。」
「还好。」许拾月摇摇头,依旧是那幅平静的云淡风轻样子。
「好什么好。」成美妍却不然,她向来直爽,有槽必吐,「你那两个伯伯真不是人,还血亲呢。要是你当时坐在车里,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样还想找我要人,我看就不该在电话里拒绝他,非得当场飞过去给他们两巴掌才行。」
说道激动出,成美妍还在视频里比划了两下。
陆时泽站在一旁轻咳了两声,提醒成美妍道:「妈妈。」
成美妍立刻反应过来,笑着收回了自己横在视频里的手,道:「不好意思拾月,阿姨也不是那么崇尚暴力的人。」
许拾月摇摇头。
她看不清电视那头成美妍的动作,也并不介意她的直爽直言。
因为昨天的风波,许拾月发现自己的视线又重新变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屏幕里的成美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模糊地轮廓,光影在视线中变化着,却描绘不出她的动作。
说起来也是巧合。
眼睛的好转只是假象,就像是她这些日的异想天开。
没有人注意到少女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成美妍想着刚才自己提到了许拾月的家事,接着安抚道:「拾月你不用担心之后的事情,善后工作时泽会去做。许家那边我去出面否了他们,我给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来骚扰你,对你动什么歪心思。」
成美妍的话说的铿锵有力,甚至比上次跟孙晨晨妈妈们对峙还要有底气。
话音刚刚落下,陆时泽便抬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只见几个彪形壮汉步伐铿锵有力的走进了别墅,黑漆漆的西装穿在身上就像一座墙:「小姐好!以后二位小姐的安全就由我们来保护!」
陆时蓁就这样听着这洪亮的声音,有一种被刷新了认知的感觉。
她单知道原主家有权有势,是S市的顶尖人物,却没想到甚至还有能跟许家叫板的资本。
难怪原文中原主能将许拾月在家里的事情瞒的这样紧,甚至最后没被许家查到一丝一毫。
这样好的家庭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去违法乱纪!
陆时蓁在心里狠狠地惋惜了一通,转头便对许拾月道:「现在你可以更放心的住下来了。」
日光落在少女的脸上,她垂眼听着陆时蓁的话,一时没有回答。
许拾月承认,自己这次的确是冲动了。
她跟罗寂都太过天真的以为她们还是过去的时候。
可是身为靠山的人已经倒了,她们现在两手空空,不会有人愿意站在她们这边的。
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博取大多数的信任,谁会冒着丢掉工作甚至家庭生活的风险,去听信一个瞎子孤女的指挥呢?
陆时蓁说的没错,在陆家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是最重要的。
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偌大的别墅安静静的,有人在沉默的思考。
只是陆时蓁还没有等来许拾月的回答,成美妍的声音便穿过了屏幕。
「蓁蓁。」
陆时蓁登时就像一个上课时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浑身的毛孔都紧张了起来:「妈妈。」
「妈妈让你想好的解释你想好了吗?」成美妍托着下巴,靛蓝色的指甲在脸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笑音温和的问道。
这下不仅是上课被点名,还是被点名查作业突然发现自己还没做。
陆时蓁顿时更加紧张了,左手不由自主扣起了右手掌心:「那个……妈妈,我……」
成美妍看着自己女儿的这个小动作,哼的笑了一下,大手一摆:「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怎么样都好,你这次做的都很对。」
陆时蓁顿时如蒙大赦,刚想要谢谢成美妍,却被她下一句话噎住了:「不过想让拾月在家里住下去,我是有个条件的。」
「你们这两个小孩不论有没有成年,现在都还是一名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所以,这学期期末考试,请你们务必都考进年级前50名哦。」
成美妍笑的格外温和,眼睛里却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压力。
陆时蓁滚了下喉咙,心里挣扎着的全是拒绝。
她在原世界的成绩并不是很好,高中毕业后更是把全部知识都忘光了。
这些天学校一轮复习,她觉得自己能做到保持原主年级前一百的名次不退步就很不错了。
年级前五十……
为什么偏偏要来为难她一个学渣。
她为了自己这双腿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陆时蓁脸上细微的小表情,成美妍说着就看向了一旁的许拾月:「拾月,我们家蓁蓁从来没有进过年级前50,你有时间可不可以多帮帮她?」
陆时蓁看着成美妍脸上的期待,有些不忍心看她待会的失落。
让许拾月辅导自己的功课,她怎么会肯。
虽然说昨晚自己上了个大分,但根据现在都还没修好的积分ug来看,许拾月对自己的好感也不会高的哪里去。
共处一室,还要帮助自己学习。
简直天方夜……
「您放心阿姨。」
「谭」还没有从陆时蓁心中吐出来,许拾月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就这样歪了下脑袋,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许拾月。
日光落在少女削瘦的身上,将她笔挺的身姿投映在墙上。
她就这样站着,表情平静,声音也听不出有任何波澜,更惶论厌恶:「陆时蓁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找我。」
危机总会让人慌了手脚,冷静下来才能让理性重新回归它原本的位置。
许拾月不是对陆时蓁放下了戒备警惕,那画在「陆时蓁」的名字后面,依旧是一个问号。
只不过她明白她现在需要留在这里,韬光养晦。
而这个条件是能让她在这个地方呆下去的筹码。
成美妍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几分。
她就这样撑在桌子上,笑着对陆时蓁道:「听到了吗?蓁蓁,你要多少向拾月请教。」
「对了蓁蓁,我昨天听你们吴老师你们今天考试了,不如就今天晚上去问问拾月吧。」
也是仗着许拾月看不见,成美妍给陆时蓁的眼神示意带着几分撺掇的意味。
陆时蓁一时不知道成美妍是友军,还是来给自己捣乱的,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
夜黑如墨,乌云遮住月光仿佛有无限愁绪。
陆时蓁捏着手里的理综卷子站在许拾月房间门前,一脸的担忧:「湫湫,你们系统里有没有那种因为被嫌弃太笨,而扣分的先例啊?」
「有……」湫湫没敢隐瞒,「之前我带过的一个宿主就是这样,那个男主是个顶级学霸,换了一百种方法教她解题,最后还是不会,光是那一晚上就被扣了一百多分。」
听到这个数字,陆时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过去她听到这个数字并不会觉得怎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她现在是真的有一百的积分,真的是一分都不想失去啊……
「咚,咚,咚。」
「咚咚……」
楼下客厅的古董钟发出了整点的报时声,同楼梯间传来的脚步重合在一起。
来送东西的孙姨看陆时蓁站在许拾月房间门口迟迟没有进门,还以为她是害羞,主动就替她推开了门:「小姐怎么不进去,别让许小姐等久了。」
孙姨真不愧家里的老管家,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把陆时蓁的所有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卷子被握着发出细微的声音,她就这样站在许拾月房间的门口,彻底退无可退。
「许小姐不要见怪,我们小姐平时自己一个人习惯了,还需要慢慢适应。」孙姨得到了成美妍的授意,热情的将陆时蓁推着坐到了许拾月书桌旁的椅子上。
两把椅子原本是并列在一起的,陆时蓁被孙姨安排着坐下,两人的肩头便交错相抵在了一起。
盛着东西的托盘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有热气略过两人之间,轻薄的衣料毫无间隔的传递两人之间温度。
因为挨得太近,陆时蓁能嗅得到许拾月发间淡淡的清香,那不争气的心跳又一次咚一下咚一下的敲击胸腔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这是原主残存在这身体里的微弱变态意识,在对她跟许拾月有接触做出的反应。
这是第一次两人在同时清醒的状态下有这样的接触。
许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孙姨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此刻的窘迫,笑着握住了门把:「果盘、咖啡、茶饮都已经给两位小姐放好了,接下来不会有人来打扰二位了。」
接着关门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走廊的光被门彻底隔绝。
陆时蓁像是被解开了束缚的兔子,立刻抬起了自己的椅子,仿佛在抢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积分一样,格外有分寸向外挪了挪:「那个,不好意思。」
许拾月轻轻摇了下头,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没什么波动的问道:「卷子对过答案了吗?」
「嗯。」陆时蓁点点头,看着自己手里用红笔批注过的卷子有些紧张。
「估计能拿多少分?」许拾月问着,别了一下头发。
没人注意到,那垂在耳侧的长发下原藏着一抹红晕。
「生物83,化学89,物理……」一开始陆时蓁说的是很有底气的,只是到了物理声音便弱了下去,甚至有些听不清楚,「保守65。」
利落的笔尖划在纸上,敲出来的盲文记录着陆时蓁说的成绩。
许拾月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评价道:「生物、化学都可以,物理不及格。」
这评价中肯又格外直白,陆时蓁却不太想给许拾月一个自己成绩不好的初印象,挣扎着,小声嘟囔道:「就差一分。」
「差一分也难进前五十。」许拾月却提醒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严肃,有几分后期一丝不苟的感觉了。
陆时蓁立刻乖巧的坐在一旁,紧抿着嘴巴像只小鹌鹑。
「从三科成绩看,生物化学两科的知识点你自己可以解决,我今后给你的补习重点在物理上。」许拾月分析着,不紧不慢的将自己桌上的盲文教材拿了出来,「物理不及格是基础不过关,只解决讲这些错题是没有用的,我们先从基础打起。」
「好。」陆时蓁一口答应。
刚刚已经摸到了许拾月认真的态度,陆时蓁也立刻跟着认真了起来。
她想自己哪怕是真学不会,但这样良好的学习态度摆在这里,许拾月也不会很为难自己……跟自己的积分吧。
只不过事情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许拾月的基础知识点讲解进行的有条不紊,陆时蓁忽闪忽闪的眼睛也闪烁的格外又规律。
少女方才还笔挺的坐姿像是被风吹弯了的树枝,慢慢慢慢,就低了下去。
手里握的笔抵在本子纸上记录着公式,眼看着「y」的尾巴越拉越长……
慢慢的,慢慢的,那一睁一和的眼睛,已经闭了有九秒了。
「宿主,宿主,不要睡啦!」
忽的,湫湫着急的声音从陆时蓁的耳边炸响了。
少女的脑袋猛地往下一掉,在差点磕到桌面的前一秒猛地停住了。
陆时蓁就像只被突然惊醒的兔子,四处望着。
却发现手里的笔已经滑到了本子最下方,一个「y」让她拉了一个本子那么长。
许拾月讲解知识点的声音还在耳边平稳的传来,陆时蓁心虚的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睡着了。
「我的老天爷啊。」
湫湫飘在陆时蓁身边,看着她上下文并不连贯的笔记,道:「宿主,你这样下去会被扣分的。」
陆时蓁苦着一张脸,看着本子上被她记录的歪七扭八的公式:「可是我好困啊,湫湫。」
「这个世界他有魔法的!她让我一看物理书就想睡觉!」
湫湫听着陆时蓁这一番讲责任归结到世界上的说法,一脸「你看我信吗」:「宿主……」
「你们系统没有这种可以自动填充知识的金手指吗?或者积分兑换也行,记忆面包也行。」陆时蓁异想天开,眼神里满是真挚,「我很能吃的。」
湫湫满是歉意:「抱歉宿主,我只是一个初级职称的系统,没有这种权限。」
「……」
陆时蓁不想说话了。
她在原世界就没有学懂物理,这都毕业上大学,彻底放飞自我了,再学简直就是零基础。
为什么人家穿书就是各种金手指,逆天uff随便开。
她却要救女主、学物理,学不好物理还要面临被扣分的风险!
陆时蓁觉得她上辈子可能是一只被许拾月养护长大的苦瓜。
这辈子来报恩了。
看着陆时蓁十分苦恼的样子,湫湫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好伙伴,飞快运转着,道:「宿主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呀,学不会没关系的。我可以给宿主提供许拾月的教学视频,宿主什么时候想看都行。」
「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陆时蓁顿时眼睛一亮,「虽然我现在跟不上,但笨鸟先飞嘛。」
「而且说不定我自己钻研,就不那么想睡了。」
「是啊,宿主。」湫湫疯狂点头应和,「你可千万别睡了,这妥妥的扣分项啊!哪怕是清醒着走神也比睡着好啊!」
「对对对对。」陆时蓁表示赞同,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的一百分,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什么方法都好,她看不见,我只要不睡着就行。」
这么想着,陆时蓁开始才去走神方针。
环顾四周,但凡是能吸引她注意力,让她不想睡的事物她都要盯一会儿。
于是从许拾月房间的花瓶,到床头柜,再到二号植物老弟。
可物理加晚上的双重uff太致命了,陆时蓁的睡眠进度条一个劲儿的掉。
在她将许拾月的房间看了一个遍后,视线终于落在了这房间的主人身上。
宽松的居家服套在许拾月的身上,笔挺的身子却没有一丝松散的味道。
那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从她背后倾泻而下,月光落下给她染一抹光晕。
她的手缓慢的游走在看起来全白的书上,安静沉默的用手指感受着着一本书的文字。
陆时蓁觉得许拾月身上有一种奇妙的磁场。
她平静着,也能感染着让其他人一同平静。
许拾月叙述知识点的声音平静而缓缓,清冷的嗓音在这夜色下有一种空寂的好听。
陆时蓁发现,她只要不仔细听她讲的那些内容,甚至都不会产生一丝睡意。
于是陆时蓁就这样被她感染着,像是找到了不用扣分的灵丹妙药,那种在黑夜里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时被击退了大半,视线完全落在了许拾月的身上。
比起方才一眼就能看清的东西,许拾月是无法用一言概括的。
绝佳的骨相即使是在身体状态不好的情况下也能撑起她皮相,浅樱色的唇瓣微微张合着,缀着一丝不至于太过凉薄的饱满。
那如鸦羽般的眸子微微低垂着,月光穿过书桌前的窗户,给原本暗淡的眸子点上了几分亮光。
陆时蓁觉得如果许拾月看得见,眼睛也一定会是这样,明亮亮的,像是缀着无数星星,或者是放在月光下的黑珍珠。
长方的窗户笼住桂树后的月光,柔和的洒进室内。
而许拾月就坐在那束月光下面。
真的好漂亮。
是那种让她这种直女都会觉得舍不得挪开眼的漂亮。
陆时蓁这样想着慢慢就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将脸颊放在了上面。
真不愧是女主……
就在陆时蓁的眼神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的时候,视线中的那名少女兀的停下了她的笔。
接着她就看到那枚方才被自己仔细描绘过的唇瓣微微张开,原本说着物理名词的话语变成了自己的名字:「陆时蓁。」
只一瞬间,陆时蓁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想着许拾月看不见,她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保持着握笔的姿势,一副听的认真,对许拾月突然喊自己名字很是不解的样子:「怎么了?」
许拾月表情平淡,看着这个慢慢同她拉开距离的影子,饶有意味的提醒道:「你已经盯着我的脸看了十三分钟了,还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