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炁绝

第46章 炁绝

“还…在…?”

迎上那道视线,李鹤之略有点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去,亦扮作没听见对方的话语一般。

“你听到了多少?”

齐南蝶冷冷问道,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热络起来的态度,似又变回了第一天的模样。

“额…其实我也没听见什么…就…”

李鹤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其实自己真没听见什么。

“时间还早,去祖母那一趟吧,她有说过,等你醒了后,要过去找她。”

齐南蝶丢下这么一句话语后,本也想扭头就走,似有种眼不见为净的心态。

但又突然想起,按祖母的说法,貌似是要她们俩人一起过去…

所以她还是留了下来。

“啊…好,我等下过去…”

李鹤之从榻上撑起身来,全身上下的那种麻醉感还未彻底退净。

他刚一落地,脚下就是一个没站稳,便向前跌去…

谁说平地摔不科学的???究极致死量的全麻手术过后,能不平地摔才是怪事吧?!

噗通…

想象中的猛男跌倒,美女急扶并没有发生,李鹤之是颤颤巍巍的摔了个大礼拜年。

想重新爬起身来,全身的肌肉却一阵酸软无力…

我这是昏过去了多久啊?怎么都躺到肌肉萎缩了…?

在地面上休息了一会儿,待重新爬起身来,李鹤之却见,站在他身旁的齐南蝶只是直楞愣的,用看傻子一般的表情望着他。

额…红心没刷满,好感值不够,所以没触发美女贴贴吗?也过于真实了吧…

李鹤之尴尬一笑,拖着还是半麻的全身,便跟着齐南蝶走出了帐外,直奔老妪所在的兽皮大帐而去。

不过以齐南蝶往常那大步疾行的速度,可是累惨了李鹤之。

都还未作任何的康复训练,还能勉强跟上对方,李鹤之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算很好了。

“祖母,人领来了。”

“进。”

一进大帐,李鹤之就见到了场中有六、七个寨汉坐在右席,似在向老妪汇报些什么,且已进行到末尾。

“南蝶,你也入座吧,南鹃会负责起议侍的。”老妪挥挥手,如此安排道。

“祖母,我能做…”

“嗯?”

“是。”

齐南蝶一听老妪的话语,急忙就想辩解些什么,但话未说完,却被老妪打断,她自然不敢顶撞寨主的吩咐。

而在齐寨之中,负责起侍奉场务的人选,一般都定为下任寨主的候选。

要想被寨人尊侍,首先就要敬奉寨人,这是齐寨百年来唯一没变的规矩。

此番安排的含义,便可想而知,那群寨汉互相望了一眼,因不清楚情况,所以也并无言语。

如常般被安排入座,李鹤之坐在左席,便静静听起这场汇报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早有吩咐,齐南蝶这回,竟是被南鹃安排坐至他的身旁位置。

“老十二继续说。”

“唯,二姐…”

被称为老十二的中年寨汉应答了一句,便又继续言道刚刚未尽的话语:

“谦称那边态度不明,我之后有按二姐的吩咐,领寨人进城去找熟人试探口风,但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前些天,在绛教那班人进城时,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进去的,一切的进城排场都如往常般大张旗鼓,是按照两教来往的正常礼仪办的…”

“是该举教旗的举旗,

该敲铜响,该打皮鼓的也一个不缺,谦城的外门主甚至亲自接迎了,这些事都是寻常邑人们,都瞧见了的,做不得假。”

等老十二将话语说完,老妪应声点点头,然后如自言自语般总结说道:

“也就是说,绛教那边,是并没有向四相门方面兴师问罪的打算…”

“小五,你那边呢?”老妪转向右席偏下端正坐的寨汉,又如此问询道。

“大姨,虎头贼那边,这几日都大门紧闭,巡山警戒的贼人还比往常多了几倍,二狗子侦查回来,手脚还被他们的一个巡山贼人打伤了,不过他也没吃亏,是做掉了那个贼厮。”

五子哈哈一笑,是对手下人的这番战绩颇为自得。

老妪闻言点点头,表示清楚,后便言道:

“很好,虎头贼虽然势大,杀一个不算什么,但南犬能有如此血性,还是不愧我们齐家人名讳的,你之后带他去领些好药、好肉与银子,再好好休养几日。”

“唯。”

五子喜笑颜开地应是,后又得意地望了自家那几个同宗兄弟一眼,就好像是他亲自手刃的虎头贼一般。

“你们先下去吧,不过探查巡视要保持,他们教门那边,虽然没什么大动作,也不像会针对我们齐寨,但我这几天有些心绪不宁,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老妪讪讪说道,右侧一众席上者纷纷应是,便接踵离席。与齐南蝶关系较好的几人,却在离场之时,又往李鹤之这二人的方向偷瞧了几眼,似在好奇这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但无奈,老妪是没允许他们旁听…

遂,当正事安排妥当,现在终于是轮到了李鹤之这边。

现在的场上,就走剩下了四人,一时间是无人率先开口…

而李鹤之知道这件事始末,的确是自己理亏,还全因自己没头没脑的乱配药剂,而有此暴露…

他虽然不太清楚偷师这种事,在神苍大陆上的严重性质,但电影中的类似情节,他还是有曾看到过的…

无非三刀四洞,断手断脚嘛…

但他还能坐在客席,李鹤之是觉得自己,总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的吧?

且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于是乎,他便想着担下这整件事情的责任,率先开口说道:

“这件事责任在我…”

“这件事怪我…”

一道平静的女声是与李鹤之异口同声的响起帐内,李鹤之侧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正是身旁那表情淡漠的齐南蝶。

“呵?见过争功的,头一回见抢罪的,是都觉得仗着自己的身份,我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吗?”

老妪冷笑了一句,半响无言过后,她后又接口道: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责任在自己?齐南蝶,你先说。”

“我不该外泄我们齐寨拳谱的…”齐南蝶捏着耳朵,低头应答道。

就如同回到了小时候,被祖母问责时一般,声音是透着隐隐的委屈。

“还有呢?”老妪见齐南蝶如此动作,白了对方一眼。

“还有…还有…想不到了……”

一物降一物,齐南蝶在自家祖母面前,是一点都无出门在外的飒爽,反而是一副弱小可怜的小女儿姿态。

又瞥了齐南蝶一眼,老妪转头看向李鹤之。

“偷师齐寨的武学,全是我一人的主意,齐姑娘是我以恩胁之,被迫教导,全与对方无关,我认罚。”李鹤之正襟危坐答道。

“你…的确不是姚广济私生子。”

闻言的老妪一愣,又没头没脑的丢下一句如此话语后,便叹了口气,继而缓缓言道:

“南蝶,你是否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我没有。”

“你有没有外泄兽意拳,我能不知道吗?此番叫你过来,你是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老妪挥挥手,让身旁随侍的南鹃先行出帐,貌似是有另外的话语不便与第三方知晓。

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了三人。

“南蝶这件事上,错在没提前通报于我,武统不管大小,皆事关一脉传承,儿戏私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寨主吗?”

老妪严肃说道,只见齐南蝶的头是垂得更低了几分。

“至于你小子,态度倒是做足了,但是这种小私小谋,始终难登大雅之堂,不管你是用儿女情长,还是以恩威并施的方式胁迫,偷师到底是偷师…”

“没被正主发现还好说,但你急于求成的愚蠢,导致的东窗事发,可是会断送你自己一条好好性命的…”老妪阴测测言道。

似乎她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摔杯为号,是让外面的寨人重新进来,将李鹤之叉出去体验体验他创造出来的那个老虎凳。

“寨主教训的是。”李鹤之闭眼应答道。

层层叠叠的武家规矩摆在那里,不管是大门还是小教,都没有放过偷师者的说法。

这并不是一个各家门教开放交流的包容世界,武统的自闭式传承,那才是武家主旋律。

每一个阶级的上升通道,是犹如沙漠漏斗滴细沙,水库堤坝下的不锈钢水龙头放细流,寻常人家想去观望同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风光?

哪有那么容易…

或许寄希望于下辈子投个好胎的概率,还是比一介无关苍黔,得到一门别家的正式武统传承要高的…

“你是为何想入武道?”

老妪手指敲击前方桌案,突然就话锋一转,问向了李鹤之。

“路上看见了一些不公道的事情,我觉得做一个寻常平民,或许连为弱者发声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何制止与矫正?所以为了有能力自保也好,为了不让自己深夜时多想也罢,我想成为一个武人。”

听到问题,李鹤之大大方方地诚实答道。

这的确是他的心中所想,那些个想不明白的事情,也的确是折磨了他数个入梦前的夜晚…

“理想是好的,但可惜,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

老妪讪讪点头,等李鹤之将这一段话说完,她便如此讲道。

诶…看来我这一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李鹤之在心中如此暗叹一句后,却听上首老妪继续说道:

“你的体质,就注定了你此生无法练武。”

“这也是你现在还能坐在席上,不被五花大绑的押在席下的原因之一…”

“?”李鹤之一挑眉,不解般望向了老寨主。

无视李鹤之的目光,老妪看着低头无语的齐南蝶,话语却像是解释给李鹤之听: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武家通常都称他们为炁绝者,他们天生就无法练武,只因他们生来便没有炁脉,这种人与真炁一途绝缘,就算给他们一卷一品天书,他们也只能练出花拳绣腿来…”

“你,便是炁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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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世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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