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擂台赛
“你一个奴仆!竟敢坐主子的位置?”
身旁另一名少女捉着愤怒少女的袖口,低声道:“婷瑄,别这样。”
“什么叫别这样。”陈婷瑄不停劝告,对周围人大声喊道:“这家伙是牧薪尘,家族的罪人,他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同坐?”
话语刚出,便在子弟间引起了骚动,他们交头接耳,指着牧薪尘窃窃私语。
“牧薪尘?不就是那个欠下百万两银子外债的家伙吗?”
“何止是这样,听说他的父亲也是一奇才,去逛青楼把自己腿玩废了。”
“有这事?具体说说呗……”
牧薪尘神情凝滞,而后朝众人低吼道:“够了!”
“你什么意思?想打架?”那些子弟各个怒火冲天,撸起袖管就要向牧薪尘走去。
牧薪尘向后挪了挪,表情也柔和了起来,解释道:“我去别的位置坐……”
凌海城之人性情火爆,这些普通子弟也都不例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打至重伤,唯有核心子弟才冷静一些,牧薪尘可不想掺这锅祸水。
陈婷瑄却未因牧薪尘的退让而消停,质疑道:“其他位置?想多了吧,忘了吗?你已经在上个月被贬成了家奴。”
伸出戴着五枚戒指的右手,她指向广场最末端,那里连一个座位都没有,却有一大群家奴站在原地。
“你该去的是那里。”
还真就忘了这茬。
牧薪尘嘴角微微抽搐,点头应了下来。
“这才对嘛。”陈婷瑄愉悦道:“家奴就该待在家奴应该在的地方!”
并没有过多理会,牧薪尘径直朝家奴们的所在地奔去,他不想惹事,倘若给那些族老找到理由,不知又要被冠上什么罪名。
现在的牧薪尘只要安安稳稳的过完族会,静待被逐出家族,那样就不会再受到欺凌了。
逐出家族,那是族老们最后能用的手段了,否则再过几日,牧薪尘年满17,便可以自立门户,
这也是为什么牧薪尘笃定他今日会被逐出家族,毕竟他根骨被夺,已经没了价值,既然家族捉不到杀他的把柄,那就只能找个更小的理由驱逐了。
“等出去后,我就在城内找个能干活的地方,带着父亲省吃俭用着过日子!”牧薪尘暗自鼓励道。
挤入杂乱无序的家奴堆里,牧薪尘挑了个视线还算可以的位置,就这么站在原地,静等族会开始。
一段时间过后,有个身着布衣的老者步上高台,并敲起了手中铜锣。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
停下动作,老者高声呼喊道:“恭请族长及各位族老就位——”
语落,场上掌声雷动,欢呼声更是响彻云霄,所有子弟都在庆贺几位高层的到来。
牧薪尘扫视一周,就连家奴也在一起庆贺,宛若能在陈家当下人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分。
在这种欢愉的气氛下,唯有牧薪尘不为所动,他知晓这其中的真相,自然是不会对陈家高层有所景仰。
老者说完话便又敲起了锣,高台旁的两位也敲上大鼓。
顿时间,场内锣鼓喧天,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女也从高台后缓步上台。
为首的是一位老妪,她不仅着金绣长袍,脖间还挂着几条项链,就连脚腕上都系着宝石相间的细绳。
见此人到来,牧薪尘眯起眼睛,低声道:“黄秀珠……”
黄秀珠,陈家现任家主,她在丈夫去世后一手独揽大权,才成为了外姓家主。
在众子弟的欢呼下,黄秀珠领着几位族老就坐。
“各位陈家的子弟们。”
黄秀珠刚开口,话语便传遍整座广场,她的声音里携带着灵力,此乃修行之人才有的能力。
停顿片刻,她继续道:“接下来就是一年一度的族会,首先进行的便是擂台赛,我族15-20岁的少年少女们都将上场,并且一决雌雄。”
听到擂台赛,牧薪尘一阵苦笑,去年的他就被推上了擂台,与那些踏上修道之路的少男女们争斗。
说是争斗,但其实就是让他被动挨打,第一场便被打成了重伤,修养数月才好了过来。
“不过今年应该不可能发生了吧,毕竟我都被贬为家奴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那些子弟一同上场。”
牧薪尘松了一口气,或许贬为家奴是件好事吧,至少不用挨揍了。
又一堆废话后,黄秀珠最终道:“我宣布,擂台赛正式开始!”
接着,牧薪尘发觉身旁的家奴交头接耳,在讨论着什么,他便侧耳欲听。
“听说第一局是由那陈亭锐上场啊!”
“你说的是那个十岁踏上修行之路,大器晚成的陈亭锐吗?”
“对,实不相瞒,那陈亭锐是我家的小少爷,前些日子见他修行,身上散发滚滚热气,实力深不可测啊!”
“唉……可惜我们这些家奴无法修行,否则……”有家奴感叹道。
“闭嘴!身为家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你有什么意见?”
言罢,两人竟是打了起来,其余家奴也不制止,在旁边欢声叫好。
牧薪尘默默低着头,眉头不由的紧皱。
“五年前我的根骨被秘密嫁接到了陈亭锐身上,他这才拥有了地阶根骨。”牧薪尘在心里怒道:“真可恶!本来我身负天阶根骨,前途一片光明,而陈家竟不顾降阶的代价,也要将其从我身上摘除。”
就在牧薪尘愤愤不平时,高台上的老家奴再次发声。
牧薪尘这才发觉,这老家奴也是修道之人,声音宏亮而悠远,显然携带着灵力。
老家奴宣读道:“第一场擂台赛,将由核心子弟陈亭锐对上……”
“家奴牧薪尘!”
“哈?”牧薪尘惊讶的叫出了声,这什么体制,原来子弟还能对上家奴?
闻声,周围家奴都投来异样眼光。
“咳咳。”牧薪尘理了理思绪,不论多么荒唐,他现在都必须上去迎战,否则让陈家找到缘由的话,可能会将他送上刑台。
“让一让!”他推开好几名家奴,用时半分钟才终于挤到外头,晃荡晃荡的上了擂台。
对面,陈亭锐抱手而立,他身材壮硕,比陈书不知壯了多少。
见牧薪尘上台,陈亭锐疑惑道:“你就是牧薪尘?”
在他看来,这对手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仅是位家奴,看上去还体弱多病,力气不足他十分之一。
“没错。”牧薪尘点了点头:“我就是牧薪尘。”
“为何你如此弱小,还会跟我对上?”陈亭锐缓缓问道。
“没有头绪。”牧薪尘耸了耸肩,随意道:“能放水就放水,不能放水就一拳把我打昏吧。”
嘴上说着没有头绪,但他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想来族老是要以此打压,让他做出不合规定的事情以便夺命。
牧薪尘对此没什么看法,既然决定了忍气吞声,那就要贯彻到底,即便挨揍他也会忍下去。
过几日他就满17岁了,就算陈家没有把他逐出家族,那也能自立门户,带着父亲在凌海城的偏远地带生活。
他可不想失去这宝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