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华章(冷峻遗传了他妈的恋爱脑?)
在张团心目中,梅霜,他的女神,一定是一个像她的歌声一样温柔如水的,百灵鸟一样性格的女性,这还是他头一回近距离跟女神接触,激动万分。
但自打进门,女神就一直在发飚,让张团长心惊胆颤,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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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梅壮着胆子过去安抚老妈:“妈,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梅霜手指陈刚,再指张团长:“思雨妈妈明明是个伟大的烈士,可是你看看这些愚蠢的,愚昧的,盲目的蠢货们,却恶意揣度她,暗示她是个逃兵,他们卑鄙,无耻,臭不要脸!”
及目四顾,正好书架上有一面小红旗,她拿了下来,捧着,问陈刚:“知道红旗是什么颜色吗,知道当从高空俯瞰,敌人在准备投放炸弹时,会最先注意什么地方吗,是有红旗,有红色的地方,因为那代表着部队,武装力量,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毛素美出去的时候要戴一条红围巾?”
思雨的妈妈有一条非常漂亮的红围巾,在战地医院时,因为她皮肤白皙,漂亮,当围上那条红围巾,路过的谁都要说一声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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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空炸结束,她是落在炮弹火力正中央的,人已经不成型了,是从一条红围巾,冯慧认出了那是思雨的妈妈,并猜测,她可能是害怕炮火,躲的时候被炸没的。
烽火连天,满目疮痍下,人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探究太多。
既然冯慧说她是跑出去躲炮时被炸的,那么,档案就不会记载她为烈士了。
陈家祥返回战场,继续杀敌去了,陈刚抱起嗷嗷待哺的思雨,把她交给了冯慧,于冯慧的话,因为她和毛素美是妯娌,陈刚也深信不疑。
当然,胜利后,为防孩子们为此而讥笑思雨,大家也就选择闭口不谈。
但是,一个十几岁就敢跑出家,去往根据地的,勇敢的女兵,怎么可能会怕一场小小的空袭,平常都不敢戴出去的红围巾,她为什么当时要戴出去。
没有人去追究过她的内心,没有人去想过,她当时在想些什么吗?
梅霜愤怒的说:“她是为了吸引敌机的注意力,是为了整个战地医院,才带着红围巾跑出去的,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她救的!”
她用自己,保下了战地医院,许许多多刚刚出生的孩子,和她们的母亲。
而陈刚和冯慧夫妻,一个愚蠢一个自私,以卑鄙之以的卑鄙之心,揣度烈士,他们自己自私,阴暗,狭隘,却让烈士忠骨,埋名多年,无人凭吊。
梅霜懒得跟老实巴交的陈刚掰扯,只问:“你那个尖酸刻薄,自私无比的老婆呢,让她滚来,我必须得抽她两巴掌才能解气。”
冯慧如今在首军院,也算个传奇任务了。
弟弟偷东西,妹妹当敌特,丈夫都被她拖累的早早病退了。
但迄今为止,大家说起冯慧,总还要说句可怜。陈刚也觉得妻子太可怜,太委屈,一直不松口,不愿意跟她划清界限,离婚。
但在此刻,他恍悟了毛素美之死的真相后,就认真考虑,要跟她离婚了。
也许冯慧并非故意的,她只是太过自私,太过胆小,也太过陕隘了,才会把英雄想象的跟自己一样。
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自私和陕隘,即使在战争中得以苟命,且活到了解放后,她也终究,堕落到了牛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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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看来,她今天的下场,皆是她自己的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给梅霜冷目盯着,陈刚惭愧,愧疚,无地自容。
躲开她刀子一样的目光,却又看到思雨兄妹,一样纯洁,坦诚的目光,一样大的,无辜的双眸,一起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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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比较笨,也比较老实的人,勤恳工作,疼老婆,爱孩子,也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也曾因为家庭的巨变而委屈,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平。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比起胡茵,毛素美,他堂哥陈家祥,他们夫妻,确实是,其蠢如猪,又因为蠢,才能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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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陈刚不语,梅霜继续拍桌子:“你那个爱人人呢,把她给我找来,我要给她开个独家批评会。”
曾经,梅霜特别看不惯批评会,觉得大家你批我我批你的,简直无聊。
可今天,她由衷的觉得,批评会可太好了。
像冯慧那种在战争中苟活,在解放后投机,居然还能混个军干部当的人,批评会可太适合她了。
等小将们召开冯慧的专场批评会时,梅霜一定要参加,要当众,把思雨妈的所有事全讲出来,让那些年青,赤诚的,热血的,对诸如冯慧一类苟活的,投机分子们还抱有崇拜的孩子们,知道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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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梅霜发完火,陈刚和张团大气都没敢喘,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冷梅却是由衷的感叹,缘份可太奇妙了,当冷峻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两个妈妈就见过面。
而那时,陈思雨的父母还没有结婚呢。
谁能想到,他们最终,能因为一次街头的偶遇就走到一起。
梅霜依然很悲伤,自从张团和陈刚出门,就一直在默默流泪。
冷梅虽为毛素美姐妹的死而遗憾,却也暗自庆幸,因为她妈是实实在在的改变观念了,她不再把关注力全集中在爱情,和丈夫的背叛上了。
她终于发现,生活中,比爱情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冷梅已经蒸了米饭,也摘好了菜,正好思雨姐弟也在,可以一起吃顿饭。
端了水果出来,又把糖罐儿抱出来,摆在轩昂面前,她说:“思雨,你和轩昂陪咱妈聊天吧,我去给咱做饭去。”
陈思雨也很想多安慰安慰梅霜,留下来吃顿清省饭,但她必须赶紧把能上国家大剧院的舞蹈创作出来,明天才能抽一点时间陪陪男朋友。
不然,她明天可就没时间陪男朋友了。
当然,她也先得好好安慰一下梅霜:“梅姨,您别光想着我养母的可恶了,您瞧瞧,我跟轩昂,我们俩在蓬勃的生长,生活的特别幸福,我还有可能,能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呢,如果我妈在天有灵,她看到我这么优秀,肯定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轩昂才剥了颗糖,差点给噎倒,也就他姐,才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大胆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种话。
梅霜果然被陈思雨吸引了:“你可以上国家大剧院了?”
其实往总空调人,梅霜已经病退了,没有话语权的,那是曲团和许主任,跟部队文工总团商量后调的。
而国家大剧院的元旦汇报晚会,是连梅霜都要仰望的存在,结果陈思雨现在就可以上了!
“只是有一个比赛的机会而已,能不能上还说不准呢。”陈思雨说。
虽然消息还不明确,但她有预感,跟她竞争的那个人就是陈念琴。
对方拿的,都是在将来,能经得起十年八年考验的优秀作品。
而她的作品,是要自己来创作的,不敢自夸,话就不能说得太满。
“那就赶紧回家,需要什么支持,随时找我。”梅霜说。
冷梅说:“妈,让思雨先吃顿饭再走吧,我马上做饭。”
“那这样,思雨,我把你叔的房间门给你打开,你先安安心心在里面构思作品,等到你姐把饭做熟了,我再喊你。”梅霜说。
她都把话说这份儿上,陈思雨也只好答应。
进了冷兵卧室,她忍不住,就又得为了原身而感慨。
如果当初原身不是被冯慧带大的,不是在冯慧的教导下,对亲妈有错误的认知的话,她就该拥有,跟书里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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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呐,她的母亲保全了她的性命,但却把她托付给了错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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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回家,陈思雨就宣告,说自己已经有灵感,可以创作了,使着轩昂给她拿来纸和笔,再赶这臭小子去睡觉,就开始画稿子了。
而等第二天一早,轩昂起床时,陈思雨熬了一夜,已经把手稿画出来了。
她习惯于用动态来展示,把稿纸搓匀,翻给轩昂看,一个翩翩起舞的女性,已经跃然纸上了。
她这段舞蹈的名字叫《血色华章》,灵感,就来自于原身的亲生母亲毛素美,一个十四五岁就远赴革命根据地,参加革命的,女烈士的一生。
真实的东西,往往总是最能触动人心的。
本来轩昂于新配乐完全没有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谱曲子的。
但当他看着姐姐画出来的舞蹈片段,再回想一下胡茵和毛素美,他和姐姐俩人的妈妈,突然之间,音符就跃然于他的脑海中了。
“姐,就现在,走吧,我弹琴,你试试舞蹈去!”他说。
……
另一边,尼姑庵,刚刚扫完马路回来的冯慧此时捧着一封信,也正在欣喜若狂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虽然她已经沦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猪嫌狗憎了。
但是,念琴居然不靠后门也不靠关系,只凭自己写的作品,要回首都来比赛,争取上国家大剧院了。国家大剧院呀,那可是每一个文艺工作者心目中的圣地!
不过,陈念琴怕人知道自己是冯慧的女儿,给自己的名声造成不良影响,就写信来,让冯慧到时候悄悄跑出去见她一面。
臭老九们不守纪律,私自出逃,不但她自己会被送到农场劳改,负责管教她的人也得担责任。
而看管冯慧的人正是方小海,因为是从小就认识的婶婶,看管的并不严,而且还对冯慧颇多照顾。所以冯慧想跑出去,很容易,此时,她想着一定要见女儿一面,陈念琴还没来,就已经在筹划怎么溜出去了。
至于会不会连累到方小海,她压根没想过。
……
这天晚上,排练完舞蹈,陈思雨自重生以来头一回,要跟弟弟俩出门吃顿大餐了。
到了东来顺,她才知道为啥轩昂会对一顿饭那么感兴趣。
在将来,美食遍地,一顿羊肉不算稀罕。
可在全北城只有一家涮羊肉的如今,一顿铜锅涮可就稀罕了。
如今,除非六国饭店那种大饭店,在小酒楼吃饭,都是寒风天里找公厕,冒着寒风上完厕所,陈思雨得洗个手,可如今这年头,公厕是不备水的,她于是不得不绕一大圈找井台,打水来洗手。
冷兵一直在看陈思雨,唇角有苦涩,眼睛却是笑眯眯的。
“冷队!”她喊。
林敏红正式退休了,目前总空还有一个歌唱演员的名额。
到了酒楼门外,虽然冷峻依然揣着女朋友的手,但看他的眼神,陈思雨暗猜,此时他心里肯定慌的一批,这年头,男女耍朋友,轻易是不敢牵手的,他却捂着女朋友两只手。
冷兵显然很吃惊,放下筷子,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前妻。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一抬头:“峻峻?”
看到陈思雨进来,冷梅笑着说:“思雨,我今儿看《文艺报》,后天国剧院就要进行节目评选了,海岛文工团有个歌手,词曲唱一人包揽,据说她的独创歌曲,挺过的人都说好,你这边呢,创作的怎么样了。”
冷兵落了坐,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了思雨半晌,才说:“你妈妈叫毛素美?”
冷峻伸手,先把一罐腐乳揣到了兜里,这才接过陈思雨的手。
但以己度一之,陈思雨觉得,如果自己是梅霜,看到自己爱了二十多年的人,对着初恋的亲人,有种爱屋及乌式的喜欢的话,她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这意思是,如果陈思雨能吃掉一整块腐乳,他就不会给老妈给了呗。
陈思雨目瞪口呆,心说这男人傻的有点厉害啊。
梅霜一看,说:“峻峻,这是空院的腐乳吧,来,给妈调一点,妈就好这口。”
冷兵一笑:“倒也是,一旦从聂少东手里跑个反革.命,敌特分子,聂师长的麻烦可就大了。”
菜和肉都已经上来了,铜锅都开了,冷兵看儿子进来,问:“聂师长单独留你,什么事?”
而陈思雨这种舞蹈演员,因为常年跳舞,体脂率低,没有脂肪储备热量,就比普通人更不抗冷。
终于,冷兵说:“好。”又说:“谢谢你,梅霜同志。”
说起这个,梅霜说:“最近吧,一位远在边疆的老艺术家给一首山西小调填了词,应该马上就能把歌谱寄回北城了,到时候我带着新歌回去吧,争取在正式退休前,再好好唱一段时间。”
曲团和许主任都特别看好陈念琴,想把她调回来。
批评会,忆苦思甜会,旨在让人们勿忘国耻,记住英烈,而毛素美和毛素英,她们是千千万万,勇于抗争,又为了革命而奉献,而牺牲的英雄,烈士,她们的故事需要流传,也需要有人去讲述,但冷兵万万没想到,愿意去讲述她们故事的那个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前妻,梅霜。
冷峻的身体在一瞬间变的僵硬,反问:“你居然也会想我?”
冷兵说:“聂少东革命闹的还不错,也不随便胡乱打人,批人,孩子爱干就让他一直干着,聂师长又何必那么操心,还专门拉着你说一回。”
毛素英这个人名,曾经是只属于父亲的秘密,而在被母亲得知后,就成家里的忌词了,父母当场离婚,从此之后,不论父亲还是母亲,都有默契,从来不会提起的。
“马小义是颗定时炸.弹,跑一次,就有可能跑两次,三次,早晚有一天会跑掉,要跑了,公安,部队都会问责聂少东,聂师长不想儿子牵涉到那种麻烦里,就想他早点抽身吧。”冷峻说。
足够新鲜的,殷红的羊肉贴在盘子上,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芝麻酱和韭菜花,香油混合而成的浓香。
梅霜嗓门一提:“我也喜欢吃呀,你先给思雨调,调完再给我,行了吧。”
陌生的街道上,没人会认识他俩的,可冷峻还是下意识四顾,摸到她的手,冰凉刺骨,掬入掌心给她哈了口气,轻轻搓着,他说:“你是为了等我,才冻成这样的?”又连着帮她搓了几下手,说柔声说:“在屋子里等着就行了,这么冷的天,为什么非要在外面等呢?”
冷梅和冷峻姐弟也放下了筷子。
她没看过照片,也不知道自己跟她那位英雄姨妈生的像不像。
在将来,因为暖气和空调的普及,以及各种手套,棉衣足够保暖,人们很少能体会到,皮肤被冻的丝丝入骨的刺痛感的。
梅霜挑起一筷子肉,想起什么事来,又放了回去,抬头对前夫说:“大后天市思想委要开一个专门针对冯慧的批评会,完了之后,还有一个忆苦思甜会,搞的声势还挺大的,到时候我准备去一趟,把毛素英和毛素美姊妹的故事宣讲一下,梅梅爸,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给我几张毛素英同志的照片和手稿吧,到时候我做大字报用。”
冷峻居然不给:“妈,食堂只给了一块,思雨喜欢吃这个。”
梅霜接过罐头瓶,儿子不亲自己,饭桌上公然护短,她倒也心大,似乎并不在乎。
这不是不打自招,说在分开的时候,他也在想她?
这让陈思雨很尴尬。
正好服务员同志端了料碗上来,冷峻于是从兜里掏出腐乳来,要给陈思雨调。
他内心特别感慨。
又默了许久,冷兵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笑着摇头:“我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只有这么高。”
新鲜的,现宰现扒皮的羊肉就摆在院子里,上面还盖着雪白的纱布,客人点一盘,厨师切一盘,在将来,饭店都是机器切肉,陈思雨还是头一回见识这个年代的厨师,一把菜刀,能把鲜肉切出薄如蝉翼的绝活儿。
半大男孩可真是嘴巴欠,陈思雨的舞蹈才刚刚有雏形,还得好好修改几次才能上台。
但陈思雨觉得梅霜年龄不大,她的高音又唱的确实好,现在想回去,正好是个机会。
其实一块腐乳可以调很多碗蘸料出来的,陈思雨接过腐乳,转给了梅霜:“阿姨,你先调吧,调完我再调,这块腐乳,至少能调十个料碗呢。”
冷峻看了眼陈思雨,说:“不是公事。他找我,是想让思雨劝劝他们家少东,不要再闹革命了,赶紧去参军,当兵。”
因为毛素美和毛素美是亲姐妹,按血缘来说,陈思雨就是,冷兵那位前女友的,妹妹的女儿。
冻,本来她也脸皮厚,不害臊,就把手揣过去了:“呜呜,快帮我暖一暖手,好冷。”
抬起头,他望着她,一双秀标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心疼。
莫名的,她总觉得冷峻蠢萌蠢萌的,就总忍不住恶作剧,喜欢逗逗他。
切好一盘,厨师还得表演个立盘不倒。
将错就错,她嘤的一声:“好久不见,人家想你了嘛。”
“可我只有一块。”冷峻说着,特意把罐头瓶重重放到了陈思雨面前。
但前妻能懂他于毛素英的,那种高山明月,无法弥补的遗憾式的,战友情。
显然,他已经听说毛素美是烈士一事了。
感激之情无言以述,他再说:“梅霜同志,谢谢你。”
梅霜一笑:“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看孩子们都不吃饭,她挑起一筷子放到了轩昂碗里,说:“快吃呀,我吃肉很快的,等我动筷子,你们可就抢不到肉了。”
陈思雨愣了一下,心说如果告诉他,自己只是去上厕所,偶然遇上的,他会不会被打击到。
她自己都不满意,那能现在就拿出来,在一个副团长,一个老艺术家面前现丑。
但此刻,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唇角带着一抹笑,看得出来,她已经完全释怀了。
就要肉麻,看他怎么办。
冷梅说:“妈,我知道灵感很重要,咱们也不该逼着思雨,但是您没看报纸吗?海岛文工团的那个女孩子非常厉害,咱得让思雨提前有所准备呀。”
冷兵和前妻之间没什么话说,冷梅似乎也不太会调停父母间的关系,所以随着冷兵来,一桌人短暂的沉默了。正好陈思雨想上厕所,就从餐厅出来,找着去上厕所了。
她怎么觉得,冷峻似乎遗传了他妈的恋爱脑啊。
冷峻长吁了口气,才又说:“想我的时候你也会兴奋,难过,失眠吧。”又说:“别那样,经常熬夜,失眠,对身体不好的。”
该撒娇时要撒娇,但该不让男朋友难堪时,还是不能让他太难堪的,所以在进门之前,陈思雨不着痕迹的,把手抽走了。
而梅霜,但凡听到谁提起这个名字,要不是心梗,就是耳鸣,她也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是但凡提起来,就会心慌气短,面色煞白,呼吸困难,甚至有几回还晕过去。
大冬天的,井水刺骨的冷,刚洗完,再给风一吹,她两只手转眼间就冻僵了。
肉涮进锅里,不过一浮一滚,就可以吃了。
生在同一片大地上,作为同样向往革命的年轻人,冷兵,梅霜,毛素英,毛素美,胡茵,还有陈家祥,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曾有过交集,彼此之间也都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正好这时,她看到马路上,冷峻从公交车上下来,在往东来顺走。
她不禁有点担心,幸好她只是个普通女孩,万一是个敌特呢,如他这般蠢萌,岂不早被策反了?
陈思雨忍无可忍,终于还是说:“冷叔,如果当初梅阿姨死在战争中呢,您也会像怀念毛素英那样,怀念她吗?”
但如果不是陈思雨在走投无路之下,一头撞进冷峻怀里,也许,毛素美的壮烈,胡茵的英勇,就都将,跟旧时代一起,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中了。
说起自己的歌唱事业,梅霜本也兴致勃勃,但提起曾经逝去的烈士们,她的情绪也于一瞬间,又落回去了,摇头苦笑,说:“要不是思雨自己找到峻峻,咱们要错过的,可太多太多了。”
岔开话题,陈思雨问梅霜:“梅阿姨,目前咱们总空是有名额的,您就不准备再回来唱歌了?”
毕竟她向来是个只会唱歌跳舞,只知风花雪月和爱情,把爱情看的比天还大的女性。
他们的制服都是一样的,墨绿色的皮夹克,军绿色裤子,因为父子身材,身高都差不多,猛着一看,大多数人都会认错。
其实并非冷峻,而是他父亲冷兵。
不知道她是怎么的,突然之间就想开了。
他朝思暮想的女朋友,身高比普通女孩子要高一头的,但在冷峻面前,却又总是显得那么柔弱,娇小,让他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梅霜母女倒是已经来了。
轩昂忍不住插话:“阿姨,冷姐姐,你们就放心吧,我姐的舞蹈特别好看。”又看陈思雨:“姐,要不你当场跳一个?”
梅霜却说:“梅梅,妈说过多少次了,对于艺术工作者,领导层不能总是催他们,给他们压力,因为艺术创作不在于时间,而在于灵感。”
他在想什么呢,透过陈思雨,大概在怀念那位初恋,毛素英嘛,想她和毛素美,那些曾经生动的,鲜活的女孩子们如今如果活着,会是什么样子,又会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吧。
这位飞行员的听力够厉害的,离得挺远,陈思雨声音也不大,但才喊了一声,他立刻止步,回头。
他这样说,不等于变相招供,说他想她,昼思夜想,夜不能寐嘛。
还没进门,陈思雨跟轩昂一样,已经含不住口水了。
陈思雨觉得很奇怪,也很可笑,因为冷峻对上别人,对上别的事,都是个很冷静,也懂得思考,有思辩能力的人,为啥对上她,就会变得那么蠢萌呢。
陈思雨抿唇,乖乖点头:“嗯!”
冷峻父子此时应该还在开会,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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