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成两棵树
张铁棍和李大锤没有想到能死里逃生，高兴地你给我一拳，我打你一巴掌。很少有人可以正面接下万云涯的三剑。萧鑫做到了，并且是盲接。
“痛不痛？”
“俺痛？”
“你呢？”
“老子也痛。”
最后，两个人激动地抱头痛哭。万小仙冷眼旁观，摇头道：“哥俩没一点出息，这是吓的哭啊？”
李大锤道：“怕死不拦路。”
张铁棍道：“拦路不怕死。”
万小仙禁不住笑道：“哦，你们这是喜极而泣？奇怪，不应先谢谢救命恩人再哭吗？”
张铁棍和李大锤相互点头，双双来到萧鑫面前，跪下磕头谢恩。萧鑫急忙扶起二人，正色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哥俩好自为知。‘血手教’为祸武林，必不长久。听我一句劝，还是早点退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转过身来，迈步便要离开。
万小仙道：“就是就是。你们哥俩那几下子，吓唬小孩都不一定好使。无知者无畏，命可真大。”兴高彩烈地跟在萧鑫身后，眼神中全是崇拜。风雨后的胡杨林，风景一定更美。
“公子，请留步。”张铁棍面有惭色，低声说道，“萧公子，其实俺们哥俩都不是‘血手教’中的杀手。俺们……俺们……只是江湖上的小毛贼。”
萧鑫闻言止步，怒吼道：“啥？你们不是‘血手教’的杀手，刚才为什么不说？”没有人愿意面对万云涯和他的剑，那一剑的威压，就像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叫人头皮发麻。
李大锤大义凛然道：“为什么要说？好汉子宁死不屈，说了倒显得怕死。”萧鑫听到李大锤这奇葩理由，气的差点吐血。他忍住怒火，问道：“好，你们说说为什么要冒充‘血手教’的杀手？”
李大锤道：“我们听说‘血手教’凶狠毒辣，杀人如麻，所以就想借他们的凶名，拦路抢截，弄点银两吃喝。”说着话，伸手在张铁棍脸上一揭，扒掉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来。
这张脸俊眉秀目，看了讨人喜欢。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要想着靠实力。”萧鑫见了直摇头，气笑道，“张铁棍，你挺漂亮一小伙，搞那么丑为啥？现在流行丑装？”
“唬人呗。”张铁棍用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笑道：“萧公子放心，昨日之俺已死，今日之俺又重生。俺哥俩已经洗心革面，决不再干拦路抢截的勾当。”
萧鑫道：“如此最好。江湖险恶，非你哥俩容身之地。来日方长，长点心，都好好地活着。”
李大锤道：“萧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跟随你的脚步混江湖。”说话时，看了一眼张铁棍。两人心意相通，同时跪倒在地磕头，异口同声说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萧鑫摆手道：“打住，你哥俩别坑我，咱受不起。”
李大锤道：“萧哥，你不收我们哥俩。我们哥俩可还是要去混绿林，贱命是死是活，可就两说。”张铁棍道：“萧公子，你先别忙拒绝。这样吧，你给俺们哥俩一个机会，让俺们哥俩先跟你一段时间，如果惹你心烦，再让俺们哥俩滚蛋，如何？不，不，也不用那么麻烦，到时俺哥俩自己滚蛋。绝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
“藕断丝连？我谢谢两位的一往情深。”萧鑫无奈笑道，“张大爷，李大爷，并非是萧鑫不讲义气。实在是咱的庙小，养不起你们两尊大佛。”
李大锤道：“无妨，无妨。江湖小泥鳅，人小胆量大。过江不变龙，算老子狗熊。”
张铁棍道：“萧公子，俺们用不到你管吃管喝。有句老话说的好，‘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同甘共苦你不在，荣华富贵你不配。谁无虎落平阳日，总有风云再起时。有朝一日虎归山，必要血染半边天。俺哥俩看好你，愿意陪你血战江湖。”
万小仙拍掌道：“好，有气派，此处应有掌声。”
萧鑫道：“万小仙，你起什么哄啊？”
“古有刘，关，张三人，歃血为盟，桃园三结义。今有萧，李，张三人，撮土为香，同盟拜把子。”万小仙抱拳道，“三位大侠，万小仙有礼。”
萧鑫胸中热血沸腾，大声说道：“承两位兄弟看得起，萧鑫也非不识抬举之人。”扶两人起身，三人撮土为香，拜了把子。张铁棍老大，李大锤老二。萧鑫年龄小，排老三。万小仙站在一旁，也要结拜。萧鑫道：“万小仙，女孩子只能结婚时和男孩子结拜。”
万小仙道：“鑫哥哥，那我就和你拜，好不好？”
萧鑫笑而不答。万小仙道：“咋的啦，嫌弃俺丑？”她听张铁棍张口俺，闭口俺，忍不住也要来一句。萧鑫忙道：“万姑娘，你美若天仙，萧鑫愧不敢当。”
万小仙道：“鑫哥哥，你是在拒绝我？”
李大锤道：“万姐放心，萧哥若是不娶，我和张铁棍就把他抬到‘万剑山庄’。”
萧鑫道：“李大锤，别贫嘴。你和张铁棍日后有何打算？”张铁棍道：“萧哥，拦路这买卖算是黄了，只能另谋生路。”萧鑫道：“我先声明，你俩可别打谱和我去放羊，用不上。”
李大锤道：“万姐，万姐。我知道‘万剑山庄’在江湖上威名远播，日后发财求带。”
萧鑫道：“呵呵，你小子真会抱大腿。‘万剑山庄’的主意也敢打。”李大锤理直气壮道：“有万姐，咱怕谁？”万小仙道：“你俩先给我看住鑫哥哥，别让万天湖身边的那些狐狸精把他迷跑了。江湖上救急，有什么困难，可以提我的名号，比万天湖好使。”李大锤道：“多谢万姐，万姐威武霸气，天下无敌。”张铁棍道：“万姐年轻有为，漂亮赛西施，身材胜貂蝉。气质这块，力压王昭君和杨玉环。”万小仙道：“你们弟兄俩的嘴真甜。”
李大锤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连声道：“万姐，小弟实话实说，决无半点水分。”
萧鑫笑道：“李大锤，你的良心不痛？”
李大锤道：“今日有酒，今朝醉。大哥，我们先陪万姐看胡杨林去。”
“正有此意。”萧鑫道，“万姑娘，前边不远处的胡杨林最美，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万小仙道：“走啊。”
张铁棍和李大锤躬身弯腰，齐声道：“万姐请。”
万小仙大姐大的派头十足，点头道：“嗯，感觉很不错。”从头上随意取下一粒透明的珍珠，丢给李大锤，笑道，“赏给你们哥几个喝酒。”
李大锤道：“珍珠？值不少银子啊？”
张铁棍道：“废话，万姐出手，当然不凡。你瞧不起谁呢？”
金黄色的太阳，从金黄色的胡杨树梢，洒下万点金光。脚下，大片的胡杨树叶，铺满小路。胡杨林的美，圣洁而庄严。萧鑫带三人到放羊的塔里木河边，在河滩上生起篝火。张铁棍自告奋勇，带着李大锤下河捕鱼捉虾。萧鑫和万小仙在胡杨林散步，观赏河边的风景。
“好美，好美。”一路上，万小仙惊叹不停。她不时更换手中几片不同的胡杨树叶，放在阳光下欣赏。色彩斑斓的树叶下，一双玉手恍若透明。
萧鑫边走边说：“胡杨树的含义是无私的奉献和坚强的精神，象征意义是不退缩，不放弃的人。胡杨的寓意代表是刚毅，自立自强的精神，因为它不畏严寒，能够傲骨料峭的坚挺在风沙里。”
万小仙道：“鑫哥哥，你不就是西域里的一棵胡杨树吗？自强，自立，不屈服于风沙。”
萧鑫笑道：“我希望是一棵胡杨树，屹立风沙，三千年不倒。”万小仙道：“鑫哥哥，我真幸运，能够遇到你。”萧鑫道：“西域的风沙很苦，万小仙，你不应该属于这里。”万小仙道：“鑫哥哥，你觉得我像温室的小花，应该属于江南水乡？”萧鑫道：“至少，我觉得是。”
万小仙道：“鑫哥哥，我愿意做你身边的另一棵树。时刻仰望你，那就是我追求的小幸福。”萧鑫道：“万小仙，在我眼中你就是天空耀眼的太阳。世间的花草树木，都需要你的光泽养育。”万小仙道：“我不要做你眼中的太阳，我不想离你太远。”
萧鑫笑道：“你的光，离我很近啊。”万小仙手指远方，柔声说道：“鑫哥哥。人生很短，一生只够爱一人。我爱的人，是你。”萧鑫抬起头，目光顺着万小仙的手指方向看去。那里有两棵胡杨树，相依相偎，千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