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玉碟
那天从酒吧里出来之后,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像是凤凰涅槃重生般我又找到了生活吸引着我的那种巨大魅力,或者说是一种强劲的生的欲望。
我还是每天都去那家酒吧,还是会紧盯着每一个晚间来酒吧买醉寻欢的陌生人,只不过现在和以前的状况完全不同了。我怀着一种强烈的欣喜想再次碰见那对情侣,或者他俩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可以,好让我再次与他们的奇特境遇连接起来,最好是那件东西为我所有,那件怪异的令人不安的宝贝,隐藏在它身上的所有秘密被我全部洞悉。
我开始注意自己的外部形象,衣服和鞋子我会隔两天换洗,以便在某个我和那对情侣突然相遇的场合能体面地走到人家面前而使他们不会觉得有丝毫尴尬和突兀。
我把当律师打拼多年的收益仔细做了整理,在一个我情绪正常的风和日丽下午将其中的三分之二交给我的前妻,作为她和小孩未来的生活费用。我留下三分之一并不是当时我有多需要钱,而是考虑到看能不能用我手中的钱将衬衫男手中的东西买过来。
我就自己以前的无礼行为和过激言辞一再向前妻道歉和忏悔,直到她一脸惊异地看着我警告我别做傻事时才作罢。我向她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些我对未来三五年的打算,其内容的合理性和条理性都足以打消她的任何顾虑。
再说,我们已经在一个感性和理性全都在场的严肃场合里宣告彼此都不会再踏入对方的生活范围半步,在那之后不管是激情也好,怨恨也罢,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除了我们临别时赠给对方的真诚祝福。那几天我所做的事情,都像是在和这个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球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是啊,那天我没告诉衬衫男的是,不止他有强烈的直觉判断出那东西是一个极其有价值的宝贝物件,我在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且我的直觉比衬衫男一夜暴富的财迷直觉更加狂烈。
我万分笃定地相信,他们手里的那个东西是通往另一世界的门票,这个想法像浪潮一般在我脑海里海啸般肆虐,我希望尽快见到他们,和他们好好谈谈。
皇天不负有心人,踏破铁鞋无觅处,还是在那个酒吧,我和那对情侣又见面了,或者说是我单纯地追踪到了他们在这个城市的隐秘踪迹,用的是守株待兔式的古老智慧。他俩和三四个男女在一个隔断包厢里喝酒,距离我上次见到他们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一瞬间的见猎心喜和多日的期待终将见分晓的满足都被我冷静地压下来,我彬彬有礼地走到那个包厢门口,抬手轻扣了几下本就敞开着的包厢门,然后对那个衬衫男说道:“先生,我能占用你宝贵的几分钟时间跟你说两句话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昧。”
他那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短袖,脸和脖子都红彤彤的,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他错愕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自己脑海里的人物名单上努力搜寻我的位置,但很快败下阵来。酒精放缓了他的思维效率,让他的反应动作明显迟钝半拍,但他良好的修养和酒品让我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他对我说:“稍等一下,我披件衣服就出来”。
我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向他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将上次在酒吧里听到的那场谈话的来龙去脉向他做了解释和致歉,然后我向他提出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换来近距离观察那件东西的机会。
出乎我意料的是,
他大方地愿意让我在酒局结束后随他去他家看那件东西。自从省城的鉴定部门不能对那件东西做出任何有建设性的分析之后,那块石头作为他的私人物品一直放在他家客厅的阳台上,再无人问津。
那场酒局在他重新加入没多久就解散了,因为他要带着我去他家,喝太多酒不方便。终于,那天晚上我在他家第一次看到了那个东西。
它像一块玉做的凸镜,也像一块圆形的飞碟,边缘光滑没有棱角,两面都是从圆周向中心逐渐凸起,总体看起来就是一对合起来的钹。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看似普普通通,但用料的材质却让人迷惑不解,不止是我,就连省城的鉴定机器都分辨不出来它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制作成的。衬衫男说那个东西在某些夜晚会从里面发出透亮的荧光,但那种古怪的现象也只在他刚发现它的前一两个夜晚出现,后来就完全消失了。
因为玉碟的缘故,我和衬衫男之间来往得频繁起来,才知道他姓赵,是市里第二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赵医生是在一个多月前带着女朋友驱车去郊区的树林里露营时捡到玉碟的。
据他说,他们俩刚到达树林的那天晚上,是个阴雨天,他们在帐篷里躲雨的时候,看到山坡下有一处亮光,起初他们以为是其他露营的人点起的火光,直到后半夜起夜时,那团亮光还在那里一闪一闪,当时的狂风暴雨天气是不可能有人类点起的火光能长燃不熄的,所以他们打算等天亮雨停后朝着亮光的地方一探究竟。最终找到了这个神秘的玉碟。
关于玉碟即是通往异世界门票的猜测我跟赵医生已提起多次了,在我们相熟的那段时间,他解释说他对这种通往异世的传说并不感冒,他在地球上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所谓的异世界会给他的处境带来很多不可预测的危险,他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他宁愿平静地陪着自己的女朋友安稳地度过地球上的幸福时光。
所以他把玉碟撇给我,随我处置。有了赵医生提供的第一手情报,我抱着已经被他遗弃不顾的玉碟来到了最初发现它的那片树林。我也在那附近扎了一个小帐篷,每天生活在那里,静等着玉碟发生某种如我所愿的奇妙变化。
果不其然,我记得那是一个暴风雨将临的夜晚,狂风刮得树叶噼啪作响,天上的雨云黑得如墨一般。而那块玉碟却透亮得像是它的内部存放着一盏明灯,前半夜我守在发光的玉碟旁边寸步不离,满心期望它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奇变化,但是玉碟纹丝不动,除了光芒越来越亮以外并无任何变化。
午夜过后,我实在无计可施,把它抱到了赵医生们最初发现它的那个位置。那是一处山间石板挤压出来的缝隙,据赵医生说,他当时就是从那个狭窄缝隙里将玉碟抽出来的。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玉碟再次插进那个缝隙。
我刚把玉碟放进去,那个石板上方的空间中立马荡漾出一圈又一圈闪着光的波纹,不久波纹便稳定下来,形成一个一人多高的光圈。看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我心境平和地决意实施那个早就决定好的计划,不管在那边遇上的是何种让我难以理解或无法接受的境况。
我抬起腿,激动地迈向了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