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三日,天色将明,晏清方才睁开眼,满意一笑,帝流浆果然是妖类至宝,只这一次的修炼,便增加了千年修为。

不过她分明感觉到化形的时机就在眼前,却始终还差了一点机缘,迟迟不能突破。

晏清若有所思,看向金华城内,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化形的机缘就在赵淞身上。

沉思片刻,晏清身形一闪,回到了金华城的新宅子内。

昨日太过匆忙,不及细看,今日细细打量,才发觉这宅子虽不甚大,却布景奇巧。

中间飞燕堂为主院,东西各两个清新雅致的小院,庭院四周都植有青松翠柏、丹桂海棠,清幽雅致,花香满庭。

东面便是小花园,占地约有一亩,园中有亭榭廊桥,泉石花草,还有一泓清池。

正值七月,池中开满了深红浅白的各色荷花,荷花亭悬于池上,夹岸有叠石曲桥,疏密有致,一草一木皆别具心思。

小兰与小荷正提着花篮在花圃中穿梭折花,见了晏清欢喜不已,连花也不折了,“大人您回来了!”

“前夜盂兰会很是热闹,可惜大人错过了。”

小倩与黄三郎也闻声而来,他们二人道行更高,却感觉到晏清周身的气息越发深沉内敛,先前偶尔还会泄露一丝威压,如今的气息却圆融平和,几乎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与凡人无异。

两人顿时都又惊又喜,“大人您的修为……”

晏清微微一笑,“略有所获。”掌心一翻,几颗极细的金色橄榄出现,“这帝流浆虽然没有传言中的一颗增加千年修为那么神奇,但百年功力还是有的,你们一人一颗。”

昨夜帝流浆数量太多,晏清一时吸收不了,有一些落在草木山石之上,其余尽数被玉葫芦吸纳,存在葫芦中,一点也没有浪费。

众人大喜,“多谢大人恩典。”接过帝流浆服下,黄三郎迫不及待查砍,果然增加了近百年功力,小倩等人的身形也更加凝实。

晏清见小兰喜形于色,连向来稳重的黄三郎都有些飘飘然,提醒道:“帝流浆虽可增加功力,但还需你们配合功法自行炼化,不可贪功冒进,否则有害无益。”

众人闻言一凛,忙齐声道:“是,多谢大人提点。”

晏清看向黄三郎,“赵淞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黄三郎点头道:“自打前两日咱们买下这宅子,外头就来了一拨人,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对方行迹掩藏的极好,若他是凡人,说不定真会被瞒过去。

小倩也道:“那日从我与小兰买绸缎开始,后面便有人暗中窥视,这两日但凡出门,身后都有人跟着。”

晏清微微一笑:“看来我果然没有料错。”转而吩咐黄三郎:“你去暗中查一查,赵家的资产来历。”

黄三郎有些诧异,“大人是怀疑赵家人财物来历不清白?”

晏清微微颔首,“这赵家十几年如一日造桥修路,施粥赠药,赵淞又喜欢济困扶危,结交官员士绅,按这花钱架势,便是日进斗金也支应不过来,若我所料不错,这赵家的豪富只怕有不少都是不义之财。”

黄三郎肃容道:“小的这就去详加打听。”

直至日落时分,黄三郎打听清楚回来,佩服地看着晏清,“大人料事如神,小的方才跟金华城里的雀妖打听了,赵淞名下有不少产业,望江楼日进斗金,其他田产商铺进益也不少,却都不足以供给赵淞的开销。

据雀妖所言,十几年前有不少豪绅富商被灭门,只是当时天下初定,许多地界都不太平,都只以为是强盗所为,其实幕后主使正是赵淞之父。

最近十余年,江南也陆续失踪了许多过路客商,其中一多半都是在望江楼住过的,或者与赵淞有过往来的。”

麻雀遍布南北,又不引人注意,打听消息十分容易。

晏清并不意外,叹了口气道:“这样说来,那些请赵淞赏鉴过古董的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黄三郎点了点头,“这些人中但凡家中富贵的,大都遭了变故,有的忽然染上赌瘾败光家产,有的吸食五石散成瘾,最终家财散尽,有的突发疾病去世,还有的家中后院起火,妻妾相争,家宅不宁,就此败落。

只因二者时间相隔太久,没人想到一处,竟无一人怀疑是赵淞所为。”

小倩忽然想起蕙娘说过,这两年长安的达官贵族中忽然风行起了五石散,不少人因此性情大变,甚至家破人亡,其夫李业正是染上五石散才导致家变,如今想来这幕后主使多半也是这赵淞。

黄三郎听了小倩之语,叹气道:“多半如此,据雀妖所言,赵家与朝中权贵牵连甚广,不止供奉五石散,每年还会送上金银珠宝与美人。

近几年他们暗中带回不少美貌女子与年幼的女童,或买或骗,都被关在赵家各处别苑中,由专人□□,最后再送与朝中的达官显贵。”

小倩眉头紧锁,“看来蕙娘的女儿珍珠也是被买去当舞姬□□。”

所谓舞姬,其实就是大户人家自己养的妓子,多数都是自幼□□,有的专门服侍客人,有的则是送给别人,拉拢关系,在后宅打探消息。

黄三郎又道:“据雀妖所言,这赵淞似乎有什么迷惑人心的秘法,但凡他想结交谁,便没有人能躲过。

数年前金华有一位郑生,原也是大家子弟,虽家资豪富,为人却爽朗磊落,好抱打不平,初时与赵淞颇不对付,后来不知怎的却成了莫逆之交,待其十分亲厚。

没过一年,郑生忽然开始吸食五石散,性情大变,某日深夜忽然将一家老小全部杀害。

此事一出,郑生下狱,郑家亲友皆对其避之唯恐不及,唯独赵淞毫不介怀,多方奔走打点。

郑生忽然一日清醒,感念赵淞情义,秘密将自家世代相传的一处宝藏告知于他,接着在牢房中自绝身亡。

后来赵淞为其收敛尸骨,操持葬礼,人人都赞其重情重义,却不知幕后主使正是他。”

黄三郎说完,众人皆感到身上一阵发寒,小兰素来胆大,此时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人人都说鬼神可怖,我看这人心恶起来比鬼还可怕。”

小倩微微皱眉,摇头道:“普通五石散绝无这般厉害,只怕其中另有玄机。”

小荷也想起那日的情景,忙点头道:“那赵淞绝不是寻常人,那天我一见就吓得浑身发毛。差点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晏清想起赵淞身上的浓重邪煞之气,以及赵府上空那道虚弱的金龙神魂,顿时眉头紧锁,长叹了口气:“看来这赵淞所图甚大,这人间只怕又要生乱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虽为异类,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小兰眉头紧锁,“大人,要不把玉娘姐姐她们也叫过来。”

晏清轻轻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摇头道:“不必,我另有办法。”

起身来到庭外,手掐灵决,只见数道毫光从指尖射出,一道玄奥的符文出现在虚空,接着化为青光四散而去。

金华城内,一只卧在屋脊上吸收月华的黑猫正拜月修炼,触到一点青芒,忽然喵呜一声,轻盈的身影在屋顶上跳跃,瞬间没了踪影。

某地,一只肥硕的老鼠仰起头,吱吱两声,钻进了地底。

一些孤魂野鬼也互相传递消息:“听说了没,兰若寺那位大人发了诏令……”

声音随风散开,消散在夜风中

当夜,金华境内的妖怪鬼魅应声而动。

次日深夜,月清如水,金华城西晏府,小倩三人正施展法术裁剪绫罗绸缎,缝制衣裳被褥。

忽听地下细碎声响起,一道白光闪过,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地下钻出,足有牛犊大小。

三人顿时花容失色,险些惊叫出声。

晏清摆了摆手,让她们退后。

只见大老鼠站起身作揖行了一礼,口吐人言,却是老妇人的声音:“回大人,小的派鼠子鼠孙进赵府查清楚了,李珍珠与七八名女童都被关在赵府的一处小院里,不许外出,每天跟着几名妇人学琴棋书画及歌舞。

除了一干女子外,还有许多兵器藏在赵府后院的地底下。”

晏清微微点头,“除此之外赵府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鼠媪闻言一颤,声音都带着一丝恐惧,“有,那赵府地窖底下不知是何物,气息十分可怕,连我的鼠子鼠孙都不敢靠近,初时我太过大意,强逼它们进去,结果全部变得疯狂,自相残杀,互相啃食。”

晏清闻言若有所思,抬头见鼠妖坐立不安的模样,微微一笑:“多谢,此为谢礼!”指尖弹出一点金色的莹光,直没入鼠媪体内。

鼠媪只觉浑身清凉舒适,不仅原本缠绵多年的附骨之疽消散无踪,功力也凭空增了数十年,顿时大喜,立起身子作揖致谢:“多谢大人,日后若有差遣,但请吩咐!”

白光闪过,再次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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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当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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