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多余的感情

产生了多余的感情

“Gin。”

被喊出代号的银发男人举着枪,露出一个惯常嘲弄猎物的微笑。

“实验室里逃出来的老鼠……呵,知道不少。”

“只是猜测会是你,行动组的杀手。”黑发蓝眼的少年跪坐在厚实的地毯上,略微仰头,略过黑洞洞的枪口直视着琴酒的眼睛,被完全笼罩在面前的男人投下的阴影中。

宛如即将被割开喉颈放血的祭品。

“啧。”

没有欣赏到赖以调剂的哭喊和惊慌,这个时间点也能称得上一声年轻的topkiller不爽的啧了一声,充满恶意地略微倾下身,冰冷的枪口下移,直接抵在了北藤阳的下颌。

“看来是被那群公安的狗给丢下了啊,叛逃组织去投奔废物的感觉如何?”

纤细修长的脖颈前倾,黑发的少年被强迫着抬起脸与凑近的琴酒对视,距离拉近,随着侧身的动作而滑下的银色的长发,和少年散落在鬓边的黑色发丝几乎要在重力的作用下交叠在一起。

“还是说你是故意让那个公安下去的?明明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受制于人,听着对自己的嘲弄,上膛的枪身摩擦着喉结,不化的冰蓝色眸子里依旧没有任何恐惧与焦虑——他看着杀手,和看着一花一物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区别。

真的如贝尔摩德所说,完全抹去了感情,理性的人造怪物。

真不爽。

但那位先生的命令是务必完整无伤的带回他,忠诚的恶狼索然无味的收了枪口,面对组织的珍贵实验素材克制住了抓起那头长发拽动的冲动,伸手就要把少年捞起。

伏特加驾驶的消防直升机早已停在观景平台的外面,四周布满消防直升机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注意到多了一台。

无法轻易把组织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公诸于世的日本公安,最后只能归咎到半路窜出来杀人的那个女人头上,倒还要感谢她帮组织省下一个借口。

贝尔摩德已经撤离,银发男人志得意满的伸出手——

乖乖回去?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真的在这里回到组织,可能实验品北藤阳不一定会死,但长时间消失在观众们视线里,没有造成足够映像的这张身份卡一定会被世界一脚踢出去的。

连带着下一个身份的投影也会变得困难起来。

北藤阳的目的只是在这里接触琴酒给自己怒刷一波关注值,顺便获得权限,关掉这个在眼前遮挡视线的弹幕,不准备把自己也搭进去。

因此北藤阳的实际计划是利用黑衣组织想把自己带回去这一点,故意忽略晚宴上他们安装炸弹和放置屏蔽仪的行为,等的就是琴酒亲自找上门来和自己对戏。

然后还剩最后一步……从琴酒的眼皮子底下逃掉。

北藤阳握紧了手中纽扣大小的启爆器。

感谢被自己提前暗示的清洁工和保安们——用魔法打败魔法,用炸弹打败炸弹。

藏一片树叶就用一整座森林,掩盖一丝火苗就用一场焚尽一切的大火。

北藤阳压下炸弹的起爆按钮——

“不许动!”

因为糟糕的状态而手抖,子弹只从两个人之间擦过,却把对峙着的两人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西装外套不知所踪,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染红,从楼梯穿过火焰跑上来,连发边都烧焦的公安喘着粗气将枪瞄准了银发男人。

“下一枪就瞄准头部了!”

“喔……”

被挑衅到的杀手看着不自量力的挑战者眯起眼睛,凶狠地笑了,没有情绪的少年带给他的那丝不快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看来公安的狗虽然无能,恶心的忠诚倒像模像样。”

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走廊,只消一声枪响,来不及反应,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公安半跪在地,借着火焰的光芒,北藤阳看见他右大腿处蕴开一片深色,而风见裕也原本就因伤势不妙的准头更未能伤到琴酒分毫,下一声枪响,反而是自己手上的枪被击飞出去。

对方已经没有了威胁,琴酒甚至有心情玩起了其他的花样。

面无表情的人偶,在看着人死去时也会有人的眼泪吗?

“右腿,下次就是左腿好了。”

闲庭兴步一般玩弄着垂死的猎物,琴酒对已是囊中之物,毫无抵抗能力的少年抬抬下巴,枪口依旧瞄准风见的方向。

“然后是右手,左手,最后是头——我倒想看看这只忠心的狗在第几枪时会跪地求饶呢。”

这才是真的麻烦了,北藤阳想。

原本藏在掌心的纽扣起爆系统维持着一个摁了一半的状态,不上不下。

突破他的精神暗示并非不可能,只是对本人的精神负担很高,意志力坚定或许可以做到……他原本以为风见不是这种类型的。

但即使突破了暗示,风见裕也这个时候的精神也应该到了极限……连站起来都不太可能的剧痛,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北藤阳原本的计划是引爆这层楼的两颗炸弹——威力较大的那颗安装在外建的观景平台下方,另一颗威力较小的炸弹装在天花板上,面对坍塌的天花板和被切断的退路,即使是琴酒也不得不撤离。

——而他只需要在爆炸的瞬间使用游戏刷新大法退出重进,有烟雾和坍塌建筑的遮挡,琴酒找不到他也很正常,这照样是这个世界人们眼中“合理”的消失方式。

之后来搜救他的救援人员会在废墟下发现“恰好”“命大”没有受伤,被瓦砾掩埋了的他。

……原本应该是很成功的计划。

如果没有多带一个风见裕也的话。

他可以通过重新进入世界保持这个身体的存活,但失去移动能力重伤的风见裕也搞不好真的会死,不论是死在自己制造的爆炸之中还是被琴酒杀死。

偏偏是风见裕也,在七年后作为降谷零的下属登场的风见裕也——

北藤阳捏着按钮,少见的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个世界的主要角色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在登场前提前死去,但现在还是新人的公安警察在原本的命运中就是作为工具人登场,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衬托降谷零的才能一般。

只有真的在这个人身边生活,才能有他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实感。

北藤阳不太确定风见是不是也和工藤新一和琴酒他们一样,不会死在这里。

要摁下去吗?还是说……

“求饶,怎么……可能……”

全身上下数不清有多少细碎的伤口,大腿上贯穿伤正潺潺流血,眼镜碎的只剩一半,顶着脑部让人眩晕的剧痛,原本应该爬不起来的男人赤手空拳,摇摇晃晃的直起身

“……怎么可能让你这种人得逞!”

“给我从他身边离开!”

伴随着仿佛燃尽生命一般的怒吼,公安向琴酒冲去,然而少年漫的奇迹从不在现实中降临,血液再一次泼溅在地上。

“右手,然后是头。”

对着冰蓝色眼睛的少年好心解说,琴酒的手再一次放到扳机上。

“快……快逃……”

已经因为失血和疼痛发不出声音,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完全倒下的风见裕也尽力从喉咙里挤出气音,越过杀手的黑衣,拼命让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双足残疾的少年趁机逃离。

绝境,彻彻底底的绝境。

风见裕也想。

今天恐怕就会死在这里。

并没有走马灯,二十多年的短短人生片段也没有像小说中那样如水在眼前滑过——疼痛恐惧和留恋像潮水一样漫过了他,但完全淹没头顶后,水下泛起的确实强烈的不甘。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但不甘心,不甘于就倒在这里,不甘保护与拯救半途而废,黑暗再一次得偿所愿。

至少……至少眼前的少年应该得救。

喜欢吃豆馅面包和甜食,有着仿佛本能一样的恶趣味,从黑暗中逃出,有着阳光名字,和自己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少年。

你应该找回丢失的感情,应该生活在自由的天空下,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像每个我们立誓保护的普通人那样。

……至少,别再回到那片黑暗里去。

没能拯救的不甘,没了破碎镜片的阻挡,完完整整的,传达到看着他一点一点死去的少年那里去。

……麻烦,太麻烦了。

北藤阳想。

死到临头却不自知,硬生生往枪口上撞,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说什么让他快跑,这个世界的警察都是这么麻烦的生物吗,还是只有这家伙是这样。

鲁莽,轻浮,脸长得很凶,茶泡的难喝,豆馅面包总是带回来压扁的,不喜欢被我支使还不学会反抗,一直用诡异的脑回路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过剩的同情心和责任感,笨蛋。

……直到临近生命的最后,还在用那样诚挚又愧疚的眼神看着我。

——太麻烦了。

借着低头的角度,精于算计的人咬紧了嘴唇的内侧,把手心攥着的按钮完全摁下。

情感这种东西,太麻烦了。

“呲————”

“什么?!”

没有爆炸,浓郁的烟雾瞬间充满了整个走廊,下意识掩住口鼻的琴酒后退一步,在判断出这只是烟雾弹以后又冷笑着放下了手臂。

“垂死挣扎罢了。”

一个重伤,一个瘸子,两边都没有武器,就算有烟雾弹的遮掩又能跑到哪里去,烟雾散去后他们照样是自己的猎物。

再次抬起手中的爱枪,琴酒正要开口,耳麦中却传来一阵通讯接通的杂音。

“你说什么,现在撤退?”

“开什么玩笑,任务……”

“放弃任务目标,别做多余的事,你和伏特加立刻撤退——这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通讯对面的男声低沉优雅,宛如大提琴流淌的旋律,上好的丝绸滑过耳畔,尾音上挑暧昧,内里却露出毫不掩藏的杀意来。

“还是说你想忤逆boss吗?亲爱的。”

“……”

“你最好是,没有在骗我……”胸膛狠狠起伏几下,银发的年轻杀手从牙缝里挤出对面那个家伙的代号。

“——艾格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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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这个全息游戏是否搞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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