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淡处亦有惊雷

第8章 平淡处亦有惊雷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久久思量,久久难忘,路灿默默为另个时空的亲人祈福。

艳阳高照万里蓝天,阳光驱散着秋日的萧瑟,一大早,路灿便拉着王勃,去外边买了一些茱萸做成的香囊分给大家,虽然众人都是修士神通者,但他觉得,仪式感最重要。

……

“七弟,你还没好吗?我一盏茶都喝的无味了。”

路灿看到来人,身着一袭月白素面长衫,腰间同色荔枝纹丝带,一块乳玉悬于之上,长发披肩,目若星辰,神色间满是淡然。

此时他正在卧房里,眼前各种丝织锦衣,长袍层层堆叠,还有各种玉冠,各式发簪,玉佩,全是出自郑佩儿手笔。

路灿追随新式文化,如说唱,但他心里还是有浓重的古风文人情怀,今日可是文化人心中的大场面,他可得捯饬一番,整套古装。

“六哥,马上就好。”

昌都城外,赣江之上。

一艘游船,一红一蓝两道身影不知在争论什么,一旁还有神色冷峻的紫袍青年,超然物外的白衣书生,还有衣着华贵,不过脸上偶尔露出俏皮的中年女人,及她身后站着的一个胖子,正是路灿一行人。

此时他们正顺着赣江,去那滕王阁赴会。

路灿身着玄色单罗纱衣,腰缠苍紫色虎纹玉带,长发束起,双眼清澈明亮,站似长枪,戴着顶鸭舌帽遮住半张脸,好在这种款式这一年来在昌都城火爆,也不显突兀。

至于为什么戴帽子,毕竟他也是昌都城顶流,但今天这种场合,可不能出风头。

五花八门的各种飞辇,不时从天上呼啸而过,让路灿大开眼界,城里可看不到如此景象,城里只有制式飞辇,类似地球出租车。

他也明白,这是另一条文明路发展千万年之结果,不能以地球老旧眼光加以审度,如那日常各种阵法,归根结底,那都是,让生活更加便捷。

此时已近黄昏,远山披上金沙,望着落霞,飞鸟,江水,这似乎是接下来这场宴会,最飘逸的伏笔。

……

重阳佳节喜登高,上个滕阁作神仙。

滕王阁直插云天,到那上面去,就像当了神仙老爷似的。

路灿一行人,正在滕王阁这众多亭台楼宇中的一处。

今日之宴,与会者多是昌都城名望,学识出众之辈,文脉的青年才俊也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有佳人相伴。

除了这些,释,道,和一些偏门修士也随处可见,这种场合,从不缺附庸风雅之人。

慢慢地,路灿随着众人,来到最大的一处亭台之间,瀑布似匹练直泄而下,从围栏向前方望去,整个滕王阁一览无余。

郑佩儿叫几人随意,自己便朝着一众妇人圈子去了。

顺眼瞧去,那处妇人堆里,珠光宝气弥漫,看得几人咋舌不已。

唐人豪迈,在场大多人都席地而坐,路灿几人也盘腿坐下。

说是宴会,其实这里只提供一坛坛美酒,大家以这满山秋色佐酒,亦别有一番风味。

“哎,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亦不是心动一次,只是有缘无分罢了,有缘无分,才会铭记终生。”

听着这低沉忧伤的嗓音,还有那盯着夕阳的一袭红衣,emo和尚又在触景生情,睹物思人了。

瞅着这流觞曲水,一片欢腾,路灿琢磨半天,怎么没人跳出来装X啊?要不然他六哥一会打谁的脸?

纠结半天后,无奈摇头,

终归爽文看多了,这样才对嘛,世界那么大,人口那么多,谁认识谁啊,赶着趟被你装x打脸?

“七弟,你跟李叔读书也这么久了,有未想过走文脉一路,我认为你挺有灵气的,要不弃武从文,或文武双修?”

“不了,六哥,我还是习武吧。”,路灿连忙摇头。

他确实喜欢和王勃请教诗词之道,但就当作一个小爱好,写诗也不管好坏,反正高兴就好。

要真的弃武从文,怕又得是一个文抄公了,路灿表示拒绝。

狠狠的甩下头,不再胡思乱想,然后端起酒杯,给几位兄长斟满。

“祝诸位兄长,余生所至之处,皆是雨过天晴,干杯。”

“干杯。”

而在最高的一处楼阁之中,一中年,一青年。

中年国字脸,破天眉,自带三分威严,青年也算英俊,举止言谈也尽量大方得体,但面对眼前之人,还是有些拘谨。

这自然是这次宴会的发起者,昌都城主阎伯舆,和他女婿吴子章,阎伯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某个走炫富路线的傻叉rapper。

“子章,这篇序是吾请孟学士着笔,为这滕王阁所作,你拿去吧。”

“你如今已经文胆初生,虽此等行事与文脉一派理念不合,且对你后面凝文心颇有影响。”

“但你走文脉儒家一派,想要有所成就,入仕则是必然,今天借这滕王阁扬名天下,从长远来说,利远大于弊。”

吴子章双手接过:“岳父提携之恩,小婿谨记。”

阎伯舆看到女婿接过,微微颔首,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夕阳将熄,最后的光彩渲染着整个天空,红了这漫山秋叶。

欢宴继续,路灿等人饮着酒。不远处吟诗作对,高谈阔论之人比比皆是,甚至有女子飞到空中,在山间瀑布之上,翩翩起舞。

阎伯舆和各种大儒名宿寒暄着,不过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在其身旁时不时出现一位,背负长剑的游侠儿,这人动作款款大方,神色淡然。

路灿望去,居然是之前和他请教如何“红起来”的剑侠赵小三。

每当阎伯舆和哪位名士谈论完,然后转身离去时,赵小三便凑上前去。

“这位先生,我乃红尘剑侠赵小三,以前和阎城主交谈时,对先生文才可是推崇备至啊……”

当阎伯舆遇到某位青年才俊,勉励几句又走开后。

“这位兄台,我乃红尘剑侠赵小三,此前和阎伯父把酒言欢之时,谈论这昌都才俊,你我二人都占这一席之地啊……”

路灿眼角抽搐,这哥们可真是活学活用啊,真踏马会蹭。

不久,一道洪亮声音传出,响彻在这方小天地。

“诸位来宾,对这修缮后的滕王美景,可还满意?”

大家瞅去,原来是此次宴会主人,昌都城太守兼都督,霎时间,席上夸奖,赞美声不绝于耳。

“诸位,天已不早,不知有哪位名家,或是才俊,来为这滕王阁,和今日之宴作一篇序?”

听得这话,席间瞬间沸腾,大都跃跃欲试,但却无人上台,这里宾客众多,若上台出彩也就罢了,最怕是徒添笑柄。

见无人登台,阎伯舆暗自点头,然后给身后女婿递了个眼色。

“那这开场之作,就由吾……”

“阎公,小生不才,愿作序一篇,与诸君共享。”

众人应声瞧去,只见是一名青年,白衣胜雪,气质淡然,目光平静且坚定。

“书生王勃,愿为诸君先。”

路灿看到起身的六哥,双眼瞬间小星星闪烁,来了,终于来了。

在场之人瞬间炸锅。

“王勃?莫不是那个六岁能文,词章盖世,十三入朝,创下未冠而仕神话,的儒家四杰之首?”

“兄台,你消息落伍了,这小子据说获罪入狱,现在只是废人一个。”

阎伯舆看着谈论的众人,眉头微凝,眼前的毛头小子大有来头,若是无名之辈,完全可以打发,再让女婿顶上。

但如今只能压上心头不快,于是道:“那就请王小友上前,为这滕王阁作序吧。”

“山风料峭,吾先去添两件衣物,诸位自便。”

说罢,便带着吴子章离席,不过后者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嫉恨。

场面没有因主人离场而冷清,反而更加热烈,大家都想看看这帝国曾经的传奇,到底有何本事。

王勃亦不怯场,三两步走上高台。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而远方屋内阎伯舆等人,正拿着仆人刚刚记抄的手稿。

嗤笑道:“什么豫章,洪都,不过老生常谈,还什么四杰,呵呵。”

不久又一仆人前来,几人接过纸张打开。

“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瞬间无人言语,尽皆沉吟。

第三名仆人进来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哎,此真天才,当垂不朽矣。”

“章儿,算了,比不过的,徒为他人嫁衣了,咱还是出去吧,免得落人口舌。”

宴席中,众人早已惊得忘乎所以,初闻落霞秋水这句时,一些老夫子更是神采飞扬,手舞足蹈。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到这里,一些老人更是失声痛哭,浊泪纵横。

“此序,它日必文压天下……”

高台上的王勃,白衣飞扬,而这悬崖峭壁之间,一条条白色光带凭空出现,正沸腾汹涌着,同时山间万兽齐鸣,王勃慢慢地被这些光带缠绕,远远望去,犹如神祇。

这些光带由文气汇聚而成,它们是这千百年来,无数文人留在这滕王阁的心灵之光。

今日被这无双妙笔所引,倒成了王勃的涅槃机缘。

路灿也看得呆住了,心里默默赞叹:“还真是大场面啊。”

……

直至离场,再无一人敢登台作序,此时红日才刚刚落下。

七色坊几人大声打趣,但都为王勃今日之作兴奋不已。

路灿之前没有想到,今晚没有武斗,文斗,亦没有无脑挑衅,扮猪吃虎,一切都平平淡淡,唯有最后六哥一篇序,在平淡中如惊雷般横空出世,文压全场。

望着远方刚沉下的红日,再看着旁边好友,路灿咧嘴一笑。

日落尤其温暖,人间皆是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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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枪客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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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平淡处亦有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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