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吓人的2只大饿狗
终于在新的单位报到了。从经理到工人都很热情,显得亲近又有礼貌。接班后不一会工人们都下班走了。整个厂区就剩下简欣一个人。锁好了大门,院子里就严严实实的了。方方正正的一千多平米的院子规规矩矩。
两只大狼狗在圈里疯狂的吼叫着,扑撞着钢筋水泥的栅栏。虽瘦骨嶙峋,但却显得很疯狂残暴,左冲右突,没一刻安静的时候。仿佛瞬间就能冲出来,把新来的打更老头撕咬得粉碎。
打开给狗烀食的大铁锅,看到里面还有很多剩下的狗食。赶紧往两个狗食盆子里添进了狗食,小心翼翼的,简直是提心吊胆的加了十二分小心缓慢的把狗圈的铁门提起了一道缝,战战兢兢的把狗食放了进去。两只大狼狗用鼻子嗅了嗅,用嘴巴舔了舔十分不情愿的一点食欲也没有的吃着。又赶紧给在车间里的一只病病歪歪的小狼狗送去狗食。看那样子好像有一阵大风就会把它刮倒。
简欣怀着一股好奇在车间里到处看着,在工作案子上摆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工件。这些工件没有特殊的设备是很难加工的。在自己从事了多半生的机械加工的行业中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复杂的工件,而大部分都是不锈钢的工件。形状特殊,结构非常复杂。很多好像是精密铸造的,要不然很难保障它的形状加工。
在还没有了解这里的工作性质和人员素质的时候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和好感。这可能是和自己的工作专业有关系吧。
晚上躺在狭窄的休息室里高高的床上,一台古老的不能再老的破电视满是雪花,刺耳的杂音使你没法看下去,没法听下去。索性关掉,闭了电灯睡觉吧,时间已经不早了。闭了灯,嗡嗡的蚊子声由小到大的响起来。接着不管是鼻子还是耳朵,还是脖子,还是脸,开始受到攻击。不一会叮起了好几个包。这怎么能睡觉呢?实在是没办法,怎么轰怎么打也是不管用。在床下,在犄角旮旯也不知隐藏了多少蚊子。先前的那位一定是在使用蚊帐。然而现在自己没有蚊帐该怎么办?睏意逐渐的加重起来,在抵挡不住的时候扯过上衣盖在脸上。
刚刚来到的八月的天气是多么的炎热,再盖在脸上一件上衣,这滋味可是够好受的。身上冒着汗,也不敢把上衣拿下来。忍着浑身的痒痛,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二天喂完了狗,就要把狗放出来遛一遛。简欣这时比喂狗时还要害怕。站在铁门一侧,大狼狗紧盯着他狂吠着。一双阴鸷而凶残的眼睛紧盯着他,心里好害怕。不把它们放出来肯定不行,早晚是要放出来的,只不过是今天或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这就像一道性命攸关的关隘。这一关隘无论如何是绕不过去的,必须越过去。否则经理是不会同意你继续留在这里工作的。沉了沉气,狠了狠心,紧盯着凶猛的狼狗一只手握着菜刀,一只手猛地提起了铁门。狼狗像箭一样的蹿了出去,是那样的迅猛,简直就在瞬间,连看都没有看清楚。还好大狼狗就像没有看见简欣一样,在院子里疯跑起来。另一只浑身长着长毛长相更凶恶的大狼狗也是这样,旁若无人一样蹿了出去。简欣悬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这才算落了地,紧张跳动的心脏开始慢慢的平稳下来。紧张的身体松懈下来。又进车间放出了摇摇晃晃的小狗。
两只大狼狗在院子里奔跑着,撒着欢,就像两只很久没有遇到猎物的饿狼。既是那么骨瘦嶙峋,又凶恶狰狞。小狗跌跌撞撞的跟着,不时地被大狼狗撞倒,
咿咿呀呀的乱叫着,又爬起来接着凑上去。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像一条尾巴一样的跟着。
放出了大狼狗,就开始清理狗圈。也不知积攒了多长时间的灰白色的狗粪球硬邦邦的弄得满圈都是,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呛得人紧闭着呼吸。
三只狗在院子里耍闹着。简欣开始收拾起车间的卫生。先用拖布拖去洗手间和技术室地面的污痕,再把整个地面清扫一遍。一共也没用去多长时间。
一切工作都已结束,实在没什么事情了,反倒觉得空落落的。在车间左侧闲置的屋子里发现了一袋子书,掏出来一看是《读者》之类的杂志。这下好像如获至宝,赶紧拿过一本,又找到一个板凳,坐在车间的门洞口仔细的阅读起来。
人们快来上班了。费了半天劲才把两只大狼狗圈进笼子里。一开始怎么也不听话,幸好看见栅栏上挂着一只白色的鞭子,可能是前任使用的吧。咱也来个萧规曹随吧。在大鞭子的威猛中,两只大狼狗像兔子一样乖乖的窜进了狗圈。原来看起来十分凶恶的大狼狗也是如此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胆小怕事。从这以后再也不怕它俩了。
病病殃殃的小狼狗更是不听话,看它那一副惨样真舍不得用鞭子抽它。但不管怎样吆喝就是不听话,干脆一把抓住脖子上的哈拉皮,拎起来送进它的小笼子里。
打开了大门,洗了洗手,安心的看起书来。这本杂志真好,都是经典的文章,越看越爱看。简直爱不释手。正看得起劲温师傅第一个上班来了,赶紧互相打着招呼。温师傅端着清扫出来的休息室里的垃圾倒进外面的垃圾车里。一个年轻一些的工人也来上班了。收拾起杂志和小板凳,准备交班回家了。
早晨处理完了各种事情,到院外看一看环境,大门的对过是一家农户,好大的铁门,足有四米宽。紧邻着农户的东面是一片玉米地,一直抵达那家来时的厂区的围墙边。紫红色的玉米樱子下面已经结出了不太饱满的玉米穗。房子的西面也是一块长得同样好的玉米地,有十几垄。玉米地的西侧是菜地,种着豆角,茄子。高高的豆角秧上一串串的豆角悬挂在上面,有的还开着略带粉色的小白花。竹竿搭成的架子支撑着茂盛的豆角秧。茄子秧足有六七十公分高,紫油油的茄子闪着亮光挂在秧上。紫色的茎干那么的粗壮支撑着那么多黑又亮的茄子和带着微紫的又宽又大的叶子。临道边种的不知是什么,高高的宽大的叶子,郁郁葱葱的,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带着好奇走过去看一看,走到了跟前也没看懂种的是什么,弯下身探过头去,这才看明白,原来在又高又大的叶子里生长出来的竟然是菜花。雪白的菜花就像珍珠安静地躺在蚌壳里。简欣看了不禁笑了起来,自己活了一个多花甲子了,头一次看见了菜花是怎样生长的。自己平时特别喜欢吃这种蔬菜,看着就像品尝着它滑嫩的感觉。直到现在才目睹了它生长的芳容。
挨着菜花地又是玉米地。玉米地的西侧是一座高大的房子。这所房子南北有十四五米,而东西则有二十米,房子的高度足有四米多。真是一栋高大的建筑。这栋房子分为四个库房,每个库房都有又高又大的铁门。这是一幢房山临街的建筑。
一个魁梧的男人刚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外呼吸着新鲜空气,看见简欣这样留意的看着房子,不禁好奇的打量着他。简欣赶紧上前打声招呼。两人闲聊了起来,简欣问道:“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那人有些奇怪的微笑地看着简欣:“你是新来的打更的吧?”“对,左天晚上接的班。”“你到这打更不知道这是哪?”“真的不知道,都是在这个单位经过的。”简欣回手指了指来时走过的单位。“这里就是七里坡。”“那边的楼房是哪呀?”顺着简欣的指向男人说:“那就是红五楼啊。”“啊!”简欣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原来离自己的家这么近啊,真是没有想到。这么近的地方竟把自己转懵了。
在这城区的角落里还有这么一块几十亩地的农业种植区,真是太感到意外了。
铁锅里留下的狗食好歹用完了。找来了木头,斧子,把木头劈的极细。在下面垫上寻找来的废纸,然后将细木条一根根的码成十字花垛。前来看热闹的邵师傅蛮有兴趣的看着:“师傅,这活还挺费事啊?”“也没点过这样的火,还不知道好不好着呢?”一边说着,一边要点火。这时才知道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打火机。邵师傅见状从兜里摸出火机。只是一下火苗就着了起来。慢慢的碎木条着了起来,逐渐的往里加着碎木头,直到着起了大火。锅里还是空的,冲邵师傅一乐:“忙了这头,忘了那头。”赶紧找了一个桶接水去了。
冰柜里的鸡肠子冻得邦邦硬,用斧头也砍不动。那么窄小的空间根本就不敢使劲的轮动斧头,害怕碰坏了冰柜。没办法,找了一把菜刀。菜刀使不上劲,又拿过来斧头。拿菜刀当凿子,用斧子使劲的砸。好歹弄了一些下来,赶紧用手捧出去倒进锅里。冰冻的鸡肠子瞬间在手掌里融化,手里留下了黏黏的一层油。抓了一把沙土搓了又搓,看差不多了,又用肥皂反复洗了几遍。锅里加进了盐,过了一会水开了,盛了点苞米面倒进锅里,一边倒一边搅和。肮脏的鸡肠子在肮脏的狗食锅里逐渐的散发出扑鼻的香气。苞米面粥已经黄澄澄的了,赶紧抽出正在燃烧的木头。把桶里剩下的水倒进了锅里一点,稀释着苞米面粥,要不然就会结成一个坨,狗就不会吃了。剩下的水全都倒进了炉膛,所有的火都熄灭了。
烀了一顿狗食,忙活出汗了,弄得脏兮兮的。在水池子里洗了好一会,直到干净为止。一切处理停当锁上了厂房的大铁门,成了一个人的世界。
当狗食凉了的时候,分别给三条狗盛过去。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太大好转。就是那点狗食还剩了不少。简欣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条狗在院子里撒着欢,简欣又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起杂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