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娘子，快哄哄我
流云间天殿。
江稚鱼以为这次见的只有聿淮，结果还没进去就看见大殿里乌泱泱一群人。
聿淮坐在主座，青鸾元君站在大殿中央，脸色一如既往的黑，周围站着一圈吃瓜仙君。
“休息好了？”聿淮眉眼含笑，话里有话。
“勉勉强强，意犹未尽。”江稚鱼抱着沈怜的手臂，打了个哈欠：“说吧，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身边那人眸色一暗，耳边嗡鸣不断，脑子里只回响那四个字——意犹未尽，看来小鱼儿很满意他。
青鸾元君见江稚鱼懒懒散散，站没站相，心里的偏见更甚。
沈怜身份过于尊贵，他说不得。
这小毛丫头还治不了了？
“江稚鱼，见了帝君也不行礼，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不等沈怜动怒，江稚鱼昂首挺胸，神气道：“沈怜是我夫君，他不用向帝君行礼，我自然也不用，对吧？”
她用手肘怼怼沈怜。
众仙只见那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放下自傲，轻轻低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小鱼儿说的对。”
话音落下，听取“嘶”声一片。
仙君顾不上礼法，开始窃窃私语。
那日月神大人不是将人带回去惩罚了吗，今日一瞧，两人怎如此黏腻？
是谁驯服了谁？
*
江稚鱼敲敲腿，这几天玩得太疯，她只想速战速决：“帝君大人，还请有事说事。”
聿淮把自己摘干净：“不是本君找你，是青鸾元君。”
青鸾元君脸色微僵，也不兜圈子，指着江稚鱼开始谴责：“江稚鱼，帝君生辰那日你擅闯无涯阁，甚至撕毁天物，细细数来便是两罪加身，若是不罚，置天规于何地！”
江稚鱼有一瞬间懵了：【搞来搞去，他在这等着我呢？】
【好奇怪呀，这个糟老头子为什么老抓住你不放，以前是现在也是。】006冥思苦想：【难道就因为你掀了他药圃，偷了他仙丹，揍了他徒弟，烧过他胡子？】
“……”
“那些纸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说我撕的是天物？除非你也闯过无涯阁，偷看了禁书。”江稚鱼不慌不忙，直勾勾看向青鸾元君。
“顽劣小辈，还在狡辩！”青鸾元君气得吹胡子瞪眼。
聿淮隔岸观火不嫌事大，意味深长地打趣儿：“月神家的小娘子怎吃起纸来了，莫非平日里月神待你不好，这才叫你饥不择食？”
江稚鱼两手叉腰，挡在沈怜跟前：“你少污蔑我夫君，小心我让他揍你！”
说完不忘拉一拉某人的袖子，表情又怂又得意：“是吧，沈怜？”
沈怜眼里全是她古灵精怪的模样，脑中的荒草枯原被那一声声“夫君”点燃，烈火有着燎原之势，欲火焚身。
“好，为夫揍他。”他抬手，掌心绕过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带：“他打不过。”
聿淮：“……”果然是圣人外表，恶魔心肠。
*
江稚鱼满意地靠在沈怜怀里，看向青鸾元君：“老头儿，如果你能说出无涯阁少了什么，那就算我有罪。”
“你！”青鸾元君无语。
那楼阁向来只有帝君聿淮能进，谁能知道里面有什么，又怎么能知道少了哪一个！
“就为了这点破事找我？”江稚鱼冲他哼了一声：“无聊！”
“天君大人！”青鸾元君急急呼唤：“就算她江稚鱼没有破坏天物，那也是擅闯禁地，应当受罚！”
聿淮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青鸾元君有何提议？”
“依小仙看，应当处以……”青鸾元君眼神一凝，疾言厉色道：“雷刑！”
话音一落，众仙哗然。
雷刑即为受天雷击打，受几道天雷就要看犯的罪大不大。
青鸾元君火上浇油：“天君大人，无涯阁不单单是一个禁区那样简单，其中天机丛生，江稚鱼若是扰乱天机，后果不堪设想！哪怕只降一道天雷也好，叫她长长记性！”
江稚鱼迷糊了。
【才一道，受就受呗，这玩意儿很厉害吗？】
006:【因人而异吧，但是有一个问题……阿崽你是魔族的，一道天雷就可以让你原形毕露。】
“！”
江稚鱼瞬间后背发凉。
这糟老头该不会察觉出她是魔族的吧！
“要不换一……”
轰隆！
她话才说到一半，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天殿都在摇晃。
一道红色闪电劈在青鸾元君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降落。
沈怜暗涩低哑的声音随之而来。
“呵，你敢动她，本座让你尝尝身死神灭的滋味。”
*
江稚鱼慌忙回头，才发现沈怜眼眸的颜色不对劲，浑身散发滔天杀意。
在他抬手降下第二道闪电之前，她转身来了一个熊抱：“夫君，别生气，帝君还没答应他呢。”
身上软软的触感让沈怜稍稍回神，肃杀之气锐减。
但他还是不高兴。
他想杀人。
真的很想杀了那个杂碎！
可小鱼儿不准。
“哄本座。”
江稚鱼：“？”
吃瓜仙君：“？”
江稚鱼环顾四周，与无数双明亮的大眼睛一一对视后，不确定道：“在这？”
沈怜眉头不展：“不然呢？本座等不到回家了。”
她舔舔嘴唇，余光瞟见周围的脑袋探来探去，如芒在背：“这么多人盯着呢，我、我怎么哄你呀？”
沈怜垂首，掌心握住小姑娘的手，压在胸口，锋眉拧在一块，脸色紧绷。
“你做什么呀？”江稚鱼耳根子发烫。
忽地，那人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又急又委屈：“娘子，快哄哄我。”
江稚鱼脚趾抓地，脸色爆红。
知道自己不满足他，他就不肯罢休。
于是飞快踮起脚尖，慌乱中嘴巴亲在沈怜的鼻尖上，惹得他一阵低笑。
那笑声本来不大，但天殿里的人看得入迷，全都屏息凝神。
愣是将那笑听个清楚。
真是见鬼，冷若冰霜的月神竟然笑了。
*
“咳！”聿淮重重咳嗽一声，唤回众人神志：“雷刑过于严重，赶巧你二人成亲那日本君忘了送贺礼，这雷刑免了，便当作是贺礼。”
江稚鱼才咧开嘴笑，又听见他贱嗖嗖说道：“这次擅闯禁地，就罚你抄三遍天规吧。”
三遍？
江稚鱼欲哭无泪：【天规一共十万条，三遍不得三十万？！】
006:【放心，你有沈怜。】
某鱼挂着眼泪：【也对。】
青鸾元君不满意，抄个天规算个屁的惩罚？
刚想反驳却见帝君转向月神。
“沈怜，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