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微笑面具
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那是一张看上去就病恹恹的脸,一张犹如发霉的皮革制成的面具。黑色的燕尾服古旧而且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笔挺而又破旧。
扭曲的灵魂陶醉地拍击着这张面具,没有任何弹性,它在微笑,一个嘴角几乎咧到极限的扭曲笑容,没有人觉得那个笑容很美,除了躲在后面的人。
微笑本身被称之为友好的象征,每个人在见到陌生人的时候都会露出这个表情,至于是否真的为了交友,无人知晓。
面具的主人跳起了舞,犹如癫痫发作地前兆,又像业余爱好者的蹩脚舞蹈。
虽然并没有人真的注视着它,但它依旧保持着癫狂的舞步,脖子和关节几乎扭到了一个看上去随时会断掉的角度。即使没有人在注视,它依旧在狂笑,那笑声并不完全发自内心,它无法控制自己,只有笑声才能让它保持平静。
面具怪人缓缓抬起了手,右侧后脑勺几乎贴到了它的肩膀上,中指和大拇指摁在一起,轻轻一搓,啪地一下,轻轻打了个响指,随后就是一阵癫狂到让人担心它是否会背过气去的笑声。
喀喀喀——
随着灯光一排排亮起,台下的观众席也显露了出来,一个个玩偶,看上去像是在仓库里放了很久,有些潮了,但这种味道却让舞台上的怪人十分陶醉,它贪婪地吮吸着这地下室里常有的潮气,一阵阵讪笑着。
“嘿,老兄,我想我找到适合你的操纵者了,老伙计。”
面具怪人微微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双充满了纯粹的恶意的眼睛,它随时准备着从你身上挑出一些毛病来,等他看出来你有任何一丝问题,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只爱抽象的人。
面具怪人默默瞪视着来者,似乎在侦测对方是否符合自己的标准。
标准有两个,作为依凭物的标准,以及作为猎物的标准。
作为依凭物,对方身上的东西并不会准许它僭越;作为猎物,就算打赢了,这种人也不会提供任何快感。
面具怪人对来者失去了兴趣,打算听听他之后打算说些什么,如果感到无趣,那就用暴力让对方滚出自己的地盘。
男子见对方没有直接动手,露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反正我们只是一群比较有价值的道具,那么何不让自己活得更舒坦安逸一些,而想要更加舒坦,我们必须学会让自己的价值升值。”
升值?能升的过你吗?清洗了所有企图破坏现状的个体的暴君,「幻想之乡」。
善良系权能「幻想之乡」,能够强制停止纷争和骚乱的权能,同时也能在所有人都幸福的情况下实现资源分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面具怪人所具备的权能并没有强制性,而且诞生时间并不长。
“如果你打算长篇大论,那就上厕所用尿漱漱口再说,又臭又长的屁话就省省吧。”面具怪人小声说着,语调听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但说的话却不堪入耳。
男子嘿嘿笑着,略微有点猥琐,额头上的犄角让他看上去更加没安好心。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真心实意来帮你的,只要你能矫正他,说不定,你就也能被承认为一种生物了呢?”
男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且乐观的孩子,但面具怪人能感受得到,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
不知道你们的手机铃声是什么,反正我的手机铃声是个鬼畜视频。
“点头yes摇头no,要打招呼喊hello,哈喽哈喽哈哈喽。”
身为一个人,尤其是经常熬夜的人,普通的声音是绝对不可能让我自然醒来的。
别的铃声我也是有的,不过有些精神污染,我就不展示了。
比如哼哼哼啊啊啊啊啊,之类的。
“妈的,ppt还没做完呢。”
像我这种手残废物,必不可能自己画出一个精品,基本上就是上网上找模版直接用用,有的时候文案懒得写找别人借鉴一下就是自己的了。啊?什么?抄袭?哼。
你觉得现在自媒体有多少与众不同的,别人能抄,我不能?(现实生活中你们如果不怕坐牢可以试试)
“喂?过来,给你爹磕一个。”
我有气无力地拨通了室友的电话,调侃了一句,一般情况下男生宿舍好兄弟都是用来互骂的。
“滚,你个鳖孙,啥事儿?”室友没好气地回道。
“能有啥事儿,借你电脑用一下,我手机坏了,做不成ppt了。”我打着哈欠,用一种累的快要断气地声音说道。
“你求我我就给你用。”
“滚,傻逼,你信不信我给你steam删了。”我接着起床气恶毒地说道。
电话那头丝毫不慌,因为但凡我真的会这么做,这通电话就不可能有结果。
“用吧用吧,别动我游戏进度和游戏库啊,动了我弄死你。”
“谢谢谢谢,那我挂了。”我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肩膀疼得要命,可能是因为窝在桌子前太久了,毕竟除了体育不挂科之外,我基本不运动。
……毕竟宅男的运动是史诗级灾难场面。
“哎,等会儿找个模版洗一洗交了算了。”
嗯?自己的方案?
我要是会搞还会拖到现在?
为了不咕噜咕噜滚下床,我勉强坐了起来,因为睡前没盖被子,多少有些流鼻涕。
下床要找一个合适的角度,上会我就在梯子上脚一滑,左腿还在梯子上面,右脚已经着地了,嘎嘣一声,好悬没让我原地疼去世了。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我迷迷糊糊地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白纸,白纸上面隐约有厚厚的一包东西和一个U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睡着的那会儿还没东西,什么玩意儿?隔壁寝室送温暖啊。
我被下面弥漫着的某种味道呛得直咳嗽,但并不难闻,闻上去就像是有人将一堆不知道什么味的香水打翻了之后又有人点了致死量的蚊香一样。
任何气味只要浓度到了一定程度,别说蚊子了,人都能熏死。
“我操,啥**味儿啊这是。”我连咳了好几声,我也没关房门啊,怎么这么呛。
我走到桌子旁边,眯着眼睛看着白纸上的字。
“感谢您参与调研,里面的是这次的报酬。”
“它的声音在能者的耳畔低语,逝去的幻影记录着过去的荣光,虚构不是背叛,亵渎和遗忘才是。”
“哦,对了,你不是一直烦恼自己的作业吗?U盘里面有惊喜,就当是见面礼了,你知道你没那个耐心自己做一个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