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浮屠(七)
“我将在黄泉,拉你下水。”
皓初才在监牢里大喊着,喊声嘶哑好似马叫。那叫声凄惨无比,听来让人心麻,他的四肢和脖颈拴着铁锁,铁锁连着墙壁,墙壁的一面生满了苔藓。细往墙上看绘着一个巨大的涂鸦,其上的涂鸦乃是一个巨大的红花,一条巨大的红鱼。而这正是用鲜血绘制而成。
“浑蛋,烂货,孬种,浪才……”
他不时的骂着,一声连着一声,骂的话让人不觉的刺耳。
却见那牢房的转角处出来一个姑娘,姑娘面如一朵娇花待放,掩藏着无限的风韵。全身淡绿绸衣,隐隐间透出白皙的皮肤。女子带着微笑,可那微笑却带着怜悯与讥讽。
“初才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这个姑娘?”
“烂货,婊子。”
乔儿对着皓初才,皓初才正昂仰着头,高傲的看着乔儿。
“滚!”
皓初才的喉结滑动着,然后透出无比沙哑的仿佛来自地狱魔鬼的声音。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乔儿稚嫩的语气中带着指责,然后将眼看向皓初才,又紧是一歪头,歪头的一瞬眼珠透着浑白。
“狗也好,起码比这人活的好些!”
“皓初才,你怎么就不明白,十六皇的良苦用心,他不杀你不是他杀不了你,他只是想让你服输!”
“输,我皓初才这辈子都不会服。他控制了我,控制了整个南关岭,他就是个小人,懦夫,妖怪!”
“他为了天下。”
“天下,狗屁的理由。他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所谓天下,难道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便就不是天下的百姓,子民。他是个——是个屠夫。”
“但他不曾伤你。”
“他消灭了我的精神和希望。”皓初才大声怒吼,身后的铁锁在空中抖动,他的身体被拉出了血痕,然后便是一连的尖刺从其的脚底生出,正刺中他的脚心,流着浓浓的红血,“他是烂货,魔鬼。是天下的……害虫……”
“花姐姐想见你。”
“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做不到。”
皓初才顿时怒了,他立时从地上生生拔出一根尖刺,忽的一声朝乔儿扔了过去。那刺划破了乔儿的脸皮,然后便飞了出去,紧紧地扎进了墙壁。
“你们还要我怎样。她都死了三年了,你们为何还要让我和她见面。啊?!我也是人,不是神,我也想要个小家,妻子,儿子。方圆无人,就我一家。我只想要一栋小屋,茅草的,没有也行,我也愿意和儿子老婆过日子。但我亲手杀了儿子,你们,你们让我以为我死了妻子。你们是人吗?你们有良心吗?你们的心难道就不痛吗?啊?”皓初才的眼角垂出几滴泪来,泪水完全的血红。
“她一会儿必须死!”
“我知道,她来就是为了让我降服。让我内心脆弱,然后你们杀了她,让我心怀忌恨。我怎么不知?你们都是禽兽。”
“不是的,我们都是人。”
“不同的人。有人注定会决定他人的生死。”
“你不了解他。”
“你也不。”
……
皓初才的面前托出两具尸体——乔儿和花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