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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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结束后,两个僧人将徐天河抬到禅房内养伤,众位江湖人士有的被老方丈请去喝茶,有的已经自行下山,反倒是寺里的大大小小的光头们围着李传心,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个不停,“传心师弟,你用的那是罗汉拳吗?为什么我们学的就没那么厉害?”,“传心师弟,你师父是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平时可真看不出来啊!”,李传心双手抱在胸前,学着大和尚的语气说道:“我师父当年可是风光无两的厉害人物,他的神功一出手,那真是天地变色山呼海啸…”

大家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只是李传心走在前面,没有看到跟在众人身后的秦可卿也捂着嘴偷笑。路过徐天河的禅房时,李传心转身对师兄弟们说:“各位师兄,我去看看徐将军的伤势如何,请各位先行一步吧。”,“传心,他那样说你师父,你还要替他看病?”,“我佛慈悲,本就是比武切磋,再者徐将军也是朝廷公务在身,帮他看一下,不打紧。”,说完,李传心便朝着徐天河的禅房走去,他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徐天河,此时的徐天河已经脱下了盔甲,一身白衣。李传心双手合十道:“徐将军,刚才小僧出手不知轻重,将军莫怪,小僧平日里也研究些医道,可帮将军看看伤势如何。”,徐天河没有了在练功场上的嚣张跋扈,他确实听闻这位李传心医术精湛,又有“玉面佛心”之称,料想也不会害自己。

“那就有劳小师傅了,在下行动不便,无法下床还礼,师傅见谅。”,李传心帮徐天河把了把脉后说道:“无大碍,将军只是体内真气遭到冲击,一时气血翻涌急火攻心罢了。”,说完,开了张药方子放在床头,徐天河看了一眼药方,上面有川芎、桃仁、红花、牛膝、姜黄等药名,确实都是常见的药材,接着李传心又取出自己的银针,在太冲、合谷两处行针,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徐天河又吐出一口瘀血,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李传心收针说道:“将军好好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了,小僧就不打扰将军,先告退了。”。

就在李传心要转身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徐天河拉住了自己,徐天河起身下床,朝着李传心跪了下去,“徐天河烦请大师尽心护佑公主平安,徐某粉身碎骨也难报大师恩情万一!”,这可把李传心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徐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我不是什么大师,不过既然答应了我师父,又是朝廷所命,我自然会不遗余力。”,徐天河这才站起身来,“是徐某唐突了,但徐某今日所托实在是发自肺腑!”

徐天河此时身体虚弱,裤子上也沾满了灰土,现在的他,哪有一点那桀骜不驯的将军样子,“在下初见公主的时候,她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我也不过十七岁,她整日围着那把龙椅跑来跑去,皇上有时政务繁忙,没有时间陪她,她就跑过来找我,大概是当时朝上只有我岁数小一些吧,拽着我陪她去后花园,看见花丛也笑个不停,看见几只蜜蜂也笑个不停,一下没看住,她竟然伸手去捉蜜蜂,被蛰的哇哇大哭,把我急得不行…”,说着说着,徐天河的脸上竟然落下了眼泪,“徐某见不得公主一辈子就在那苦寒之地,见不得公主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见不得公主不再露出笑容…但是我人微言轻,纵有不甘却无能为力,就想着来亲眼看看护送公主之人的本事,总不能让个无能之辈负责公主的安全…”。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今日看见小师傅神功莫测,

又有精妙医术,才知道自己是萤烛之火与日月争辉,求师傅一定护佑公主平安!”,李传心此前听到的种种传闻,无不是徐天河只身杀敌,死战不退的英雄故事,他没想到那位黑盔黑甲、面覆狮虎、手持大戟的将军,此刻竟像个舍不得妹妹的哥哥,白衣褴褛,目光温柔。

李传心默默的听完他的温馨往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答应道:“放心吧,你先好好养伤。”。李传心转身出门,朝伙房走去。

到了伙房门口,李传心听见大和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好好好,是是是,就按您说的办,放心,有问题我来解决。”,李传心推门进去,却看见秦可卿跟大和尚两个人,一人坐在一个小竹凳子上,脑袋凑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什么。

“传心来啦?正好正好,公主对你印象不错,同意你来做这个护卫,但是还有几点要求,正在跟为师商量,正好你也来听听。”,李传心满脸的无奈,心想你不是说她做不了主吗,比武都比完了,怎么这会又有什么要求?

他想到徐天河在禅房中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冷静下来,“公主殿下有任何要求直言便是,贫僧定当竭力而为。”,大和尚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惊讶这小子今天怎么开窍了,说话如此灵光?,大和尚伸出两根手指头,“其实都是很简单的要求,一,需要你换身衣服,不得穿僧袍,二…这二嘛,公主要你戴假发,头发长出后不可再剃,直到你完成使命回到寺里。”,说完大和尚心虚的看了一眼李传心,那模样倒像是李传心是他的师父。

“这两点嘛,当然是因为本公主的名声啦,虽然民间的百姓不知道本公主长什么样子,但是!我也不想每天有个和尚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被人家指指点点!懂了吗阿呆?”,“阿呆遵…啊不,小僧遵命就是。”。一旁的大和尚笑嘻嘻的对秦可卿说:“怎么样公主殿下,我就说我这个徒弟很识时务的嘛!”。

送秦可卿离开伙房之后天色已经渐暗,一轮夕阳挂在天上,把云彩、泉水都衬得通红。李传心看秦可卿的身影走远后,回到房内,关上房门,对大和尚说道:“师父,明天我就出发了,还有什么压箱底儿的武功,快点拿出来吧,没有武功,宝贝也行,钱也行!”,大和尚头一扬,声调也高了起来:“做什么做什么,打劫呀?”,李传心苦着脸说道:“师父,你就忍心看着我只会一套罗汉拳带着公主去西疆?这一路上经过的地方甚多,可不是哪里都像咱济州府这么太平啊,万一弟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师父!”,大和尚哈哈一笑,“臭小子,罢了,正巧公主也有言在先,要你不要穿僧袍,为师就送你一件衣服吧。”。

大和尚回到自己的禅房,从床下拖出一口木箱,又拿上了竖在墙角的一根禅杖,连搬带拽地拿回了伙房。李传心看见自己师父累的呼哧带喘,又看看那一口不知放了多少年布满灰尘的箱子,跟那根乌漆麻黑的木头禅杖,有些后悔来找大和尚要什么“宝贝”。

大和尚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抖搂开,一脸骄傲的对李传心说道:“看看!为师没蒙你吧!看这衣服!这材料!这做工!”,李传心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大和尚还会有这样的一件衣服,这衣服通体都是黑的,辅有金丝,搭扣和袖口处纹有不知名的神兽,衣服的束带上还挂有一枚玉佩,他上手摸了摸,衣服质感绵密,不知是何材料做的,但是与一般的布有很大的区别。

“怎么样?这可是为师当年从高人那里买来的,说是用活了二百年的寒冢蚕吐出的玄冰丝制成的,刀砍不伤,斧劈不透,矛刺不穿,水火不侵,冬夏无别,取名黑玄。”,李传心难得的没有调侃师父,而是又拿起那根木头禅杖,端详了起来,虽说是木头做的,可重量却比一般木头沉了许多,饶是李传心真气充沛,也觉得有些压手。

“噢,那个啊,那个就是根普通的木头禅杖,为师想着出门在外的,得有个东西防身,可惜寺里又没有刀枪剑戟这类铁器,也就只有他了。倒是有些耕地的锄头耙子,但万一跟人打起来,你举着个种地的家伙,总是不风雅的…”,李传心不等他的烂话说完,就凑上前去:“哎呀师父,这些都不关键!武功啊!秘籍啊!有没有厉害的真东西!”。

大和尚少见的严肃了起来,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大手一挥:“拿纸笔来!为师给你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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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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