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中计,自食恶果
湛王府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前来贺喜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各式贵重礼物堆积如山,湛王府管家四十多岁,精明能干,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迎接着客人。
东方珩、沈璃雪送上礼物,走进湛王府,庄严、高贵的府邸一片艳红,随处可见喜气洋洋的丫鬟端着杯盘施施前行,小厮们急急忙忙的来来回回搬动礼物。
东方湛一袭大红婚袍,俊逸非凡,温和的笑容彬彬有礼却未达眼底,手中牵着大红丝绸,在司仪的高唱下,机械的和李幽兰拜天地。
“湛王、李幽兰的婚礼很盛大。”十里红妆,吹吹打打,几十米的迎亲队伍,比沈璃雪和东方珩成亲时的排场不差。
东方湛看着拜堂的新人:“皇室王爷成亲,婚礼自然隆重。”皇室娶正妃,讲究的就是隆重,若是寒酸,丢的是皇室的脸。
沈璃雪望了望雕花走廊:“东方湛对这次婚事,好像不怎么上心。”李幽兰喜欢兰花,可走廊里摆的是山茶花、梅花以及丝绢做的琼花、富贵牡丹,唯独不见兰花。
还有府上的装饰,都按照最喜庆、最高贵的来设,半点都没融入李幽兰的喜好,再隆重的仪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最能体验人心的细节,东方湛却没有用心去布置。
“娶非所爱,他怎么可能会用心。”东方珩喜欢沈璃雪,作为新房的枫松院,几乎修整了一遍,里面的装饰,摆设,一景一致,基本都是按照沈璃雪的喜好而来,东方湛不喜欢李幽兰,当然不会费心思去符合她的喜好。
“送入洞房!”伴随着司仪的高唱声,东方湛,李幽兰礼成,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踏出客厅门,东方湛看到了东方珩和沈璃雪,拜堂时,宾客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他们两人一直站在门外,透过人缝看到了他,他没有看到他们。
“安郡王,郡王妃前来参加本王的婚礼,荣幸之至。”东方湛微笑着客套,语气淡漠疏离。
“湛王爷客气,恭喜湛王新婚之喜。”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礼貌的道贺,白色锦袍和她浅蓝色湘裙极是相配,暖暖的阳光在两人周围晕染着淡淡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一眼望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东方湛的眼睛被深深刺痛,胸口无端的盈了一团怒火,他一向偏爱蓝色锦袍,和沈璃雪的浅色衣衫也很般配,今天他大婚,不得不穿了红衣,和沈璃雪的浅蓝湘裙站在一起,相克相驳。
“湛王爷,吉时将过,你快带新娘入洞房吧。”沈璃雪清灵的声音如黄莺歌唱,优美动听,淡淡看着李幽兰抓红绸的手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
大婚之喜,讲的是吉祥如意,过了吉时再入洞房,很不吉利,难怪李幽兰着急。
“好。”东方湛微笑着,悄悄打量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清灵如水,樱红的嘴唇轻抿着,没有红肿,却过份娇艳,是被人久久吸吮所致。
天气冷,她的湘裙是高领的,隐约间能看到她欣长的脖颈上印有一点儿红痕,那是欢爱时,东方珩在她身上制造的痕迹。
东方湛也是男子,出身皇室,只在被东方珩算计时与女子行过一次夫妻之礼,并不代表他对此事一窃不通,胸口的怒气,莫名的浓郁起来。
“恭喜湛王爷……贺喜湛王爷……”
满座宾客都涌了出来,笑容满面的向东方湛道贺,东方湛微笑着还礼,漫不经心的拉着红绸,走向洞房,锐利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到沈璃雪手扶了额头,脚步有些踉跄,点漆般的眼眸,有些疲惫,像是精神不振的萎靡。
他目光一凝,悄悄对忙碌的管家传音几句,看着管家缓步走向东方珩,沈璃雪的方向,他嘴角扬了扬,拉着红绸,快步走向洞房,早点将新娘送回房间,他就可早些出来处理事情。
“璃雪,你怎么了?”东方珩环抱着小娇妻,如玉的手指轻抚她饱满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感染风寒。
“有些累,想休息。”沈璃雪头靠在东方珩胸膛上,半闭着眼睛,好像十分疲惫,声音也越来越轻,像是快要睡着了。
“除了想睡,还有没有其他不适?”东方珩白玉指尖轻轻摩挲她细腻如瓷的肌肤,温温润润的柔软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沈璃雪摇摇头,小声嘀咕:“没有了,就是想睡觉。”
王府管家走了过来,看着闭眼、皱眉的沈璃雪,关切道:“郡王妃身体不舒服?”
“孕妇嗜睡,没什么大碍。”东方珩轻拥着沈璃雪,满眼无奈:“咱们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你的嗜睡症又犯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沈璃雪小拳头重重捶了捶东方珩的胸膛,蹙眉道:“孕妇又都嗜睡,我也没办法。”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抹平她微蹙的眉头,轻声道:“还能去太子府道贺吗?”
“我现在就想困,全身没有力气,怕是不能进太子府了。”人家喜气洋洋的成亲拜堂,沈璃雪在一旁闭着眼睛观礼,也不像话:“我在马车上休息,你自己进府道喜吧。”
王府管家略略思索,拱手道:“郡王,郡王妃,马车走在路上,再平稳,也会有颠簸,孕妇需静心养胎,受不得半点振动,不如就让安郡王妃暂住王府客房,郡王道完喜,再来接郡王妃。”
“还没到午休时间,璃雪是孕妇,事情又多些,就不给湛王爷添麻烦了。”东方珩冷声回绝了王府管家的提议。
管家礼貌的笑笑:“安郡王妃有孕,是青焰皇室的大喜事,湛王府服侍的丫鬟都是经过特殊教导的,绝不敢嫌弃主子事情多,安郡王大可放心。”
沈璃雪是圣王府的郡王妃,是湛王府尊贵的客人,她闹的再离谱,下人们也不敢忤逆她,东方珩不想让她留在湛王府,才会故意挑刺。
王府管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八面玲珑,最精察言观色,办事利索,说服别人或许没问题,但东方珩是青焰战神,他说的天花乱坠,也骗不了他:“湛王府的丫鬟初次服侍璃雪,不知道她的喜好,万一出了错,她控制不住孕妇脾气,大动肝火,伤了丫鬟或伤了她自己都不好……”
王府管家目光微凝,东方珩挑湛王府丫鬟们的刺,他可以尽情的解释,东方珩说怕沈璃雪动气,他还真的没招了,总不能说他能劝沈璃雪不生气吧。
“圣王府离的也不远,本王先送她回府休息,再去太子府道喜。”东方珩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轻轻转过了身。
王府管家无声叹息,王爷给他布置了任务,他若是完不成,一定会受到惩罚,但东方珩是青焰战神,铁了心要带着自己的妻子,他一介管家,没有理由,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阻拦……
“璃雪……璃雪……”东方珩温柔的呼唤接连不断的响起,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
王府管家抬眸一看,沈璃雪眼睑轻闭着,依偎在东方珩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卷卷翘翘,呼吸声轻轻浅浅,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心中大喜,真是天助他也!
面上却是一副关切的模样:“郡王妃睡着了。”
东方珩白玉指尖轻轻摩挲着沈璃雪白皙,红润的小脸,见她睫毛颤了颤,却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由得皱眉轻叹:“站着都能睡着,她就这么困?”
王府管家呵呵一笑:“郡王有所不知,孕妇嗜睡,睡的多,孩子也健康,郡王妃想必是站的累了,才会睡的快,睡的沉,颠簸的马车,不适合孕妇休息。”
东方珩看着怀中睡的昏天暗地的沈璃雪,沉默不语。
管家也不再说话,东方珩是聪明人,许多事情他只要稍稍点到,东方珩就能举一反三,如果他说的多了,就算不露破绽,以东方珩的聪明也会怀疑他别有用心,适时的沉默是在以退为进,引诱敌人上钩。
“璃雪在哪间客房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珩淡漠的询问响起,对王府管家来说,宛若天籁之音,心中满是喜悦,面上却平平静静道:“在东厢房,安郡王这边请。”
东方珩抱起沈璃雪,随着管家阔步走向东厢房,宾客们有的去洞房看热闹,有的去太子府贺喜,有的去皇宫赴宴了,东厢静悄悄的,管家和东方珩轻微的脚步声格外清析。
沈璃雪悄悄睁开了眼睛,俏皮的对东方珩眨了眨,传音道:“管家没怀疑?”
东方珩横她一眼,传音:“你装的那么像,连本王都险些被你骗了,管家岂会起疑,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说睡就睡,还睡的那么逼真,让他来装,都装不了她这么像。
“我是无师自通。”沈璃雪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在相府和雷氏,沈盈雪他们斗了几个月,各种表情她都能信手拈来,装睡也是小事一桩,经历过内院争斗的女子们都是演戏高手……
“安郡王,就是这间客房。”管家打开一扇房门,笑眯眯的说着,沈璃雪急忙闭上了眼睛,他回过头后,看到的是睡意沉沉的沈璃雪。
东方珩淡淡应了一声,抱着沈璃雪走了进去,外室摆着一套红木桌椅板凳,高贵清爽,内室一张大床,一张梳妆台,摆设简单,大气,没燃熏香,有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温暖舒适。
东方珩轻轻将沈璃雪放到大床上,拉过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上,缓缓拉下窗帘,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就像傍晚,很适合休息,仔细检查过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确认没有问题,东方珩深深的望了沈璃雪几眼,方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房间。
管家是男子,没有跟进房间,不过,他精通武术,耳力敏锐,站在门口等候时,竖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东方珩走到床前了……在盖被子……在检查房间物品……脚步声渐近……他正走来门口……
倾听间,东方珩已经踏出房间,看着毕恭毕敬的管家,沉声道:“本王半柱香后来接璃雪,湛王爷大婚之日,喜气洋洋,本王不希望湛王府出事,毁了这新婚之喜,管家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言外之意,若是沈璃雪在湛王府出了事,他会毁了湛王府。
“卑职明白,安郡王请放心,郡王妃住在湛王府,绝对毫发无伤。”管家慎重的保证着,言词诚恳,就差举手发誓了。
“那就好。”太阳越升越高,再不去太子府贺喜,就来不及了,东方珩深深的望了一眼内室,转过身,阔步前行。
看他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走出院落,消失不见,管家暗暗松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站到正门口,悄悄望向内室,内室光线很暗,里面的情形他看不真切,透过半透明的帐幔,隐隐可见大床上有个小小的凸起,是沈璃雪在休息。
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急步走出了小院,沈璃雪留在客房休息了,他的任务完成,可以去向湛王爷复命。
刚刚走出东厢,迎面碰到了东方湛,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碍眼的大红婚袍,一袭湛蓝色的锦袍精致得体,衬的他身材更显修长,挺拔,容颜也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怎么样了?”
“回王爷,东方珩去了太子府贺喜,半柱香后回来,沈璃雪正在里面休息。”管家指了指东厢小院,眸中掩饰不住的精光乍现。
东方湛心中微喜,随即又沉下了眼睑:“东方珩怎么会同意沈璃雪留下的?”明知他对沈璃雪不怀好意,还留人在湛王府,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身为青焰湛王,东方湛计谋不俗,思考,顾虑的都比管家全面。
管家呵呵一笑:“回王爷,沈璃雪有孕在身,非常嗜睡,马车毕竟是马车,再舒适也不及大床,东方珩不得不将她留在湛王府休息。”
东方湛皱皱眉:“她才两个月身孕,怎么会这么困?”
从圣王府到湛王府,再到观看完他的婚礼,最多也就半柱香,一天十二个时辰,最少她也会清醒三四个时辰,这才半柱香,她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事情有蹊跷。
“王爷有所不知,孕妇身体弱,比一般人睡的多很多,若是前一晚再有激烈动作,第二天都会睡到很晚才起来,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孕妇的嗜睡期,到了傍晚才会好些。”
管家是过来人,看到沈璃雪的嘴唇,就知道东方珩,沈璃雪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困的站着都能睡着,也就不奇怪了。
激烈动作!东方湛目光一凝,想到了沈璃雪娇艳的嘴唇,脖颈上的欢爱痕迹,昨晚他们两人疯狂欢爱,沈璃雪肯定还没休息够,就被拉来湛王府道贺,自然没什么精神,是他多心了。
“没事了,你先下去,不许任何人来东厢打扰。”
“是!”管家应了一声,急步走远,主子的事情,他无权过问,也不能过问,湛王府都是东方湛的,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东方湛走进东厢,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沈璃雪所在的小院,小院中央,子默手持佩剑,稳稳的站着,锐利的眼眸四下观看,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东方湛挑眉,东方珩学聪明了,不放心沈璃雪,安排了子默保护她……不对……不止子默一个!
他凝神细听,空荡荡的院子里传来几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两名……三名……五名,有五名暗卫悄悄潜伏在院子里,随时听候子默的调遣。
东方珩真是尽心,明里暗中安排这么多侍卫保护沈璃雪,可惜,只凭子默他们的本事,拦不住他东方湛。
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东方湛闪身离开正门,来到了小院后面,站在窗子下细细倾听,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在屋内响着,是女子在休息,轻轻推开窗子,挑开窗帘,他跳进了房间,悄无声息的走向雕花大床。
帐幔是半透明的,能清楚看到柔软的锦被下躺着一抹俏丽的身影,她面朝里,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床边放着的浅蓝色湘裙,阵阵清雅香气随着微风飘散,窈窕的身段,乌黑的墨丝,定是沈璃雪无疑。
东方湛挑开帐幔,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边,白皙的手指慢慢伸出,轻抚女子柔软的墨丝,锐利的眸中闪烁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两人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和她靠的这么近。
没有推拒,没有恶言相向,就那么自自然然的离的近近的,他能清楚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心跳声:“你知道吗?你是第二个让我放在心上的女子。”
第一个是他的母亲,三岁离他而去,他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夜千媚虽是他的妹妹,两人接触不算多,当他知道她是妹妹时,她已经死了,他对她有愧疚,却没什么感情,而沈璃雪,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大床上的女子沉沉睡着,仿佛没有察觉到外人的靠近。
东方湛笑笑,看着女子,喃喃自语:“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在相府的假山前,你那么清新自然的从阳光里走来,照亮了我满心的黑暗……”
他接近沈璃雪,是因为她是东方珩的未婚妻,武国公府败落,沈丞相向着沈盈雪,沈璃雪没有任何优势,他也以为沈盈雪会是东方珩的未来郡王妃,才将重心放到了沈盈雪身上。
打算算计了东方珩,再来细细研究带给他温暖的女子,却不想,东方珩喜欢的是沈璃雪,不等他有所行动,东方珩已经娶她回了圣王府。
母亲死后,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登基为帝,成为人上人,沈璃雪的出现,让他的心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可以说,她为他黑暗的生活带来了一米阳光,可惜,他却没有守住这一米仅有的阳光,眼睁睁看着她和他擦肩而过。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样属于我的东西。”东方湛的手顺着发丝伸进了锦被里,抓着女子的衣服用力撕扯,咬牙切齿道:“沈盈雪才是东方珩的,你是我的……”
“啊……你干什么?”大手触及肌肤,阵阵冷意在身上晕染开来,床上的女子猛然睁开眼睛,尖锐的叫了起来。
东方湛的动作猛然一顿,不对,这不是璃雪的声音。
铁钳般的大手紧捏住女子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漂亮的瓜子脸非常熟悉,美丽的眼眸中泪水盈盈,惹人怜爱,细腻的肌肤让人流连忘返,和沈璃雪的肌肤不相上下,却不是她。
深邃的眸中迸射着浓浓的怒火:“怎么是你?”
东方湛怒气冲天,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女子的下巴捏碎。
“湛王爷,你轻一点……轻一点儿……”女子挣脱不开他的魔爪,小手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腕,苦苦哀求着,美眸中的泪水越聚越多,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东方湛却没丝毫的心软,怒道:“沈盈雪,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呢?”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咳咳咳……”沈盈雪见到的东方湛都是温文优雅,彬彬有礼的,这么狠毒绝情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惊慌失措的连连求饶:“湛王爷……我的下巴要碎了……你快松手……”
“告诉本王沈璃雪在哪里,否则……”东方湛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利眸中寒光闪烁,沈盈雪丝毫都不怀疑,若她不说沈璃雪的下落,他会毫不犹豫的残忍杀了她。
“我不知道沈璃雪在哪里,真的不知道。”沈盈雪心里升起一阵绝望,她只按照沈璃雪的计划,躺在这里等东方湛,岂会知道沈璃雪去哪里了。
“看来,你是嫌命长了。”东方湛目光一寒,大手移动了沈盈雪脖颈上,沈盈雪只觉脖子一紧,扑天盖地的窒息袭上脑海,她嘴巴大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吸不进任何气息,她的肺里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
她要呼吸,要呼吸!眼睛凸出,两只胳膊胡乱挥舞着,拼命挣扎,将自己和东方湛的衣服扯的凌乱不堪。
东方湛视若无睹,冷冷看着濒临死亡的沈盈雪,舌头长长的伸出,眼睛也暴出,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毫不留情的污染他的视线,他皱皱眉,大手猛然握紧,敢和沈璃雪联合起来耍他,去死吧。
“湛王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走进宫赴宴……”紧闭的屋门突然被推开,南宫啸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折扇轻摇,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看到内室中的东方湛和沈盈雪,脚步猛然一顿。
“南宫啸,站门口干什么,挡着本皇子的路了。”五皇子不满的报怨着,推开南宫啸走了进来,东方湛和沈盈雪紧挨着,在他的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人面对面,正准备亲热。
用力眨眨眼睛,东方湛,沈盈雪依旧亲密无间,五皇子急忙转过了身,稚气的小脸通红一片:“不好意思皇兄,我不知道你在和嫂子……”
正准备进屋的贵族男子们全都停下了脚步,嘴角抽了抽,湛王又娶正妃,又纳侧妃,可享齐人之福,但洞房花烛夜,应该去正妃那里,在这里和侧妃亲热,有些欠妥……
“湛王爷,这里是客房,你怎么把侧妃娶到客房里来了?”南宫啸慢腾腾的摇着折扇子,不解的询问。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瞬间回神,侧妃们都在各自的小院,也可以说,集中在北厢,这东厢房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东方湛来这里,是在和女宾客亲热……
贵族公子们兴奋的火苗瞬间被点燃,好奇的目光频频看向内室,湛王对每位女子都礼貌有礼,也可以说是淡漠疏离,一视同仁,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放在心上。
如今,这名女子却能走进湛王心里,让他放下美若天仙的正、侧妃,跑来客房和她亲热,啧啧,是哪位女子这么有魅力,能够得到青焰湛王爷的喜爱?
东方湛目光一凝,抓起沈盈雪提到了众人面前:“本王路过东厢房,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进来查看,不想竟是她。”
院中守卫的子默和圣王府暗卫们全都消失不见,南宫啸,五皇子闯了进来,聪明如他,岂会看不出自己被算计了,若他将沈盈雪藏起来,只会是欲盖弥彰,更容易让人怀疑他在客房是与女子亲热,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将她展于人前,再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处死她。
“沈盈雪。”沈盈雪身为青焰第一美女时,曾受到许多贵族公子的爱慕,认识她的名门公子不在少数,听闻她和雷聪通奸的消息时,他们很是惋惜了一番,后来丞相府、太尉府相继覆灭,沈盈雪远离的他们的视线,他们也渐渐的将她忘记了,没想到她会在湛王的婚宴上,以这么惊人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湛王爷,你不喜欢我就说不喜欢,何必诬陷我?”沈盈雪瘫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里衣的扣子挣开几颗,露出浅黄色的肚兜,以及大片雪白肌肤,看的贵族公子们一阵心神荡漾。
“本王诬陷你?”东方湛冷冷看着沈盈雪:“若本王没有记错,你已被贬为庶民,是如何进湛王府的?”
“我……我……”沈盈雪吱唔着,眼睛急转,思索脱困方法。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是悄悄潜入湛王府偷东西么?”东方湛低沉的语气暗带凌厉。
众人四下望去,客房里摆设不多,却样样都是精品,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连城,对庶民沈盈雪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现在的她十分落魄,急需银两,趁着湛王府宾客多,混进来偷东西,也很有可能,若真是如此,她就太可恶了,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众人愤怒,指责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沈盈雪身上,沈盈雪百口莫辩,再不解释清楚,就要没命了。
“湛王爷误会了,是我带她进来的。”伴随着清灵的女声,沈璃雪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清冷的眼瞳透着淡漠与疏离,自然清新,不见半点疲惫和嗜睡。
果然是她在算计他!
东方湛目光微冷:“郡王妃可知庶民的含义是什么?”沈璃雪对他不仁,休怪他不义。
“当然知道。”沈璃雪微微一笑:“盈雪前几天生了场大病,奄奄一息,我请圣王府府医治她的病,她在我身边是病人,养好了病就会离开,没有什么主人身份,今日得知湛王爷大婚,她求我说要来观湛王婚礼,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再细看沈盈雪,容颜细腻却苍白的毫无血色,纤细的身体非常单薄,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典型的得病之人,责备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怜惜。
“湛王府的东厢房是给尊贵宾客休息的,庶民没有资格踏进一步。”沈盈雪敢睡东厢房的床,相当于府上的下人偷睡了主人的床,是犯了大错,重打或处死。
沈璃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才是我不舒服,躺了一小会儿,盈雪大病还未痊愈,身体也很弱,我休息好了,就让她也小躺了一会儿,湛王爷莫怪,若是王爷嫌弃她弄脏了大床锦被,我立刻让人拉走,再给湛王爷送套新的来。”
众目看着沈盈雪,身体赢弱,楚楚可怜,不知不觉的,对她起了怜惜之心,只是小睡一会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必。”东方湛冷声打断了沈璃雪的话,声音冷若寒冰:“本王不缺换床、换锦被的银子。”
“既然湛王爷喜欢盈雪妹妹,何必处处挑她的刺?”沈璃雪望了东方湛半响,突然幽幽叹息。
东方湛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眼瞳深处怒火翻腾:“谁说本王喜欢她?”他喜欢的是她,何时喜欢过沈盈雪。
“在丞相府时,盈雪妹妹每每生病,湛王爷都会送药材,前去探望,风雨无阻隔,整个青焰都知道湛王对盈雪的情意,难道不是喜欢盈雪?”沈璃雪皱眉看着东方珩,满目疑惑。
“姐姐,别说了,是我不对,没有守住心中那一片净土,湛王爷恨我,我不怪他。”沈盈雪以衣袖轻捂着小脸,小声哭泣,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惹人怜爱。
众人恍然大悟,东方湛还喜欢着沈盈雪,她和雷聪通奸之事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对她又爱又恨,伤心痛苦,才会忍不住嘲讽沈盈雪。
湛王爷真是痴情啊。
世间少有的痴情人。
沈盈雪,沈璃雪,一唱一和,配合的真是默契!
东方湛冷冷看着两人,胸中怒火翻腾,他当初为了打击东方珩,才故意做出喜欢沈盈雪的假相,没想到被沈璃雪利用,成为打击他的最佳理由,可恶!
“今天是湛王纳妃的大喜之日,既然喜欢盈雪小姐,不如就一起娶了,喜上加喜。”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轻摇着折扇,笑眯眯的建议着。
“是啊,湛王爷,喜欢就娶了吧。”名门贵族的年轻男子们眼睛一亮,全都笑嘻嘻的跟着起哄。
沈盈雪已是雷聪的人,配不上东方湛,但东方湛以前对沈盈雪的情意,名门公子们都非常清楚,更在大婚之日,抛开身份高贵的正侧妃,跑来东厢房看望沈盈雪,足可见他对她用情至深,君子要成人之美,他们绝不能做棒打鸳鸯的坏事。
东方湛一张俊颜阴沉的可怕:“沈盈雪是庶民,怎么能嫁进湛王府为侧妃?”沈盈雪那张脸,是他失算的象征,娶她进府,每当看到她,只会让他想到自己的失败和无能,是对他的变相嘲讽,他怎么能娶!
“如果湛王爷不嫌弃,盈雪为奴为婢都无所谓,只愿能陪在王爷身边,报答王爷对盈雪的大恩大德。”沈盈雪说的悲悲凄凄,美眸中泪水盈盈,楚楚动人。
贵族公子们对她的支持又多了几分:“湛王爷,娶了吧,第一美女啊,养府里做个小妾,每日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是啊是啊,娶了吧,娶了吧!”
沈盈雪的脸被晒成了黑黄色,沈璃雪用了现代的化妆技术,方才将沈盈雪打扮的和以前一样明媚动人,用来勾引东方湛,说服众人,因为众人都爱美,送个美人给东方湛,他们会劝他接受,送个丑八怪,他们都觉得恶心讨厌,就会帮着东方湛抵制了。
沈盈雪今晚应该会留在湛王府,成为东方湛的妾,她卸妆后那张黑黄的脸是大妈还是夜叉,就不关她的事了。
“本王和沈盈雪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测了。”东方湛怒极,但当着这么多名门贵族公子的面,他不能发脾气,声音冷若寒冰,暗带怒气。
“湛王爷,您和盈雪刚才真的没发生任何事情吗?”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湛的衣服。
东方湛低头一望,他的衣衫被沈盈雪挣扎时抓乱,猛然望去,就像是两人忘情时胡乱撕扯衣服,想要融合。
沈璃雪早就猜到自己发现床上人是沈盈雪时,会大发雷霆,重重惩罚沈盈雪,沈盈雪挣扎着,撕烂他衣服,他不会在意,也不会阻止,可以成为两人情深暧昧的证据,呵呵,事情的每一步她都算计到了,真是聪明。
众人看东方湛的目光充满了暧昧,再望沈盈雪,白色的里衣也被撕烂大片,明显是迫不及待嘛,如果他们没有闯进来,他们两人肯定成了好事了。
“姐姐,我已是庶民,配不上湛王爷的,我马上离开,不给湛王爷添麻烦……”见东方湛态度坚决的不娶她,沈盈雪目光闪了闪,强撑着准备起身,双腿软软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刚刚起来一些,又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美眸中泪水盈盈,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璃雪:“姐姐,能扶我一下吗?我没力气了。”
软软的话听到众人耳中,别有一番意思,她刚才和湛王亲热了吗?不然,不可能全身发软啊!
东方湛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沈盈雪句句都在替他辩驳,却字字都在强调他们两人的亲密无间,贵族公子们被牵引着,误会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认为沈盈雪已经是他的人了,若是他不管不问,任由沈盈雪离开湛王府,贵族公子们会为沈盈雪惋惜,更会在暗中指责他无情无义。
“沈盈雪,你留下。”东方湛低沉的声音暗带着森冷寒意,沈盈雪想留在湛王府是吗?他就让她留下,成全她的虚荣,也成全他情深意重的美名,过段时间,人们渐渐将她遗忘了,他就秘密杀了她!
算计他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多谢湛王收留。”沈盈雪盈盈行礼,美眸泪水盈盈,心里却乐开了花,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湛王女人了。
轻轻摸摸自己的小脸,现在还有些黑黄,有些粗糙,经过湛王府好饭好菜的滋养,绝对可以尽快恢复她无双的美貌,到时,她一定可以获得湛王的独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屋外,阳光明媚,沈璃雪扬唇微笑,沈盈雪是东方湛用来离间她和东方珩感情的,她反将一军,以这种方法把沈盈雪送给了东方湛。
许多名门公子都知道沈盈雪的存在,他短时间内不能杀她,沈盈雪爱慕虚荣,为了彰显自己在东方湛心中的地位,肯定会天天纠缠他,他又气又怒,却不能动手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子默,安郡王现在在什么地方?”东方湛、沈盈雪的事情已经解决,太阳将近正中,沈璃雪准备和东方珩一起进宫赴宴。
“回郡王妃,应该在来湛王府的路上。”安郡王在郡王妃安全离开客房后,方才去太子府道贺,以他的速度来算,应该在赶回湛王府接郡王妃的路上。